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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出来的是小七妹的摸骨捏人,整整做了两天。
从天庆观里取出来的那个疑似林武的人头,已经被煮熟后剃掉了肉,只剩白骨。
但有一块块已经被砸变形的碎骨,她需要先做复原。
但好在她最终做成了。
她托着泥人头连翻了好几个跟斗,对李昱白和陈南山笑得很灿烂:“不是林武。”
另一个也自然不是于管事。
于管事又一次成功逃脱了。
而朱季川忍不住又来了。
这一次他是十分郑重的下了拜帖给李昱白,十分诚恳且许以重金的邀请三平道长和他的徒弟小老七前去朱府替他父亲朱合洛治伤。
李昱白接到拜帖后先找来了陈南山:“怎么想起给朱季川介绍三平道长了?”
“小老七不是想多挣些银子好赁个小院住么,”陈南山说,“要是能治好朱大人,这赏银和诊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李昱白:“万一治不好呢?”
“别看三平和小老七平日里没个正调,连那位他们都有把握,我觉着朱大人这种应该也不在话下。”
十分有信心的陈南山畅想了一下前景,觉得非常乐观。
“若是打开了名头,小老七他们就能在京都站稳脚跟,若是有好机缘,只怕在京都挣个比天庆观还好的道观都不在话下。”
陈南山有种自家的娃终于出息了的老父亲般的欣慰:“那小老七就真的能开山立派了。”
李昱白哑然片刻,只好说道:“你陪着一起去,免得他大大咧咧的,招惹了人还不知道。”
又单独叫来了不甘不愿的小七妹。
“你种下的因,自己亲手去了结吧。”
于是心怀鬼胎的小七妹和三平,跟着一无所知一片好心一片热情的陈南山,一起去了朱府。
来迎接的是老熟人朱季川,还带着观棋和春香。
朱府的礼节是十分周到的,朱季川的态度是十分热情的,府里的气氛是十分压抑的,春香和观棋的说话是十分谨慎的。
于是小七妹十分守礼的跟着陈南山,目不斜视半分,话不多说半句,径直去了前院的外书房。
朱合洛坐在圈椅里,身后就是他的武器架,上面是各色不同的弓箭,长缨枪就在他的手里,正表情复杂的发着呆。
陈南山带着两人给他见了礼。
一番寒暄之后,就开始进入正题,连老夫人也赶了过来。
朱合洛左肩的伤已经在开始退痂了,刀口再往下一点就是他那颗老心,确实十分惊险。
而且那两个刺客给他戳了个对穿,因此前胸和后背都有伤疤。
肩膀和胳膊的活动受限,肩部不能向外后旋转,胳膊不能向后外伸展。
朱合洛因此看上去十分憔悴,和当日在府里见到的威严强壮的他很不一样。
三平思来想去,想来思去,最后说:“要是想好成以前那样,必须把伤口原路切开。”
“老道我以前治过一只大马猴,它就是伤了肩膀,里面有根筋断了,得用羊肠细线把那根筋缝好,再涂上断续膏长一长,养上三个月就行了。”
“那只大马猴后来怎么样了?”朱合洛满怀希望地问。
三平:“哦,它变成那个山头的独臂大王了。”
老夫人显得很失望:“所以道长也没把握是吗?”
“那倒不是,”三平捋着两撇山羊胡子说,“主要是那时候我徒弟还小,还没学会配麻沸散,老道只能生割。结果那只大马猴挠了我一爪子就跑了。”
他笑眯眯地说:“现在我徒弟配麻沸散配得可好了。”
朱季川的视线便又停在小七妹的脸上,又从脸上移向她的耳朵。
朱合洛问:“那不知小道长什么时候可以开始配?”
“谈好诊金就可以开始。”小七妹,“大人比大马猴金贵,得花老多银钱了。”
老夫人大喜:“银钱不是问题,道长尽管放心。”
小七妹:“那就没有问题。”
其他人都没问题,想必朱夫人有问题。
因为小七妹发现,自从他们进府开始直到现在,朱夫人一直没有露面。
府里的事务都是朱季川在主理。
“我需要先做准备。”小七妹说。
朱季川:“我陪小道长去。”
小七妹:“那倒不用,朱大少爷派个管事就行。”
朱季川嘴里说得客气,却跟着寸步不离。
“小道长可是要写方子?小生来磨墨。”
“朱大少爷莫非要偷师?”小七妹一副很警惕的样子,“这方子乃是三七观不传之秘,都在小道心里。”
端方有礼的朱季川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这才让管事来陪着。
而春香送来几碗冰糖真雪:“小道长辛苦了。”
见陈南山点头,小七妹便吃了。
春香一会又送来几份香饮子。
小七妹照单全收,都吃进了肚子。
过不久又来了几碗甜水……
她笑吟吟地递给小七妹时,一个踉跄,脚下不稳,竟将一碗糖水朝小七妹身上泼过来。
小七妹眼疾手快地将身边站着的观棋拉过来挡在身前,于是结结实实地泼了观棋一身。
春香立刻跪下,端了另一碗甜水战战兢兢的求情:“请道长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小七妹掸了掸衣服,见她一直跪着不起,便伸手接了过来。
不久之后,她发现问题了,她肚子胀得满满的,需要去放水了。
春香十分殷勤的跟上来:“这是奴婢的份内事。”
“呃,男女有别,小道多谢姐姐。”小七妹作了个揖。
木砚立刻冒出了头:“那让小的随侍左右。”
“你我初次见面,着实不熟,”小七妹拱了拱手,“你在旁边,我尿不出来。”
木砚体贴地说:“那小的领道长过去。”
他领着小七妹,连弯都没拐,直接朝着东边走。
“你们朱府真奇怪,”小七妹只做不知,“难道前院竟没有恭房?”
木砚谨慎地说:“道长能治好老爷,便是府里的贵客,自然不能领您去下人房里,恐污了贵客的身子。”
“解个手而已,”小七妹无奈地说,“你这样子,倒像领我去私会。前面那个大院子,莫非是哪个千金小姐的院子?你不会领我去那里吧。”
前面就是朱季川的东跨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