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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风寒与典韦正疾行追赶着前方的队伍,眼看即将到达隧道的出口处,却不料变生肘腋。
阵阵马蹄奔踏之声如闷雷般由两人头顶传来,直震的隧道上方陷土纷落,只闻其声便知是城中大军开到。
断风寒心头当即沉重起来,无奈的望向典韦,颇为遗憾的言道:“看来这次的行动仍是晚了一步!”
这种功亏一篑的感觉着实让他不好受。
典韦乃是久经阵仗之人,遇到这种情况,根本没有一丝惧色,只见他再次拔出背上双戟,平静地言道:“定是城中官军杀到,少不得要恶战一场。”
见对方竟然无视即将来临的血战,断风寒不禁对其生出由衷的赞叹,心道不愧是三国时代的猛将。
隧道的出口设在庙中的枯井旁,上方有一巨型龙王石塑雕像,若非机关从内开启,已经将石像移位,不管怎么看都无法瞧出内中的奥妙,可谓修建的极为隐秘。
当断风寒出得隧道看到这座石像也不禁摇头失笑,大叹古代工匠技艺超凡。
原来日前断风寒三人自卧虎山下来,经过此地时口中燥渴难耐,故而到此处寻水,当时只道井中枯旱,哪曾想到这里竟会有如此玄机。
此时,形势已然十分危急、不容乐观,叶家的老弱妇孺皆被集中安置在了破旧的小庙中,而其他诸人则是带领着若干乡勇分别严立于庙外残破的院墙四周,以防外间官军发起突袭。
两人的出现,并没有给叶家诸人带来多少喜悦,相反倒是又凭添了几许愁容。
断风寒疾步走到叶家二老身侧,打墙缝中往外望去,所见情景立时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约莫千人组成的枪骑兵严阵以待,已然将整座庙宇给团团围住,这些手持长缨身穿重甲的兵士无不端坐于马上,摆出了集团冲锋的驾势。
汉书“张”字的帅旗下,一袭玄甲裹身的张超横刀于马上,虎视眈眈的望着庙观,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浓烈的杀气。
相信只待他一声令下,麾下铁骑便可在顷刻间将整座庙观冲垮踏平。
“既然张超亲自出马,看来今趟是定要致我等于死地了。”断风寒回首扫视院中不到两百之数的乡勇,感到有些无助。
毕竟实力相差太过悬殊,加上这些乡勇还未有受过训练,连一点战斗力都没有,遇到这种阵势就只有挨宰的份。
张超策马前行数步,随即带住马缰,马打盘旋后,向庙中喊道:“叶茂老儿听着,若想保命,便早早自缚受降,念在吾等多年的交情份上,吾定保汝全家性命,若如反抗,顷刻间便教汝等死无葬身之地!”
叶茂闻言顿时瘫坐在墙边,已然失去了往日一家之主的大气,哀叹道:“罢了,想来是天要亡我叶家。”
“哼!无耻狗贼!”叶渊冷哼一声,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猛然纵身跃上矮墙,朝张超怒吼道:“尔若有胆,便与叶某独战几个会合,仗着人多算不得英雄!”
叶渊心里清楚,若能迫得张超与自己动手,那么自己便有十成把握将其生擒,如此方才有机会脱离眼下困境。
“吾当是谁?原来是子山(叶渊字)公,人人皆言子山公武艺超凡,吾岂能不信,超自知武艺低微,又怎敢与子山公一教高下。”张超似乎识破了叶渊地用意,根本就不上当,继而冷笑道:“如今城中精锐尽出,吾势必将尔等反贼一举歼灭,尔等还是乖乖出降为妙!”
断风寒明白叶渊用意,当下也攀上了墙头,继续用言语激道:“督尉大人不是有心想考校凌云武艺吗,莫如今日你我就在这里分出高下,若何?”
张超一见断风寒,眼中顿现杀机,面上随之却突然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难道督尉大人惧怕凌云呼?”断风寒继续挑衅着,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都会努力的去争取。
“哈哈哈哈哈……”张超闻言狂笑。
随即一晃手中大刀,大喝道:“尔有何等能耐,尽管放马过来!”
不想张超竟然应战,断风寒内心不禁暗喜,心想张超乃三国中无名之辈,又能有何本事,遇到自己算是他倒霉。
断风寒纵身跳下矮墙,学足了《三国演义》中大将出战时的样子,大喊一声:“备马……”
不想他刚说到“马”字,却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继而看着叶玄霜牵过来的一匹白马发起怔来,硬是将“抬枪”二字给憋了回去。
我操!老子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老子不会马战啊!
断风寒一时想到了这点,顿时傻了眼,心道骑马倒是没有什么难度,但若说在马背上面一边砍人还要一边做出些高难度的躲闪动作,这样的话就有些够呛了。
叶渊见他发怔,还以为他无有信心,故出言鼓励道:“凌云尽管前去,那张超武艺平常,绝非凌云之敌!”
虽然他没有见过断风寒马上功夫如何,但夜间两人试探性的一招,却使他对断风寒的武艺深信不疑。
靠!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谅他张超能有多大本事!断风寒定了定神,便断然言道:“凌云定当全力一战!”
“玄霜坚信,凭断郎武艺,定然能够轻易胜得那狗贼。”叶玄霜已然将马匹牵至断风寒身前,而后深情的言道:“此马名为飞雪,与那西凉名驹赤兔齐名,勾上银枪名为凤舞,乃用天外陨铁加置精钢合铸而成,此两样乃玄霜生平喜爱之物,今日便一道赠与断郎。”
信任的眼神以及内中饱藏的情意,立时引发出断风寒胸中的万千豪气。
毫不犹豫的接过叶玄霜手中的缰绳,断风寒猛然踩镫上马,随即向诸人施以一个潇洒地笑容,道:“诸位尽管放心,凌云定当生擒张超狗贼!”说罢便欲策马行去。
不想叶玄霜却突然拽住马缰,双眼红润,道:“待玄霜为断郎执蹬出战!”说着便牵引着马匹往庙观院门处行去。
“玄霜何故如此,快些回去,凌云自行前去便是!”断风寒并不知叶玄霜此举暗藏深意,还道是古代男子出征,女子送行的一种礼节。
熟料叶玄霜却轻声道:“断郎且听玄霜一言,那张超虽武艺平常,但奸诈万分,断郎此去定要当心,这其中必有阴谋。断郎如若得手自是为妙,倘若发现不妥,便只管纵马逸去,凭借飞雪脚力,对方绝难追赶。只望断郎留得性命,他日为我叶家报仇!”
不想叶玄霜为自己执蹬原来竟是有此用意,断风寒听后顿时感动莫名。
虽然他明白眼下得形势极为严峻,完全是一面倒的局势,可是明知是死,他也无法做出抛弃诸人的举动。
“玄霜何出此言,莫非是要陷凌云于不义呼!”断风寒感激的看着早已是泪眼婆娑的叶玄霜,即刻俯下身去轻吻她的额头,再次露出自信的笑容,柔声道:“不管怎样,我都不会丢下玄霜不顾,玄霜只管安心我回来。”
说罢,双腿一夹马肚,驭马驰出了庙门。
“凌云……”望着断风寒策马而去的背影,叶玄霜眼中禁不住落下泪来。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为一个男人而哭泣。
策马行至阵前,断风寒便勒住飞雪不再向前,随即探手将扣挂在得胜钩上的“凤舞”摘下。
张超凝视着断风寒,面上略带不屑,继而轻按手中阔背长刀,怒声斥道:“大胆反贼,竟敢私入城中探我虚实,今日本督尉率众前来,势必将尔擒杀,若尔乖乖下马就擒,当可少受其辱!”
古往今来,作贼的皆喊抓贼。
像张氏兄弟这等身份的人,为了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编造出来的事端自是冠冕堂皇。
而这倒打一杷的言词也着实让叶家诸人无不感到忿然。
断风寒冷笑,道:“督尉大人何需多言,若要擒杀凌云全凭大人手段,单惩口舌之利,岂能奈何得了凌云。”
“既然尔执迷不悟,当也怪不得本督尉了。”张超面上阴沉,举起手中阔背长刀,大喝:“有胆放马过来!”
操!怕你不成。断风寒急欲生擒张超为质,听闻对方挑衅,即刻崔马疾驰挺枪而上。
待离张超还有丈许之距,却见对方面上突然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断风寒当下心生警惕。
两马相迎,凤舞直接刺出,张超亦举刀相迎,两方兵器互击,立时发出“噹~!”的一声脆响。
一击不中立时撤枪,复又向张超咽喉刺出,虽然没什么章法,可是仗着凤舞地轻盈,断风寒的动作仍显得有模有样,丝毫不像未经马战一般。
张超见断风寒招招刺向自己要害,深以对方了得,不敢有半点马虎,顿时将手中大刀舞将开来,将断风寒的枪势一一磕开。
断风寒自然知道自己的斤两,现今之计只有全力的进攻,不能给对方半点喘息的机会,若是让对方抓住机会施以反击,那么自己的处境就不妙了。故而仗着凤舞的轻盈便利,硬是一枪接着一枪的向张超扎去。
一时间,场上两人兵器互击时所发出的“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
叶渊见到场上情形,不禁疑惑起来,奇怪道:“凌云枪法颇为杂乱,无有章法可循,似乎不得枪法要旨,若非那张超武艺平常,恐早以破之。”
“前辈所言极是。”典韦注视着场上两人,神色仍旧平静,道:“以吾之见,断兄弟定然不熟马战。”
典韦武艺乃为当世豪杰所赞,他的话一出口,在场诸人岂能不惊。
叶玄霜闻言更是玉容惊变,但转而细加思索后,却又坚信道:“断郎之意必是为生擒对方,故而籍此迷惑对方。”
众人闻言不语,叶渊与典韦只是互视一眼,心中已然明白对方所想,故而不再多言,只是在心中暗祈事情如叶玄霜所言一般。
(第16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