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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府
“聂哥！聂大哥！”
郁萃急急忙忙从外面跑进来，聂予还在房间里睡觉，天气冷地底下更冷，睡觉最舒服了。
“砰砰砰——”
砸门的声音巨大，吵得聂予根本睡不着，他耐着性子爬了起来，打开门就看见郁萃慌里慌张的模样。
“怎么了？”聂予披着自己的黑色睡袍慢条斯理地问着，不慌不忙，随遇而安，不知道是不是随了家里的老神仙。
“聂哥！从前天开始陆陆续续有兄弟们像中了毒一样，不停地流血泪，根本止不住，现在已经有快三十个了！”郁萃着急地解释着，聂予越听越糊涂，皱着眉头看向郁萃的方向。
“怎么会这样呢？查得出原因吗？”聂予问道。
“就是查不出原因来啊，没有别的症状，只是不停地流着血泪，睁不开眼睛，问过孟婆他们了，也查不到原因。”
聂予像是被重锤狠狠击打了一下，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症状，犹豫过后他立马跟着郁萃出了门，那些疑似中毒的鬼差们全都被聚集到了大殿上。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血红色的汩汩鲜血，整个大殿上哀嚎一片，每个人都被郁萃用绳子绑住手脚，聂予看不太清他们的表情，只能从声音判断他们确实都很痛苦。
“禀告过冥王了吗？”聂予轻声问道。
“去过木市的别墅，那里没有人，芃山上也没有。”郁萃小心翼翼地说道。
“没人？又跑到哪里去了？”聂予小声嘀咕了一下，然后顺着熟悉的路线走到了大殿的宝座上，眼前已经混沌不明，他微微偏过头，用左耳朝向他们才勉强判断出几个人的位置。
听到他们都没有别的动作，聂予才转过头来，思考片刻以后还是让郁萃把他们都先带下去好好照料，既然芮白茗又跑出去玩了，那么也只有他出去找了。
青云寺
天叶听说了以后跟着沈笙来到了青云寺，此时已经是深夜，芮白茗早就睡着了。
司乔在门前失神地坐着，芮白茗刚刚痛苦地叫喊声响彻云霄，他心疼得半天都没有缓过来，要不是他用法术牢牢拴住她的手，她的眼睛肯定会被她自己扣下来的。
“司乔，你们在哪里？芮小白怎么不回应我！”聂予的声音传来，司乔看着禅房里的人无奈地摇摇头，他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聂予，聂予立马就来了青云寺。
“怎么回事啊？”聂予抓着司乔的手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是嘉寻找我们来的，天叶前辈也刚到，他和沈哥进去了。”司乔说着还回头看了一眼，里面没有动静。
司乔无精打采的模样让聂予也有些心疼，他和他并排坐在禅房门口，要是能有点酒就好了。
两个人都这么想。
“你怎么会来？不是在冥府待的好好的？”司乔问道。
“很多鬼差也出现了这样的问题，从前天开始的，郁萃他们找不到芮小白我就来了。”聂予无奈地解释道。
司乔震惊地看向聂予，他的表情不像开玩笑，虽然眼里没有了以前的光泽，看上去不那么元气满满，像个老人一样。
但是司乔了解聂予，这种事他不会拿来开玩笑的。
司乔思索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是因为雪吗？”
聂予听到了他细如蚊子声音的呢喃，随后回复：“可能是。”
“听嘉寻说，白白本来好好地在看雪，结果突然之间说是有什么东西进眼睛里了，就开始猛地揉眼睛，后来就流出血泪来了。”司乔心疼地说道。
“和那些鬼差几乎一样，所以郁萃也猜想和那些雪有关。”聂予激动地说道。
“雪里会有什么呢？怎么就只对他们这样？”
忧愁的情绪爬上司乔的大脑，房间里只有沈笙和天叶的声音，芮白茗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
长时间的沉默过后，司乔搂着聂予的肩膀突然问道：“你眼睛怎么样了？”
聂予先是一愣，随后沉重地摇摇头。
“我快看不到了。”聂予失落地说道。
司乔也是很偶然知道聂予的眼睛问题的，他之前因为害怕被人知道还偷偷去过凡人的医院。
“你告诉白白了吗？”司乔问道。
“没有，你也别告诉她，她每天已经很累了。”聂予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说道。
“嗯，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司乔十分讲义气，聂予也重重地点点头。
“对了，你之前查秦然的消息怎么样了？”司乔问道。
“他的消息很少，我查到一些些，他之前好像是嘉寻二叔的公司的员工，可是那个公司被我们端了以后我们也去查了一次，什么都没有查到。”
关于魏联铭公司，当时聂予就拜托曹局查过，可是没查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卡罗集团呢？”
“那个集团没什么问题。”
聂予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嘉寻二叔的公司后来好像被卡罗集团收购了，现在的集团法人是一个叫做金而庚的人。”
“金而庚？”司乔跟着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仿佛这三个字就在他眼前飘过。
“是，可我查了这个人也没什么奇怪的啊。”聂予懊恼地说道。
“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找到秦然，还有白白他们为什么会流血泪的原因。”司乔着急地说道。
禅房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不知道芮白茗到底怎么样了，天叶和沈笙也没了动静，司乔回头望过去，芮白茗已经站在门口了，换好的衣服此时也沾染了血迹，眼睛周围也裹上了白布。
“白白！”司乔着急又心疼地站起来走过去拉住她的手。
“司乔，聂大白，你们放心，天叶说他知道怎么治，他和沈大哥去找解药了。”芮白茗轻声说道。
“那就好。”
司乔终于松了一口气，聂予也同样，朦胧中他看到芮白茗的模样，活像一个女鬼。
“司乔，你去找住持，跟他说一声，我们回冥府吧。”芮白茗认真地说道。
“嗯，好，我现在就去。”司乔把芮白茗交给聂予，聂予就在她身边陪着她，什么也不多说。
刚刚的话不知道芮白茗听到多少，聂予有些心虚也不敢跟她搭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乔回来了，连带着魏嘉寻一起，他们直接去了冥府。
芮白茗回去以后一个人回了房间，黑暗逐渐吞噬了她，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她回来的时候还听到了其他鬼差的哀嚎，钻心蚀骨的痛从心底蔓延开来，捏紧的拳头猛地打在黑玉床上，一声闷响传到她耳朵里，刺痛着她的大脑神经。
“心魔，你在哪里啊？”芮白茗默默流下了眼泪，虽然不知道这还是不是鲜红色的血泪，可是她是真的痛苦。
长时间以来，芮白茗早已经习惯了心魔的存在，心魔早就脱离她成为了一个新的个体，不再是需要依附她的人，
也是芮白茗唯一的能聊心事的好朋友。
不知不觉中，芮白茗又进入了梦境，空无一人的房间被鲜血布满，心魔披头散发奄奄一息趴在房间中唯一的床上。
看见芮白茗的瞬间心魔想要奋力地爬起来，可惜一切努力都是徒劳，她被莫名的力量越拉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在芮白茗的视线之中。
“心魔！！！”芮白茗大喊一声醒了过来，身体都被冷汗浸湿，头上还在冒着豆大的汗珠，手脚不自觉地发抖，心脏猛烈地跳动着。
芮白茗尽力喘了几口气才终于好了一些，刚刚的感觉并不像梦境，也有可能是心魔在发出求救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