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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迈进电梯的身影僵住了。
司徒义几乎都能听见从那发出骨节握紧的咯咯声。
就在司徒义以为他要再冲过来时,司徒信走进即将关闭的电梯。
"司徒义,希望我们男人的战争不要牵扯上女人。等我回来,我们再较量!"
一个冷冷的声音从电梯里传出来。
哼,装什么高尚,谁痛谁就是输家!司徒义心想着,却抵挡不住心里浮上的心虚感。
没有新郎的婚礼已经泡汤了!司徒义顾不上浑身的疼痛,心情大好地去找凌恩。
可是到了婚礼会场,司徒义才知道,事情比他想得要复杂。
先落跑的居然是新娘,凌恩!
看到小儿子出现了,司徒博赶紧走过来,却被司徒义脸上的伤吓住了,不由担心地问:"你的脸怎么了?"
"没什么。"司徒义对他的关心视而不见,"这里发生什么了?"
司徒博叹了口气,好像什么都不顺。他低声说:"凌恩不见了!你大哥刚才也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去找她了,到现在都没出现。客人一会就到了,可不能在这时候出洋相啊!"
司徒义看了看凌家那边,也是乱成了一锅粥的样子。
"凌恩什么时候不见的?"司徒义淡淡地问着,心里其实已经乱如麻了。
"化妆师说给她化好妆后,她说累了,想休息一下,让她们先出去。她们看时间差不多该换婚纱了,却发现人不见了,手机也没带,不知道去了哪里。你们平时关系好,你想想她有什么可能去的地方。"司徒博着急地说。
"我去找。"司徒义丢下一句,"不过就算找到她,今天的婚礼也泡汤了,你就别抱希望了。"
"你说什么!"司徒博喊着,可是司徒义已经跑远了。
司徒义开着车,沿海边的公路寻找着。
酒店的监控拍到凌恩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开车离开了酒店。
开了很久,距离酒店也很远很远,渐渐看不到了。
公路两边几乎看不到建筑,更别说人烟了。
司徒义坚定不移地向前行驶着。他记得凌恩对他说过,从酒店往东,一直前行,有一处极安静的地方,适合思考和疗伤。
终于,他看见了一辆深灰色的牧马人。那是她的车!
下了车,海滩的那边是石滩。
远远地,司徒义便一眼看见那个正坐在石头上的熟悉身影。
"该出现在婚礼现场的新娘子怎么跑到海边来吹风了?"看到她,悬在喉间的心终于放回了胸口。司徒义不由地笑了。
那个身子明显地一颤,缓缓地回过头来,眼里的惊喜藏不住,"你...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司徒义走了过去,坐在凌恩的身边。
凌恩眼里的笑淡了下去,有着心疼,也闪过一丝失望。
他受了伤,帅气的脸被打肿了,嘴角也裂了,还有残留的血渍。想想也能知道是谁的杰作。他大概就是来责问自己不该把实情告诉司徒信吧。
回想着,一大早就被请来的高级化妆师包围,一层又一层往她脸上涂抹,各种胭脂的香气呛得她几乎不能呼吸...等再睁开眼时,镜子里面那个明媚性感的女人连她自己都不认识了。
"太漂亮了!"周围的人惊叹着。
这样是很漂亮,大概也是他所喜欢的...
凌恩忽然觉得很累,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转陀螺的傻子,不知所谓地坐在这里,不知所谓地要开始一段婚姻。
"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下,麻烦你们先出去一会,好吗?"凌恩闭上眼,低低地说。表情看上去确实很疲惫。
化妆师们对视了一眼,点点头,走出去,轻轻地带上门。
凌恩趴在桌上,许久。
再抬头,眼里是闪亮的坚定,脸上却是嘲讽的笑意。
结果,她还是没能等来自己想要的。
结果,她什么都没得到,却已经把自己的人生搅得乱七八糟。
结果,她什么都没得到,却伤害了太多无辜的人...
闹剧该结束了...
"对不起,为了某个人我演了场戏,害你失去了心爱的女人。她是爱你的,希望现在告诉你还来得及。"
给司徒信发完短信,凌恩将手机关掉,放在桌上,从侧门离开了房间。
"对不起。"凌恩苦笑了一下,今天怎么在对他们兄弟俩道歉,"是我告诉司徒信的。他很无辜,那个女孩也是。"
原来如此!...
尽管被打了一身伤,司徒义却丝毫不怨她。虽然他想抵触,可是司徒信说的对,男人的战争不应该牵扯上女人。凌恩为他做的,已经够多。
看着她已经撇过去的侧脸,刷着睫毛膏的睫毛更长更卷翘,轻轻颤抖着,带着他的心尖也在颤抖。金色哑光的眼影,魅惑的眼线,眼睑阴影下隐隐泛着的水光...原来上了妆的凌恩,是这样的风情,这样的美丽,竟似一幅画。
素颜的凌恩,现在的凌恩,帅气的凌恩,冷漠的凌恩,微笑的凌恩,性感的凌恩...那么多个凌恩从记忆深处忽然全都涌上心头,司徒义竟有些哽咽,声音也颤抖了,"害我被司徒信揍得这么惨,你打算如何补偿我?"
他果然为此而来!凌恩撩开被风吹在眼睛上的短发,视线依然停留在海面,"你想我如何补偿?换成惩罚好不好?罚我不再出现在你面前,可好?"
"什么?!"司徒义浑身紧绷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她,生怕她现在就要离开了一样,"我不许!"
"呵呵,舍不得啊?逗你玩的。"凌恩浅浅地笑着,眼神有些飘渺,"不过我真的打算走了。我从婚礼上落跑,估计家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折腾了这么多次,我不敢回去面对他们了,索性先逃跑吧!等我真的下决心把自己嫁掉的时候,我再回来。到时候,不管家里塞给我什么猫猫狗狗,我都会愿意..."
她还没说完,一双有力的臂膀把她揽了过去,滚烫的唇烙在她被海风吹得冰凉的唇上,瞬间融化了她...
好软好香...淡淡的薄荷香气从她唇齿间传递过来,让他早已被形形色色的女人搅得混沌的身体,刹那清爽了!他真笨,居然笨了这么多年,举世无双的宝贝就在身边,竟浑然不觉...他揽紧怀里僵着的身躯,深深地吻着,让她慢慢地融化...
司徒义好不容易让自己从沉沦的感觉中抽离出来,睁开眼,却看见凌恩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神情震惊地几近呆滞。
"你和你那些女朋友接吻时,都这样睁着眼睛吗?"司徒义有些不悦,蹙起眉。她这种表情是对他吻技的极大挑衅。还是因为她太讨厌异性的碰触?
"你吻我了?"半响,凌恩终于找回了思绪,也找回了呼吸,颤抖地问着。
"显而易见。"司徒义扬了扬眉。
"为什么...吻我?"凌恩低喃的声音比他以往任何一个女人的声音还要娇媚。
"因为,"司徒义的眉宇渐渐收敛了,从未有过的认真,而眼眸里盛满了汪汪的深情,"我爱你啊..."
这是天籁之音吗?凌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陪伴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从第一眼看到他,从他住在凌家,从他们重逢,她从未奢望他会把自己当作女人来看待,更未奢望他会来爱她。
她太清楚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女人。既然不能被他爱,那么就做个被他信赖的朋友吧。她不介意被人当成男人,不介意被人误会取向,甚至为了不让他怀疑,让自己故意表现成那样。她演得很成功,她确实成了他亲密的朋友,也仅仅是朋友。
一边是眼看着他为别的女人情动的痛苦,一边是被他信任、亲密无间的安慰,终日被这样的矛盾折磨着,她几乎都要病态...
在两家大人以为他们在谈恋爱,想要促成他们婚事的时候,凌恩不是不激动。但是,喜悦是短暂的。她很快明白,这件婚事司徒义是不会同意的。与其等着被他拒绝,连朋友都不能做,还不如她先拒绝。
可是之后,陪着司徒义"泡妞"的风言风语传到了家人耳朵里,一向严厉的凌父岂能容忍家风不正,立刻着手安排她的婚事。在几次相亲被她搅黄以后,凌父又把目光放在了重新回到司徒家的大儿子身上。这一次,凌恩没再拒绝。只要司徒信同意,她就结婚。对她来说原因很简单,因为对方是司徒家,因为即使结婚了,她也能经常看见司徒义,而不是在日后二人分道扬镳。
从同意联谊,到真正准备结婚,其实凌恩一直在隐隐期待,期待司徒义来阻止这场婚姻,期待他来带走自己...
可是婚礼马上就开始了,她还是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只能自己潦草收场,狼狈离开。只是这一次之后,她决定离开,离开这个眼睛看不到自己的男人,忘掉他...
当海风彻底吹凉她的心,当下定这个决心的时候,他却出现了。出乎意料的吻,出乎意料的告白...她真的无法相信!
她吃惊的样子,微微蹙着的眉头,在司徒义看来是一种拒绝。
他无奈地叹口气,眼角的笑意闪着迁就和宠溺。
"你反正要把自己嫁掉,与其嫁给那些陌生的猫猫狗狗,不如嫁给我吧,至少我们熟悉,我们从小就熟悉。我不介意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也不介意你在婚后继续泡妞,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不要离开我..."
"你要和我结婚?"她今天好像变成了傻瓜,只会问着傻瓜般。
"是的。"司徒义刮了一下她高挺的鼻梁,她傻气的样子让他心疼又好笑。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这个女人好像不相信他说的话,好吧,司徒义不介意对她说成千上万遍,只要她能留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