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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他还没来得及说爱她,还没来得及说抱歉,怎能让她轻易离开!素茵,哪怕是下到黄泉,我都不会轻易放手,不会再错过!
一回头,他冲进病房,把留在里面的护士全赶了出去。
等到房间只剩了他和她,齐宸走到池素茵病床边,慢慢地坐下来。
他轻轻抚摸过她的秀发,她的眉眼,她的脸颊...他多么后悔直到如今才来这样认真地看着她。
"素茵,素茵..."他唤着她的名字,挨着她躺下。这样近的距离,让他能闻到消毒水也遮挡不住的她身上清香的气息,让他能清楚地看着她苍白却无瑕疵的细嫩皮肤,根根分明却无任何颤动的长睫毛,微弱浅浅的呼吸在氧气罩里覆盖上丝丝雾气...
他伸手揽着她纤细的腰,在她耳边低喃着:"素茵,我就在你身边,听到了吗?对不起,是我太笨,是我太自以为是,才会一次次拒绝你、伤害你...素茵,愚蠢的我现在终于醒悟了,所以你一定要醒过来,好好惩罚我...也请你好好爱我...素茵,我需要你,请留在我身边,也让我好好爱你...听到了吗,素茵,我爱你,齐宸爱你,很爱很爱!别想就这样任性地离开,别想留我一个人孤独、内疚地过一辈子,不管是黄泉还是天堂,我都会跟你去..."
齐宸轻轻地诉说着,不停地诉说着...
天黑了。。。
天又蒙蒙亮了...
齐宸终于熬不住疲惫,闭上了双眼,没有注意到那个沉睡的公主眼角滑落的一滴泪...
天亮了。秋日灿烂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紧密挨着的两个人身上。
齐宸猛地打了个颤,醒了过来。
他居然睡着了!齐宸忍不住狠狠地捶着自己,他怎么能够在这时候睡着!
"别..."
一个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齐宸的动作呆住了,不敢置信地侧过脸,仔细看着躺在身边的人儿。
只见池素茵微微睁着眼睛,睫毛颤抖着,正在凝视着他。
她醒了,醒了!
齐宸瞬间激动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用力按响了床头的呼叫器。
"素茵,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齐宸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额头,热泪滑落下来,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
池素茵一颤,努力睁大眼睛看着他,想要看清他的表情。
他真的在流泪,为她吗?
她难掩心中激动的喜悦,痴痴地看着齐宸。
而这次,齐宸不再逃避,投以她更加炙热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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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线响了。秦晟天按下接听。
"秦总,有人找您,说是从香港那边过来的。"电话里传来新来助理的声音。
叶信一直未醒来,公司安排把他从市场部调来顶替秦晟天助理的空缺。原本以为是个高薪的美差,谁知秦总一出院就整天待在公司里,几乎连睡觉都在这。他也不得不跟着没日没夜地加班,连约会都泡汤了好几回。真希望叶助理赶紧出院回来!
他们来了?秦晟天捻熄手中的香烟,抻了抻酸胀的脊背,直起身,靠在椅子上。对他来说,伤口摩擦的疼痛现在似乎也只是像被蚊虫叮过一样,算不得什么了。
还有什么伤能比得上心伤...
推门进来的人显然被满屋浓烈的烟草味呛住了,快速地清了一下嗓子。
"秦总,您好!"那个穿着正装西服的男人说着一口不标准的广式普通话,"这是我家老爷让我带给您的。"
一个白色信封送到秦晟天面前。上面赫然盖着一个鼎鼎大名的印章。
又是信。秦晟天苦笑了一下,两封信带走他身边的两个人。
他抽出信纸,仔细看着上面写的内容。
来人见他看完还是沉默不语的样子,试探着说:"秦总,我家老爷的意思是尽快把人接回去。"
"可他现在的情况应该继续留在这,"秦晟天蹙起英挺的眉,"而且也没有征求他本人的意见。"
"我们会安全地护送他回去的,这个请秦总放心。老爷身体不好,他等得很着急了。"
许久,秦晟天终于点下头。他知道自己确实没有资格去强留。对方是出于礼貌和尊重来找他,否则,即使一声不响地把人带走,他也无话可说。
"谢谢秦总,那我先告辞了。"顺利完成任务,来人高兴地准备离开。
"等等,"秦晟天想起什么,问道,"你们怎么知道他在我这的?"
"不好意思,秦总,恕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来人抱歉地摇摇头,走了出去。老爷前两天接到一个电话,告诉他要找的人在秦氏。老爷赶紧让他们过来查,果然如此。不过老爷答应过那个人,会替他保密。
罢了,知道来由又怎样,他阻止不了任何人的离开...
绯绯,爱着别人的生活过得好吗?
我也准备开始新生活了,试着忘记你的,忙碌的新生活。
是时间不够长,还是我不够忙,为什么我眼前总是你的模样,怎么都挥之不去...
绯绯,我又想你了...
"吧嗒",一声打火机的开关声,又有烟圈在房间里慢慢扩散...
"黎离,黎离..."
睡梦中,有人在唤她。黎绯绯睁开迷蒙的眼睛。
田泽在她眼前温和地笑着:"黎离,到了,下车吧。"
黎绯绯点头,依然有些茫然地下了车。她没想到自己睡得这么沉,这么久。
放眼望去,不远处就是郁郁葱葱的森林,再远一点,就是被大雪覆盖的巍峨山峰。身边刮着的瑟瑟寒风,提醒她,她已经离开秦晟天竟然这么远了。
辗转过后,她竟然到了地处芬兰的拉普兰德地区。
那天从秦琴那接回冬冬以后,黎绯绯跟着田泽回去收拾好行李就去了机场。
途中,田泽的手机响了几次。他看了下来电号码,并没有接。在机场候机室里,他走到一边去打电话,之后就一直忧心忡忡的样子。
到了美国以后,虽然田泽尽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从不抽烟的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烟草味,说明他正烦心不已。
黎绯绯忍不住担心地问他:"田泽,你有什么心事吗?方不方便告诉我?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否帮得上忙,但至少可以多一个人想办法。"
"我..."田泽知道黎绯绯心软,倘若他说出来,她必定会顺从他。他不想让她为难。
"怎么了?跟我有关吗?"田泽欲言又止的表情告诉她,事情肯定与她有关,"没关系,说吧,与我有关的,也只有我能解决了,不是吗?"
田泽犹豫了一下,开口说:"我有个表叔在芬兰,那天他打电话过来,希望我能过去陪他。"
"你有亲戚在芬兰?"黎绯绯有些惊讶。田泽是那个小镇土生土长的人,父母早就过世了,一直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生活,从没听人说他有亲戚在国外的。
"是的。很多年没有回去过了,只是爸妈在世时偶尔打过电话。"田泽淡淡地说,似乎对这个表叔没什么太多感情,"可能是他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无儿无女,想有个人陪着度过晚年吧。我们家人丁不旺,想想,他也只有我这么一个亲人了。"
黎绯绯听了,有些心酸。一个孤独的老人在异国他乡那么久,年岁长了自然会想要有亲人陪在身边。"那你的想法呢?"
"虽然我们很少联系,但毕竟是彼此唯一的亲人,我愿意去陪他。可是,"田泽深深地看着黎绯绯,眼底闪过柔情,瞬间又掩饰过去了,"我不能把你和冬冬丢在这不管。再说,万一秦晟天找到这里来怎么办?绯绯,你愿意带着冬冬跟我一起去芬兰吗?"
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黎绯绯忽然觉得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她庆幸自己在无路可走的今天,还有一个愿意相知相守的朋友陪在身边。
她微微一笑:"如果你不嫌弃我和冬冬是负担,我们愿意跟着你去芬兰。"
"我当然不嫌弃!简直求之不得!"田泽一扫之前的阴霾,扬起了笑容,"只是芬兰不比美国,气候也冷,怕是要委屈你和冬冬了。"
"怎么会,"黎绯绯笑着说,"虽然没去过,但我知道那是一个美丽的国家。对我来说,新生活从哪里开始都是一样的。而且现在也只是过渡,我不想总麻烦你。等时间过去久一点,我会想清楚我和冬冬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黎离,你又开始说这种话了。"田泽扬起的嘴角忽然感觉有些酸涩。他不怕麻烦,他恨不得一辈子都能跟她绑在一起!可她总是这样保持着普通朋友的距离,让他气恼又无可奈何。
做了决定的当天,田泽就去那家医院回绝了邀请。第二天,他们三个人又搭上飞机来到了芬兰。
下了飞机,一辆金棕色的加长豪华型沃尔沃在机场门口等候他们,旁边站着两个金头发的高个子男人。
看见田泽出来,金头发男人恭敬地鞠了一躬,一个接过他手中的行李放进后备车厢,一个打开了车门。
坐进车,黎绯绯疑惑地看着田泽,却不知道该问什么。看得出来,田泽的表叔应该不是普通的人。
像是看出了黎绯绯的心思,田泽淡淡地笑着,说:"表叔有我的照片,来接我的人自然认识。他在这边经商很多年了,多少累积了一些财富。"
看着黎绯绯释然的神情,田泽又说:"这两天来来回回的辗转,你肯定累了吧,在车上睡会,这里离住的地方很远。冬冬交给我看着就好。"说着,他变魔术似的从座椅后拿出来一个泰迪熊,递给正精力旺盛中的冬冬。长途漫漫,这个小家伙却是因为坐了飞机,看了新鲜事物而兴奋不已,在座椅上蹦来蹦去。而黎绯绯早已挂上了淡淡的黑眼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