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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我只是有点累。”
江寒以手支额做昏昏欲睡状，这意思桐雨自然清楚便很乖巧的施礼告退。等桐雨掩门离开后，江寒又倒了一杯凉茶饮下，有些浑浊的眼睛才渐渐恢复清明。这一夜实在是对让他耐性的极大考验，回思起来自己都觉得荒唐。
他其实并无丝毫困意。
约是三更时候又踏在清辉月色在院中踱步，然后命郡守府守卫拿来三把长剑、一柄造型精致但极为轻薄的匕首，并吩咐守卫不准有任何人来打扰。
人无信不立！答应三位将军的赏赐他自然要兑现，而守卫拿来的那几样兵器虽然普通，他却有办法将之打造为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因为从盈虚真人墓葬或应该说无量派密境，得到那小半瓶六乙沉铜始终带在身上，六乙沉铜可是炼制兵器最佳材料。
“都以为我是开玩笑么？”
江寒打开成放六乙沉铜的瓶子。
映着如水月光犹如水银般的六乙沉铜泛出淡薄的莹蓝颜色，他倒出很小一滴在长剑上，然后一手运起“紫灵火”将长剑烧的通红，另一手运转妖力催动这滴六乙沉铜缓缓的渗入长剑之中。但见六乙沉铜逐渐化成比发丝更细的丝线，想根脉般在长剑上蔓延开。
原妖九变称此为剑骨。
犹如骨骼般撑起整把长剑使剑变得更加锐利坚韧。
说来也很是奇怪，六乙沉铜本身极为柔软形态跟水银一般，但只要渗入金铁之中便会变得坚韧无比。而且六乙沉铜一旦与金铁混合就无法回收，也就是如果这把剑破碎，那么蕴涵其中的六乙沉铜便会彻底消失。
大约半个时辰后剑骨遍布了第一把长剑。
江寒又以“聚冰术”淬剑，就见原来泛动白光的剑身锋芒内敛，微微呈现出很淡的莹蓝色，而随手一弹便铮铮作响犹如琴声。他不会使剑，便以刀法挥动长剑，一道寒芒闪过身旁碗口粗的竹子便被斩断了两根。
看着平滑的切口，他不禁自语道：“这应该算是寻常范畴的宝剑。”
……
待三柄长剑、一把匕首炼制完毕启明星都已经升起来。
他坐在圆桌旁休息了一会儿，忽然想斩虹不知是什么材质铸成，便又拿在手里端详。季苍老妖曾用的佩刀自然应该非凡，可斩虹除了重点、结实点他真看不出有何独到之处，顶多就是这把刀被真怒天雷劈过却丝毫无损。
正疑惑间斩虹猛然在他手里颤动起来。
“怎么你一把刀还不乐意被我用？”
斩虹鸣颤不止，几秒之后“嗖”的一下从他手中挣脱除去，其力道之大将他手掌皮肉都带脱了一层。“我去！这又是什么情况？还不用研究研究。”江寒眼巴巴的看着斩虹如疾箭般向东南方向飞去，脸上颇为茫然。
而斩虹径自向东南飞去，瞬息间已经到达千里之外的蔡国万象山。
万象山之间有座高达百丈的祭坛，因地处荒僻周围早已经长满树木杂草，只是从规格上还能够想象出当年的恢弘气势。此时祭坛上站着一个轩昂人影，隆准日角，双眉斜飞入鬓，荡袖之间带着执掌河山的王者威严。若江寒在肯定一眼就认出这正是虹坠老怪。
这祭坛便封印着虹坠老怪的那半份灵魂。
只是禁止极为复杂，以虹坠老怪的修为也需要两三年才能解开。
他背负双手举目望天道：“季苍想不到你竟能以妖术演化成这方世界的天道……你若有知当早些放出我那那份灵魂，与我再较高下，我可没再等两三年的耐心！否则我便杀光你彼岸空间的所有子民，首先就是你那个不成器的徒弟。”
“季苍——”
一声怒喝几十里方圆骤起阴云。
这时天上落下彼岸天道的声音：“本体的弟子谁敢放肆。”
“不过是季苍用妖术演化出的一道规则也敢如此跟我说话？”
“虹坠被封印一千多年你还如此不成气候么？我虽是本体演化的一道规则，可除去本体妖力以外，还有彼岸空间近亿百姓的念力维持，他们已奉我为天。你不过是半道残魂，有何资格与天争锋？本体留你性命不过是让你做磨刀石而已。”
虹坠冷笑道：“季苍那个弟子的磨刀石？那我更该先杀了他。”
“虹坠你不是没有机会跟他较量，但绝不是现在。”
“你凭什么本事约束我？”虹坠的笑容越发阴冷，伸手向上一握就见几十里的阴云卷动起来，形成一只足以遮盖天幕的举手，向着附近的蔡国城池抓握而去，“你有近亿百姓的念力维持，可是我杀起他们来也不会很麻烦。”
“你敢——”
随着彼岸天道沧桑的声音响起。
早悬浮在天空中的斩虹忽然一分二，二分为四……转瞬间变已经不计其数，密密麻麻的将充斥满了万象山两百里方圆的天空。见此情形虹坠面色大变，手掌登时顿在了半空。
“我就凭本体所用的佩刀！虹坠，你以现在半道残魂之力能不能挡下这一刀？能不能逃得出去？哼你现在敢屠戮一人，我让你连半道残魂都不剩。”
虹坠迟疑了半晌道：“你既可以斩杀我为何不动手？只为让我成为一块合格的磨刀石？”
“因为本体为你留有一线生机。你想要斩杀江寒也并非不可，想将彼岸空间的生灵全部祭炼也不并非可，但这都要等到你解开封禁之后……如果你心生悲悯，等你解开封禁之时，勾连两界的灰度也差不多会再次出现，一方界、人界任你逍遥。”
“我解开封印用不了三年……”
“三年的时间对你来说应该很短。”
虹坠思量着其中得失，慢慢收回手掌，阴冷的笑容也变得舒缓起来，说道：“我若得到完整的灵魂起码功力能够恢复七成，季苍该不会是你以为他的子弟，在三年内就能赢得了我吧？哼！我这块磨刀石恐怕到时会变成屠刀。”
“结果如何并非我职责所在。”
“好！我就如你所愿留在万象山三年，但季苍这一局未免有些太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