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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
却闻个通话。
“王先生,这是最后通牒了,如果明天零点之前不能偿还贷款的话,我们就要启动司法程序了!”
“老柳,你不能找我了,我已经把车厂卖了,我告诉你一个手机号,你去找他吧,你也不用给我打电话了,这部手机我会把它扔进深山里!”
“王先生,你把厂子卖了?那债务呢?”
“债务一起打包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也知道,我的厂子也是有价值的,我做的车虽然烂,但是能上牌照,这就是他最大的价值!”
“好吧,你把新厂长的电话号码发给我吧!”
“好!”
亦见发个短信。
“无债一身轻,不要喽!”
却见个手机飞滚,人已没入深山。
太阿且于房中思忖,却闻个手机铃声。
“哪位?”太阿接通。
“请问,您就是雷霆汽车的新任厂长么?我是河东县工行北街支行的经理,我姓柳!”却闻个中年话音。
“柳经理呀?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这个事儿吧,我也是被人坑了,今天下午,那位厂长要跳桥自杀,我们路过的时候,把他救下来了,他也挺落魄的,连饭都吃不起了,我就借给他两百块钱,他写了个欠条让我签字,然后就匆匆忙忙的走了,到了晚上,我就收到个包裹,他已经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汽车厂转让给我了!”太阿自知其意,“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吧?”
“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呀?”柳经理音色兀自抖颤。
“我姓池!”太阿道。
“池先生,不知道,您是怎么打算的?”柳经理颤声道。
“这得看你们的态度,你们给我贷款,我可以接手,不贷给我,那就报警吧,让警察把那个骗子抓起来!”太阿道。
“池先生,您有信心盘活雷霆汽车么?”柳经理颤声道。
“有没有信心的,我哪知道呀?试试呗!行了行了,时候不早了,有什么事儿,等大后天我回城里再说,我现在在夏园古镇旅游呢!”太阿道。
“池先生,这不是小事呀,这是三亿呀!”柳经理颤声道。
“你可以报警呀!那个骗子把车厂转给我,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本身就是不合法的,你总不能让我还你三个亿吧?”太阿道。
“池先生,你能不能现在回来?咱们立刻会晤一下?”柳经理颤声道。
“不行!”太阿直拒,“我现在陪着我未婚妻和我未婚妻的奶奶旅游呢,我要是现在回去了,让我未婚妻怎么看我?让我未婚妻的奶奶怎么看我?”
“池先生,这是三个亿呀,这不是一个小数目,求求你了,你就回来吧!”柳经理泣道。
“你求我也没用,要不这样吧,你连夜到我这里来吧,我把位置分享给你!”太阿道。
“也……也行……”柳经理泣道。
亦与他分享个位置。
夜半更深,道广人稀。
却闻个轰鸣声,须臾,太阿接个电话,亦知柳氏已至。
“还挺快的!”太阿与他开个门,却见慌措中年。
“池先生,您好,我姓柳,就是跟您通话的那个工行经理!”却闻中年颤声道。
“柳经理,请入内详谈!”太阿道。
径请入室,分宾主落座。
“池先生,关于雷霆汽车的事情,您是怎么打算的?”柳经理急道。
“我倒是想接手,但是只背债务,不拿好处,我是不干的!”太阿却取文件与之,“你先看看这个!”
“这是……”柳经理翻看,面色黢黑,“这是把您的签名撕下来,用打印机打在上面的!”
“您现在知道了吧?”太阿失笑,“这份文件,我若想承认的话,它就是有效的,我若不想承认的话,它就是无效的,他虽然坑了我,但也没把我往死里坑!”
“池先生,恕我直言,您和王厂长是不是……”柳经理亦非愚妄,却疑其暗通矣。
“你可以选择报警!”太阿笑道。
“池先生,您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办?”柳经理心乱如麻,兀自恍惚。
“我觉得,你应该报警,先把人抓起来!”太阿道。
“那……贷款!”柳经理面孔酱紫。
“贷款就别想了,你就算抓到他,顶多让他坐牢,难道你还能从他身上榨出三个亿来?”太阿笑道。
“池先生,还有什么办法?”柳经理泣道。
“你看你,哭什么呀?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我把汽车厂一块钱卖给一个流浪汉,然后让他把债务承包了,再把汽车厂一百块钱卖回给我,我得个厂子,他也能告别居无定所的生活!”太阿道。
“池先生您说笑了,这是不合法的!”柳经理哭道。
“这不跟你开个玩笑么?如果你想让我接手这家汽车厂,你就得贷给我十个亿的款子,至于之前欠你们银行的贷款,等我还清了这十个亿,那些账我也接下来了!”太阿笑道。
“池先生,您看,您能不能……也别说都还了,先还一部分,先还一部分好不好?”柳经理求道。
“你觉得,要是换成你,你会先还一部分么?”太阿笑道。
“那现在可怎么办?”柳经理哭道。
“如果这笔款子还不上,你会有什么后果呀?”太阿问道。
“贷款都是我经手审批的,如果还不上,我会一撸到底,没准儿还会坐牢!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人等着我吃饭呢,我可怎么办呀!”柳经理哭道。
“你一个小县城的支行经理,能批那么大一笔款子?”太阿惊异。
“我……”柳经理面见羞惭,“我当初也是昏了头了,给他走了特殊通道!”
“收他好处了吧?”太阿笑道。
“没有……绝对没有……”柳经理面孔煞白。
“你觉得我信么?”太阿道。
“池先生,您给我指条明路!”柳经理哭道。
“明路?报警!”太阿道。
“报警的话,我会坐牢的!”柳经理跪地哭泣,“池先生,求求你了,你给我指条明路,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当初也是鬼迷心窍了,他说做国产车,要为国争光,我就信了他了,我怎么就这么蠢呀!”
嚎啕痛哭。
“那你还敢逼他?”太阿惊异,“你违规给他贷款,你们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他,也跑不了你!”
“我不逼不行呀,他那厂子我看过,设备落后,工艺粗糙,做摩托车还凑合,做汽车根本就不行,我得及时止损,哪能跟他一条道走到黑呀?如果只是亏损一个亿,我可能还能蒙混过去,可我还是晚了一步,他从去年就给了他儿子两亿,送他出国了,那两个亿要想转回来,还不知道要多久呢,三个亿呀,这么大的缺口,就是我老上级都保不住我了!”柳经理哭道。
“那就报警呀,把他儿子抓起来!”太阿道。
“要是报警的话,那两亿能不能拿回来,多会儿拿回来,可就没准儿了!”柳经理哭道。
“我真怀疑你是怎么当上银行经理的,你这完全就是瞎胡闹嘛,这乱七八糟的!”太阿无语。
“池先生,你救救我吧!”柳经理哭道。
“行了,起来吧!”太阿冷道。
“池先生!”柳经理抽泣哽咽,爬起复坐。
“说实话,对于这个汽车厂,我也有些动心,溢价三个亿,我也可以接受,但是,还你们银行的贷款,我肯定不会拿我自己的钱,我可以试着接手这家汽车厂,等到盈利了,以盈利资金还款!”太阿道。
“那我该怎么办?”柳经理哭道。
“你给我贷款,十个亿,一年之后你再来找我!”太阿道。
“这样行么?”柳经理泣道。
“你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太阿道。
“可是我贷十个亿……”柳经理亦见为难,“我没有那么大的权限!”
“你不是有特殊通道么?”太阿道。
“我……”柳经理面红,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你已经亏损三个亿了,再亏损十个亿,最多也是多坐几年牢,可如果我把那个厂子盘活了呢?你贷出来的款,我都给你还上,会怎么样呢?”太阿道。
“池先生,您有信心盘活雷霆汽车么?”柳经理问道。
“试试呗!”太阿笑道。
“好,我最后一次跟我老上级拿款子去,池先生,这一次,我可是把一切都压你身上了!”柳经理颤声道。
“你什么时候把款子拿下来,咱们什么时候去接收汽车厂!”太阿道。
“好!”柳经理咬牙。
“合作愉快!”太阿却一抱拳。
“合作愉快!”柳经理亦抱拳回之,却见笨拙矣。
翌日。
却闻鸡鸣,诸皆起,庭中伸展。
“奶奶,早呀!”太阿亦起,却与老太问候个。
“早!”老太笑吟吟,“太阿呀,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人找你?”
“是,就是那个给汽车厂贷款的银行经理找我!”太阿笑道。
诸皆静听。
“你怎么打算的?”老太奇道。
“我打算试着盘盘,万一盘圆润了呢?实在不行,我再做几个小物件,把账清了!”太阿笑道。
“那你这买卖做的可够大的!”老太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