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七章:爱生千般样,多是求不得

阙歌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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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黄衣女孩名叫李蓉,粉衣女孩名叫陈咏荷,两人的父亲都在朝中为官,只是官位不高,和聂丞相一样同是站在祁王一边的。

    此次随父母来参加葬礼,本是得了长辈的嘱咐要和祁王妃打好关系的,没想到却捅了马蜂窝。

    当下两人都是齐齐白了脸色。李蓉更是不能相信的频频摇头:“不可能,她怎么会是王妃的妹妹,她怎么也会是聂家的小姐。”

    可是再怎么不相信,也改变不了她们撞了铁板的事实了。

    当下,陈咏荷定了定神,对聂映雪哭诉道:“王妃娘娘,请你恕罪,我们此前并不知眼前这位是你的妹妹。我和蓉儿也并非故意找她麻烦,实在是之前聂小姐当众之下给我和蓉儿难堪。蓉儿气不过,这才……”

    “是嘛?”聂映雪冷笑了一声,美目锁着战战兢兢的两人,然后看向聂霜紫:“你说。”

    “我没什么好说的。”

    聂霜紫耸了下肩,懒得浪费口水。女人有得是把黑变成白的本事,她现如今真没有心情打嘴仗。再者,就是辩驳了又如何?又有谁会站在她这一边?

    “那看来真是如此了。”聂映雪面如死水没有波澜,静静的转目对李蓉和陈咏荷道:“让你二人难堪真是抱歉了,可谁让她是我妹妹呢,还请两位多多担待。”

    见聂霜紫没有否认,原本打算再添油加醋控诉一番的陈咏荷话语被噎在了喉咙里。李蓉的脸色也变了又变,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这大庭广众之下,王妃想偏袒不成?”

    站在聂映雪身后的聂映梅这两日哭的红肿的眼睛瞪着她们,冷哼一声道:“笑话,不偏袒自己家的人难道还偏袒你们这两个外人?”

    “这……”李蓉的脸都气白了,道:“你们,好歹也是权贵之家,一位更是堂堂王妃,这样不分青红皂白……”

    “李小姐。”聂映雪冷淡打断她的话,射过去的视线如冰似箭:“你以为,你在指责谁?”

    “我……”李蓉看着她和她身后的聂家众人说不出话来了。

    “你以为,你如今处在的,是什么场面?”聂映雪问一句语气便冷上一分,她身上的素白和周围的丧白随风招展,让面临她的人直如降临到了冰天雪地中。

    “这里,是我娘亲的葬礼之上。我不许任何人任何事对她不敬……劝你们分清利害关系,是否真要在我家欺我家人?你们要知道,我聂映雪是什么人……”

    聂映雪说着微微低首,凑近了两人轻声道:“皇亲贵胄我尚不惧,何况尔等?”

    李蓉和陈咏荷抖如筛糠。

    聂映雪站直了身子,睨着彻底被打压下去的两人,对身后的付叔道:“去请李夫人和陈夫人过来,让她们把自己女儿领回去吧。转告她们,若是客人,我相府自然以礼相待,若是到我相府来嚣张跋扈,那就慢走不送了。”

    聂映雪说完挥袖转身走回了灵堂。

    李蓉和陈咏荷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再不敢多造次。要是把祁王妃得罪透了,她们的父亲丢官都有可能。因实在被吓得紧,她们甚至不敢多瞪聂霜紫几眼,连忙跟着付管家走了。

    围观看戏的宾客也作鸟兽散。

    聂映梅走上前拉着聂霜紫,不悦道:“你这丫头怎么回事,老是招惹人。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过来拜拜我娘?”

    “二姐。”聂霜紫看着她又红又肿的眼睛,叹气道:“你这几天是不是都没有好好休息?”

    听此言,聂映梅悲痛的垂下了眼睛,眼里雾气氤氲,一副又要哭的节奏。

    聂霜紫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世事无常,二姐节哀。”

    聂映梅抬袖抹了抹眼睛,强颜欢笑道:“我没事。”

    “二姐夫呢?”

    聂霜紫记得,叶虽钧也有一同回来的,这会儿却没看到人。

    “他去厨房叫人弄些清淡的吃食了。这几日,大姐都没吃什么东西,我们不放心。”

    聂映梅边说边把聂霜紫拉进了定春阁,问道:“你吃饭了没?没吃就在这里跟我们一起吃吧。”

    聂霜紫见聂映雪没有反应,猜她是因为聂映梅在,不想跟自己起争执,便点了点头。

    入了灵堂照旧上了柱香,聂霜紫在二人身旁跪了下来,一同烧起纸钱。采衣默默的退到灵堂外,和其他丫鬟婆子们候在一起。

    聂映梅跪下又站起道:“我去看看青芙那丫头在做什么,她肯定也忙得没时间吃东西。我去把她叫过来,顺便让她把那两个讨厌的丫头请出去,咱们家不招待这种人!”

    她说完就跑了出去,灵堂里又剩下聂霜紫和聂映雪。

    “谢谢。”烧了几把纸钱,聂霜紫于沉默之中开了口:“我没想到你会为我说话。”

    “有什么好谢的?我自己讨厌你是一回事,别人在我面前欺辱你又是一回事。我再讨厌你,你也是姓聂的,既是我的家人,就由不得外人欺辱。更何况,她们是在我娘的葬礼之上生事。”

    燃烧的纸钱灰丝丝缕缕飘洒,聂映雪的声音冷冷的。好像从二夫人死了之后,她就一直是这样一个冷冷的模样,不复之前的温婉。

    聂霜紫盯着面前的火盆,提醒道:“没关系吗?你在那么多人面前说那么护短的话,不怕惹人非议?”

    “怕什么?”聂映雪扬眉不屑,冷道:“这个时候,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我的夫君都会以我伤心过度为由替我遮掩。”

    “可以肆无忌惮的时候,为什么不肆无忌惮?”

    聂霜紫顿了一下,转头凝视着她:“你比我想象的要清醒的多。”

    聂映雪的眼皮动了动,睫毛轻扬。火光里,她也转过了头,和聂霜紫对视:“我们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过分悲伤的。我再不清醒又如何?我娘也不会活过来了。”

    “比起没有意义的悲痛,以后的谋划更重要不是吗?”

    火盆里的火小了,聂映雪低头添了纸钱,缓缓道:“这件事还没完。我娘的死一定有蹊跷……,不,应该说从那个女人的孩子没了开始,这件事就有问题。”纸钱扑进火里,燃烧,扭曲,化灰,聂映雪的神情在火影里很平静:“越是看似没有漏洞的事情越有可能掺杂了险恶的用心。”

    “你说是不是?”

    面对聂映雪意有所指的目光,聂霜紫不置可否。如果说聂映雪会有怀疑的对象,头一个就会是她。

    她没什么好说的,时间会证明她的清白。

    不多时,叶虽钧和聂映梅聂青芙都回来了。

    看着和叶虽钧一起在桌子上布菜置碗的聂映梅,聂霜紫欣慰一笑:“成家之后,二姐倒是懂事了很多。二姐夫是个好脾气的,教会了她不少。”

    聂映雪淡道:“我倒宁愿她还是那个张扬活泼的性子。”

    “人总要长大的。”聂霜紫站了起来,拍了拍裙子,往饭桌上走去。

    ……

    如星回到城里的时候,夕阳已经完全沉入西山,凤城里阑珊的灯火伴随着夜幕升了上来。

    她入了城径自往祁王府的方向而去,提着药箱穿街走巷,淡黄色的衣裙随着走动收展,像开在街角的一朵小花。

    她虽然与祁王不熟,但也跟萧钰宸入过祁王府几次,因此轻车熟路,抄了几条小道很快就到了祁王府门前。

    看着王府门前的石狮子,如星深深吸了一口气,在门外寻了个角落坐了下来,托腮等候。

    纤长的睫毛微垂,如星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今晚上,她想,她一定要问清楚,萧大哥心里有没有人,如果有,那个人是不是阿紫。

    她知道,喜欢不能强求。萧大哥不喜欢她没关系,可是如果萧大哥喜欢的人是阿紫,那萧大哥就跟她一样可怜了。阿紫,她是有自己喜欢的人的,而且他们是两情相悦。

    如星想着,神色黯然了下来,萧大哥为什么不能喜欢她呢?她不好吗?比阿紫差很多吗?

    这样想着,心里忽然有了丝丝缕缕的不甘心。

    一道阴影遮住了光线,站在了她面前。

    如星呆呆的抬起头,清澈的眸子里映出了一个眉目妖丽的女人。

    那个女人穿着暗紫色的长裙,修身又紧致,恰好的将自身的好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一双眉眼,妩媚又妖娆,正上挑着看着她。

    “你是谁?”

    那个女人视线锁着她:“你是如星吗?我是越柯。”

    如星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不禁有些防备:“我不认识你。”

    “你不需要认识我。”越柯勾唇而笑,瞥了一眼祁王府:“你来找萧公子的吧?王爷请你进去坐坐呢。”

    “你是祁王的人?”如星疑惑的打量着她,摇了摇头道:“我不进去,我在这里等等就好。”

    “不想进入?恐怕不行呢。”

    越柯笑的妖异又危险,如星站了起来,警觉的看着她道:“你……”

    你字方才出口,如星瞪大眼睛,缓缓栽到在地。

    在她身后,一个黑衣人收起了自己的手。

    “把她带走。”

    越柯收起了虚伪的笑,转头望向夜色中的一个方向,语气轻幽,目光如刀:“苏垣,你和她的太平日子,到头了呢。”

    黑衣人扛起昏迷的如星,几个起落,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祁王府里,萧钰宸饮完杯中最后一滴酒,缓缓放下了筷子。

    “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

    苏煌瞥了一眼外头黑沉的夜色,笑了笑:“没想到今日一聊,不知不觉竟到了这么晚。”

    他看向萧钰宸,点头道:“我也不留你了,今日与你探讨剑谱,受益颇多。”

    “是我受益才对。”萧钰宸抬眼看向对面的人,犹豫再三,还是缓缓道:“其实王爷,不必总是费心寻些萧某感兴趣的东西来邀。王爷若觉长日无聊,一杯水酒,萧某也会来。”

    “呵呵,你终于忍不住拆穿本王了。”苏煌转了转手中的酒杯,轻抿一口,似笑非笑:“本王长日无聊的时候多了去了,若不费些心找些难以拒绝的理由,你怕是要被本王请的不胜其烦了。”

    “怎会?”萧钰宸皱眉:“君子相交,自然随心,若总是费心,难免带了目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