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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欧阳公的提问,吕公也不急于回答,而是将原承天唤到面前来,问了名字,这才含笑道:“我此次唤你前来,其实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原是我答应过宗主,要将本宗的两大心法加以完善,如今总算完成了。既是你来了,也就免得宗主再派人来此。”说罢,身边的白衣女子就取出一个玉简来,捧在手中。吕公随手取了来,就交到原承天的手上,原承天道:“晚辈定不辱命。”将玉简在手中一握,却是大奇,原来此简并没设有禁制,自己只需用禅识一扫,尽可得窥这简中秘奥了。吕公见原承天的神情,就是一笑,道:“你既是本宗弟子,这心法又怎会瞒你,莫说你是本宗的双特奉,便是寻常弟子,别宗修士,我这心法也不怕别人学了去。”原承天道:“前辈雅量,晚辈望尘莫及。”这句话着实是肺腑之言了,像宗门心法这种极大秘密,此人竟然视为平常,绝不怕人得窥,这种胸怀,的是世间罕见了。吕公点了点头,让原承天退回原处,这才转向众人道:“实不相瞒,自五十年前,我自感心境有变,修为稍减之后,我已尽数遣散姬妾,如今也只留下玉莞,玉贞二人罢了,而此二人,名为我的姬妾,实为我的弟子。而我留此二人,亦是别有玄机。“诸修这才恍然,想当初这殿中的确是日日歌舞,丝竹不绝的,如今倒是冷清了下来,诸修原以为吕公只是厌倦了寻常脂粉,独留下玉莞,玉贞这两位绝色女子罢了,不想他却是早就痛悟前非。欧阳公苦笑道:“吕公,吕公,你既知美色误人,为何不早点点醒我,害我****至此。“吕公叹道:“其实这贪慕女色倒是小节,倒是有一桩大事,我思来已久,却不敢肯定,终是前些年得了敝师兄的点悟,这才明白过来,当时我便想急急将诸位找来,可惜诸位皆是闲云野鹤,等闲也是见不着面的,而我又坐关了十余年,因而迟至今日,方才有此一会。“袁公道:“敝师兄数十年前已入昊天,后来听说他不忘宗门大恩,返界传功,却不知留下怎样的话来?“原承天心中暗忖,自己在玄焰谷时,听那巨禽说起过,有位天一宗修士曾在玄焰谷中修行,因被玄焰谷的法则限制,难以出谷,后得巨禽相助,才离谷而去,终于飞升昊天,看来吕公说的师兄就是此人了。吕公道:“敝师兄数十年前与三十余名仙修大士同飞昊天,不想其他三十余人尽皆殒落了,唯他独存,说来也是侥天之幸,而他自经此事之后,就算是身在昊天,也是日日记挂我等,故而废尽心机,替我等办了件绝大的好事。“诸修动容道:“又是怎样的好事?“都有些激动起来。吕公笑道:“此事自是要说的,不过师兄返界之时,还百般叮嘱我一事,更是要对诸兄提起了。“也不等众人问起,就道:“诸兄可曾想过,为何在这凡界之中,同样是进晋仙修之境,有人百年来无论怎样修行,也只是初修罢了,有人却能大成?这其中又有何玄奥?”袁公道:“个人仙基玄承有差,自然成就不一,有何奇处?”吕公摇了摇头道:“修士若能晋升仙修境界,这仙基哪里能差了?诸兄自是心中明白,晋升仙修境界何其艰难,无论是仙基玄承,只需差了一点,再也无法得登此境的。”此言一出,三修都是默默点头,而欧阳公则是略带着急,急欲想知道答案了。吕公道:“这世间能够得成仙修境界之人,先天纵有差别,也是微乎其微了,是以阻碍诸位修行的,已非仙基玄承,而是另有原因,此点若非师兄点明,便是我也是浑浑噩噩,不知其然了。”欧阳公急急的道:“究竟何故?吕公是想让我急死吗?”吕公缓缓道:“禅修有一句话说的最好,一饮一啄,莫非天定,其实我等初踏仙修之道时,那福缘虽有不同,其实也相差无几,可我等一路修行,这福缘就渐渐有差了。原来你昨日所行之事,就是今日之果。你若行那不遵天道之事,那福缘就会减去一分,到了仙修境界,诸位的修行,也就分出高低来了。”原承天听到这里,不由将头暗点,昨日之因今日果,说的再对不过,他原以为这段因果会在很久之后方才显现出来,不想在仙修境界时,已是报应不爽了。欧阳公听到这里,已是面如白纸,他低声道:“若按吕公这般说来,我此生有愧天地,故而这修为无论也无法冲玄破境了?”吕公道:“若是有望飞升昊天,以昊天界之灵气充沛,再加上种种无上玄功妙法,欧阳兄冲玄不难,可在凡界,欧阳公的修行境界,只怕到此为止了。”袁公与余公皆是低头沉思,半晌之后,袁公叹道:“我此生行事,的确有许多愧处,总是我脾气过于暴燥,行事总欠周全,只怕有意无意之中,已违逆天道无数了。”吕公道:“这百年来我等停滞凡界,修为衰减,乍看来自非好事,可若是浑浑噩噩的飞入昊天,这祸根早就种下,那是迟早会发作的,只怕到了昊天,就不是修为衰减这么简单了。昊天修士遭劫无数,其实就是在凡界种下的因果。”袁公道:“原来修士遇劫,却是此故,袁某自思这百年所为,着实汗颜了。”吕公道:“声色自娱,****任性,或是小节,不过的确也有损修为便是了,最怕的是有那仙修之士,不惧天道之威,那才是真正要不得。”而余公听到这里,神色也是大变,他刚才不顾袁公劝阻,一味的想将朱雀化身强留下来,岂不也是有损修为之举?若依着吕公所说,修士行一件有愧天地之事,就减一分福缘,福缘减的多了,则修行起来就是困难重重,再加上仙修之士停留凡界,那修为却是要一一日衰减的,若想再进一步,那更是难上加难了。余公沉吟片刻,道:“吕公一片良苦用心,余某怎能不知,也罢,那女子我也不留了,就将她放了吧,虽然不能稍减罪孽,好歹也算是及时回头。”说罢取出一个银光闪闪的银镜来,持在手中一晃,就见镜中射出一道光芒,等光芒消失之后,堂上赫然多了一名少女,不是朱雀又是谁?那朱雀面带怒色,将一双妙目死死的盯着余公,堂上其他诸修,却是不放在眼里了。别瞧她只是真修境界,可面对身周一众仙修大士,却无丝毫惧色,也唯有这种睥睨众生的气度,方才符合朱雀天下共主的身份了。余公道:“仙子,先前颇有得罪之处,还望仙子大人大量,莫要见怪才好。”朱雀冷冷一笑,转向吕公道:“本座在这厮的空幻镜中,听到你的说话,看来你倒是晓事的,今日之事,本座只承你的情罢了。”吕公神色端凝,揖手道:“果然是朱雀前辈了,前辈误坠红尘,想来自有缘故,吕某也不敢问起。只是我等仙修之士,困守此处百余年,那心境的确无法维持,因此余兄才会倒行逆施,此中情由,还请朱雀前辈体谅一二。”以他仙修大成境界,对一名真修却如此恭敬,自是天下奇事了。朱雀缓缓点了点头道:“你这番话,本座记住了,只是我目前不过真修境界,只怕还做不到不计恩怨,是否能体谅那人,且看他日后造化了。”说完这句话,再也不瞧众人一眼,飘然而去。原承天见朱雀这具分身离来,不由轻舒了一口气,奈何不得吕公法旨,也无法径自离来,只好暂时忍耐了。就听那吕公又道:“我那师兄帮我等办成的大事,其实是与飞升殿有关,只因上次师兄与诸修造殿飞身,总有勉强,因此他千方百计,竟寻来一张飞升殿的构图来。”吕公说到这里,余公忙道:“且慢。”就将目光向原承天瞧来,他虽没说话,其意也是自明了。吕公笑道:“余公,你的胸际格局,未免还是小了,这飞升殿的构图,吕某日后自然是要公之于众的,否则重建飞升殿如此浩大的工程,又怎是我等四人可以完成?”余公被吕公说的不好意思起来,苦笑道:“吕公教训的是。”其实说起来原承天对这飞升殿的构图,倒是丝毫没有兴趣,那飞升殿是仙庭大修所造,自有无穷玄妙,绝非凡界建筑那般,可依图构造的。那所谓的飞升殿的构图,想来也是由那些借此殿飞升过的,诸多修士的记忆口述汇总而来,就算没有一丝差错,依样建来,最多只也能是原殿的六七分威能罢了。而自己正好可借此事脱身而去,去做自己的正事要紧。便道:“晚辈身份低微,实不便得闻惊天秘事,前辈若别无差遣,晚辈这便回去复命。”吕公笑道:“你倒也机灵,那便去吧。”原承天恭身退出偏殿,也不敢急急离去,只是心中越发焦急起来,那朱雀分身一出了此处,又该往何处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