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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夜袭,又是他在背后主使?
宏逸,你做得越来越过分了!
不远处,无数火光在夜色中跳跃,东宫禁卫军举着火把向景仁宫急速奔来。最前方,是三具冰冷僵硬的尸体。
“禀殿下,这些人应该是秦王身边的死士,逃了两个,这三人被擒后服毒自尽。”田统领举剑划破黑衣人的衣物,露出内面的玄色软甲。
“孤知道了。”景耀负手而立,冷若冰霜,他只是随意扫了眼男尸,便转过身去,看向回廊外匆匆赶来的玄成。
“下官拜见太子殿下!”
“免礼。”景耀颔首,抬起未受伤的手臂,指向地上那几具尸体,“玄成可有何高见?”
玄成闻言,借着火光细细看去,这几名男子看着面生未曾见过,然那身装扮。
“殿下,这可是秦王那边的人?”
“正是。”
“他们下毒在先,暗杀在后,这分明是想斩草除根。秦王自恃手拥五十万大军,对殿下再三侵犯,殿下仁慈,但此时绝不能心软!”
“难不成孤也要效仿他暗杀投毒?”
玄成思虑片刻,沉呤道:“下官认为,除了暗杀投毒外,还可以安插官员,在朝政事务上排挤秦王。亦或者通过无中生有,造谣生非等方式,破坏秦王的清白名声。不过最显著的方式,玄成还有一计。”
景耀眉头舒展,诧异看他,问道:“哦,是何妙计?”
“近来边境时时来犯,殿下可以以此为由,向圣上请兵,督军北征!”
“此计虽好,可孤自从被立为储君后,留守京都,父皇此时绝不会同意孤率军征战。”
“殿下不要忘了,还有一人能助我们。”玄成垂眸,附耳低言。
“谁?”
“正是齐王!”
景耀会意,齐王骁勇善战,若他愿意领兵,父皇必会以此为由收回那五十万大军,抽调秦王府精兵猛将。
但如此一来,秦王的势力和兵权务必会转移到三弟手上,若他安分守己的做一位亲王还好,如若不然,这是为他人做嫁衣。
“此事事关重大,待孤复原后从长再议。”
“那这些尸体,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准备三只木箱,孤要送给秦王一份厚礼……”
半夜,寝宫内,景耀倚在床头,斜睨着下方满脸堆笑的少年,轻声嗤笑道:“你这又是做甚?”
“爷,属下想负荆请罪,可苦于咱东宫内没有荆棘,于是便用这柴禾代替,想来也是相差无几的。”昙萝背上绑着一捆木柴,努力维持出情真意切,心意诚恳的假象。
没错,是假象。
“属下失职,让那歹徒溜走了。其实此事也不能全怪属下,那人早在偷袭成功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迹可寻。属下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寻遍方圆几百里,半个可疑人物也没见着。”昙萝自说自话,小心打量着太子的脸色。
“谭侍卫不必自责,快起来吧。”景耀含笑看她,这少年说是请罪,却犹如老僧入定般盘腿而坐。
“对了,刚才爷手上不是受伤了,让属下看看!”昙萝扔掉木柴,起身径直走来。
她轻轻拂开衣袖,见那里只是用块纱布随意包扎,显然不是出自御医之手。
“这是爷自己裹的?”昙萝举起那只猪蹄,这整只手腕包成了粽子,当真是惨不忍睹。
“你竟敢笑话自己主子!”虽是斥责,却依然眉眼含笑。
景耀垂眸,看着少年那双纤细小巧的手动作轻柔,将纱布缓缓展开。当少年看见那道触目惊心的狭长伤口,从手腕延伸到手背,一双灵动闪耀的眸子,不经意间流露出担忧之色。
景耀见此,不禁愣住。
这侍卫平时总没个正行,但此时,他是真的在担心自己。
手背上,是对方柔软温滑的指腹,冰凉的药膏在伤口上轻轻涂抹。少年微微俯身,神态静谧,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重色的暗影。
景耀想起方才,那种突然涌上心头的感觉直至现在仍然挥之不去。
他怎会对这位处处和自己作对的下属产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看到他深陷危难,心跳在那刻仿佛停滞。
还有时常出现在梦境中的那位女子,为何在刚才那瞬,与少年的身影重合,让他失了心神。
他一瞬不瞬地垂眸看向少年,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连自己也觉察不出。
“爷,你大气也不敢喘地看着属下,是提防我对你暗下毒手吗?”昙萝头也不抬地调笑。
“孤只是想知道,谭侍卫包扎伤口,为何要将手指也一并裹住?”
“这个道理可就复杂了,难道爷不觉得,活动手指时会牵动伤口。唯有这样包扎,属下敢保证,绝对稳妥!”
景耀抬起手臂,整只手被包扎后完全动弹不得。
“既然孤是为保护谭侍卫而受伤,那事先说好的百两白银,不如就此作罢。”他勾唇浅笑,轻描淡写地说道。
“诶,不是说好的话一言九鼎,驷马难追,爷你怎能耍赖皮!”
景耀抿笑,如果说曾经是故意对付他,现在看来,捉弄他似乎更为有趣。
“那孤的伤岂不是白受了,谭侍卫难道不打算补偿?”
昙萝无意间扁扁嘴,露出女儿家的娇嗔姿态。
景耀眸色幽深,眼底是漫天星辰般的光彩,少年近在咫尺,他甚至能看到对方前襟掩盖下的如瓷雪肌。
“太子爷真是说笑了,你这里什么都有,属下一穷二白,拿什么来补偿?”
昙萝反唇相叽,暗自咒骂,眉头紧蹙。倏然,她发现自己越是委屈,狐狸便笑得越发得意。
原来太子爷不仅喜欢属下阿谀奉承,更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如若爷真要什么补偿,不如属下以身相许,咱俩凑合凑合?”她挑挑眉,贱兮兮笑道。
“孤对男人可没什么兴趣,谭侍卫,你若是再敢出言不逊,杖毙!”景耀忆起自己曾被面前这少年看光过身子,难不成他真有什么特殊癖好?
“那既然太子爷不要补偿,金丝软甲和百两白银,切记不要忘了,如今时辰不早,属下就不打扰爷休息了,告退!”昙萝一口气把话说完,让对方丝毫没有插嘴的机会。
她拎着白绫转身飞上房梁,留下太子独自凌乱。
景耀垂首看手上包缠的纱布,试着活动手指,罢了,今夜就和衣而眠......
晨曦破晓,天微微亮,昙萝再次被恼人的叫魂声吵醒。
她闭着眼眸轻哼道:“爷,这几日又不用早朝,你就多睡会。”
“是你想赖床吧,谭侍卫,还不快给孤过来!”
男子清润的嗓音中带着愠怒,吓得昙萝一激灵,睡意全无。
她翻身跃下,来到太子床榻前,掀开床幔,见锦被凌乱,独独没那死狐狸的身影。
“太子爷,你这大清早的就想逗属下玩,藏哪了,快出来!”
“这就是你和主子说话的态度吗?”景耀站在房间一角蹙眉,颇显不耐,“孤在你右手边。”
昙萝寻声走去,见太子站在角落处的屏风后,眉头紧锁,薄汗微沁。
“爷,你咋了,怎么在发抖,是不是毒发了,且让属下号号脉。”昙萝堪堪探出手指,便被对方一把抓住,指引她,探到腹部。
想起昨夜太子挺身而出护住自己,今早又热情似火地诱她采撷。
昙萝最终确诊,这只公狐狸发情了!
“不,属下不要……”某女嘤咛一声,抽出手指。
“不要,你竟敢拒绝孤,不要也得要!”某男邪恶霸道,再次握住她的手腕。
“太子爷,这种事情,还是你自己解决吧!”
“自己解决?孤要是能自己解决,还会找你!”
“不如属下唤南峰或者临渊过来如何,我,我真的不行啊!”
“来不及了,就你了。”景耀咬牙隐忍,紧紧拽住昙萝。
“属下尚未出阁,这种事,真的做不来!”昙萝低声急呼,满脸涨红。
“你反应这么激烈做甚,只借用一下你的手而已。”
“属下的手借不得,不仅如此,其他部位通通借不得!”
“谭侍卫,你有没有完,不过是借用你的手解开系带,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景耀隐忍至极限,抬起受伤的手掌:“看到没,孤要小解,单凭右手解不开腰间系带。”
“早说嘛,属下还以为爷要行苟且之事。”昙萝调侃笑道,替太子爷解开他金贵的裤腰带,“需要属下替爷扶着龙柱吗,万一将玉露洒出来可不好。”
“谭侍卫,十尺!”
“那爷方便完了再唤属下。”昙萝将将转身,冷不防又冒了句,“其实爷的尺寸还是挺壮观的……”
“你……”景耀唇角抽搐,他昨晚果然是迷了心智,竟然对这少年产生了诡异的悸动!
接下来,昙萝任劳任怨地服侍完太子爷洗漱后,将刘公公呈上来的汤药端到男子面前。
“爷,药快凉了,属下喂你喝下吧。”
景耀掀掀眼皮,用一种你会这么好心的眼神打量对方。
“无事献殷勤,说吧,这回又是看上哪件值钱的宝贝?”
“哪有这回事,属下伺候爷仅凭心意。只不过,只不过那一百两白银,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