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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京城到冯州,路程不短,但几人端的是一派悠闲。
偶尔在山林打个鸟兔过瘾,偶尔下河捉些鱼,架在火上烤着,要是遇上城镇,几人还会进去找个客栈洗漱一番,再让人马休息一晚,等到第二日再接着赶路。
如此逍遥的走了大半个月,才隐隐进了冯州的地界。
“昭昭啊,”嫌坐车无聊的靖宁,此刻骑着马,正悠哉的跟在马车一旁,她看着不远处的冯州界碑,问道,“你前几日飞鸽传信,有结果了吗?”
她话音未落,便见一同前去探路的,程道休、关之洲二人,策着马过来。
后者走在前,脸上还带着笑意,见了大部队,他高举手中半死不活的鸟,炫耀道,“瞧,小爷从程道休手中抢的鸟!”
“哟,抢的啊,”李如宣驱着马围了上去,“那道休兄可要加把劲了,不然,关小爷可就要赶上你了。”
是的,为了打发路上无聊的时间,关之洲一时兴起,和程道休打起了赌,比谁打的猎物多,至于赌约的内容,两人没说。
目前,关之洲还差两个,就要赶上程道休了。
“他就算再加把劲儿也不行,小爷赶上他是迟早的事。”
“关小爷厉害,欸,等等,”离得近了,李如宣却发现关之洲手中的鸟,似乎不太对劲,他伸手拨了拨,“关小爷,你这回打的鸟,好像不是普通的鸟欸。”
“不是普通的鸟?”关之洲拎着鸟抖了两下,“难不成是鹰隼?可小爷没见过这么弱的鹰隼。”
“不对,这好像是...”
“是信鸽,”程道休不紧不慢的跟上来,他轻轻瞥了一眼,关之洲手中的鸟,语气淡然,“还是从冯州方向,飞过来的信鸽。”
“嗯?信鸽?”关之洲有些疑惑。
只是不等他多问几句,一直关注这边情况的靖宁就大声道,“关之洲!放下你手中的鸽子,万一那是北叔传给昭昭的了!”
关之洲看了看渐渐靠近的车队,又看了看手中的鸟,再侧头看了看神色平静的程道休,他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好像被这人给坑了。
“程道休!难怪你看见了这鸟,却没有动手,原来是挖了坑,在这里等着小爷啊!”
“我又没叫你动手。”
“你!”关之洲不服气,他心虚的看了一眼,撩着车帷看过来的陆昭昭,连忙把拎着的鸟捧在怀里,然后又不放心的,凑耳听了听心跳,“小爷用的箭可没开刃,这鸟应该只是晕了,没死吧?”
万幸的是,信鸽只是晕了过去。
陆昭昭让玲儿将不用的锦盒拿出来,充当它暂时的“窝”,然后,她从信鸽身上取下信笺,看完上面的内容后,笑了笑,“的确是北叔的信。
信上说,他已经到了前面的永恭城,并且准备好东西,打算为我们接风洗尘了。”
“那太好了!”靖宁欢呼一声,“那我们加快脚步,赶紧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好好睡一觉了。”
“怎么?这几日睡马车,委屈你了?”陆昭昭轻轻笑着。
“昭昭,虽然这马车足够大,但是你要知道,睡马车顶多算是别有趣味,睡床才是硬道理的。”
“好好好,你说的在理。”
“那可不,“靖宁扬了扬脑袋,随后,她手中的马鞭指向前方,“出发,我们的目的地是,永恭城!”
......
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日落之前到了地方。
城门口处,一位穿着得体的老头,静静的候在那里,有进城的行商认出了这是谁,连忙上前搭讪,对于他们,老头笑眯眯的,不咸不淡的回着话。
忽然,他眼前一亮,急急的与上前搭话的人告辞一声,然后奔着往这边来的马队而去。
“诸位,我就说吧,这陆家家大业大,哪里是会在意我们这些小角色的。”
“这位仁兄,刚刚就属你跑的最快,讨好北爷的最多吧?现在趁人不在,又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
“你和他讲什么道理,这个人性子就是这样,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马队里都是些什么人啊?能让北爷大老远的从紫曦城,跑到这里来?还在城门口等着。”
“欸,你还别说,当时我看见他在这里,还被吓了一跳,能让北爷有这番姿态的,整个堰南都没有几个。”
“你们说,那里面的人,会不会是陆家本家的人啊?”
“什么陆家本家的?”最先开口的那人,脸上挂着一抹讥讽,“那陆书元都出了五服了,陆家本家的人,怎么还会来这里?
再说了,你们难道不知道,陆朝英和他女人在好几年前,就死在了回京述职的路上吗?
他那女儿倒是福大命大,没死成,只可惜.这陆家只剩下他女儿和他老母,连一个继承家业的儿子都没有。
我看啊,等那老太婆百年之后,这陆家可就玩完咯。
要我说,这陆家老太婆,还不如趁自己还有一口气,赶紧从陆氏旁支里,给陆朝英过继一个儿子来,这样也不至于,让陆家几十年的家业毁了。
毕竟这女儿总是要嫁人的嘛,若是把这家业交在女儿手中,等女儿嫁出去生了孩子,这陆家家业不就是拱手让人了嘛。
诸位说,是不是这个...
欸,你们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众人没有说话,只是纷纷后退了好几步。
那人察觉不对,猛得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少年郎。
扯着手中鞭子,容貌俏丽的少女。
抱着一柄剑,冷冷看过来的高个子。
摩拳擦掌、咬牙切齿的白胖子。
还有为首的,正活动手腕的,笑嘻嘻看着他的少年。
少年露出一口白牙,面上虽笑着,可那份笑意却是不达眼底,“小爷平生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
不等那人反应过来,这几人为何要找上自己,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嗷!”那人嗷嗷了几嗓子,本想叫自己的人过来帮忙,却在挨打的空隙间发现,自己的人不知何时,被十多个练家子拦在了一边。
见事已至此,他连忙道,“你,你们竟然敢在城门守将面前打人,这是不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见无人搭理他,他又赔着笑,“哎哟,哎哟,这光天化日的,打人也得,也得有理由,疼,疼。”
“兄台想要什么理由啊,”李如宣悠悠的摇着扇子,他看了看自觉挡在,守将和关之洲等人之间的那些行商,又看了看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检查进城人的守将,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