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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要寻找怪物,就应该到它们经常出没的地方。”随着四周重新回归平静,寒雨凝望着天默手中的白玉壶,有些好奇地询问道:“话说回来,你们一直说要找十三,可却从来没说过方法。难道他会自己找上门儿来吗?”
“没错,它就是会自己找上门儿来。”望着寒雨凝皱眉的样子,天默慢慢举起了手中的白玉壶。
随着白玉壶中的味道挥发出来,站在一旁的寒雨凝,顿时闻到了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难闻恶臭:“什么味道?人血吗?”
“僵尸血,十三本人的血。”天默伸直了手臂,似乎是希望这股味道离自己远一点,同时有些不太情愿地开口解释说:“在异种的世界中,血是灵魂的代币,其中包含了许多意义。身份、记忆、筹码、契约等等。总之,你可以用自己的血换来很多东西 ,也可以用它来作为担保的证明。十三和徐福有过一段交情,所以他把自己的血交给了我们。只要徐福想见他,随时都可以用这种方法召唤他。”
“他是狗吗?会循着气味过来?”感觉周围充斥着令人作呕的刺鼻臭味,寒雨凝用力捏着鼻子,尽量减少呼吸地抱怨着:“这么难闻的味道,万一招来其他异种怎么办?”
天默轻笑着摇了摇头,非常肯定地补充道:“不会的。十三是原型之一,普通异种光是闻到他的气味就会望风而逃,又怎么会不怕死的寻找过来?你可别小看这东西,在某些人眼里,它可是无价之宝。”
“可真的是太难闻了。”随着寒雨凝完全无法理解地碎碎念,湿滑的青石小路上,慢慢升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雾。
周围的气温仿佛瞬间降至了冰点,伴随着白雾的愈发浓厚。空空荡荡的古老街道上,居然传来了划桨的声音。
一个身材佝偻干枯的老者,用竹篙撑着一叶扁舟,缓缓从白雾中飘来。
寒雨凝见状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死死抓住了身旁天默的胳膊。望着老者皮包骨般深陷的眼窝中没有眼球,有些不置可否地询问道:“这家伙就是十三?”
“不,只是他的仆从而已。”看着寒雨凝害怕的样子,天默将手中的白玉壶递给老者,然后催促道:“走吧,上船。它会带我们去见十三的。”
望着老者动作僵硬地,拿着白玉壶放在没有鼻梁的鼻子上嗅了嗅,然后默默让开了一条路。寒雨凝仿佛看到了一个,她以前从未见过的全新世界:“它会把我们送到哪儿去?”
“知道阴曹地府吗?”看着寒雨凝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天默率先踏上扁舟,然后伸手迎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距离那里很近。”
自知骑虎难下的寒雨凝,内心几经挣扎之后,才用力抓住天默的手,强忍恐惧鼓起勇气踏上扁舟。
竹篙轻轻推动,如同出现时一样,老者载着二人慢慢没入了白雾之中。
随着视线中的景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未知的黑暗,与一个完全无声的世界。寒雨凝看着前方撑船老者的佝偻背影,聆听着自己沉重且急促的心跳声,掌心慢慢渗出了汗水。
感受到手掌传来的压力,天默抚慰般地用力捏了捏寒雨凝柔软的手,嘴上却丝毫不留情面地戏谑道:“寒奇峰的女儿居然会害怕这些东西,传出去不怕被人笑话吗?”
“怎么可能不害怕?”望着天默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寒雨凝不服气地解释说:“以前虽然听徐叔和父亲讲过一些鬼神之事,可这和亲身经历完全是两码事……”
“欢迎来到属于异种的黑暗世界。”面对寒雨凝的辩解,天默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没什么可害怕的,习惯之后你会发现。如果不是处于敌对状态,那些家伙还是挺有趣的。”
话音未落之际,前方一片虚无的黑暗中,逐渐浮现出了一栋老式的民宅。如同是漂浮着的空中楼阁,寻常至极的外表下却透着格格不入的阴森诡异。
扁舟逐渐停歇,在天默的搀扶下,寒雨凝小心翼翼地踏上台阶。抬头望着门梁上的牌匾,写着悬壶济世四个大字,不由地询问道:“这是药铺?”
“嗯,徐福以前开的药铺。”天默点了点头回应着,没有丝毫犹豫地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屋内挂着的风铃随着门板的推动,发出清脆空灵的响声,给原本无声的黑暗世界带来了一丝清明,同时也在提醒着屋内的主人有客来访。
与此同时,一阵噪耳的闹铃声也响了起来。挂满各式钟表的房间中央,一位高瘦男子的背影,不慌不忙地伸手关掉两个发条闹钟的开关,略显慵懒地打招呼道:“真准时,我一直在等你,天默。”
“你知道我回来?”单靠声音和背影的轮廓,天默似乎就已经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望着周围墙壁上挂满了时钟,逗趣地提醒道:“你把他的房子弄成这幅模样,不知道徐福会作何感想?”
十三闻言干笑了几声,慢慢从摇椅上站了起来,转过身打量着天默和寒雨凝,说:这些钟表是阿伯拉罕送给我的,每一个时钟都代表着一个人,一件事,一段缘分……更何况,徐叔知道这些事情,他又怎么会怪我呢?”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似乎是听到了阿伯拉罕的名字,天默的表情严肃地质询道:“阿伯拉罕跟你说过什么,他预见过我们回来找你?”
十三不以为然地啧了啧嘴,摇晃着手指拒绝道:“你没有命令我的权利,这里是我的地盘,所以要按我说的来,懂吗?”
发现天默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巴不再多言,寒雨凝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地神色。因为在她看来眼前的十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恐怖,甚至于站在人类的角度上看,也有些普通的过头了。
寻常的东方人面孔,朴素至极的衣着,利落干净的短发,让人感觉不到丝毫压迫,也没有任何强者又有身段。除了言辞间流露出的从容不迫,还有对天默毫无畏惧的态度以外。实在是很难让人相信,眼前的这个大众脸的青年就是传说中原型之一——僵尸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