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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衿从药房门口回来后就默默的坐在那,没有动弹,一副思忖人生大事的样子,唉,烟雨朦胧似悠悠,默默声息叹日愁,漫雪纷飞若凄凄,浅浅歌罢笑莫离,一个拼命的追逐,一个却漠然置之...
“小慕容,如果江清悠最后死了,云水庄主会怎么办?”萧子衿拉了拉在一旁悠哉喝茶的慕容赦月,问道。
“跟着一起去。”小慕容想也没想便应声而答。
“那如果是云水庄主死了呢?”
闻言,慕容赦月却抬起修长玉手抚开陶瓷茶杯轻啜一口后,才道:“那么...他一个人痛一场,醉一场,哭一场,病一场,清醒后还是人前那个清冷洁尘的江清悠,无爱无恨无泪无笑。”
萧子衿沉寂,眸光凝视慕容赦月,“小慕容,如果我最后死了,你会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吗?”
“不会。”慕容赦月将茶盏放下,摇了摇头。
“小慕容,你真好。”萧子衿还来不及细细品味这喜悦,慕容赦月已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的喜悦,只听他道:“我会闭着眼。”
次奥!小慕容有必要每次都打击她吗???她也很脆弱的好不好!!!
“唉,小慕容,就怕当我喜欢你的时候,你不喜欢我,当我爱上你的时候,你才喜欢上我,当我离开你的时候,你却爱上我,就怕不知是我走的太快,还是你跟不上我的脚步,就怕我们错过了诺亚方舟,错过了泰坦尼克号,错过了一切惊险与不惊险,我们还要继续错过。”
“诺亚方舟和泰坦尼克号是什么?”慕容赦月桃花眼眨动间,竟是让人面红耳赤,不敢多看,润泽如花含晨露的唇瓣轻启,出口的话让萧子衿炸毛!
果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想要说句煽情的话,对方都听不懂,悲剧的呀,“我去睡觉了!”起身,离去。
看着萧子衿离去的背影,慕容赦月桃花眼略弯,脸上浮现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静谧。
翌日一早,一袭水蓝色衣衫的师父大人急匆匆的赶到了江清悠的药房,异常痛苦的推开房门,艰难步伐迈向坐在那毫无所动的江清悠,狰狞着将手伸向他,整个人歪在江清悠的肩膀上。
“乖徒儿快救为师!快!为师今早起来一直都感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为师的喉咙,让为师呼吸困难,脖子后面也老是感觉有诡异的阴风!难道我遇到了传说中的...鬼?”师父大人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江清悠淡淡的听着师父大人将话说完,然后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师父,你衣服穿反了。”
“哦,谢谢。”师父大人立直身子,收回那狰狞的手,撇了撇嘴的坐在了江清悠旁边。
坐着坐着,师父大人朝江清悠这边挪了挪,把头悄悄靠到江清悠的肩膀上,却并未碰到。
“乖徒儿,还记得为师小时候与赦月的对决吗?今天一大早为师又和赦月对决了,乖徒儿看到没?那叫一个精彩!只见为师使出降龙十八掌,不料赦月用两根手指使出六脉神剑,为师又改为太极拳,可他又用铁砂掌,唉,看来为师还真不是赦月的对手......”
“慕容赦月心思缜密,反应力极快,师父石头剪子布玩不过他是正常的。”江清悠不以为然。
“乖徒儿,你干嘛总是一副毫无表情的样子,这是要成面瘫的节奏么?”师父大人扁扁嘴,默默转过身去,和萧萧呆久了,自然也懂得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乖徒儿你人呢?”师父大人转过身,旁边的乖徒儿已然不知去向。
“弟子正努力跟上节奏。”只见江清悠阴在了墙角翻书,脸色神情真的是比面瘫还面瘫……
“乖徒儿,你这是要把为师给气笑么?”师父大人眼角抽了抽,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他乖徒儿总是这么的呆板,他不过是希望他笑而已啊。
夜色微凉,江清悠站在庭院中,逆着光,月色将他的整个背后都渲染开了光华,遥望着远处一轮皎洁明月,猩红残忍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
“乖徒儿想家了吧,何不回去看看呢?十年之约也到了呀。”师父大人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轻缓的嗓音响起。
“赦月明日要回宫了吧,乖徒儿可随着赦月一起回盛京呀。”说着,师父大人垂下了眼帘,“但,乖徒儿,可不可以不要丢下为师,为师不要一个人,为师想跟乖徒儿一起走。”
“乖徒儿的人生为师无法追随,所以乖徒儿也从来没有需要过为师,对吗?”话音中隐隐带有基不可察的哽咽。
“为师知道了。”见江清悠没答话,师父大人苦笑着转身离去,其实已经清楚答案了吧,他还在期待什么?
看着师父大人落寂的背影,江清悠站在原地毫无所动,如冰山雪莲毅然挺立在清凛凛的凉风中,柔静多姿,清冷无暇。
是啊,十年之约已到,他是该回家看看了。
时间追溯到过去,江清悠在一岁那年跟着他爹来到将军府,碰见在院子里爬树屡败屡战的刘浮尘,他难得看了很久,莫名地觉得他很执着,可是,在这么多年以后,江清悠也成了刘浮尘心中那棵难爬的树。
“清悠向来随心而行,如今怎的畏首畏尾了呢?”朱红身影在江清悠眼前一晃,立在了一旁,桃花眼略微一眯。
江清悠一怔,不答反问,“赦月不也是如此么?”
“今日拈花笑,明日望落殇,凉薄皆如此,清悠,何必在乎世人眼光。”慕容赦月的语气坚定而自信,妩媚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精光。
“赦月……”江清悠叹息,语气中透着浓浓的难解与沉痛,似是迷惑着,似是纠结着。
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
不伦之恋,不得善终!!!
“我也有心,也会痛啊——”江清悠笑得那么自然,那么清冷。
‘轰’一声,滚滚雷声夹杂着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大雨陡然倾盆而下,一声惊呼随着瓷器打破的声音传来,江清悠猛然朝一方向疾行,袍袖处淡羽轻纱飘然若浣,白色身形过处,带出一股微风。
“师父,你在哪?”江清悠猛地推开了师父的房门,一片黑暗,让人看不到半分景象。
“……这……”气若游丝的声音在雷声中消散殆尽……
听到师父那奄奄一息的声音,江清悠染起不好的预感,猛然紧张起来,提高声音,“师父,你大点声,弟子听不清!”
“……你…踩着……为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