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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婉换了家居服后,将一头青丝随意披在肩上。
斜靠在软塌上,手里卷着一本书静静地看着。
苏嬷嬷进来时,便看到一个身穿水蓝色锦缎长袍的女子斜靠在软塌上,修长的双腿叠放在一起。
肤如凝脂,眉眼如画。
烛火映照下,宛如误入人间的仙子,让人不敢惊动。
苏嬷嬷的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所有的烦恼顿时烟消云散。
同时心里又有些叹气,这么优秀的女儿,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臭小子。
“娘?”木婉若有所感地抬起头,看到自家娘亲既高兴又心酸的样子。
连忙迎下塌,“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苏嬷嬷笑着迎过来,“你坐你的,起身做什么?我就是有些睡不着,过来找你说说话。”
“好啊!”木婉笑着答应道,“娘,您坐,我给您倒茶。”
“不喝了,喝多了,该睡不着了。”苏嬷嬷喜欢看女儿替自己忙活。
可又不舍得她忙来忙去的,她握着木婉的手坐在榻上,“我们两人就坐在这里说说话。”
“好啊!”木婉自然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不管娘说什么,她都认真地听着。
苏嬷嬷:“听说,你和小雅吵架了?”
呃?
木婉明显一愣,随即笑着说道:“没有吵架,就是拌了几句嘴而已。怎么,那小丫头到你那里告状去了?”
“那倒没有。”苏嬷嬷笑着摇头,“我是听洒扫上的一个宫女说的。”
“哦?”木婉的目光一顿,微笑着问道,“娘这是要告诉我,宫里没有秘密可言吗?”
苏嬷嬷笑得十分欣慰,抬手将木婉搂在怀里,轻声说道:“娘就知道,娘的婉儿聪慧。”
什么东西,一点就透。
话锋一转,“所谓事实无绝对,有的事情,你若是肯用你脑子,再胆大心细一些,虽说无法做到天衣无缝,可最起码也不会被人抓住把柄。”
木婉的心一跳,笑着问道:“娘怎么突然间跟女儿说这些?”怎么有种是在交代后事的感觉。
苏嬷嬷笑着说道:“你这小脑袋,在想什么呢?娘就是跟你说说话,随便发发感慨而已。”
真的吗?
我怎么有些不相信呢?
木婉当然不会傻傻地非要究根问底,顺着她的话问道:“娘在宫里这么多年,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是不是见过很多?”
“是啊!”苏嬷嬷点头道,“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可女人多的地方,更容易掀起血风腥雨。”
“而且,女人一旦狠起来,可是比男人都下得去手。我见过许多,前一刻还坐在一起称姐道妹,有说有笑。”
“一转脸,各自陷害,还是不见血不罢休的那种。真真是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木婉:“这不奇怪啊!人都是有欲*望的,而宫里的好东西多,很容易让人眼花缭乱的。”
“再者,若想在宫里活得好,就必须抓住陛下的宠爱。陛下只有一个,若想得到陛下的青眼,可不就得你争我抢,明争暗斗吗?”
苏嬷嬷叹息道:“所以说,宫里的女人命苦啊。所有的幸福,都系在别人的身上。”
“斗赢了,得一时的风光,斗败了,便落入尘埃。”
她轻柔地抚摸着木婉的头发,“娘说的这些,你可懂?”
木婉拧着眉头说道:“女儿可是从来都没有打算在这里呆一辈子的。”
苏嬷嬷点头,“娘相信你!可是娘的婉儿这样优秀,娘还是不放心。”
木婉诧异地问道:“娘不放心什么?”
苏嬷嬷张了张嘴,似乎在心里组织了几次语言,才说道:“先前娘想岔了,以为陛下只会赏赐一些东西。”
“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封你为郡主。所以,我们三人明天必然要过去谢恩的。”
“或许,皇上不会见我们。到时候我们母女三人便在殿外磕头就可以了。”
“可若是皇上召见的话,你要记住了,千万不能四处看,也不能抬头和陛下对视。”
“最后一点,也是最主要的,你千万千万要记住,一定要表现地木讷一些,鲁笨一些。”
“婉儿,你记住了吗?最后一点,你一定要记住了。”
木婉轻轻地点头,“娘,女儿记住了。可是,这些话你跟小雅说了吗?”
“没有。”苏嬷嬷回答地十分爽快。
“啊?!”木婉有些懵,“那将小雅叫过来,我们一起说吧。免得你还要再去她那边一趟。”
对于女儿的体贴,苏嬷嬷心里十分受用,她笑着说道:“小雅那边,只要明天早上多嘱咐几句便可以了。”
至于其他的,根本不用。
“娘·······”木婉却不赞同。
苏嬷嬷轻轻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小雅还想,不过是个孩子。这些事情离她还远着呢!”
木婉懂了。娘之所以跟她说这些,一来是担心她被宫里的富贵迷花了眼。
二来是告诉她,要保持低调。千万别一不小心,入了龙椅上的那个人的眼。
木婉:“娘,不是说皇上已惊到了不惑之年吗?”想想,自己要和一个跟自己的爹差不多大的人共度一生,没来由地一阵恶心。
苏嬷嬷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陛下远不止他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
“你别问他表面上看起来是什么样子。总之,你明天见了他之后。”
“不要刻意装得十分鲁笨,也不要彰显你的聪慧。”
她定定地看着木婉,语气十分认真地说道:“无论你遇到了什么事情,都一定要告诉娘。千万别随随便便答应别人什么。”
木婉点头,“娘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苏嬷嬷:“不是娘不放心,是我家女儿太优秀了。”
“娘·······”木婉嗔怪地换了一声,顺便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哪有这样夸自己的孩子的。”
“呵呵········”苏嬷嬷笑得十分开心,“我不仅要让自己夸,还要教别帮忙夸。”
“娘啊,你这样会把惯坏的。”嘴上虽然如是说,心里早就乐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