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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行?”莫**极不喜欢高台下圆场中那双看着他的眼睛,那淡漠好似太多不屑,所以他也冷眼看了回去,“从未听过。”
虚行依旧淡漠的回应莫**的目光,并没有分毫退让,“虚行不常在江湖行走,大尊自然不认识。”
轩诗坐在高背椅上朝莫**抱了个万福,面泛微红温笑道:“虚行他自幼随人学剑,这一番是第一次出来行走,言行有不到之处,还望大尊多多海涵。”
莫**冷哼一声,若多与两人计较,江湖风传必说他欺压晚辈,他与何处说也不能与两人口头上多做呱扯,冷冷扫了眼台下九人,口气淡漠问道:“你名门联盟十一个门派,为何只有九人,独独差了丐帮与武当?”
随欣闻言也是皱眉,目光却不是朝后寻找,而是看向广场入口处,继而展颜微笑。
许多眉目敏锐者均是若有所觉的看向入口,待看清时心头竟是一悸。
一匹孤单单的白马,走得闲情若趣,懒懒散散。“啼嗒啼嗒”的马蹄打地声,好似一个幼童穿着大人的拖鞋,极是漫不经心。
白马上似盘坐一娟秀女子,一袭耀眼红衣,上绣游龙嗅牡丹的纹样。那人左腿微微盘曲,斜坐马上,背却是打得极直,云鬓高绾下露出一张微低着的精致侧脸,专注的目光盯着一只手里的织物,另一只手柔柔穿插,竟是在马背上认真的绣着花。
如此诡异的一幕,当值的武当知客道人早就呆滞当场,哪里还能想到自己的职责?待他醒神时,一人一马已经走了进去,他连忙要高喝阻拦,忽见高台上随欣微微摆手,他张了张嘴,再留恋般的看了一眼那马上的伊人,心中有些遗憾暗道:我呆的还真不是时候,竟没见到她的正面……
红衣白马,到场的江湖人大抵是认识的,只是这一次白马上的人,让许多人都觉得很是陌生。
“她是……”第三环上忽然站起一个人,面色惊恐哆嗦着指头指着那白马上的人道:“引无啄!”
白马上的伊人身体轻颤了下,这才似回神般抬头扫了眼会场,一若百花争辉般展颜微笑道:“原来这竟是到了!”
那声音有些磁性,倒是温柔婉转,让人听着不觉腻味。他也不下马,拿起手中织物幽然一叹,有些可惜的道:“这嬉闹侍女手绢今日却是绣不完了。”
丐帮那老乞丐朝他抱拳笑道:“多谢引少侠前来为我丐帮助拳。”说完很是得意地扬眉,斜瞟了一眼莫**。
莫**面色冷了下来,瞟着场中那白马红衣不再言语。
右边倏然传来几声清脆的呵呵笑声,三道红影看似轻轻飘下,却是刹那落入场中,扎辫素颜的圆圆朗声笑问道:“引兄倒是许久不见,还以为你是不来了,谁想你却是去了丐帮。”
引无啄微微蹙眉,接着绣他手中的手绢,“我没去丐帮,老道士前段时间让我入了他们名门,正好老乞丐他们的小青年今年出了小问题,我寻思着自个儿的小家小户没什么可挣的,便来帮衬一把。”
他解释完了,再未作答,一心安然坐在马上绣..着手绢。圆圆见他如此模样,便也不再搭话,抬头笑看着微笑的随欣,问出了场中大多数人心中的疑问:“这丐帮的代表算是到了,可是你武当的呢?”
随欣仿佛极是胸有成竹,再次举目眺望,随之又是展颜笑道:“这不就来了么?”
五环广场里又是所有人一起回头,目光再次放到了入口处,接着许多人深吸一口气,徐徐吐尽,心中畅然道:江湖青年五强,终于还是来齐了!
莫御风骑着一匹高头红马徐徐转过街角,朝广场走来。
他的剑一如既往的闲挂在腰间,一动不动坐在马上,闭目自修。到了广场入口才睁开眼睑,好似浑然不知到了何处般,茫然的向四方扫了几眼,才满意的拍了拍身下红马,下了马来,手放在剑柄之上走入场中。
“我应该没有来晚。”
随欣拊掌笑道:“没晚没晚,来的时候刚刚好。”
莫御风在入口处站定,又扫了扫场中,茫然问道:“我应该站在哪儿?”
随欣嘴角哆嗦了一下,觉着他两人的对话好似他在诱骗稚龄儿童一般。但他瞬间又挂上笑脸,指了指场中引无啄道:“你与他站在一起便好。”
莫御风疑惑地看了看那红衣白马的引无啄,似乎有些认不出他来。引无啄停下动作,抬头看看莫御风,笑道:“这么多年了,你没怎么变,还是那么帅。”
说完自己个儿掩嘴呵呵笑了起来,倒惹得全场人均是感到一阵寒风刮过,恶寒到了骨子里头。
莫御风倒真像个呆子,浑然不觉其中诡秘,反而面无表情的朝引无啄走去,“你倒是变化甚多,我差点认不出来了。”
场中胆子大些的低声嬉笑,胆子小些的忍笑忍到面颊憋得通红。只觉得真是只有冷面木呆子行事,才会有如此冷得让人止不住笑的场景。
可惜在场两人一个事浑然不觉,一个是狂妄无畏,淡定站立于场中,任他嬉笑怒骂。
圆圆瞳孔缩了一下,如此才觉着大事不好,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媱曳,却见高台上媱曳依旧慵懒瘫坐在椅子上,毫无紧张可言,她也心头渐渐放松,思及身后两位师妹,暗松一口气心道:往年只有我一人,如今是师姐妹三人,又有何恐慌可言?
这样想着,她的素颜之上慌乱消退,微笑又一次挂回脸上。
左边高台终于数个身影徐徐飘落场中,排头者毫无意外的正是故宫宫主王故,随后是飞仔和别仁,然后才是那个天涯出来极少讲过话的男人,还有迷萧和衣裳。
王故淡笑看着场中人物,轻轻道:“诸位老朋友,倒是有些时日未见了。几位新朋友,我王故在此有礼了。”
说着朝郭若几人抱抱拳以示礼节,这几人倒是极有礼貌的一一回礼。
正在这时郭若忽然脑中一震,闭目一看,竟是身旁妙玉来私密信息道:“没想到有一日我们竟能与这五位站在一起,更没想到我居然心底十分平静,没什么预想中的激动情绪。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郭若很是隐蔽的扫了一眼各具特色的五人,也是心头感叹,从未想过真有一日能与平日私底下常常提及的人物,此时离她居然是如此之近。可惜她的心里只有感叹,再无其他。她再看了一眼从前尚还在海角联盟时,那个只能景仰却难以亲近的海角大师姐圆圆,终于确认了自己的心情到底有多么平静。
王故目光似乎没有在郭若或妙玉身上多做停留,对几个熟面孔连与他寒喧都省了的行为直接无视,给场中人一个微笑,抬头看向随欣问道:“也不知随掌门的意思是怎么个比法?”
他这一说话,又把所有人的目光拉到了他的身上,郭若隐秘地手臂轻碰身旁妙玉,传音入密嬉笑道:“想当年你不是对这末世联盟里风头最甚也最神秘的血男很感兴趣么?怎地还摆着一副冰冷面孔?”
妙玉偷瞟那面相平凡的男子,心底落寞地回郭若道:“人还是那么神秘,我却莫名其妙地提不起好奇心了。”
郭若揶揄道:“难道是因为对他那没什么特色的外表太过失望?”
妙玉犹豫一下,终于诚实道:“也不是,毕竟当年同在一个联盟,偶尔也见过几次,那时倒也不觉得外表怎么地,只是觉得这么个平凡却年纪轻轻就名扬天下的青年,怎么会如此沉默?然后就好奇,拉着人就打听他的事情,可惜也没听到什么多余的内容,这样反而更加好奇。可惜如今时隔多年面对面,心里却再没了他的身影,那个大闹华山的人走进来,他却就这么一闹之后再无音讯,也不知去了哪里……”
郭若轻笑的表情停滞了片刻,终是沉默。
两个女生私密的谈话旁人自然不知,倒是王故这个掌控了一个大帮派足有六七年时间的人,也是一众青年中最早扬名的人,他的话已经没有人会当做空气了。
连随欣也难得的改了改坐姿,让人看起来更正式些,他笑道:“王帮主倒也是几年不见了,没想到风范更甚当年许多。”
王故很是谦逊地微笑抱拳道:“多谢随掌门妙赞,倒是客气了。”
“至于怎么个比法……”随欣拇指揉搓自己的双层下巴,搅得他颌下长须随之一阵乱抖,他沉吟几秒道:“既然这提议是两家提出的,不然就随两家的意见吧。”
莫**大笑道:“那不然就这样,今儿个如此多的高手坐着,也不怕哪一家赖皮或是怎地,一家先上一人,然后两家的先比一次,输的就下去,再换一家。等到最后看看谁家的站到了最后,那谁家就当是第一,另两家大家看情况评定个一二,这样可好?”
媱曳没有犹豫,很是迷人的微笑道:“甚好。”
随欣倒是细细的思量了片刻,总隐隐觉着这里面很有猫腻,因为从明面上看,他名门联盟占了十一个名额,而末世剑派有六人,海角剑派只有三人,即使是两家联合起来也还没他名门联盟一家来得多,即使是车轮战也只有名门联盟赢的份儿,而这两家怎也不可能将第一联盟的位置拱手相让,虽然听起来这比试有些玩笑,可是三家应该心里都清楚这并不是玩笑,这关乎未来四年里面的资源分配,不可能儿戏。
事出无常必为妖,可是随欣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莫非他两家还要事后赖账不成?这绝对不可能,在场如许多的江湖人作证,倘若两家真敢赖账,那日后江湖上再无名声可言,如此亏大的事情他们绝对不会去做。
莫非两家极有自信?他低头看了一眼微笑着的圆圆和王故,这一眼又徐徐放下心来,毕竟五人中他名门占了三人,即使圆圆和王故强些,也自有秦苏、引无啄和莫御风一流拖滞,必然翻不出大风浪来。
至于两家其余人物,说实话随欣倒还真不怎么担心,即使是隐藏有强手,名门联盟这边的其他几个也绝不是弱手,顶多是一对一的结局。
那猫腻会出在哪儿呢?
随欣片刻间左思右想都没有得出结论,索性心一横,咬牙暗道:他娘咧,无风险不成功,如此大的胜算倘若我再犹豫,必然弱了气势,不若试一试再说。
于是他面露无所谓的笑容道:“既然两家都是一个态度,我名门联盟自然同意。”
这一句说完他又极为谨慎的加了一句,“这第一个上场的名额还是由我名门联盟出吧,省得江湖人说我们联盟仗着名额多欺负两家。”
莫**哼哼冷笑两声,心里知晓随欣的意思,“既然你家如此公正,我们虽无所谓,也没什么多余的话说,就如此吧。”
名门这边十一个人,秦苏像是没有听到随欣的话一样漫不经心的拨弄指甲,引无啄依旧专心致志地盘坐马上绣花。莫御风呢,站得笔直闭着双眼自修。笑古轻轻拨弄白的梢,虚行眼睑半嗑,双手放在剑柄之上一动不动。郭若正嬉笑着与身旁妙玉打趣,而后者再也摆不出冷脸,随着郭若的打趣面色微红,都明显没有将随欣先出一人的话放在眼里。
谢末,似乎刚刚从思过崖出来,习惯了沉默,所以呆呆站在原地一言不,不显光华。
临渊左右看看,皱了皱那如两把飞刀的眉毛,右手紧紧握了握腰间的血刀,似是准备站出来,可惜犹豫了许久,身形却依旧未动。
全真教一个年纪与临渊相仿的道袍男子目光越过了人群,面带疑惑的偷偷打量杵着剑的虚行,似乎被什么难以确认的事情难住了。
剩下恒山那个面带羞涩的小尼姑瞟了一眼看台上那几个高背椅上面色愈来愈阴沉的各家掌门,又左右看了看身旁无动于衷的一众人。咬咬牙倒是先行朝前走了几步,然后转过身朝名门联盟各人双手合十道:“各位,我恒山本不以武学为主,这比试武学自然弱些。第一战还是由小尼上吧。”
一众人终于似猛然醒神了一般,纷纷朝小尼姑抱拳道:“小师傅辛苦了。”
恒山派坐在高背椅上的老尼姑脸色又阴沉几分,小尼姑心里苦涩一笑,对这样的事情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承受了,毕竟她恒山向来就不以武学论长,被当做炮灰已是早早注定的事情。
早预料到是一回事,待真个生,心里又是另一番感受。
小尼姑倒也极有涵养,面上丝毫不露苦色,合十答礼后坦然然地走入场中,那气质连引无啄都微微点头。
向两方合十后小尼姑虽然面带红晕,举止却落落大方的笑道:“小尼法号静愚,代名门联盟战。”
圆圆极为欣赏的赞道:“小师傅倒是和我脾性,没有落你恒山名门的名声,如此我倒不便出战了。”
王故微微一笑,正要搭话,身后突然抢出一个身影,身形一闪已到场中,四方抱拳后又朝小尼姑敬了敬,然后一个柔弱却不显怯意的声音扬声一语,引得满堂喝彩。
“小师傅倒是个妙人,不若这第一场便我们二人比上一比吧。”
王故定睛一看,待看清何人立于场中时,不由得苦笑摇头。
静愚朝那人合十答礼道:“久闻天门衣裳女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美貌若仙,想来武学必不会差。小尼自知武学不是强项,倒是献丑了,还望不吝赐教。”
言罢手一抖,众人眼一花,小尼姑已是利剑在手,斜指地下单手合十道:“我习的是门中绝学万花剑法,衣裳女侠小心了。”
衣裳一拍剑鞘,一道赤光划破虚空,无情剑已在手,笑道:“还望小师傅手下留情了,我习的是门中武学无诀。”
静愚颔微笑,居然有几分佛手拈花的禅意,继而清喝一声,舞了个剑花,才朝衣裳一剑攻来。
衣裳脚下轻点地,人已若飘花般向静愚行去。
战,就这般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