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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成天一听,便知周会会这是趁机诉苦呢,刘老婆子是偏心,可刘四妮和她老伴卫老七就是把心给长歪了。
这老两口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卫大良和齐柳那么孝顺,他们就是不待见这儿子和媳妇,见天的把家里的东西给他们的小女儿卫丽华家划拉,甚至卫刚当了兵有了出息两老口都不收敛,成天在家骂卫刚不孝顺,没回来让他们磨磋。
河滩镇的人都说那老两口拎不清,儿子又不是不孝顺,天天还看不顺眼,把个成天不着家的闺女当宝贝,连带着孙子都当泥来摔打。
但现在不是说人家是非的时候,再加上孟家什么情况张天成不是不知道,赶紧就说:“小雨她妈,你先把炕和水烧上,胜才一回来我让他连夜给您砍柴去。至于那参,你先让凤儿用着,回头我再给您补上,就算买不到,你家有思源这个神医在,思雨的孩子也不会像我孙子这么命苦,我再拿别的东西给补上,你看成不?”
周会会撇了撇嘴,她很想说不行,可是人家是镇长,她只能悻悻地去抱玉米杆烧灶,边走还边说:“您是镇长,嘴皮子一碰,我们家连根柴都不能捡,我敢不答应吗。”
张天成脸上一红,一想起这事儿还是刘四妮那老婆子跟他婆娘挑的事,当时臊得他没处站,只能走到书房对孟博闻说:“孟老师您放心,以后有我在,绝对不让人为难你们。”
“唉。”孟博闻叹了一声,那些话他都听在耳里,顿时觉得孟思源是白教了,一点知书达理都没学到,尽把周会会的小气劲学会了。
张天成不知道孟博的心思,还以为他为自己有人做主而放心下了,顿时就觉得自己以前太混帐了。
周会会得了张天成的保证,麻利地把女儿的房间收拾好,让张天成把唐凤抬到炕上去。孟思源也换好了自己订制的白大褂,戴上橡胶手套和口罩,还拿出了自己专门做的小台灯和几面镜子,指挥周会会在唐凤周围摆好。这本是她自制的简易采光设备,没想到一回来就用上了。
齐民是中医,孟思源让他去炖参了,自己带回来那么多药,他知道怎样才能让药效最好。
刚把一切弄好后,张胜才拿着棉衣包着的酒精来了,孟思源给针消了毒后,将唐凤扎醒了。
“孩子……”母子天性,唐凤一醒来就喊孩子。
孟思源对她说:“孩子暂时没事,但他个儿太大了,而你之前用力不当,加上催产素的原因,把孩子卡在产道。他现在时间不多,等会儿你喝了参汤后我会给你下面动刀,让孩子尽早出来。只是没时间打麻药了,你得受点苦。”
唐凤干涩红肿的双眼一酸,哑着嗓子说:“没事,妹子你尽管来,那么多罪都受了,哪能到这儿就撑不下去了。”
“媳妇,我对不起你。”张胜才鼻子一酸,一想到刘文化和孟思源说的那么凶险,再想想平时母亲苛待她时自己的沉默,就觉得对不起她。
张天成也是喉咙一涩,越发觉得这媳妇比家里那老婆子懂事,知道事事以他张家孙子为先。
“没事,只要你坚强点,你也会没事的。”孟思源任他们误会情况凶险,顺便给了唐凤一点希望。
唐凤也是被黄老皮的药和刘文化给吓着了,这会儿一听孟思源的话,就像看见盏明灯似的,哽咽着说:“我会的,老大跟老二我没福气带,他我一定要自己带。”
张天成和张胜才猛然想起,要是没了娘,这孩子生下来也是个苦命的。
李长生之前就点了炕,周会会又塞了些柴禾,这会儿炕已经热乎乎的了,热水也一盆一盆的往房间里端。
齐民端来参烫后,唐凤撑着一口气硬是都喝了,还把那厚厚的参嚼着咽了下去,等到她的力又回来时,孟思源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自己一边给唐凤按摩一边让她用力。
唐凤又开始喊了起来,只是这孩子在胎里时各种补,个头实在太大,最后孟思源一边给她按摩一边忙碌地扎针,最后还拿揭下的棉被折起来垫着她的后腰,拿起了手术刀。唐凤一咬牙,闭上眼睛生生忍下那痛,最后感到下面突然一空,顿时整个人没了意识。
孟思源没有去管唐凤,这孩子卡在产道太久,脸色有点青,她摩挲着他的后背,将他口中的血污都清了出来,渐渐地小孩子手脚开始动了,没多久就“哇”的一声,虚弱地哭了出来。
终于没事了,孟思源将脐带剪掉处理好,擦去他身上的脏污,拿张家人送来的干净小棉被裹好。
这时,外面听到孩子哭,张天成早就忍不住喊了起来,“小孟大夫,孩子是不是没事了?是男是女?”
孟思源将孩子包好,喊来齐民,“师父,你帮忙照看一下孩子,我去看唐凤。”
“哎。”齐民忙应声进去。
张天成一听还要大夫看顾,心又被提了起来。
孟思源一边按摩着让唐凤肚子里的东西都流出来,一边对外面说:“张镇长,孩子还很弱,得在保温箱住一段时间,你让卫生院把孩子接过去。”
“哎。”张天成刚应了声,刚想问又怕打扰孟思源救儿媳妇,就喊齐民,“齐大夫,凤儿生的是男娃还是女娃?”
齐民道:“男娃。”
“男娃!”
张天成和张胜才顿时喜极而泣,男娃啊,他们老张家终于有后了。
唐凤的儿子被张天成宝贝似的送到室温箱后,唐凤身体开始出大血了,那是黄老皮的药和催产素加持后导致的。
齐民一看孟思源带着手套,就说:“我来下针。”
“嗯。”孟思源应声后,就喊李长生,“李连长,你是什么血型?”
“O型。”李长生如实道,他被派来也是这个原因。
“那就赶紧进来。”孟思源给唐凤推进药物后,就调好生理盐水和糖水,递给李长生,“喝了。”
李长生二话不说就把水喝了,由着孟思源抽了三百CC的血给唐凤,一开始她还是出血,等药物起效后,她的情况就慢慢稳定了,齐民年纪大了,李长生也需要休息,孟思源在十二点后就让他们去休息了。
快三点时,唐凤不再出血,孟思源将她下面处理好,给她换了干净的衣服把她挪到了干净的褥子上,把脏的被褥扔到墙角,看明天他们是要扔还是要拆洗。
推门时,张胜才就站在门外,蜡黄的脸在夜色中看上去有些骇人,见到她后一脸焦急的问:“凤儿怎么样了?”
“没事了。”孟思源本来对这个把女人当生产工具的男人没好感,现在看他守在媳妇这儿,不由得高看两分,“只是身体里的药还没代谢完,先不能给孩子喂奶,而且身体很弱,比别的产妇要多养两个月,她下面有动刀,不能用力,你多看着点,小心绷开了。”
“我会的,谢谢您啊。”张胜才连连道谢,憔悴的脸上却很有精神,他有了儿子,孩子的娘也没事。
忙了一晚,孟思源想去睡觉了,正好,张天成拎了个食罐上门了,也听到了那话,一脸欢喜地说:“谢谢你啊小孟医生,这要没有你,我这孙子和媳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