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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斜阳落辉,清寂的月光洒落在红衣少年身上,月光将他的影子斜斜拖了开去,一袭红衣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几缕发丝随清风抚弄着那细长的眉毛和那双桃花眼。
“尊上真要去参加武林大会?”暗夜声音机械,冷漠却带着恭敬。
“嗯?”慕容赦月狭长的桃花眼眨了眨,抬头望向天空那不算明朗的月色,嗓音似远似近若有若无。
听言,暗夜机械的脸上出现一丝波澜,转瞬即逝,“尊上身份特殊,倘若真去参加武林大会,只怕会成为众矢之的,况且半年之期将近,尊上实在不宜用武。”
“狼行千里吃肉,马行千里吃草,活鱼逆流而上,死鱼随波逐流,暗夜,你又越矩了。”声音很轻很淡,朱红广袖翩然一挥,暗夜身子脱离地面,落在不远处的梨花树下,一口腥红吐出,后者翩然离去,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属下该死!”暗夜立即颤然起身下跪,对着那早已消失的身影。
“乖徒儿,你喜欢看书吗?”师父大人目光炯炯有神的瞅着面前的乖徒儿,弯着嘴角询问。
“喜欢。”江清悠头也未抬。
“为师也喜欢看你。”师父大人的嘴角更弯了。
江清悠修长的手指微抬,翻了页书,尔后言简意赅道:“弟子不是书。”
“乖徒儿你也太淡定了吧,为师是在对你示爱诶!”
“师父请注意用词。”江清悠此时此刻仍旧淡然自若的翻阅着书。
“乖徒儿怎么可以这么淡定,为师被乖徒儿示爱,心跳都超过正常频率了。”说着,师父大人象征性的捂住胸口,瞅向江清悠。
“什么时候?”江清悠停下手,稍稍抬眸,看向他师父。
“刚才!你说喜欢的。”师父大人表情一瞬间严肃。
江清悠站起身,拎起师父大人,放到了一边。
“师父,晚上少吃甜食,对牙齿不好。”听着那不停在吃东西的声音,江清悠头也不抬的叮嘱。
“要你管!”师父大人瞥了眼某人,继续吃。
江清悠站起身,拎住师父大人,丢了出去,等师父大人反应过来时,门已经关了...关了...无奈夜深,是该回房睡觉了...
该死的,不仅昨晚不让她吃好,连觉也不让她睡,这不,天还没亮的突然就进来几个丫鬟将她从被窝里拉了起来,上上下下帮她梳妆了一番,然后由一堆武林高手一路瞒天过海、暗度陈仓的把她从御剑山庄的后门偷偷运送到了御剑山庄别庄、武林大会的举办地——凌霄山庄!
当然,这中间还有一段小插曲,那就是小慕容派来救她的人被打跑了...跑了...了...
不对,准确来说是,那些武林高手先是朝救她的那股暗流撒了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然后就是数十个武林高手把刀架在以及抵在她脖子,手臂,腰,腿...好吧,可以说她是被刀包围了,最后那些武林高手以玉石俱焚的方法,威逼胁迫那个救她的人离开,而那人再三犹豫之后,终于不负众望的,真的离开了……
所以。
门一开,她被推了进去,而后一关一锁继续软禁!
行!软禁就软禁吧,可这待遇是不是差了一点?在御剑山庄她好歹住的是客房,吃的是山珍海味,可看看这四周黑漆漆的墙,和这碗一看就知道‘发育不良’的馍馍加两根焉儿了的青菜,这他妈何止是差了一点,简直是天差地别!
这地方!?可不就是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天花板,低头是草床的牢房嘛!
哎呀呀呀,这些个老古董,究竟在打啥主意?要不是姑奶奶我不知道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才不会留下来呢!别真以为是我打不过你们,才由着你们。
斜水清浅,暗香浮动,后院渠水旁的男子轻垂着眼睑,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不须琴音,已然勾动心中的弦,发出嗡鸣。
“尊上。”一股暗流在空气中涌动几下,由远至近,暗夜凭空冒出,没有情感的嗓音却有万分的恭敬,面色惨白到犹如阴间鬼魅。
琴音悠然而止。
“萧小姐被转移到了凌霄山庄。”那声音,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声音,没有存在一丝的感情色彩。
他动了动唇,长长的睫毛一瞬,清雅出声,“何处?”
“地牢。”除了恭敬再无其他,“属下办事不利,在此之前未能救出萧小姐。”
慕容赦月似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桃花眼眨了眨,起身优雅的斜倚在软榻上,有气无力道:“看来那些武林高手也并非很废材,连暗夜都失了手。”
“尊上……”一句话云淡风轻,却让暗夜身形明显一僵,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沉寂片刻,他素手轻抬,却是摆了摆手,“罢了,倒也难为你了,噬魂散本就是你的克星,你未魂飞魄散,已属不易,下去休息吧。”他对一切似乎都了如指掌,也似早已料得如此结果。
暗夜身形猛然一震,“属下...告退!”消失,瞬息便无踪迹可循。
“也不知那丫头怎么样了,无人陪她,定是无聊的紧。”他桃花眼一弯,霎时,天地万物黯然失色,唯独他惊艳一世芳华。
“一群笨蛋,不将那丫头还与我,不是逼着我不去不行么,自取灭亡。”风速骤变,粉红相间的花潮奔涌而来,急速朝四周射去,周身万物顷刻凋零!
到这儿都好几天了,除了透过铁窗给她送饭的,她连个鬼影都没见着,她现在可真成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蹲在这大牢了。
虽说见不着人,但也得到了那么一丁点有价值的消息,那就是听闻看牢的侍从谈论,武林大会还有三日就要举行了,众人都有些局促,生怕什么鬼王来搅乱,正想着,一股有些许刺鼻的气味飘了过来,嗅了嗅,什么鬼啊,这么难闻。
“唉,无聊啊无聊,这时候要是出来个人就好了。”
正念叨着,堆满稻草的地方传来悉悉窣窣的声音,卧槽!这么灵验?
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她只好先悄悄起身站直了身子,警惕的看着传来声响的地方。
一分钟没动静,两分钟没动静,就在她以为是老鼠,正打算坐下来时,一个头他妈的披头散发的钻了出来!
我相信,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尖叫吧?不错,你猜对了,所以,正当她扯开嗓子想来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时,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那人急道:“别叫,别叫,你傻啊,这么叫还不得被发现了。”
“……”我抬头无语问苍天,姑娘,你这么披头散发的钻出来,我没被你吓得直接蹦回轮回道里去就不错了,我就想知道,你是来干嘛的?
许是这姑娘觉得她放弃了挣扎,手中力道松了松,不忘叮嘱,“我松手了啊,你可千万别叫,我是好人。”
她再次抬头无语问苍天,坏人难道会在胸前贴张纸,写到‘我是坏人’四个字吗?
但瞧人家都这么说了,总得给点反应吧,于是,她点了点头。
这姑娘松了手,来到她跟前,拍着胸脯,松了口气,“吓死我了,你要是一叫,我小命都得搭你手里。”
这不说还好,一说她就来气,低着嗓子道:“我还没说你呢,这到底谁吓谁啊,披头散发的钻出来,这清明节还没到呢,有你这么玩的吗?”
抬眼看去,这女子穿着男装,头上、脸上,身上都脏兮兮的,全是泥土,脸也因为披头散发看不真切,能让人看清楚的也就只有那双眨啊眨的清澈大眼睛了。
“我插了簪子出来的,谁知挖到一半,簪子掉了,黑乎乎,找都找不到……”嘿,她边说还边坐了下来。
“所以你是来干嘛的?”看着这姑娘这么悠哉的坐下来,她忍不住发问。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是来救你出去的。”她‘咻’得站起身,透过高处的铁窗观察外面的情况,然后回身拉着她,来到她钻出来的地方,再一次叮嘱,“你跟紧我,我这就带你出去,记得千万别碰到这些铁上的液体,皮肤会烂的。”
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姑娘,你记性真好!又听得她凝重的叮嘱,便也点头应下,“好,我知道了。”
看着这四周铁桶一般的墙壁,居然有一个半径近一米的大洞,她不禁感叹,姑娘你是学什么出身的?居然能将铁墙打个洞出来。
因为隔得近,那刺鼻的气味特别的浓,很熟悉啊...卧槽!这刺鼻味可不就是硫酸味。
“哎,作为我救你的条件,出去后你得……”她刚钻进去,前面的人突然停下来,把头转了回来,害她一个收缩不住,差点用脸贴了人家屁股!
“停!”她打断那姑娘,很是严肃的提意见,“我说,咱能先出去在说这些吗?”
“哦。”那姑娘撇撇嘴,极不情愿的应下,然后带着她全身心的往洞口钻。
不过,还真感谢你救了我。
刚钻出洞口,她前面那人跟打了鸡血一样从地上蹦起来,“终于出来了!这几天挖这地道可累惨本姑娘了,本姑娘可是好几宿都没好好合过眼了%#&¥……”
相对于这姑娘,萧子衿表现的就没有这般激动了,她只是来来回回将竹林里的竹子亲了又亲,抱了又抱,最后,大口的吸了一口气,满足的叹息,“终于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了,我跟你说,你不知道,这几天在里面可憋死我了,没人说话,不对,是连个鬼影都见不到¥&#%……”
“对了,你是谁?为什么救我?”她突然想起正事,把目光转向了那女子,她敢保证,她绝对不认识她,可是她为什么要救自己?还是冒着生命危险救自己。
“你当我愿意救你啊,还不是为了...哎呀...等武林大会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反正我又不会害你,放心好了。”她眉头紧锁,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样子。
你想害我还得有那个本事吧?萧子矜抽了抽嘴角。
“但不管怎样,是我救了你,作为我救你的条件,你得考我功课。”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没问题。”许是正在热头上,她一口应了下来,如果她早知道这学生如此‘天赋’,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她才刚说完,那女子就不由分说的把手搭在她肩上,拉着她就飞奔而起。
要不是她心理素质好,就这跟坐跳楼机一样的轻功,还真得把人吓出心脏病,一上一下,忽高忽低的。
望着身下疾驰而过树林和满院灯火通明的房子,啧啧咂嘴,这么大半夜还不睡觉,都在干嘛?
萧子衿哪里知道,这些武林中人是无时无刻不在商量讨论,三日后的武林大会上要如何赢那传说中的鬼王!
冥想间,这姑娘将她带到了一个山庄,虽然黑,看不真切,但是她知道这山庄很豪华,有山有水有河流,随后又将她安置在一处厢房里,想是许久没睡过床了,她居然沾床就倒……
半梦半睡之间,似感觉什么东西在摇晃她,她很不爽,一扬手,‘啪’的一声就拍掉摇晃她的东西,翻了个身继续睡。
萧子矜床边的女子疼的惊呼一声,立即收回手,大叫,“喂!”
“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儿……”怎奈萧子矜一点反应也没有,仍然睡得很香,只是迷迷糊糊的回了一句。
“喂,快醒醒,醒醒啊,你说过要考我功课的,你倒是快起来呀。”
“哎呀都跟你说了别吵,让我再睡——干嘛呀你!”居然把她被子给掀了!
“哈!醒了,醒了。”只见她兴奋的叫着,然后来来回回的搬运着什么。
萧子矜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看了眼面前不停搬东西的人,又看了眼那从漏窗撒进来的阳光,天都亮了,她怎么感觉她才刚睡着呢……
“你搬这么多书过来干嘛?”一大早的,这是要闹哪样啊?
“哦,这是……哎,对了,你叫什么?我叫灵芸,你叫我小芸,芸芸,灵芸都可以。”她突然凑过来,盯着她。
我说灵芸啊灵芸,你能每次抓住我话中的重点么?还有,我脸上没你要的那朵奇葩,你不用再盯着我脸上找了。
下床之际,抬头看了灵芸一眼,昨日也没看清她,这一看,还真是个美人,精致的五官,略微有点圆润的鹅蛋脸,一双清澈的大眼睛还盯着她看……
总觉得这张脸长得有几分像谁,到底像谁呢?
“我叫子衿,你叫我子衿好了,呃...这些书是?”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哦,子衿姐姐,这里所有的书我都看过了,也背住了,你考考我,快点快点。”灵芸把书往她面前推了推,眼巴巴的看着她。
得!凭空又冒出个妹来了。
“这么多书都背住了?”真的假的,百余本呢,这记忆力要想考个公务员什么的还不绰绰有余?
她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翻,惊悚!
庭空客散人歸後畫堂半掩珠簾林風浙浙夜厭厭小樓新月回首自纖纖春光鎮在人空老新愁往恨何窮金窗力困起還慵壹聲羌笛驚起醉怡容……
她忘了这些书上都是古文了,繁体字也就算了,她勉勉强强认识,可关键是他妈的没带标点符号,这些字体看得她头疼。
她淡定的合上书本,看向灵芸,笑道:“考你古诗词怎么样?”
“都可以,本姑娘都不在话下!”一句话说得自信满满。
“你知道‘东风不与周郎便’后一句是什么?”
“赔了夫人又折兵。”
“呃……灵芸……”还真是背住了,只不过是配错对了而已!
“啊?”
“你确定这些书里的内容你都背会了?”
灵芸看着她,点了点头。
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背诗背到这等境界,你还真是个人才。”
“呵呵,子衿姐姐谬了。”
她无奈,“那‘神油彩凤双飞翼’的后一句呢?”
“拔毛凤凰不如鸡。”
“我……很好!”答得多精准啊!还真他妈是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可是你确定这些书里有这句?
“多谢子衿姐姐夸奖。”
“……你还真当我是夸你?”
“难道不是?”
“……我出去顺顺气。”
“……”
在这山庄待了两天,怎么形容这两天呢?日月如梭,光阴似箭,岁月如流,稍纵即逝,白驹过隙?错!这两天真他妈是度日如年啊!
这两日她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灵芸几乎是除吃饭以外,分分秒秒的都缠着自己考她功课。
她自然只能很配合的考她古诗词诗句等等,谁让人家救了你,而你又答应了人家呢!
只是得到的答案真真是让她崩溃。
比如,从她口中出来的木兰诗是这样的‘爷娘闻女来,举身赴清池,阿姊闻妹来,自挂东南枝,小弟闻姊来,琵琶声停欲语迟’。
她可真不知道,这花木兰人品何时变得如此之差了!
还比如,让她背个长恨歌,结果成了这样,‘从此君王不早朝,江州司马青衫湿,一枝红杏出墙来,宣城太守知不知?’
灵芸,你确定不是在逗我?-_-||
又比如,一首钗头凤居然穿插了送别和绝句,成了,‘红酥手,黄藤酒,两个黄鹂鸣翠柳。长亭外,古道边,一行白鹭上青天’。
如此意境,怕是只有古语做得到……
再比如,让她找句诗来形容,‘急需的东西费了很大力气找不到,却在无意中得到了。’她的答案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灵芸,我该庆幸还是郁闷!你都怀着什么心情背诗的?
当然,背诗不行,她也教过她作画,只可惜,结果是一样的,便是,画龙不成反为蛇,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她仰在软榻上,神色很淡定,内心很崩溃。
她猛得扎起上身,瞅着这个一直用祈求的眼神望着自己的灵芸,真诚道:“灵芸,我最后再考你一次古诗词。”
“嗯嗯嗯。”她一脸欣喜,拼命点头,端正身子等着她提问。
灵芸啊灵芸,你怎么就这么爱读书呢?你说你怎么就不跑慢点,再晚生个几百年,清华北大还不成了你的天下?
叹了口气后,她有气无力的问道:“‘垂死病中惊坐起’后一句是什么?”
“笑问客从何处来!”
差点把她下巴给惊掉了,“这画面感太强了,我有点消化不了……”
“不对么?‘深夜还过女墙来’?”
“……都快进灵堂的人了,深夜翻墙去干什么?!”
我说灵芸啊,你确定你是在背诗,不是在整我?
“呃……难道是‘无人知是荔枝来’?”
“……够了够了,你还是释义一下诗词吧。”
“哦……”她很乖的应了一声。
“解释一下‘以约失之者,鲜矣。’”
“因为约会导致失身,听着都新鲜。”
我他妈听着你的解释更新鲜!要不是看在同为姑娘的份上,她真想竖中指!
“那个...我觉得释义诗词对你来说也难了些,还是考考你成语的意思如何?”
“那本姑娘就献丑了!”
你可别真给我献丑了,萧子矜撇嘴。
“先解释一下‘班师回朝’吧。”
“是指打了败仗。”
“……怎么说?”
“都搬着尸体回去了,不是打了败仗是什么?”
“……你平时都怎么看书的!这什么知识结构啊?”起身,暴走。
“……”灵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她又说错什么了?
翌日
凌霄山庄,大门紧闭,无论是明处的守卫还是暗桩,都比平时多了好几倍,在凌霄山庄内的众人都是一副大战将开启的样子。
也对,今日是武林盟主选举,这防护措施自然是要做的,可是也没必要搞得这么夸张吧?
按理说,武林盟主选举大会,众人不是应该相互比武吗?可是如今台上没有一个武林人士,而都是三五群人聚在一起商讨着什么。
而她由于拿着灵芸不知道从哪搞到的贵客请帖,所以很‘荣幸’的坐在了与发起武林盟主选举大会的金庄主并排的正席上。
虽然她穿了男装,灵芸也帮她易了容,但是坐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的正席位子上,灵芸总有几分担心她会被认出来。
想到这儿,看了眼身后没有换装且一脸不痛快的灵芸,用胳膊肘捅了捅她,轻声道:
“灵芸,别不开心了,放松一点,我觉得你我应当把生命视作一场冒险,应当让宝石般的火焰在胸中熊熊燃烧,做人就应当冒风险,应当赴汤蹈火,履险如夷。”
“这就是你硬拽着我参加武林大会的理由?”她当真不快,她要被认出来了,连带着自己都得给她陪葬。
呃...还真是她拽着灵芸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也许是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今日一早,她起得出奇的早,来到灵芸厢房,发现她还睡着,而桌上有一请帖和一字条,嗯,是写给她的,意思就是拿着这张请帖,自己去参加武林大会,她人生地不熟的,所以就硬拽着灵芸来了。
反正没事,她开始欣赏起周围的这些人,首先是离她最近的金庄主,不愧是一庄之主,能保持的这么仪表堂堂庄重威严,他的右边坐着金子陵,再右边则坐着上次碰见的那个女子,身后则排站着一派持剑之人,想来应是他门中弟子了。
其他的各门各派便都坐在金庄主两旁,其中便有那个十分讨人厌的长清掌门,视线掠过,还有隐在众人中的——灏天!目光毫无痕迹转移,看到对面那只比小慕容逊色了一点的江清悠。
他的身上是一种极为动人的气韵,仿佛天地间的秀逸与高旷同时汇聚于他一人身上,宛如宁静流水下澄澈的月光,宛如峻岭山巅上不化的冰雪,宛如天高云淡中舒展的微风,那么从容,那么自然。
而小慕容则是像世间最莫测的大海,深邃而妖冶,仿佛凌寒孑然盛开的寒梅,遗世独立,孤芳自赏,俯仰于天地之间,那么的肆魅又出尘。
师父大人视线望到坐在一旁的长清掌门,想起他的卑鄙手段,怒气冲冲的便要起身去找长清掌门算账,却被他乖徒儿揪住了衣锦。
“师父忘记弟子说过的三思而后行了吗?长清师伯是二朗神,师父怎能随意去招惹他。”
“乖徒儿,此话何解?”师父大人不解。
“二郎神是神,手段自然不同寻常。”
“乖徒儿,那人如此卑鄙,也配做神?”师父大人吃了一惊。
“他既已成神,那便不是人了。”
师父大人嘴角一抽,他乖徒儿真真厉害,连骂人都能这么的清然讲理加和气!
三五群人正谈得火热,突然间,不知从哪传来不同寻常的萧声,渐渐的,空气中隐隐有暗流开使涌动,顷刻间空气中弥漫着异样氛围,充满了诡异,众人只感血液一下从头到脚的凝冻了起来。
“鬼王!”金庄主眸光陡然变得深沉,‘噌’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视线四处收寻来人的真身。
鬼王?哪哪哪,让她也看看。
一股甜腻的桃花香迎面扑来,一片片桃花瓣像烟一样轻,飘飘洒洒,纷纷扬扬,从天而降。
倏尔,一红衣少年乘着花瓣而来,乘!真是逆天了,她听过骑龙骑马骑雕的,还真没见过乘花的!银发红衣白玉面具,近乎超脱了凡世一切色相,在华丽的语言,在妙绝天下的画笔,也难以来描绘勾画他的美……
他银色长发随意的在肩上飘动,朱红的外纱在风中翻飞,嘴角挂着一丝慵懒的笑意,白玉面具下的狭长桃花眼笑弯春风,犹如料峭早春里第一朵绽开的花,绝世无双!
虽说看不见脸,但面具下那若隐若现的面容更让人致命。
四目相对,她只觉心突然跳的很快,强烈的亲切感充斥着她的身心,他的桃花眼对着她稍稍一弯,在毫无痕迹的转移了视线。
“老夫未发帖子给阁下,尊驾不请自来,不知来我这凌霄山庄准备做什么,莫不是想来捣乱?”作为一庄之主,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势,心里后怕,嘴上却得逞强。
音落,四面八方突然窜出数千名全副武装的黑衣人,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的暗桩,他们速度快得不可思议,欲将花上男子团团包围,却被一阵气流给弹了回来,到底是暗桩,倒也没人伤着。
话语入耳,他面具下的桃花眼慵懒一眯,满意的看了眼在场众人那惧怕的摸样,遂又轻蔑看向那些不堪一击的玩物,半是玩笑的说,“自然...不是。”
就这四字,也就在这几瞬的时间内,让在场的人从天堂掉到地狱,再从地狱升到天堂,这感觉...就像是坐跳跃云霄一般……
“本尊前来不过是寻人,顺道取走一样东西,至于你们的聚会,本尊无暇参与,你们可以继续。”话语间,白玉面具下的桃花眼丝毫没理会众人惊艳的目光,而是一直笑眯眯的看着萧子衿。
灵芸也是看痴了,美美美!确实美!比起她哥哥丝毫不差,甚至更甚好几分,这么美的男子也不知谁能与他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