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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了怔。
难不成这两件案子是同一个凶手吗?
怜筝压根不管别人的反应,自顾自地朝下继续验。
她抓住死者成爪的手,用小铁片将指甲中的污垢刮了出来,沾在了自己带来的白色巾帕上,看了小一会儿。
“死者的指甲呈现青紫色,加上其他症状,确认是窒息死亡,但是死者的手背有被人用脚狠狠碾踩的痕迹,双手手腕也有被压制的约束伤,指甲内都是泥垢,死者死前应该剧烈挣扎反抗过,双手被人摁握过,但是我初步怀疑犯案的凶手可能囚禁了死者一段时间。”
萧北顾脸色阴沉:“如何解释?”
“前一件案子,女尸的手腕上也有束缚伤,被多次抓握,还有捆绑,痕迹重叠,所以当时我没有发现,但是现在想来……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又是捆绑又是反复掐勒的重复动作,只怕是非常紧凑……”
“你们来看死者的手腕……”
怜筝举了举死者手腕,道:“若是被人压在身上抓住手腕,指痕应该是从手肘的方向往指尖,若是被人从头顶上反握住,那么指痕就是从指尖朝手肘。”
“死者的手臂手腕都有两种痕迹,还有被捆绑的束缚伤,不太像一日就能造成的。”
这些伤势应该不是一次就能直接形成的,这样多的伤口和位置需要一些时日。
死者手腕上的抓痕很多,但是最明显是有人从头顶的位置,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摁压握住,这样再用绳索等工具去捆绑的可能性很大,需要看死者的脚部来佐证。
萧北顾想了想:“如果是我先将死者推倒,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也能出现这种痕迹。”
怜筝认可地点头。
“当然可以,但是如果你从头顶压住我的手腕,死者面朝上,她的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她再抬头看他,问:“如果是正面压在了死者身上,又如何控制住她?”
萧北顾开始在脑海里思索,没等他思考,怜筝朝风因示意:“你来摁住我的手腕。”
风因一挑眉:“我?”
“不行?”怜筝拧了眉:“十三,你来!”
“不不不不……”十三被她一喊,立刻被风因盯了一眼,吓得一哆嗦。
怜筝也不啰嗦,直接躺倒在地,风因只好无奈地做了,总不能让别人来横插一手。
“如果我正面朝上,被人摁压住了手腕,那么我第一反应会踢腿,下半身会有挣扎。”
怜筝踢了几个动作,然后起身,抬起死者的脚腕,指向鞋底:“但是死者的鞋底没有严重的磨损,以死者的反抗伤来看,不像是没有挣扎的样子,这点就说不通了。”
“同理,即便是我面朝下,那么鞋头和膝盖,包括衣服都会有明显的痕迹。”
怜筝指了指死者的服饰和膝盖处,再翻过死者的身子。
“死者的衣服未显凌乱,说明事后被人整理过了,但衣物膝盖和鞋头都有黄泥印,加上衣物的背面磨损严重,手腕的指痕在手腕内侧,说明凶手首先从背面将死者推到在地,偷袭了她,再制服了死者,那再换方向抓握她的理由又在哪里?衣物背面磨损的理由又在哪里?”
这一切都需要合理的解释。
最好的解释,就是死者不止在昨夜抓握过死者,应该反复多次才造成了这些印记。
风因看着怜筝,问她:“死者的衣物出现这种情况是何理?”
怜筝沉了眉,想道:“这衣物的磨损程度跟第一起案子的死者非常相似,具体推断也许会有相关联。凶手似乎对这位死者有仇怨,对她有踩碾手背的迹象,从后面袭击死者,说明凶手并不认识死者,但是又能这么解释,鞋跟没有拖过的磨损痕迹,说明死者是主动来了林子,再被凶手从背后推倒,也能造成这种情况。”
萧北顾脸色不好看,有些想不通:“夜半三更,死者一女子为何愿意独自跑到此处来?”
“死者难不成是半夜跑来会情夫?”
慕清河摇了摇头,看法不同:“如果是相识的人,压根没必要从背后偷袭。”
萧北顾冷着脸,接下来就该交代下去,描出画像,张贴榜上,看谁能认出她,在挨家挨户地问问,谁家失了人。
“尸体上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复验来查清楚这些疑问。”怜筝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这件案子和前一件案子存在相同的地方,但是也有不一样的地方,需要详细验过尸首,我才能确认究竟是否是同样的凶手作案。”
还是需要送回义庄,脱了死者的衣物,仔细观察伤势,对比两具尸体存在的异同点。
萧北顾点了点头,“我立刻让人将尸体和证物都送去义庄。”
“莫急,让捕快们两人一小队,呈圆形状朝外延伸出去,看看有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线索。”
“好。”萧北顾让捕快们都按照怜筝的意思去办了。
风因径直拿着纸笔走到怜筝的身边,毫无疑问,他就是跟着她的了。
萧北顾原是站在怜筝边上的,见他过来,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知怎的,脚下迈不动,也就这么站在那里。
怜筝完全不理会旁的,自顾自地沿着附近的林子四处走走看看,没走几步路,就发现距离上吊的位置不过二十米的地方,有了发现。
有个类似于草丛的位置,里面的矮草倒了几片,被踩平的痕迹。
“萧捕头,有发现!”
出声的小捕快是怜筝认识的,前两个月刚破格录取的女捕快,也是整个北县唯一的一位女捕快,名叫林秋茴。
林秋茴个子高,长相标致,会武功,不比男子差。
在当今圣上颁布破格录用女官开始,便报了女捕快的首份儿,也是北县的头一份。
怜筝从矮丛旁绕过去,朝秋茴招了招手,比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
林秋茴发现的这个位置,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
地面的矮草被压塌了一大片,零零散散的碎石子相对少了一些,明显有被人压躺过的痕迹。
怜筝蹲下身,仔细瞧着地上,道:“瞧,这里有抓痕。周边的碎石上有几颗沾染了血迹,秋茴,麻烦你找个干净的巾帕捡起来。”
“好。”林秋茴不似南方女子,言行举止都带着英气,做事干脆,是个简单好相处的人。
怜筝盯着瞧了一阵,从周围二米为半径,一棵一棵地围着树绕圈。
“筝筝。你别找了,在这里。”
怜筝闻声望过去,风因正倚在一棵树旁,笑意柔和,指了指他靠着的右手边的树。
那棵树干的下侧方,仔细盯着瞧,正有一片断甲,斜着卡在了上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