第295章:打肿脸充胖子

子龙路一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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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荆宜是撒开蹄子一路狂奔回家的。

    正在门口道场中央站着的母亲,看着那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忍不住大喊了一声“梁荆宜”。

    她的眼眶早就湿润了,这可是她九百多天里,日思夜想的儿子回来了。

    明明跑得飞快地梁荆宜听到母亲喊他的名字,也是条件反射般的停下脚步,立正站好,答了一声“到”。

    这情景不免让母亲面露惊愕之色,但是,很快这种惊愕之色,便被满心的欢喜所取代。

    母子相见相比父子相见,肯定是会更加激动一些,握着母亲那激动到微微颤抖的双手,梁荆宜无意中又看到了母亲头上,那生出的一根根白发。

    要知道母亲今年才四十二岁,这个年纪是不应该生出那么多白发的?

    记得自己去当兵时,母亲那可是顶着一头乌黑靓丽的秀发啊!怎么这才短短两年多一点时间,母亲的头发就白了呢?

    父亲停好了摩托车,示意可以进屋准备吃饭了。

    现在是下午三点,如果再拖上个一时半会的,几乎可以连中饭带晚饭,一起给安排了。

    “我打个电话回连队报平安。”放下了帆布包,在母亲的带领下,梁荆宜进屋拿起了电话。

    在电话里,吕连长和姚指导员请他转达连队党支部一班人,对他的父母和亲人们诚挚的问候,并交待他在家的这段时间里,要多陪父母,多尽孝心。

    五个人围坐在一起吃饭,母亲煞有介事地指着盘子里的那三根正呼呼冒着热气的猪尾巴说:“这是专门为你留下的,赶紧吃,吃了以后就不会流鼻涕了。”

    估计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什么比得上母亲对儿子的那份深情了。

    虽然,梁荆宜早就不流鼻涕了,但为了不辜负母亲的一片苦心,他将那三根猪尾巴悉数收入肚中,抹了一把油嘴,他还装着意犹未尽的样子,朝母亲做了一个调皮的鬼脸。

    “怎么还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母亲盯着他看,似乎又发现了什么新问题,“你脸上的青春痘好了很多!”

    原来母亲是在关注这个。

    “我发育的‘巅峰期’已过,现在没有了以前那种蔓延式大面积的生长。”

    他的回答令到母亲一头雾水,什么叫“蔓延式”?

    “好了,老妈你看。”梁荆宜边说边侧过脸。

    这样方便让母亲好好看个究竟。

    对自己脸上长的青春痘,他可是时时处处关心着呢!这张脸啊,关系到自己的形象问题,说不着急,那是糊弄别人的。

    吃完中饭,在整理帆布包的时候,他把那套给余舒雅带回的小号迷彩服,装进一个表面光鲜的袋子里。

    躺在床上休息到五点半,估计这个点,各班应该搞完生产,陆陆续续上来了,于是,他打电话回连队找张明黎:一是告诉班副,自己已经安全顺利到家;二是给点鼓励班副,让他在这段时间里,不要放松对班里五个新兵蛋子的要求。

    在下午休息的时候,他觉得这次探家还是属于自己考虑不周,给母亲没买什么礼物也就算了,可是爹爹和婆婆那么大年纪了,自己大老远的回来一趟,却连指头大的表示也没有,这确实是自己的失误。

    从小到大,爹爹婆婆可没少疼爱他,包话那每年雷打不掉的“压岁钱”,老人家说了,只要我的大孙子没结婚,不管一年的收成如何,这“压岁钱”啊,年年有。

    不管给的“压岁钱”是多还是少,仅凭这份心意,就足以令到孙辈们动容和感激了。

    明天无论如何得去镇上的超市,给老人家买点东西回来。

    爹爹和婆婆年纪大了,牙口都不是太好,要买就买面包吧!

    主意已定,梁荆宜顺便也把明天上午要办的事,在脑子里大致过了一遍:一是去镇上给老人家买面包;二是去看望小师妹她们一家;三是去打探余舒雅家里的具体情况,最好是俩人能在无人打扰的环境下,面对面聊上一会。

    这三件事里面,数最后一件实现起来,挑战性最强,难度最大。

    他还不知道,人家余舒雅的老头子早就把他家的情况摸得是一清二楚,做生意的人嘛,不打无准备之仗,凡事讲究个先人一步。

    第二天,天刚亮,太阳还没有露头。

    身着迷彩装的梁荆宜就把那辆大阳九零的摩托车给推了出去,他这就是准备出发了。

    醒了却没有起床的母亲喊他吃了早饭再走。

    他说,去街上过个早更简单。

    母亲又问他身上带的钱够不够?

    他豪气干云地回了一个字——够!

    其实啊,钱哪里会够的。

    他是个急性子,主要担心的是时间不够。

    今天是星期天,根据娇妹在信中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她应该是在家休息陪妹妹。

    梁荆宜之所以选择这么早出门,他是担心去晚了,娇妹她俩会出去玩,从而让自己扑个空。

    他是巴不得师傅不在家里,那样的话,自己说话才不会显得拘谨,况且小师妹在信里面写的师傅的那些糗事,让他心里对师傅又频频生出一些不满来。

    心里有不满,自然眼里就不想看到某些人。

    车子骑到了镇上,遁着记忆,他很快便找到了娇妹跟他在信中所提到的那幢房子,这是一幢崭新的平房。

    抬手看了时间,还不到七点钟,难得的星期天嘛,他估计人家不会这么早起床的。

    于是,掉转方向,便就近找了一家早餐店坐下,吃了俩包子,喝了一碗当地产的米酒。

    这里过早的米酒,属于是甜米酒,它并不是酒桌上喝的那种“白老烧”,而是用蒸熟的糯米拌上酒曲,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而制成的。

    它的度数不高,甚至连老青岛啤酒的一半也达不到,但是贵在这玩意喝起来,有那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老家人常说的喝早酒,大多是指喝这玩意。

    要是一大清早起来,喝上一大碗“白老烧”,试问那谁还顶得住啊!

    临走时,他让店老板打包了六个肉包子和三杯豆腐脑,之所以会弄三份,那是考虑到师傅会大概率出现在家里,哪怕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路过一家小卖部,他又花了将近五十块,买了一提花生牛奶和几斤香蕉,绑在摩托车后面的货架上。

    昨天空着两手,没给家里的两位老人买点东西,已经让他非常后悔,今天自然不能再犯同样的低级错误。

    钱虽然花得不多,但贵在心意尽到位。

    说实话,花去这五十块之后,他口袋里满打满算,只剩下不到三十块了。

    等会回去他还准备给老人家买面包的,这么点钱,到底能买多少,他的心里也还没底。

    哎,他不免有些后悔,后悔住在WH的那晚,借给贾剑五十块;后悔母亲早上问钱够不够时,自己打肿脸充胖子,假装有钱。

    母亲的钱,最终不也是给自己留着的嘛。这么一想,我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