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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故一脸苦笑,因为莫**给他的信息属于大众版的回答,本以为有什么新意,谁知晓依旧失望透顶,遂对于这个自封的情圣级专家彻底地失去了信心。
“找个更好的,遗忘原有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爱上另外一个人,爱到深了也就会忘了原来的了。嘿嘿!这个办法好吧?”
王故不屑地撇了撇嘴,将这个垃圾型的信息转头彻底跑在了脑后,闭目自修起来。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
这座小城对于姑娘们的杀伤力无疑是极其巨大的,坐在将错就错一楼就餐的众人从窗户往外不时探望着,莫过于好奇。街上行走的行人好似不会有什么急事,莫说是用轻功赶路的,就是步履匆匆的都十分少见。那街中的过客们总是温吞吞地娴雅地漫步街中,肆意与同伴嬉笑打闹,声音却总也大不起来,打闹间相互的动作也是软绵绵的落下去,更像是与对方拍打不可能存在的灰尘,那般的轻柔,那般的唯美。
偶尔信步走过一对情侣,姑娘们的眼神便痴了,总要目迎两人走近,又目送着两人走远,双眸中尽是艳羡。男子总都是温文尔雅帅气十足,女子也总是如小鸟依人般依傍着恋人的肩膀,小巧地头颅也都是轻轻依靠着对方,此时万千青丝如瀑布般倾泻下来爬满了恋人的青衫,好似给那青衫添加了许多美妙自然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精致纹路。那男人眼神温润,更多的时间在侧着头凝视着女子,目光相集均是恬静的相互微笑,或是温言细语,那神态中眼眸里仿若世界只有对方再无其他何人何事何物,此番惊心动魄的美丽怎叫这些个还懵懂着的姑娘们不艳羡关注?
王故沉默地吃着食物,莫名其妙地轻笑却没有人察觉。
郭师姐杵着脑袋痴迷地注视着那窗外从未见过的景色,只觉得这小城市太过于吸引人,甚至是会让人来了便不想走了。
妙玉也看着窗外,却不知晓见到了什么后偏着头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别仁一面吃着东西一面漫不经心的看,却恐怕看到的事物比在场所有人加起来还要多,这些个姑娘们只看自己喜好的抑或是吸引自己的,而他却是淡漠地看着所有,那还稚嫩但是清澈明晰的眼眸里映照的是整个世界,他知道这城市里的小贩们不屑于似其他地方一样破口呼喊拉生意,均是摆开了自己的摊子后放一把摇椅于旁,休闲地度过一日大好时光,除非是有人询问起才懒洋洋地抬抬眼皮看一眼来人再看一眼来人询问的杂物,再懒洋洋地吐出个或大或小数字,便不再管事依旧假寐。
他甚至现了个微小的细节,一件相同的东西之间差价甚至是倍数的关系。如果是一个满身铜钱臭的商人或是流氓一样长相的少年出口询问,必然是报出个极大的数额。若是儒生模样的或是恋人模样的询问,总是要报出个比之前一种小上不少的价格。就好像这不再是吃饭的家什而是打无聊时光的玩具一般,自由定价,对方爱买不买,一切均任由心情而定。
若是特例也就罢了,偏偏整街上均是如此,别仁心中也不禁暗叹:好独特的一座小城!
这一顿早饭居然吃了几个小时,幸好众人都没什么要紧事,也只当是打时间散心解闷了,这城市偏就有这般的魅力,进了其中的人身上就好似被他渲染上了自己那懒洋洋的性格,直叫众人舒坦得不想动弹,唯有王故依旧闭目自修,好像周身环境无法再影响到他的修炼一样。
姑娘们不停地感叹讨论一时竟难以停下来,王故也不言等待着,直待姑娘们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才起身道:“走吧。”
言罢抬脚已经行出了客栈,姑娘们慌乱了一番终于跟上,一行人逐渐朝着小二形容的那图书馆位置走去。
不过盏茶时间,从他们远去相反的方向慢悠悠走来了几人,也来到这出名的将错就错客栈前站定。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淡定从容的中年男子,着一身暗青色的丝绸长衫,头顶戴一儒帽,鬓角及鼻下两撇和下巴处的胡须被梳理得丝毫不乱,根本看不出来是初来咋到的过客。乍一看去平凡到如同平日里擦身而过的路人甲路人乙,稍微体现其身份的便是那看起来价格不菲的丝绸长衫,虽然看起来它的主人应该是个富有的商人,却也不过尔尔。但是只要再看第二眼,便觉得那长衫和它主人一般,平凡底下蕴藏着说不出的韵味,只感觉人和衣服都极有品位,似是富且贵的大家人物。
这中年男人稍后一点位置站着个俊俏的青年男子,也是着一身一模一样的暗青色丝绸长衫,轻轻低着头像是对前方中年男子一种自内心的尊敬,虽看去比中年男子要好看太多,但眉宇间却有极多的相似,似乎是中年男子的下一代。
其后跟着两个疑似仆从的平凡半老年纪,只是高高鼓起的太阳穴证明两人均是身携深厚内功的人物。只是这般实力的两人却都是一副仆从打扮,不得不叫人质疑。
这四人除那青年稍微显眼一点外便都是极不惹人注意的,可是那青年虽俊俏,却隐隐然不会被人先注意到,反倒是稍前一点的温润中年人会被人先看到,却因为那平凡的面容而常常被人一瞟而过,再无印象。
那平凡的中年男子先是微微抬头眯眼打量门匾,轻轻皱眉,遂目光扫及中间的那剑痕,唇角不可察觉地轻微下撇似是不屑,好像王故那时候绝学级武功无三十余级实力全力劈下的一剑造成的痕迹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一般。
“你说的就是这里?”
男人姿势不变出言问道,外人倘若听闻根本不知晓他究竟是在问谁,身后青年却稍抬头注视那门匾,神色竟有些复杂恍惚,片刻清醒,连忙点头应是。
男人轻笑道:“就权且进去住几日吧。”
言罢带头行了进去,由左至右扫视一圈只看到王故一行人方才坐过的桌子空着,遂走到桌前揽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目光透过窗户注视着外面的悠闲景象。
身后的青年低眉顺眼地跟着那中年人正准备坐下,复又转身与后面的两个仆从说了什么方才坐下。
仆从闻言略微点头便行至柜台与小二道:“住店,不知道二楼左转最靠后那两间是否空着?”
小二的微笑瞬间停滞,复又接着笑道:“几位客官真是不巧得很,那两间房昨日正好被人住下,不知能不能另选两间?”
左边的仆从眉头微皱,右边的仆从却面色有些平淡的倨傲道:“我们出双倍的价,叫他们换房。”
小二尴尬道:“这个你们应该找那住下的客人自行商讨后再来我这里换。”
右边仆从不耐烦道:“哪来这么多事?你直管换了!这普天之下还有我们老爷住不了的地方么?”
如此狂傲至极的话那仆从竟说得面不改色仿佛是理所当然。
小二闻言也是皱皱眉似是不喜,还是道:“我们客栈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哪怕是皇上来了这规矩也是要顺着来的。”
那话的仆从闻言扬扬眉毛似乎是想动手,旁边仆从连忙拉住了他,微不可查地轻轻摇头,复又对小二笑了笑,拉着同伴朝青年和中年人行来,小二好似旗开得胜般轻哼了一声才又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刚才极其冷静的那仆从来到青年身后站定低头复命道:“少爷,您所说的那两间房及不巧的被人昨夜里住下了。二办事不利,望少爷责罚。”
青年似乎很是遗憾地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好像看着窗外出神的中年人才回道:“这不是你的错,本就是即兴而定的行程,哪里会想到偏偏这么不凑巧……”
另外一个仆从此时低声询问道:“还望少爷示意该如何处理。”
青年想了想道:“也罢,便随便定两间好了。”
两仆从应诺转身准备去寻小二,青年却又道:“时候也差不多了,还是先着小二上几道拿手好菜果腹吧。”
两仆从闻言又回身拱手应诺,复才去寻小二招呼诸番事宜去了。
青年低声笑道:“三叔还是这般火爆倨傲的脾气。”
中年人头也不回应道:“不是倨傲,只是小二那种印者他实在没有闲心去好好讲话,至于火爆,早几十年更甚,这几年已经改了好多的。”
青年点点头表示承认,旋又好奇地望着窗外问道:“父亲不知是在看些什么如此聚精会神?”
中年人淡淡道:“便是看这个我掌下的天地人。”
青年好奇道:“父亲看了这几十年了还没有看够么?”
中年人斜瞟了他一眼又回头继续看,口中还是回道:“我还没有厌倦,还没有看懂,这天,究竟有几层天?这地,又究竟有几层地?这人,究竟又有多少层人?”
青年若有所思,片刻后疑惑问道:“天地尚可理解,只是这人……父亲为何也以层来划分区别?”
中年人依旧淡淡道:“你说这小二属于哪层人?”
青年淡笑回道:“自然是属于最下面那一层。”
中年人又问:“你说你又属于哪一层?”
青年轻笑间带上了些许骄傲道:“自然属于最顶上那一层。”
中年人闻言却是不屑地轻哼了一下不做解释,青年皱眉道:“莫非父亲有何不同见解?在父亲眼中,我属于哪一层呢?”
中年依旧淡漠道:“自然属于最下面那一层,严格说来还不如小二那类印者。”
青年闻言眉头皱得更深,却还是礼貌的疑问道:“父亲的划分法孩儿不是很懂,只是这印者又是什么?”
中年道:“说了你也不会懂,你只当是对于某些人的特殊称谓吧。你妹妹此时却是应该懂得,她也早脱离了你们最下面那一层,应该在中间那一层里面也算是巅峰了。”
青年先是点头,复又惊讶道:“原来父亲一直了解妹妹的处境啊?”
中年人眼睛轻轻眯了一下,轻声道:“毕竟是轻身骨肉,任她自己在这江湖里飘荡我哪里能放心,是以托一故人代为看管照顾着,你大可放心。
青年点头,后又想了想问道:“那为何我会在这最下面一层?”
中年人答道:“你额头上有字,是以在旁人看来你依旧在最下层,用别人的话讲,你便是那尚未开化的一群人中的一员。”
青年对这种匪夷所思的说法简直惊愕到了极点,惊疑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光洁的额头,愕然问道:“有字?”
中年沉默不做回答,半响才幽然叹道:“你妹妹却是比你要聪明太多了,日后她的成就必然过你太多太多,便是此时你也早差她极多了。”
青年惊愕,喃喃问道:“妹妹越我极多了?”
中年恨铁不成钢似的低声道:“你也好意思说,自己说你现在武功到了哪层境地了?”
青年猛然见父亲火,连忙答道:“孩儿从不敢懈怠,此时已是第四层下段的水平了。”
中年人接着道:“你那妹妹却早已是五层中段的实力了。还不算她的特殊情况,日后通上层的钥匙她早早掌握在手,只待时机成熟便又要高你一个层次了。”
青年此时才有些醒悟道:“父亲的划分法似乎和武学挂钩?”
中年撇撇嘴道:“也可以这么说。”
青年释然道:“那妹妹越也就是必然了,她这几年里只顾练武提升修为,哪像我还要处理这天地人里的诸多闲杂琐事,自然落后于她。”
中年闻言却皱眉道:“那也不应该差了如此之多,据我所知你妹妹早在十个月之前便解了禁,你却才堪堪踏到那门槛。”
青年又疑惑道:“解了禁?”对于父亲今日所言的诸多事宜往日虽偶有闻及,奈何不解其意,只当父亲是随口说说听过便早早抛之脑后不做深究了,哪想今日隐约听出了极多其他的涵义,而且似乎相当重要,青年不觉心中暗自惶恐不安。
中年冷漠道:“简单而言,就是去了额头上的字。”
青年好笑道:“父亲总说我额头上有字,莫非就是个禁字?可我怎地从未见过?”
中年侧头冷冷地瞟了青年一眼,青年才张开准备笑的嘴立马闭的严实,中年才又道:“便是你去了那个字,才能明白层次之分,才能知晓你为何会是最下面一层,才会似你三叔一般对所有不开化的人都是不耐烦的态度,也才能看见……”中年人说到这里伸出自己的右手指着窗外悠闲度日的行人商贩,淡淡接着道:“他们额头上的字。”
青年循着父亲手指的方向好奇望去,却还是只见到了无数光洁圆滑的额头,哪里似中年口中所言竟会有字,却不敢质疑父亲的话,只能一脸苦笑暗叹。
中年感叹道:“不过也快了,是否感觉这段时间里修炼度略有所下降?”
青年连忙点头应是,苦恼道:“正想给父亲说这事呢,初时还无太大感觉近日里度越来越慢,昨夜修炼竟然能感觉出来,正在为此事苦恼。”
中年满意的略微点头微笑道:“以你的资质可能还会有停滞不前的时候,不过莫慌,说明你已经差不远了。”
青年微皱的眉头逐渐舒缓,似是对父亲的话深信不疑。中年人接着道:“这几年着你远离家中锻炼,也是为这事情,我也不想日后这天下的主人是个终日被人背后嘲笑却茫然不知为何的傻瓜。只有机缘到了方才可能破禁,倘若你天天窝在家中,怎可能机缘自己找上门来?”
青年释然点点头,眼眸流转忽而狡猾问道:“不知父亲此时又是在哪一层中?”
中年人皱眉思索,片刻后淡淡道:“堪堪踏入上层之中。”
青年闻言惊讶,疑问道:“以父亲的才华为何才算是踏入上层?”
中年人凝视远方,却像是在看天地的尽头,幽然叹一声借用了一句话来形容,毅然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青年闻言若有所思遂又问道:“只不知这层次中有没有尽头?”
中年人闻言眼中忽而一亮,口气悠然道:“当然有,目前所知便是破天去另外一个世界。”
青年惊愕道:“还有另外一个世界?”
中年终于是不耐烦地打断谈话道:“说得深了你现在也不懂,还是等你过了这一层在与你慢慢解释吧。”
青年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应,只感觉父亲此时与自己说话的口气便和三叔与那小二说话的一般,不耐烦中是淡淡的不屑,便好似面对的是个不开化的野蛮人般。青年嘴唇嗫嗫抖了几下,终是再说不出话来。
好在此时那两个仆从也回来了,对着父子两人各鞠一躬,方才小心的坐下了。
不待几分钟,小二前来上菜,上完菜又与众人斟酒,斟到青年处随意地抬头扫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仔细自己的工作,突然那斟酒的手颤了一下,几滴酒撒了出来。
被青年称做三叔的仆从见到此番模样不禁勃然大怒,吼道:“哪里来的这般不小心?可知晓你面前的是谁?竟敢如此不敬?”
哪想到小二此时便似丢了魂一般只顾盯着青年看,任手中倾斜的酒瓶随着主人的颤抖不断滴落淡黄色酒水也不自知,清香的酒气味逐渐飘散开来。那三叔见小二如此模样,竟对他的怒火不管不顾,无异与一种挑逗,正准备拍桌子拔剑,突然见到青年对着他淡淡的摇了摇头,才咬咬牙忍了下来。
小二厄自呆滞颤抖,浑然不知身边生的事态,片刻后朝后不自觉的移了几步抬起闲置地左手指着青年,嘴唇不停颤动,却只能不断重复道:“你……你……”
青年对着小二涩涩地笑了笑,小二口中重复地字眼又多了几个,“你不是……你不是……”
青年微笑绽放开来,点头道:“对,我就是。”
小二换了几个字却还是在重复,好似今天被惊吓得成了结巴,“你居然……你居然……”
青年笑容更甚,低声道:“对,我居然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