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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四房孟远图、六房孟庆图、七房孟海图见过长房贵女。”伴随着这道声音传进来,门后三位中年男人先后鱼贯而入,来到孟丛云跟前,上前行礼问候。这一次,孟丛云也离座回礼道:“孟氏长房孟丛云拜见三位叔父,叔父请坐。”
“七侄女不必多礼,你代表长房侯爷,还请先坐,我等虽是叔伯,但是此时还是公事公办为好。”孟远图侧着身子等到孟丛云坐下之后才在旁边落座。
“三位叔父既然说公事,那丛云遵命便是。”孟丛云点头之后笑道:“丛云从荥阳巡查商行,父亲传命,着命丛云南下扬州,查究扬州分舵历年来所余亏空账目,清查往来,追究责任。令——”孟丛云说到这里看了一眼他们,声音也变得大了起来,“孟氏祖地三房人手听候调遣,不得有误。”
孟丛云的话让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可以说,这一席话算是直接打破了眼前这些人原本的预想,孟远图更是和身边的孟庆图和孟海图相互对视一眼之后起身道:“七侄女可有侯爷的书信或者明文命令?清查分舵历年亏空,往来账目和追求责任事关重大,牵涉众多,动静非小。实在不是叔父不信任你,而是不得不慎重。”
“叔父放心,丛云既然领命前来,自当是文书齐备,请叔父过目。”孟丛云朝着常衡一点头,后者立即将此前孟昭图送来的那封书信拿了出来,递给孟远图之后,只听得孟丛云继续道:“扬州分舵多年亏空,已渐成孟氏商行之大害,如果不果断清查账目,查究往来,追问相关人等之责任,则积习难改,迟早断送商行之前途。”
“侯爷远在东京,想来对扬州本地情形不了解,还请侄女慢行,我等自当亲自前往东京一趟,禀明其中厉害。”孟庆图身形有些胖硕,看完这封信之后似乎被内容吓得不清,将信件送还给孟丛云之后咳嗽了几声开口道:“我等回来之前,七侄女就不要动手清查了,也免得让分舵上下人心惶惶,内部不宁,徒惹笑话。”
“六叔父的意思是?不愿意遵守我父亲的命令?”孟丛云将信递给常衡之后道:“还是以为丛云位卑人轻,查不得这分舵之事?”
“贤侄女莫要误会你六叔父的意思,你是长房的侯门贵女,更是代表侯爷而来,谁敢说你位卑人轻?那岂不是辱没我孟氏颜面?只是兹事体大,需要谨慎行事。”孟海图见到孟远图在沉吟不语,急忙接过话茬道:“此事还请稍待数日,我等自当亲自面见侯爷,陈述详情再做定夺。”
“三位叔父想去见我父亲陈述详情,丛云不敢阻拦,诸位轻便。”孟丛云笑道:“然则丛云领命而来岂能半途而废不成?”
“这么说,七侄女的意思是要一查到底了?”孟远图摆了摆手,示意要继续说话的孟海图回到座位上,开口道:“不知七侄女打算从何处查起?”
“自然是从扬州分舵掌柜李朝宗查起,他主事分舵这些年,扬州分舵年年亏空,坐守这大晋天下最大之繁华大城,却连西北分舵尚且都比不上。这其中难道没有问题?三位叔父久居扬州,想来对李朝宗不陌生吧?正好,丛云还要倚重三位叔父了。”孟丛云一开口倒是让三人没来由的松了口气,而等她把话说完之后,孟远图也忽然笑道:“七侄女带着侯爷命令而来,我等三人虽是长辈,然则公事面前,只有上下,没有长幼,一定,一定竭尽所能,襄助帮衬。”
“如此多谢叔父了。”孟丛云一笑,随后道:“三位叔父,丛云从东京来时,父亲和大娘子选了一些礼物,还请三位婶婶随我去接收一二?”
“也好,此间正事一了,也该说些家中私话了,今晚四叔父在家中设宴,七侄女还请过府一叙如何?”孟远图跟着起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