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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七月,长江就开始涨大水,今年也不例外,早在七月初就开始爆涨起来,河水早就将以前那些长长的石滩淹没,甚至直达望江楼楼下三尺远,而往往这时候,来往的船只特别多,只要是客船,由于石黄到双土的公路崎岖,路途比水路远一倍不至,当然价格也贵了一倍多,所以进出的人们都喜欢坐毫无抖动的船出入双土和石黄!
日落西下,天色较晚,宁溪河畔上最后一只客船从双土刚达石黄,就拉起那刺耳的船笛声,以示今天停船休息,要想坐船的明天再来。
这刺耳的船笛声震得熟睡的刑明宇猛的惊醒过来,抬头一看,却发现在一间布置不错的小屋里,整个屋里只摆着一张大床和两个床头柜,就再也没有什么空余的地方了。
刑明宇仔细的揉了揉眼睛,拍了拍头,两只手的大拇指死死地按在太阳穴上揉动着,才回想起自己刚喝完酒,还没有走出望江楼的门,就倒了下来睡着了,不过这儿是哪?自己今天才来,都还没有分到住的地方,而且还是空手,根本就没带床单、枕头的,那这些东西又是哪儿来的,这又是在哪儿?
他伸了伸腰,肚里咕噜声音直响,一种强烈的饥饿感袭来,感觉全身泛力地从床上翻身下来,拉开床前窗户的窗帘,一股潮湿的河风迎面而来,让刑明宇深深的吸了几口,才看到窗前不远就是浑黄的河水和天色,愣住了,怎么天都这么快黑了,而这儿也好像是望江楼吧。
为了搞个明白,刑明宇轻轻地推开旁边的门,一瞧,才发现自己真的在望江楼,正准备下楼时,就听到楼下洪所长那粗狂的声音响起:“丽老板,那刑大学还没有醒么?这小子都睡了半天了,中午都没有吃东西,这会儿饿也饿醒了吧,我上去看看!”
“你们这些人啊,就知道欺负新来的吧,别个刑大学空腹一人,喝你们全部,亏你们也想得出来,一个人喝两斤多白酒,不醉才怪,我看啊,明天早上起得来就是好事啰!”老板王丽那迷人的娇声响了起来!
“也,也,也,丽老板今天也关心起人来了嗦?这可少见了哦,呵呵”
“你个洪大所长,平时看瞧你老实得很,怎么今天尽瞎说,我只是看不惯你们这些当官的整一个新来的啊,嘻嘻,你个大所长跑来找那刑大学做什么?有什么急事不成?”
“没事就不能找他聊聊天,喝点儿茶么?丽老板,我洪德兵硬是觉得这小子很对味口,梗真人啊,想跟他交个朋友个,也,该不会是丽老板吃醋了吧,哈哈。。。哎呀。。。别打,我错了不行么?哈哈,哈哈哈哈!”楼下洪所长一阵哈哈大笑,接着就是咚咚声响了起来!
刑明宇心里一笑,想起中午喝酒下楼时撞到这风**老板的情景,那性感的嘴唇,水汪汪的、满是柔情的大眼睛,还有那弹性十足的蛮腰,让他下腹又是一热,感觉下面不对劲时,心里大骂,怎么自己才回来二三天,美女的抵抗力就下降这么多啊,这王丽真她妈的风骚,老子有这么好么?竟这样关心起我来,这里面该不会有问题吧?
刑明宇又努力回想半天,除了脑袋还是晕晕的外,硬是没有想到自己以前认识那丽美人来,便有些恼怒地低声骂道:“靠,管她的,这样的女人老子现在还惹不起,还是少沾惹为妙!”不过,同时,他心里也有另外一种声音在响起:“如果她真要送上门来,不搞,那是哈儿了。。。”
听到那咚咚声越来越近了,刑明宇才收起心思,连忙叫道:“洪所长,出什么事了么?”他心里也急,这派出所所长找他,会有什么?该不会是东子的事情被发现了吧!
一米八的高大高影立在刑明宇面前,饶是刑明宇的个儿也不矮,站在洪德兵面前,也感觉自己矮了点儿,主要是这洪所不光高,而且还壮实,可以跟山东大汉媲美了!
“哦,没事,我下班过来看看你醒了没有,你小子中午都没有吃午饭,这会儿肯定饿了,走,走,去我那儿,今天有人送了条野猪给我,我下班回去宰了炖起的,再整了个人参、苟吉什么的,好好补补啊,嘿嘿,那东西安逸哦,晚上我们就不喝酒了,好好吃点儿肉,填填肚子,顺便我们两兄弟好好聊聊!”
洪德兵脸色一丝不变、豪爽地呵呵笑着,不等迷惑的刑明宇回答,就扭动着大脑袋,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才轻声说道:“中午实在不好意思,上午你走了后,我就被拉到小学去了,一忙,就忘了你请客的事,结果害得兄弟你喝了那么多,晚上算是我陪罪,如何?不会这点儿面子就不给吧,再说还真有点儿事给你说!”
这家伙,完全一个自来热,从进门到现在,都嚷嚷半天,差点儿搞刑明宇搞糊涂了:“难道老子才是派出所的所长,这家伙是求老子办事的?”
恩,不简单,从杨村长的信息了解到,洪德兵这人跟自己差不多,二十几岁就从部队退伍,没有关系,只得分回原来的地方,做个一般民警,开始由于他为人直爽,不懂变通,得罪不少人,干了近十年,还是个民警,不知前两年是怎么回事,忽然脑袋了开窍,活动了关系,一下提升为所长,管理手下十来个民警,让石黄镇很多人都大吃一惊!
只是自己才来,他就这样对我,里面有什么问题不成,上午找他时,还不冷不热的,怎么就半天工功夫,就好像几年的朋友似的,还兄弟长兄弟短的,恩,自己搞经济调查,也跟他公安系统无关啊,他这样做有什么目的?还有话说?什么话不在这儿说?怪了,想不明白的刑明宇心里一横,管他的,反正自己正在找机会好好结交一下他,既然他亲自送上门来,那我还客气什么,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再说东子的事还真要找他帮忙才行,嘿嘿!
刑明宇也装着老朋友的样子呵呵地笑道:“那兄弟我就不客气了,野猪肉,想起就值得怀念,那是我小学时吃过的了,现在我家天池那儿是没有这东西了,嘿嘿,还是洪老哥你厉害!”刑明宇就顺势一句,兄弟关系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搞定了。
野猪这东西,在深山老林里才有,十几年前,刑明宇老家后面那大片山林里,也有这东西,只是后来打的人多了,似乎都给打绝种了,这些年来,还真没听说过里面出现过野猪、野鸡之类的,就连高中时,东子在山上呆了二天一夜,都没有弄到一根毛来,这洪德兵,居然还弄到野猪这好东东。
刚到一楼,就看到王丽换了件白色连衣裙,裙子上两朵淡红色的花朵刚好挡在胸口前,摭住想打望的人的视眼,而长裸的手臂上端着两个茶杯,看到刑明宇和洪所长走下来,嘻嘻笑了笑,说道:“哦,刑大学醒了啊,来,喝杯茶,漱漱口。”
刑明宇道了声,也不敢看王丽那诱人的玉脸,接过茶,低头喝了口,忽然想起,自己中午的帐好像还没有结啊,连忙掏出钱包,问道:“王老板,不好意思,中午喝醉了,忘了结帐,呵呵,麻烦你算算,是好多?”
可能是洪德兵在场,王丽也没有再做出什么眼神来,只是左边玉手轻轻理了理披在肩上的秀发,嘴角一裂,轻轻地笑了笑,柔声回答道:“没事,也就四百块钱个,这点儿小钱,难道我还怕你跑了不成,不过下次你可别再喝这么多了,别看你年轻,这样喝下去,迟早要出问题的!”
刑明宇缅甸地笑了笑,不敢再看那一举一动都发出诱人神态的美妇,急忙掏出钱,又不敢递在她手上,只轻轻地放在旁边桌上,转身拉了拉旁边看得有些发呆的洪德兵,一起快步走出望江楼,老远,才偷偷地回过头来,看到那王丽静静地站在门口,有些怨念地幽幽望着他,怔了怔,轻笑地对着旁边低头沉思的洪德兵说道:
“我们得快点儿,今天没有时间,住处都没有找到,晚上还得回去。”
洪德兵惊呼道:“那冉红鼻没有给你安排住宿?妈的,那老色狼,又来这套,去年新来的那个叫张什么小子,也是这样,几天都不安排,结果搞得铺张席子,在河边睡了几个晚上,最后被我们的联防人员逮住,还以为是流浪汉,操他的大爷,这老色狼居然欺负到我兄弟头上了,哼,看哪天老子不好好收拾他这老东西。”说完又转头四周看了看,仿佛做贼般靠近刑明宇耳边,低声说道:
“那王美人好像对你有意思哦?嘿嘿,你们以前认识?”
刑明宇心里一惊,自己也没有做过什么啊?那王丽也只是在别人不注意的情况下偷偷地望了我几眼,挠了下手心,又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这洪德兵怎么这么说?刑明宇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啊,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她哪里对我有意思哦?这种玩笑就是开不得的哦!我还年轻,老哥你不会想我找不到婆娘迈?”
洪德兵若有的思地嘿嘿笑了笑,继续低声道:“不,不,我兄弟怎么会找不到老婆哦,就你这人才,这水平,那女人不是群呀群的嘛?不过我看那王美人特关心你似的,嘿嘿,这女人亮是亮,你还是少惹有妙,据说三年前老公在外面出车祸,她一个人带着个两三岁的孩子回来,得到上任书记、也就是现在县府办公室主任李志光的亲密,才在这儿站稳脚跟,发了起来,而且镇里汪镇长,嘿嘿,对她也有那么点儿,所以兄弟啊,小心哦,以我们现在的势力,还惹不起的!”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自己和刑明宇绑在一起,让刑明宇虽然不解,但听得舒服,连连点头道:
“放心,洪哥,这点儿我还是分得清楚的,再说我只喜欢小点儿的,嘿嘿!”其实他嘴里没说,心里清楚,自己对青涩的妹儿还真提不起半点儿兴趣,主要原因是学校读书时,追他的妹儿太多,很是腻味了。
洪德兵住在下环路边上,离望江楼不远,几分钟就到,是一栋独立的两层楼的沙砖小楼,这种小楼房,在石黄镇是很少见的,镇上四五千人,也就十来户这样的楼房,而且住这房子的人在石黄镇无一不是声名显赫之人。
晚上,在楼外坝子里,刑明宇和洪德兵一家人围着一大盆野猪肉,精精有味地吃了,刑明宇边吃边夸洪德兵有福气,讨了这么好个老婆,乐得洪德兵呵呵大笑。
洪德兵的老婆,三十来岁的李文华,如果不是脸上那块雀斑,那就是个实打实的美人儿了,现在还在镇卫生院上班,是院里有名的医生,治好不少疑难杂怔,得到镇里不少人的好评,就连刑明宇这个农村出来的,以前也听说过她的名字,他上高中时,母亲顾玉珍生了场大病,就是在李文华手上治好的,刑明宇记得那时他父亲刑世国乐呵呵地送了只大母鸡给她啊,不过让刑明宇想不到的是这李文华,不光医术好,连厨艺也高明,这不,洪德兵的两个孩子,一个七八岁的女儿,还有个二三岁的儿子,真吃得满脸通红!
几人吃得大饱,洪德兵趁着他老婆收拾碗筷时,拉了拉刑明宇,两人慢慢地走到下面公路上,抽着烟,聊了起来!
“你是不是有个兄弟叫东子的?”洪德兵吸了口烟,轻轻地看着眼前那徐徐上升的烟子,还是面带微笑地问道。
刑明宇心里一惊,难道东子的事被人告了?他不是说没人敢告吗?那这洪德兵是怎么知道的,妈的,这小子不会是给抓了吧?由于是自家从小的兄弟,刑明宇仔细地看了看洪德兵的表情,发现还是那样黑蛮蛮的,没有一丝变化,只得回答道:
“恩,有个,叫贺林东,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怎么了?他事犯了?”刑明宇知道现在不能装糊涂,既然都在问他了,洪德兵自然知道实情,自己直接说出来,说明还给他好感!
洪德兵轻轻地点了点头,看了看旁边望着他的刑明宇,回答道:“今天下午,有人来告前天客车上出现抢劫,指名点姓地说是你的兄弟,被我给拦了下来,兄弟你如果相信我,就把事情好好地给我说说,让我来想想,这事能不能掩盖住,闹大了,对你影响也不太好啊!”
刑明宇不知道这洪所长是不是真心话,但也没有办法,人家都拿着自己的把柄了,虽说不关自己多大个事,但别人听说他有个流氓、抢匪兄弟,那怎么想,恐怕在镇里就真的难混了,所以他只得慢慢地道出实情来。
洪德兵又接过刑明宇递来的烟,默默不住声地抽了半响,都不说话,让刑明宇心里特别紧张,手上的烟也轻轻地抖了起来,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这位管理整个镇十多万百姓治安的所长,直到烟头都快烧到洪德兵手指时,才听到他呵呵笑了笑,轻轻地说道:“其实也是小事,必竟他从来没有犯过事,第一次出手,就被你拦下,你好久叫他来我这儿交待下,明里罚点儿款,暗里买包烟,给所里其它同志发发,就结了案,以后不再犯就行了,这样对你影响不大,如何?”
刑明宇一听,也是个理,如果不结案,说明东子还是有罪在身,以后再翻出来,肯定要坐牢的,虽说是抢劫没遂,但必竟有抢劫啊,也是要坐牢的,只是轻些罢了。
但他不知道,这些话,就是在洪德兵脑子里翻来覆去想了好久,如果不是中午刑明宇的表现,只怕,这洪大所长,还真来个公事公办了。
“洪哥,谢的话我就不说了,这份恩情,刑某人记在心里就是,以后有什么事,用得到兄弟的,带个话就是!”刑明宇知道这是洪德兵在拉拢自己,不过自己还心甘情愿地往里钻,所以当即表态道。
洪德兵一听这话,马上脸上笑了开来,拍了拍刑明宇的肩,亲切地、犹如几十年的亲兄弟般笑道:“你我两兄弟,就不要说那话了,以后有事说一声就是!呵呵!要不今晚就不回去了,等会儿叫你嫂子再把我缸里的那条别人送来的蛇弄出来,咱们两兄弟好好喝几杯,如何?”
刑明宇把这重要的事办了,还得回去好好跟东子商量下,随便把平时的日常用品给带来,所以只得摇头道:“洪哥,今天晚上实在不行,你看我的洗漱用品还有床单什么的都没有带,要不,明天晚上再来找你好好喝喝?”
洪德兵一想也是个理,也没有多劝,就带着刑明宇走到派出所,开着那辆所里唯一的小车,一辆烂吉普,向刑明宇家摇去,却不想刚转过刑明宇家下面公路的转包,就听到村里哭骂声、打闹声猛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