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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最不喜欢解释,但实非我之过,总想辩解一二。十九日后莫名其妙的断了网,直到昨前日才恢复,也不知出了什么事,真是莫名其妙。加之出了些事情,实在头痛到思绪混乱,唉……呵呵,人生或许大致如此。)
“呯”一声金铁交鸣,刹那停顿,乳白色微光与邃紫色剑芒应声相撞,双双弥散在空中。紧接着便是两把剑最紧凑的碰撞,清脆的“呯呯”响起来足有半响未停。
两人均是模样俊俏的女子,小尼姑静愚一手万花剑法吞吐缩放极快,渐渐的竟真在她面前凝出了万花绽放的美妙景色。剑势太快,前面的乳白色剑花还没来得及散去,后面的剑花已在两人交汇处绽放开来,呈现出的场景便真如花儿于万众瞩目时徐徐朵朵打开。
这片刻的美妙其中也有衣裳的功劳,小尼姑剑势急若闪电,衣裳的圆月剑法却也不慢。这本就是江湖曾经可圈可点的绝学级武学,即便如今落入高级武学一档,又有何人敢小觑它?
加上配套的无痕身法,衣裳便似一只嬉戏花丛的蝴蝶一样,沾花点水般的从容游走于静愚唯美又凶险的剑势之中。每一番双剑对撞,衣裳的无情剑闪电似的划过空气,留下半透明紫红色绸带般的痕迹,末尾连接着一朵美丽的三色花朵,正是两人交击之后溃散形成的唯美物。
两人如同表演一样游斗了半响,小尼姑忽然清喝一声,寒剑挡下衣裳的攻势,手骤然收缩,剑尖点上衣裳尚未收回的剑身上,借力猛然后退一丈距离,在空中深吸了一口气,纤手倏然动作,手中寒剑随之消失,江湖中眼力足够者均是跟着眼瞳微缩。
只在一瞬之间,静愚那只圆玉纤细的手不知摆动了多少下,那柄寒剑不知随着震颤了许多次,剑尖几乎同时点上了所有飘在虚空中的能量花朵,小尼姑秀眉猛竖,美目瞪圆厉喝一声:“暴!”
衣裳将将收回剑,跺脚朝静愚追击,见静愚纤手骤然摆动时已觉不对,此刻她却刚刚好停在那花丛之中,来不及扭转身形,她于空中弓腰曲腿,无情剑倏然向身后一伸一引,那些残留的数十条紫红色绸缎般的能量像是受到牵引一般,随着无情剑的剑势瞬间游荡到衣裳身边,将她牢牢包裹在里面。
这时静愚那一声“暴!”字正巧出口,虚空中怒放的花儿应声尽数暴涨开来,形成了方圆五丈内的猛烈爆炸,乱飞的能量彻底泯灭了其中衣裳的身影。
静愚这时候才单足点地,若飘花般安稳落到爆炸范围以外一尺的位置,安然接受场外众人惊愕的静谧时刻。
许多人都惊愕,心中犹自不信般自问:不以武学称强的恒山派,何时有如此强劲的剑招了?
那淆乱狂暴的能量爆炸仍未停息,不断刺激着难以置信的众人。许多人均是认为,名门联盟战告捷了,甚至连静愚都准备收剑,因为大家都觉得以衣裳或者说大多数这一辈人的武学水准,绝不可能轻松度过这般狂猛的爆炸。
正在这时,那紊乱的能量竟渐渐有迹可循地流动,一条紫红色绸缎倏然冒头,顺时针包裹住了这些紊乱狂暴的能量,徐徐散开的硝烟中露出一张冷冽精美的脸庞,朦胧透出一个婀娜多姿的身段,不是衣裳又会是谁?
衣裳以剑虚引那绸缎的走向,待将周遭能量尽数包裹,她剑势突然一收,继而顺时针猝然刺出,玉珠般晶莹的朱唇轻启淡喝道:“游龙……引!”
小尼姑静愚毕竟不是武学称强的门派出身,实战太少导致应变不足,在自以为必胜的瞬间被反击,竟是原地呆滞了。
那能量化作的绸带倏然将所有狂暴的能量束缚牵引,强行拉扯出一条龙卷风的形状,再猛地攻向了静愚,虚空中激进的风头隐隐显出怒吼的龙头模样。
好在衣裳并不想伤她,那龙头是朝着静愚手上的寒剑去的。静愚的寒剑上噼里啪啦一阵乱想,只坚持了数秒便片片碎裂,那些碎片正要朝四方激射,只是顷刻就被风龙拉扯进去,五丈外衣裳剑势虚引,龙身撞了呆滞的小尼姑一下,才呼啸着刺空而去。
看着只是轻微的擦了些许,静愚却是被猛烈风势旋带而起,瞬间被击打出去,半空中的她一口淤血自口中喷出,已是受了内伤。
倘是瘫坐于地受了内伤,静愚仍是呆滞着,半响没有回过神来,也不顾擦拭嘴角挂着的血丝,兀自喃喃道:“我恒山的武学……就真的如此之差么?怎会绝学仍不敌旁人的高级武学……”
那般凄苦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衣裳见之不过,柔声道:“以你不过十几级的绝学,对我过百的高级总决,怎能不败?我门中长老说过,武学本无高低,成就无非各人。败不在绝学,而在你我。”
静愚失神的双眸逐渐有了丝亮光,她轻轻重复那句“武学本无高低,成就无非各人。”,终于徐徐起身,擦拭了嘴角的血丝,双手合十道:“这句话着实精妙,静愚这一败实在心服口服,此败却也是小尼的莫大福缘,倘若他日小尼悟透,还想再向衣姐姐再次请教,还望衣姐姐日后不吝赐教。”
衣裳倒剑抱拳道:“静愚小师傅心性通明,日后成就必然不低,有缘再会。”
静愚很是认真的合十答礼,身形一退,足尖点地,竟是越到名门联盟的高台之上,躬身朝师父合什一拜,便退于其身后盘腿而坐,再无动作。
场上众人的掌声与叫好声这才猛然响起,足有两息不止。两人相斗不过柱香时间,常人看来嬉戏游走颇有看头,直到结尾才看出惊心动魄来,一嬉一怵竟让看客们愕然了片刻,回神思及那些前所未见的能量化花朵和绸缎,一身激灵过后颇有酣畅淋漓之感,这掌声叫好自然久久不息。
两息之后杂音渐止,衣裳倒剑朝名门联盟余下十人抱拳柔柔一笑,这一笑柔中不乏洒脱自然之意,美得几乎不可方物,她柔软不失方圆的问道:“不知下来谁人下场赐教?”
全真教那近乎中年的道人左右看看,除了血刀临渊又挪了挪腰间刀柄,似出实止,其余八人均是自顾自未有动作,浑然没将心思放在场中。他方才感觉到不久之前恒山小尼姑心中的积郁,不禁也是心中幽然一叹,苦笑一声自觉踏步而出,回身抱拳展颜道:“各位均是人中俊杰,小道自知尚差些许,下一场便由小道献丑吧。”
妙玉扑哧一笑,却是连忙止住。原来是刚刚郭若正与她探讨何人会第二个上,郭若才说完“十有**是边角那痴傻的小道士”,这道士便自行站了出来,实是有些怪趣。
她强自静下脸来,与其余几人一起朝道士抱拳道:“甚好。”余光却见此次答礼之人甚少,除那安然绣花的引无啄和白马旁抱剑自修的莫御风,还有兀自修着指甲的秦苏这三人懒得搭理倒还罢了,杵剑默立的古墓虚行也是奇怪的当做未见,几人依旧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妙玉虽心中好奇,面上却丝毫未显。那道士面上一滞,大庭广众之下被几人忽视如此驳了面子,任谁也不会好过。道士嘴角轻抖了几下,许是要怒叱几句,脸面还没冷下来,忽觉遍体一寒,那高台之上倏然射来两道冷光,不是他师父古祥又是何人?
这让他面色未寒心倒是先打了个冷战,微颤了几下,他强自在脸上挤出个笑脸,抱抱拳转身朝场中衣裳去了。
这道士长相也不是太差,微勾的鼻梁加上方口圆目,也是极有看头的男人。衣裳面带微笑心中也有些思疑,也不知这人为何这般不招人待见。
全真道士也不是青涩少年,所以极快的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等到了衣裳面前已是笑容满面,抱拳答礼道:“全真虚妄,向末世衣裳讨教一二。”
言罢自己倒先拔出他的道真剑来,衣裳将将抱拳,他便高喝一声“看剑!”,继而身形一闪,脚踏八卦一剑虚划,朝衣裳猛攻而去。
衣裳面色一冷,不禁心底也生出几分鄙夷来。这道士也是近而立之人,名头虚挂全真二代大弟子之名,隐有耳闻,若说他不懂得礼数,万万说不过去。可他偏偏上场不报自身武学,且隐有占些对手措手不及的甜头的嫌疑,实在不讨人喜欢。
衣裳本是心性柔顺之人,面上常带甜笑,可遇上如此剐赖之辈,惹得她十分不喜,哪里还笑得出来,寒着俏脸,尚还倒竖的无情剑微摆角度,脚跟用力,将好借道士虚妄攻来的剑势巧妙地退了两丈距离。
虚妄嘿一声轻喝,脚步微挪,似缓实快的轻踏三步,晃眼间人已至衣裳面前,剑吐青光,明晃晃地又是紧追一刺。
这一刺倒是颇为讲究,直指衣裳立足未稳露出的左腋下侧腰大穴的破绽,虚空划过的角度极为玄奥,看似大气凛然无甚变化,实则剑上青光有实有虚,使得不论角度还是落点,都让人拿捏不稳,可说是剑法大成之境。
场边迷萧已是骤然握紧剑柄,只待衣裳一时不支,立马抢上截下虚妄剑势。因为衣裳与她武功相若仿佛,在迷萧旁观看来这一剑危险至极,若是她上去倘若处理稍有偏差,也必是内伤的结果。
衣裳刚巧前气散尽后气未继之时,虚妄这一剑的时机捏那也是极准,不过眨眼间已至衣裳近身,正是危急时候,衣裳连回剑遮挡亦是不及,勉力强行扭腰,拼了自受轻内伤的结果,险险避过虚妄剑上噬人的青光,饶是擦过边角,青光的锋利光边呲喇一声划破了衣裳腰间紫色丝料,带出了一溜儿血珠。
一剑之威,竟让实力不弱的衣裳同时受了内伤外伤,这威力实是让人有些骇然。
衣裳眸中冷光一闪即逝,已是动了真怒。如此剑伤也不知会否留下疤痕,对于女人来说,这便是最大的忌讳,怎叫她不怒?
虽是心中有怒,但这乃是打斗时的大忌,易让人头脑热,势必加大失误,衣裳又怎会犯如此错误,强自压抑下这怒火,心中猛然闪过无心诀中一句话,“清眸勘破镜花水月,心入无我无相无他之境。”脑中顿时清明。虚妄借势追击,她也不急着反击,面带恼怒之色,与之强势对攻几招,却是借着对招间隙,左手不忘极为隐秘的点了伤口周边大穴,将血止住,原来那一剑伤及血脉,若不止血就真中了虚妄的谋划,小伤不止牵及对战状态,微不可查的影响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明显,终会导致败亡。
虚妄心中兀自窃喜,自以为衣裳中了计,压抑不了心中怒火,加之想乘优势强攻猛追,哪里还能分辨真假?
他使的剑法颇有大家风范,倏虚倏实仿佛变化随心一般,配合着他脚下的玄妙步法,施展下来如入道境,自然大方不失杀伤力,算得上极上乘的剑法武学。可眼力极好的人看来,实质却不是虚妄剑法领悟如此高的境界,乃是他所习的剑法本身自带的变化意境,如此剑法必是上古绝学一类,只是绝学本就少见罕有,一时竟无人猜出他用的是哪一门绝学。
正观战时,王故忽而头脑轻震,闭目一看是身旁别仁来的消息,“这似乎是……全真教传说中的上古绝学重阳剑法!”
王故思考片刻,又睁眼看着场中被逼得左支右绌的衣裳,这才闭目回道:“倒是门极不错的剑法,倘若我对上,也要五息之后才有把握预判他的动作。这般大气凛然的剑法实为少见,隐有王者之风。只是不知……为何有一股似张实缩的小气?”
两息之后别仁的回答才徐徐来迟,“这门绝学实属传说,似乎上古也极少有人见过,所以记载极少。”别仁的口吻忽然夹带鄙夷接着说道,“不过同一门武学两个人使出来,风格迥然不同的也比比皆是,那小气爱贪小便宜的习气怕是这道士自身习性使然,只看大气方知原本武学。”
王故若有所思地再看场中,顷刻间也觉其中怪异,不由轻笑回别仁道:“被他糟踏了一门旷世绝学。”
身旁别仁没忍住,噗一声漏了口气,表情变得十分怪异,想笑又顾及面子,忍得很是艰辛。
却说场中两人,刚过十息,衣裳身后披风已破碎得有若破布,随着她动作在风中猎猎作响,肩背腰间腿上被划了十余道开口,露出内中雪白的肌肤和伤口上涓涓而流的血液。无人嘲笑她的狼狈,许多人自认倘若是她,怕是还撑不过三息,对招不过五十,自己已是必败的结局。
如此一个柔柔女子,贝齿咬唇渗血,面泛羞恼,与敌时而硬抗时而躲闪,却偏偏强撑着游走于场中,落脚处留下一溜血液,是中伤的有些地方来不及止血,如此状态硬生生扛到招已过百,也不知十息之中洒下了多少殷红鲜血,渗透到地板灰黑色的黑云岩里,印画出大片暗红色的水墨画,如此人物,谁又会有心情去嘲笑?
没有人过多言语,因为女子身后半响前曾大放韶华的几条紫色能量绸缎,证明了她的坚持。虚妄丝毫没有注意那些颇有威胁的绸缎,他现在心中正在自鸣得意,平日名声朗朗的天涯衣裳,此刻正被他压着打,这是怎样酣畅淋漓的心情?
心情好了,他手中剑法竟然渐渐变得更加顺手,重阳剑法自然大方的剑法意境居然更加彰显得淋漓尽致,使将出来威力渐盛,比之开始时更有威胁。他自以为必胜,哪里还会在意某些细节。
衣裳脸上的恼怒已有几分真实,心中更多了几分哀叹,连无心诀中的真言也无法平稳心境,这龌龊道士的剑法正气到让对手心生败意,哪里有这样的剑法?明明白白的指向落点,你却偏偏拿它毫无办法,吞吐之时虚实自然显现,刺出后路线玄妙,让人防之难防,挡之难挡,避之难避,常常眼睁睁看着自己中招,连自己都能大致猜到会受什么伤,什么都明白的让对手知晓,可你偏偏就是要中招,这样的大气,怎能不让敌手心生败意?
越到后面,衣裳防的越是吃力,倘若不是身后那几条能量绸缎已渐渐成形,她怕是早就认败下场了,省得还在这里心中哀叹不止。她倒不是哀叹什么,只是思及此时身上留下了许多伤痕,也不知会不会留下疤痕,想到会影响她的美丽形象,她就止不住的哀叹和恼怒。
又一次堪堪挡下刺向她腹部的青光,那青光开头处本是虚影,刹那倏然化为锋利的青光剑尖,将将好刺入她腹部一寸深浅,她只觉胸口一堵,在运气荡开那青光的瞬间,一口鲜血随着她使劲的劲道从她口中一涌而出。
她来不及擦拭嘴角,眸中一亮,无情剑借着荡开青光的轨迹朝后一划,第八道紫色绸缎自虚空中徐徐显出身形,无情剑虚划一个半圆,将半圆中的八道绸缎引导着开始逆时针旋转,她猛然收剑,那八道旋转着的绸缎如同溪流入海般顺着剑的轨迹向前一探,形成一个如若勾爪枪尖般的能量体。
衣裳猛力跺脚,高声叱道:“游龙——刺!”
虚妄有了些麻痹大意,一剑被荡开他未有介意,因为他修习此门剑法的等级本就不高,领悟也极少,挥不出剑法的奥义也是自然,今日的战果到这时他已是极为满意,所以他轻提剑,正准备斜下刺去,懵然间惊见对面那狰狞又唯美的能量体,旋转着竟带出咻咻的破空声,可见威力。
这一惊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方才小尼姑之败正是这些美丽又危险的绸缎,他又怎可能不多加留心,可惜衣裳隐得极好,加之他又有些懈怠,拂一看到那似鹰嘴般尖利的能量事物已朝自己攻来,仓促间来不及变招,咬牙运上了十成力道,剑身上猛然大放青芒,就着力道依旧刺下。
两人竟是各有各的攻法,互不交击,一时间很有惨烈的味道。只听“哧”一声闷响,紧接着又是“蓬”一声重响,一个身影自场中飞出,直飞出十丈不止。
看台上站起来不少人,愣愣的看着这结局出神。
迷萧身形一闪,已至场中,扶住场中伫立的倩影,“呛”一声将刺穿衣裳的大腿后又死死定在地板里的道真剑拔出来,朝那飞出的身影扔去,目光冷冽的看着躺在地上招子瞪圆的虚妄,冷冷道:“你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