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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王斗一直在考察小凌河实地地势,此时他己心有定计。
回转靖边军大营时,就见一路上运送辎重粮秣到大营,特别是饮水的车马不断。
一般大军出征在外,除了粮草,还有一点极为重要,就是大军的饮水。
按人体所需,一人一天至少需要水量十升,骡马更需要三十升,极端条件可以减半,不过不免影响到军队的战斗力。万计以上的大军,一天需要的水量真是天文数字。
还好此时大军占据了黄土岭,山岭的东南不远是小凌河,南面地形平坦,同样河流众多,往日这里便是松山附近屯堡田地较为密集的地方,供应大军的饮水没问题。
有若平地起一巨城,放眼此时的黄土岭,密密的都是明军营寨。
现在这里驻扎了王斗靖边军,杨国柱宣镇军,王朴大同军,还有符应崇的京营部队,李辅明的山西军,又有吴三桂与左光先的兵马在西南处的松山岭。
近十万大军盘旋在这一带的山岭平川,触目所见,尽是海洋一般的营寨旗帜,刁斗箭楼密密林立。
而这么多的军队马匹,需要的粮草也是海量,让负责粮草供应的辽东巡抚邱民仰焦头烂额,兵部侍郎沈廷扬在天津督运粮草,水陆并进,也是使尽吃奶的力气。
因为粮草供应紧张,所以处在辽东前线的明军,一般每个军镇,也只得五到十天领一次粮草,每次也只数百石左右。
这当然不够,在缺乏油水的年代,青壮男子特别会吃,一天吃一升,也就是两斤米很正常。这些米若做成米饭至少四斤,但有些人甚至一餐就可吃了。
马匹更需要三升草料,以一万人大军计。人马三七分来算,一天就至少需粮草二百石。
靖边军因为有大量的肉食,各兵食量略为下降,一人一天半升米足够。不过由于马匹增多,总体的粮草数量却不少。
此次出征辽东,王斗军中马骡达到一万余匹,一天的草料需要三百余石,人马算下来。一天就需要粮草近四百石。
围绕着粮草供应,各军各官之间,不知产生了多少龌龊。
出征在外需要这么多粮草,虽说随军携带了一些粮秣,不过王斗都尽量让当地官府供应,万不得已,才启用自家辎重营带来的粮米草料。
慑于靖边军威名,王斗的凶悍,主管粮草的辽东户部各郎中,通判诸员。都不敢过份怠慢。
加之蓟辽总督洪承畴,辽东巡抚邱民仰,监军张若麒,监军王承恩等人的关注,惟恐这只强军闹将起来,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所以靖边军的粮草供应,都是优先级的。
不过就算如此,每次辎重营领来的粮草,也不能达到靖边军的需求标准。每五天一次,靖边军约需求粮草二千石,每次只得领粮草一千五百石,或是一千石。只领到需求的七成,甚至有时粮草紧张,只领到五成左右。
王斗知道前线粮草紧张,每次能领到需求五到七成,己经颇为不易,所以余下的缺额。他便用老办法,用银子购买。
此次出征辽东,他带来白银数十万两。
东路库房中,金银甚多,而且己无多大作用。
现时的东路,广泛使用粮票,因为信用度打开,兑换出的粮米也越来越少,金子与银子,更是堆在仓库中积灰,能够使用出去,换成将士需要的粮草,王斗还是乐意的。
其实这些户部官员,个个傲慢,他们与当地军政系统也并不统属,便若户部管粮郎中要听总督约束,但与巡抚互不相属,只称同事,通判与兵备也同称同事,辽东巡抚邱民仰,兵备张斗等人,并管不到他们。
当然,他们虽然傲慢,但在白花花的银子面前,各人还是亲切的,每次辎重营的官将过去向他们购买粮草,个个都是笑脸相迎。显而易见的,待大战结束,王斗携带的白银,会花出去很大的一部分。
不过王斗不以为意,银子只有花出去才叫银子,没花出去只叫破石。而且因为鱼干,此战的成本可以快速赚回,日后待推广壮大,光鱼干一项,就为东路不知增添多少财源。
……
一路行去,来往的辎重车马不断,到达靖边军营地外时,王斗还看到众多商人停留在这里,各样口音交汇,热闹非凡,有若一个个集市。这都是前来与靖边军交易的各处商队。
靖边军待遇是优厚的,他们的伙食供应,按甲等军,乙等军区别,每人每天,都有固定量的米饭(或大饼面条),肉类,蔬菜,盐巴,酱油,调料,甚至还有一定量的茶叶,糖,烟草供应。
东路因为畜场增多,大军驻防不动时,还供应一定量的牛奶。
靖边军士的待遇,不说在大明,便是在东路,也是首屈一指的。所以王斗崛起后,虽说明里暗里不断有人挖角,就冲这伙食待遇,就没有人愿意脱离靖边军。
因为将士供应的优厚与丰富多样,所以辎重营需要频繁出外采购,每次采购都是大批量,看到商机,众多的商队云集这里,向靖边军的辎兵们贩卖他们带来的各种产品。
当然,不象别的明军营寨,众商人可以在营地内进进出出,靖边军的营地,二百步之内,任何人不得靠近一步,否则格杀勿论。离军营最近的,是东路各商队,外地的商人,一般聚集在一里之处,形成一个个市场。
集市人群中,还有许多当地军户,特别多娘娘宫往东南下的诸多屯堡军户们。
因为大军挡住了鞑子的进攻与渗透,那些逃到松山、杏山的军户们,又陆续回到老家,加紧恢复生产。
看到商机后,他们也趁机前来贩卖他们各样土特产,每次都被收购一空。若带来蔬菜之类,更受欢迎,各种海产品,什么干海带的,也一样受到欢迎。
辽东这个地方。因为战争频繁,加上银多粮少,所以通货膨胀严重,物价很贵。不过出外采购的靖边军辎兵们。从不赊账,更不赖帐,每次现金交易,极为豪气,真是有口皆碑。
如此造成的后果。就是云集在军营外的各地商队越来越多,贩卖货品的当地军户也越来越多。
加上鱼干作坊的大量开设,需要人手很多,很多千里运粮的劳役民夫,也决定留下来,在此打工赚钱,造成黄土岭南面直到海边地带,集市林立,形成一种奇怪的繁荣。
看着军营外云集的商队,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钟显才撇了撇嘴,终于道:“要不是还在打仗,末将还以为来到永宁城呢?这些商人,为了赚取银子,真是胆大妄为,一点也不怕死。”
王斗也看得颇为触动,一场明清间的大战,数十万人生死搏杀,结果变成各商人商队间的庞大商机,不管时代怎么变。商人,总是不会输的。
他感慨说道:“很正常,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特别是商人,逐利乃是他们天性,眼下大明许多地方,都离不开他们。”
此时大明商人势力强大。大明各边镇中,大部分的边军粮草都是商人供应与运输,每次战争,都可以看到他们影子。
此时的西方同样如此,神圣罗马帝国一军出战,三万人的军队,随行人员竟达十四万,其中大部分就是商队,还有大量的流氓乞丐、小偷娼妓等等。
王斗最后总结:“从古到今,商人与资本皆尽如此,一旦有适当的利润,他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资本就保证被到处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着绞首的危险!”
众将都是震动,大将军此言,真将商人本性刻画得淋漓尽致,不愧为神人附体,天上星宿下凡。
众人更增追随坚定之心,钟显才眼睛闪亮,口中念念有词,重复刚才王斗说的话。
赞画秦轶越琢磨王斗之语,越觉内中含义深邃,不由深深赞叹:“大将军此言,真乃金玉良言,尽道内中真髓。”
每与王斗接触,秦轶越觉得王斗身上神秘,他曾仔细研究过王斗身平,除了先祖是戚家军出身,别的都很普通,也没受过什么高等教育,为何突然如此耀眼出众?他目光所及,似乎遍及前世千年,后世万载,远见之卓识,自己从未在别人身上见过。
秦轶读圣贤书出身,信奉的是子不语乱力怪神,不过在王斗身上,这一点却被深深打破了。除了星宿下凡,突然开窍,觉醒前世记忆这个解释,秦轶找不出别的说法。
他心中暗想:“圣人云,每逢江山乱世,生灵涂炭之,总有豪杰王者出,大将军难道便是此人?”
……
回到大营,看看时近中午,王斗吩咐开饭,帅帐的火兵与护卫,将饭菜一一端上来,众人围绕一桌吃饭。
靖边军各将,除了孙三杰此时在长岭山,中军钟调阳,大将韩朝,钟显才,李光衡,温达兴,赵瑄,镇抚迟大成,总医官王天学都在桌旁,还有赞画秦轶,因为表现出众,越来越受到王斗的赏识,也得以列位其中。
饭菜还是很丰盛的,有烤全羊,大块猪牛肉,大盘的各类鲜鱼,海带鲜鱼汤,一些时新蔬菜等等。
桌上以鱼类及海产品居多,眼下每天都有大量鲜鱼运到军营外,由辎重营收购过来。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靖边军花钱,有的是商人与渔民愿意为之服务。
而银子,现在王斗又是最不缺乏的。
主食则有大桶米饭,还有面条大饼之类,说实在,王斗虽到大明多年,其实还是喜欢吃米饭,除了宵夜,不喜欢主食吃面条。
“饿死了,饿死了。”
赵瑄吃得稀里哗啦的,他对海产品不感冒,只是招呼羊肉与猪牛肉。
李光衡与温达兴也吃得颇为粗鲁。还一杯一杯的喝着酒。
二人都颇为好饮,不过出征在外不可大饮,所以二人喝的酒度数都比较浅,也喝得不多。王天学更曾是酒鬼。不过随军多年,节制了许多,不过每餐必饮酒,饭可不吃,酒不可不喝。
相比二人的粗鲁。他慢条斯理许多,一边喝还一边摇头晃脑。
韩朝端坐,慢慢吃着,颇有将帅严谨之风,他身旁的钟调阳同样沉稳寡言。
王斗舀了一勺汤,喝进嘴里,点头道:“这鱼汤不错,很鲜美。”
他说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海洋各种鱼类丰富。只可惜不能长久保存,否则渔民也不会这么穷困。”
秦轶停箸笑道:“现大将军赠鱼干之技,海鱼可以长久保存,若推广开来,以后渔民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众人都是点头,钟显才品尝鱼汤,也觉味道鲜美,说道:“说起鱼干,末将往日在蔚州。老家也有一种鱼干,腌制后挂在厨房风干,食用时放入汤瓶慢火闷炖,熟时味道非常鲜美。别有风味。”
钟显才看着王斗:“若大将军喜欢,哪日末将亲自下厨,为大将军献上一道。”
王斗有些惊奇,笑道:“未想到显才还通厨艺。”
赵瑄正吃得搭搭作响,汁水淋漓,含糊不清道:“君子远庖厨啊。钟兄,大好男儿,哪有亲自下厨的?”
王天学也抚须,摇头晃脑道:“然也,赵将军此言,甚合吾之心。钟将军虽说一片拳拳之心,不过只需说出制做之法,让人烹饪便可。不得不说,钟将军此乃妇人之言也。”
秦轶摇头,不得不说,王天学虽与他同是文人出身,不过王天学这张臭嘴,不知不觉,就容易得罪人。
钟显才看看王斗,又看看赵瑄与王天学二人,一张白净的脸涨得通红,争辩道:“怎么是妇人之言……怎么,二位看不起妇人女子?花木兰,洗夫人她们,也是女子。”
钟显才更哼了一声,一扬拳头:“尔等母亲,也是女子,小瑄儿,你们这样说,就是大大不孝。”
众人都看钟显才,好象急了,平日里,钟显才性情腼腆温和,不过有时又很凌厉,特别在大将军面前,表现出好胜的一面。
王斗仔细看看钟显才,又看几人争吵,笑了笑,说道:“这样吧,饭后你们比划一番,谁胜出,就算谁之言有理。”
钟显才拳头捏得啪啪响,得意道:“小瑄儿,王医官,要不要比划一番?”
赵瑄与王天学哑然,钟显才从小兵杀到将军,更曾是上等技艺军士,赵瑄一个技术宅,王天学手无缚鸡之力,哪是对手?皆左顾而言他,赵瑄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王天学也咳嗽道:“然也,赵将军此言,甚合吾之心,吾饱读圣贤书,岂能与旁人动手,真是有辱斯文。”
众人大笑,赵瑄与王天学更是尴尬,赵瑄转移话题,突然说道:“大将军,您说,若末将用了大量的丝绸,您是怎么想的?”
众人都奇怪,赵瑄突然要大量丝绸做什么?
韩朝打趣道:“怎么?赵兄弟要办什么喜事,娶妻还是纳妾,我记得你己经有妻室了。”
各人窃笑,赵瑄连连摆手,只是道:“记得炮军营的药包吗?末将无意中发现,丝绸比棉布易燃,若改用丝绸药包,炮膛不易过热,可以大大加快炮子重新装填过程,或许往日打五炮散热,现在至少可打十炮。”
众人都是动容,王斗也是心中一动,赵瑄这样说,他也忆起后世一些资料。
似乎那时的炮队,就是使用丝绸药包,确实让炮膛不易过热。靖边军的炮手们,个人技术己经达到顶峰,制约火炮发射速度的,就是炮膛的散热问题。
而且赵瑄这一说,他还想起火门药的导管,后世是用鹅毛管还是鸡毛管来着?可以避免引绳的郁结,还有散药被风吹散等问题。
王斗沉吟时,各将则在议论纷纷,争执不下,不论这丝绸药包是否可行,不过到时耗费就大了。炮军并来就是一个烧钱的兵种,训练炮手,打制火炮,皆投入不菲。现在又要有大量昂贵的丝绸烧去,可想而知,到时花费多么巨大?
王斗沉思良久,丝绸药包虽然花费大。不过代表了未来炮兵的发展方向,靖边军一切走在时代的前列,为了胜利,减少军队伤亡,该投入还是要投入。
想到这里。迎着赵瑄期盼的目光,王斗说道:“这样吧,先找一些丝绸商订购一批丝绸,先期试验训练,若真的有效,以后炮军营的药包,皆使用丝绸药包。”
在赵瑄大喜时,王斗又道:“还有,火炮的火门引药,可找一些鹅毛管或鸡毛管来。试试可否作为火门导管。”
赵瑄一拍大腿,叫道:“妙啊,大将军与末将想到一处去,末将一直在考虑火门导管材料,要硬直,还要易燃,就一直想不到鹅毛管或鸡毛管上去,这真是……”
他心下佩服万分,自己专门负责炮兵,日思夜想。竟不如大将军随口一言,惭愧。
此后赵瑄坐立不安,只在考虑新药包试验问题,似乎温达兴也有些心神不定。
突然他放下碗筷。对王斗忧虑道:“大将军,昨日谢一科兄弟领哨骑前往贼奴白庙堡哨探,眼下鞑子兵在女儿河两岸戒备森严,末将有些担忧,谢兄弟会否遇到危险。”
一时间帐中安静下来,王斗的手一顿。慢慢抬起头来,出神良久,叹道:“兵凶战危,战场上,谁又知道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不过勇士征战沙场,马革裹尸,不论何人,都不得怯懦,不得畏避。温兄弟,一科虽说是我小舅,不过军中无亲职父子,该怎么办理,依军律便是,该让他哨探的,你一样要吩咐下去,不得徇私。”
看温达兴还要说什么,王斗一摆手:“一科强烈要求到尖哨营去,想必种种后果,他己经考虑清楚,他哨探经验丰富,不会有事的。”
“好了,诸位都吃饱喝足了,现在议事吧!”
韩朝等人都有些担忧,夜不收实在危险,特别现在鞑子对靖边军越发重视情况下。
谢一科性子活跃,他们其实都颇为喜欢,就算他不是王斗小舅子,各人也与之交好。特别韩朝,与谢一科算靖边堡时代就相识的好友,谢一科的哨探技能,还是韩朝一手训练出来的,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不过大将军不再议此事,他们也就不再谈论,免得忧心。
火兵收了桌子,众将聚到沙盘前。
比起刚到松山时,此时锦州附近的沙盘地势图,更加的精细。
此时沙盘上插了众多小旗,代表敌我双方的分布。原本的乳峰山,石门山等处,代表清兵的旗号己经少了不少,而在锦州城等处,代表他们军力的旗帜则多了许多。
这些小旗,都是根据尖哨营的侦察勘测结果而设置的。
看着沙盘,众人都是沉思,鞑子在乳峰山等处撤退,而在锦州城增兵的意图是什么?
他们有什么行动企图?
韩朝细思了良久,说道:“大将军,末将以为,贼奴之所以在乳峰山等处大量撤兵,又加紧攻打锦州,是为了引诱我军前往,延长补进战线,窥使可趁之机。”
“而各山撤兵之处,以石门山为多,乳峰山仍有贼奴不少,所以贼奴之计,是引诱我军主力到达锦州城下,若我师被他们拖缠,他们数万铁骑便可渡过女儿河,截我粮道!”
“哨骑传来,贼白庙堡兵马增加不少,显然对杏山等处,他们己经窥探良久。”
他指着锦州城的东面与东北面旷野:“到时双方大战,估计便是此处。时我大军与松山堡隔着乳峰山与石门山,来回不便,或翻山越岭,或从小凌河东南绕道,而乳峰山,还有西北的女儿河段,皆被奴所控,介时想救援杏山,也极为不易。”
韩朝叹道:“在贼奴加紧围攻锦州之下,现他们一部分目的己经达到,吴三桂诸人,己经按纳不住,急切想前往救援。便是蓟辽总督,也认为锦州难守,害怕城池被强攻而下,这个后果,是他们承受不了的。”
王斗缓缓点头,钟显才道:“虽说贼奴之计如此,我军也可将计就计,攻打石门山,直抵小凌河下,随后控制沿河各段,直接使用船只,将粮草柴薪,甚至援军,源源不断从南门运入城内。如此,也可解锦州一部之危,以安辽东军将,对解围锦州的迫切心思。今日我等随大将军勘测小凌河各段,河水尽可行驶船舟。”
韩朝郑重道:“话虽如此,介时与贼大军交战,便是在锦州城下了,地形地势,火炮运输,粮草辎重,远不如在松山堡便捷。其实上上之策,是在松山与贼奴相持!”
“今数十万大军,彼此双方,皆粮草供应困难,不过我大明国力更众,现又有鱼干诸物,能比贼奴更为持久。相持下去,贼粮草不继,定然不战而溃,进军锦州,便是中了贼奴奸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