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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偏殿并未有佛像尊雕,整个房间布置的像个书房,淡然清香,书味浓然,王贤跟在赵仁吉的后面,走进来见到那个老头子刘居安已在其中,赵仁吉的那几个书童都是立在旁边,未有人说话。
赵仁吉呵呵一笑,对着旁边的书童道:“你去叫人煮茶送过来,王兄请坐,你看这房间之中布局如何?”
王贤摇摇头道:“不瞒赵兄,在下对房屋布局一窍不通,岂能在高人眼中显现?不过此处虽然是居于佛殿之中,却染着书香,想来赵兄是常来此处,沐佛浴书,这房间格局也定然是赵兄所制。”
赵仁吉爽朗道:“王兄弟果然厉害无比,看来人小见识却是一等一的,王兄说的不错,此处便是在下亲自设计,再着人修装而成,平常之日,便在这里修琴书画,却是一大享受。”
王贤见那个老头刘居安正坐在那里一动未动,便对赵仁吉道:“赵兄,这个老人家可能在等你问话?”
赵仁吉这才注意到刘居安,这时看了他一眼道:“刘大人,你身为御史台的官员,就算有错被贬,那也应当遵守调令,为何要逃?刘大人,刚才我在你后面见你向那些衙役们卑躬屈膝,实不相瞒,你实在是太丢读书人的脸!”
刘居安脸皮一紧,咿呀几句又没说出什么。
赵仁吉冷哼一声道:“刘大人,文人有傲气,今日那几个衙役们只是一些匹夫而已,你竟然向着匹夫低头,如果传出去,丢脸的会是全部的读书之人,我大宋以文以仁治天下,你一个士大夫之辈,如此不知羞耻,为了享受晚年,做出这种丢脸的事,哼,刘大人,你还有脸活于世上吗?”
王贤见到刘居安低着头不知所措,银白头发让人觉得尤为可怜,他觉得赵仁吉可能太过分了,这话的意思岂不是让刘居安自戕以掩羞事吗?他对着刘居安道:“老人家,你把这事慢慢说出来,为什么要逃?说出来你也可以安心一点。”
碧绿的茶水被那书童们端上了来,王贤双手接过,见刘居安重重叹气,缓缓把章淳上台打压御史台之事说了出来,他并未为自己分辨什么,语调也甚是缓慢,想来刚才一番事让这个老人心若死灰了。
赵仁吉哼了一声道:“章淳打压御史台不对,我早就听说他的种种坏处了,两年前他把苏轼放到岭南湿地,还有国之栋梁的范纯仁也被他外放岭南,岭南之地,竟然放了原先的大官百余人,真是岂有此理!更为可恨的是,他还把苏轼等人的文章全部烧掉,实在让文人切齿!”
王贤心中一动,他刚才听这个刘居安所言,章淳是大宋宰相,官加勋爵,这个赵仁吉竟然敢直接叫他的名字,而且听他语气,是对这章淳相当不满,看来他定是朝廷的另外一党了。
他提到了苏轼被发配岭南,王贤忙问道:“苏轼应该年纪很大了吧,还在岭南吗?”
赵仁吉点头道:“不错,怎么王兄不知吗?实不相瞒,在下最喜苏轼之字画,有一画名曰‘喜桥图’,画上所绘的便是汴梁内城之外的新桥,桥在水上,人在桥上,又有苍松苦柏,交相辉映,实在是一妙笔啊,最奇妙的是画上所绘的七人,个个栩栩如生,那戴着帽子的文士像极了原来的司马君实,哈哈,王兄,你知道司马君实吧,就是被人说是救时相公的那人,我曾听他讲过书,真是无聊至极、无趣至极,实在让人心中痛恨。”
司马君实便是司马光,王贤以前在弘吉剌部时看了他的书,汉人称他为救时宰相,这时听他之名,不由狐疑起来,这个赵仁吉身份太过高贵了吧?不过看他这样,应该不似大宋官员,因为大宋官员私访相国寺的话,也不可能会招惹刘居安这个麻烦,他到底该是谁呢?
刘居安这时候默不作声,他也在奇怪这个少年是谁,听那少年口气,定是一个王公贵族之后,而且自己一定见过,但是他现在心思太多,回想今日发生之事,不由又悔又恨,心中百般滋味,竟是愣在那里。
他们正说着话儿,突然有一阵笑声传了过来,接着走进几个少年,当先那正发笑的也是锦衣顺发,他看了看这屋里的几个人,呵呵笑道:“十一哥,我适才听人说十一哥在这里,我还不信,没想到真的在这,嗯,这里果然是很有风味,不愧为十一哥啊!”
王贤疑惑地看着这进来的少年,此人似和自己差不多年龄,但是满身酒气一闻便知,在大宋之时,此事极为恶劣。
赵仁吉也像是有些厌恶这醉酒之人,不过还是回道:“十三弟,你怎么到这来了?”
那个少年摆了摆手,他旁边的下人便连忙给他搬上了椅子,他坐在赵仁吉的对面,笑道:“我就不能来这了吗?这里难道还是十一哥你的禁地不成?”
赵仁吉闻到浓重的酒气,皱眉地道:“十三弟,你又喝酒了,这让别人看见成何体统!你们几个还不把十三弟扶回府上!”
那少年旁边的下人听到赵仁吉的话,慌忙想搀扶着那少年,却不料那少年一甩胳膊,站起来吼道:“赵佶!你算什么东西,我赵似还要你来管?今个儿我偏偏就不走了,这相国寺的偏殿正好适合我,我看你有什么办法能把我赶走?”
刘居安两眼发直,看着这两个锦衣少年,已经明白起两人的身份来了,他不由低下头来,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脸上复杂的表情。
赵仁吉闻言一怒,也是站了起来道:“我身为你的兄长,自然可以管教你,你们这些奴才们还不把他给我扶回去,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你们的命还想要吗?”
那些下人们浑身一抖,看了看正在闹别扭的两个人,左右不是个办法,终有一个人向着那少年道:“公子,我们回去吧,不然大奶奶和小奶奶怪罪下来就不好了。”
那少年赵似也是有些犹豫,但他又看了一眼赵仁吉,脸上显出痛恨地表情道:“哼,就算娘娘们知道又怎么样?赵佶,今天我就和你耗上了,看你能不能把我赶走!”
他说着这话又坐了下来,眼睛瞥着赵仁吉,轻视的眼神故意流露出来,像是挑衅一般。
赵仁吉顿时火大,怒道:“看看你的样子,你还算是赵家的子孙吗?来人,把赵似给我扶回去!你们难道敢不听我的话?快点扶回去!”
这带着火气的话说的极为的大,连赵似也露出点怯意了,那些下人们七手八脚地搀扶着赵似,想把他抬走,突然一阵破空的声音传来,接着是两个人走了进来,他们一身白衣乌冠,一言不发地走进来,然后把门关上,冷冷地看着这屋里的几个人。
赵仁吉奇怪地道:“两位兄台,何故关门?”
那两个人中一个年龄较大的呵呵一笑道:“你就是端王赵佶吧?听说你风流无比,琴棋书画,样样都是精通,我兄弟两个特来拜会一下,呵呵,没别的意思。”
王贤一愣,又看了一眼这个化名为赵仁吉的赵佶,心中有些明悟,这个赵佶原来是个王爷,看来他和那少年都是王爷了,不过看这样子兄弟的感情并不好,而那赵似对赵佶也是心存不满许久了,今日撞上的也是有些发泄情绪。
不过这两个白衣人太奇怪了,王贤隐隐中感觉有些不安,却听到那年龄较大的白衣人又是一笑道:“啊,这不是简王殿下吗?早就听说过简王殿下视酒如命,见色销魂,我兄弟二人对简王殿下你也是极为挂念,今次也是瞻仰一下尊容,想来殿下也不会介意吧?”
那赵似颇有些趾高气扬地道:“你们既然知道本王的身份,为何还不下跪?”
那两个白衣人对视一眼,均是哈哈大笑起来,又看到了王贤和刘居安道:“看来今日不巧,竟然还有两位客人,看这小公子年纪如此幼小,哎,实在可惜。”
赵佶这时也感到这两个人有些问题,他们对自己和赵似的身份了如指掌,而此时又如此神秘说话,他不由有些担心地看了那白衣人道:“容两位兄台看得起,在下不敢怠慢,请上座喝茶。”
那白衣人点了点头道:“茶终是要喝的,不过现在不急,刚好简王殿下也在这里,老小,我想到一个好的点子,嗯,可以说是绝妙无比,哈哈,真是极妙!”
被他叫做老小的那个白衣人奇怪地问道:“哦,什么点子?”
那个白衣人嘿嘿一笑道:“等一会你就明白了,保证比原来计划的效果要好百倍。简王殿下,你快点吃些茶,好准备上路。”
赵似疑惑地道:“为什么要吃茶,要去哪里?”
王贤心中一突,大声叫道:“小心他们!”
他的叫声刚过,却只听到一声惨叫,那个简王赵似便已经倒在地上,血流不住地一动未动,惊得整个房间的人鸦雀无声。
突然赵佶大叫道:“快把这两个贼人抓住!”
那两个白衣人奇怪一笑,左右开工,转眼之间便把这些下人们全部砍死,任由屋内血腥扑鼻,看着这胆战心惊地赵佶、刘居安和王贤,又把眼光扫向赵佶的书童,不由笑道:“嗯,端王殿下,好好的护卫你不带,就带了几个太监来,要是遇到危险了谁来保护你啊!”
这种血腥味刺激着赵佶和刘居安,使得他们竟至呕吐了起来,捂着自己的眼睛不敢看地上。
王贤深吸了口气,草原上的历练使得他对眼前之事更加冷静起来,心中快速地计算着如何的逃跑或是反抗。
门已经**住了,如果要强行跑过去的话必要先开门,而那个被称作老小的白衣人正站在门旁,冒然地冲过去必会成为一具尸体,但是若不逃出去又要任人宰割了。
若是现在呼救也是不行,这两个白衣人实在是太快的刀了,就算叫了一声也是毫无用处,所以只一动不动,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