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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吴嬷嬷挡住齐保子,我们带几个长随走走变好,前面不是有几个农户吗,过去看看,不要让他们跟过来。”孟丛云抬眼一看,随即交代了几句,嘉禾立即转头向吴嬷嬷吩咐了几句,随后就带着几个长随跟了上去。留下吴嬷嬷在原地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挡住了齐保子的去路。
嘉禾追上孟丛云的时候,她已经和前面正在冒着酷暑在水田里驱草的两个农户说上了话,只不过对方的眼光躲躲闪闪,什么话都不肯多说。
“老伯,我也知道有人跟你说不要透露田庄里的事情,我也不问这些。我只是问问路,这头一次出来,也不知道这些道路到底通往何处。”孟丛云见到远处虽然吴嬷嬷和齐保子等人没跟过来,但是眼光却都是对准了这边,所以笑道。
“这个小老儿倒是知晓一些,这往南不到十几里便是官道了,直通巩县县城。小娘子要是去县城就从前面那条大路一直走便可以了。”听到问路,这两人中年长者看了一眼孟丛云身上的服饰,眼光之中似乎透着一股希冀,但是随即一闪而逝,低头道:“巩县虽然和这京城相隔不远,倒也是有些物产的,人口也多,小娘子可以去看看。”
“那这巩县有何特产?我想买一些带回去,出来一趟家人多是让我带点东西回去呢。”孟丛云蹲在一旁笑道:“老伯不妨推荐一二?贵的贱的都说说,都要买一点,不拘什么。”
“这个小老儿就不知从何说起了,姑娘要是买针头线脑或者米面粮油,我们庄户人倒还知道一些,如果是买你们贵门中用的金银首饰,那我们见都没见过,也就不知道了。”长者见到旁边没人跟来,也跟着坐在田埂上叹了口气道:“如今我们终年劳作却衣食无着,日子凄苦,那些东西好多年我们都是见都没见过。”
“你们种的谷子不错啊,我也曾经见过种田的,但是都没有你们种的好。”孟丛云笑道:“你看你们家的这稻穗,长得多好,只怕马上就要收割了吧?”
“这——”这长者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了,倒是旁边的那个年轻人忍不住了,接过话茬道:“爹,如今我们劳作辛苦,却连顿饱饭都吃不上,还要替他们瞒什么?这小娘子一看就是主家派来的,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老伯,这位大兄,你们要是有什么就尽管说,这位是主君家的七姑娘,是主君让她来查看田庄核对账目的。你们有话就要说,这样主君才能知晓你们的苦楚,才能给你们做主。”嘉禾在旁边道:“是不是齐保子欺负你们了?”
“姑娘救救我们永和庄三百多口吧,这日子只怕都过不下去了。”老者闻言忽然一跪到底道:“这齐保子仗着自己媳妇在府里得了主家器重,就欺上瞒下,每年田税佃租之后他还要多加于一成孝敬,还动不动就拿主家欺压我们,逼得我们去借那些驴打滚的印子钱。许多人户都卖儿卖女了。可恨这个齐保子家那个遭天杀的儿子,专门在庄上祸害我们这些的这些女儿,好多人户的妻子女儿都让他给糟蹋了。这一次听说主家要派人来,还派人挨家挨户威胁我们,要是有人敢向小娘子说出实情,就要把我们活活打死啊。”
“小娘子,这个齐保子带着自己的狗腿子,私放印子钱,还在外面私蓄田地和佃户,都是他们家的亲戚管着。”那年轻人一屁股坐在旁边道:“可恨我们这些穷苦人,每天都在这田间劳作,收成不论好坏我们都要每日挨饿,一不小心就要饿死人。”
“老伯,大兄,你们跟我回庄园吧,这件事既然让我碰见了,我自会为你们做主,放心好了。如今这永和庄不归大娘子,归我补桐院了,所以这个齐庄头的日子也到了。”孟丛云起身道:“我请你们吃饭,去看看这个齐庄头给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孟丛云的话让这父子两人一愣,随即惊喜莫名,直接就在这水田里连连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