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春梦了无痕

宁中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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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

    清晨,林晓光从美梦中醒来,突然感觉身下湿湿的,下意识伸手摸去,忽然想到什么,顿时僵住,然后,一张小脸浮现一丝红晕,脸越来越红,最后彻底通红。

    “妈蛋,人生第一次梦遗,竟然交给傅老师。”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少年人嘛,正在发育中,这是极为正常的生理现象,谁也不例外,可他十六岁才第一次,这发育得也太晚了吧。

    那天初次见面的惊鸿一瞥,就像是一个导火索,让林晓光念念不忘,每逢长夜漫漫,都无心睡眠,辗转反侧。

    而深夜美梦中,总有一个美丽的倩影与他相会。

    如此好几天之后,他换洗内裤颇为频繁,终于引起舍友陈一鸣的注意。

    “我说,小光,你天天洗内裤不嫌烦啊?要不把我的也洗了?”宿舍里,陈一鸣正在吃饭,看到他又端着水盆去洗衣服,终于忍不住出声。

    梁振道在一旁看书,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

    “哎,刚刚老薛才说班上我年纪最小,让你们都照顾我来着,你当时答应的好好的,怎么现在说变卦就变卦?你怎么不给我洗?”林晓光忍不住老脸一红,转移话题,说完迅速溜走。

    “再说,我只是有洁癖。”

    “老道,你说他是不是那个了?”转过头,陈一鸣露出猥琐的笑容。

    梁振道合上书,嘴里叽里呱啦说着:“Sprihing red it's time to estrus。”

    “你说啥?春天怎么了?我没听清。”

    某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陈一鸣贱兮兮地跑进来,端着饭碗,人未至声先到:“我刚刚听到一个消息,你们不知道吧,咱们导师傅老师的全名,叫傅青桐。”

    梁振道正在写学习计划,制作课表,听到后嘴里咀嚼一阵,才感叹道:“青桐承雨声,声声何重叠,好名字。”

    “什么意思?”陈一鸣一脸懵逼。

    “意思就是……说了你也不懂,陈哥,你怎么知道傅老师姓名的?不应该啊,我打听过,老薛也不认识傅老师,听说她是最近新来的,学校没人认识。”林晓光很疑惑。

    “这你就不懂了吧?”陈一鸣贱兮兮一笑。

    “我回来的路上,见傅老师和一男的在一块,我就装作路过的样子,听他们说啥,结果啥也没听到,就听到那男的叫傅老师名字,青桐,很亲密的样子,应该是她对象。”

    “这怎么可以,我不同意这门亲事!”他心里痛苦地大喊,然而无济于事。

    “难道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吗?”

    自此之后,他虽然心里无比惆怅,但好歹不再天天换洗内裤,终于消停下来。

    404宿舍三个人,就这样开始大学生活,早出晚归,如饥似渴地学习,发愤图强着,不是去图书馆看书,就是去听讲座的路上。

    终于有一天,有人敲开404宿舍的大门。

    “你好,同志,诶,不对,你们好,同志们,我是钱胜利,新来的同学。”一个带着南河口音的大龄青年,带着行李,手足无措地看着三人。

    当时,梁振道正在看书,陈一鸣在听英文广播,林晓光在做俯卧撑。

    看到有人进来,三人齐刷刷停下。

    “钱胜利同志,我们可把你盼来了。”三人面带微笑,停下手里的活,不约而同站起来走到钱胜利面前,一一伸手,以春天般的温暖对待新来的同学。

    钱胜利被他们的热情吓得不轻,略有些无措。

    这时,辅导员朱爱国同志突然闪身露面,走进宿舍,四处打量着,没有找到能批评的地方,最后目光停留在窗台上晾衣杆挂着的内裤上,脸色铁青:“你们时间多的很嘛?不抓紧学习,天天洗衣服,还有,晚上不能晾,大白天的,非要挂出来?”

    “以后白天不准晾内裤!”

    “不好意思,辅导员,是我的错。”林晓光匆匆收起来,随便找个角落塞进去。

    见是他,朱爱国脸色稍霁:“林晓光,你年纪小,不懂事,犯错误可以理解,不过不能一直犯错误,要改正要进步,不然大学岂不是白念了。”

    “好的,辅导员。”

    “别这么严肃,我又不吃人。”朱爱国突然微微一笑,指着钱胜利:“这是你们的新同学,他有事耽搁了,今天才报道,胜利同学,这是你的床铺,抓紧时间收拾吧,下午还要上课呢。”

    “你们三个,梁振道,陈一鸣,林晓光,你们要帮助胜利同学尽快融入到新的集体,努力学习共同进步,做生活和学习上的好同学好同志好战友。”

    “我走了,别送了,忙你们的吧。”

    朱爱国同志一走,四人不约而同齐齐长舒一口气,然后看到对方也是一样,终于哈哈大笑,钱胜利也一样,第一次,他对这个宿舍产生一种归属感。

    “钱胜利同学,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开学都半个月了?”陈一鸣总是好奇宝宝。

    钱胜利有些难堪,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家成分不好,通知书给扣下了,还是前几天公社书记才给我。”

    “唉,都是苦难人啊。”梁振道拍着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小光,还真被你给说中了。”陈一鸣一脸敬佩,朝林晓光竖大拇指。

    林晓光白他一眼,现在是说这话的时候吗?他伸出双手,抓住钱胜利一双略带粗糙的手掌摇晃:“胜利哥,以前的那些事,都过去了,现在我们是大学生,要向前看。”

    “你说得对,林晓光同学。”钱胜利极为感动。

    “别这么生分嘛?我叫林晓光,长安人,年龄最小,大家都叫我小光,你也这样叫吧,我就叫你胜利哥,或者胜哥。”

    “诶,好,小光。”

    “我梁振道,西川涼山的,今年31,我47年的,66年高中毕业,一个老三届,下乡后在公社当初中老师,今年也和你一样考上清华,我看你比我小四五岁,叫我老道吧。”梁振道也介绍自己。

    “诶,好,老道!”

    “我叫陈一鸣,东广莞东的,今年21,兵团知青一个,我看你比我大三四岁,叫我一鸣就行,刚才对不住啊,我这个人说话不经头脑。”陈一鸣有些尴尬。

    “没事,没事,也没啥嘛!”

    继而,钱胜利看三人齐齐盯着自己,有些茫然:“咋啦,我脸上不干净?”

    “胜利同学,该你做自我介绍了。”

    “哦!对不住,对不住!”钱胜利恍然大悟:“我南河汝南的,老家在农村,今年26,也是老三届,初中毕业,之前在南云下乡,考上大学才回来,你们都叫我胜利吧,别哥不哥的,被人听到影响不好。”

    “好,我们404宿舍四大天王,终于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