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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嫁衣
大家站在门口附近，探头探脑，却不敢进去打扰金九龄的思考。许久，金九龄问道：“谁摸过小姐的嫁衣？”
沈夫人站出来：“我，嫁衣是我亲手为女儿穿上的。”想到女儿穿着嫁衣兴奋的模样，沈夫人泪水涟涟。谁能想到昨晚还兴奋的等着当新娘的女儿，今天就再也醒不来了呢？
“进来。”金九龄道。
大家走过来，期待的看着金九龄，想知道他发现了什么。
“你看这嫁衣是不是你亲手穿上的那一件。”金九龄道。
沈夫人脸色苍白，伸手摸了摸，肯定的说：“是的。”
“你过来看，这是你家小姐的嫁衣吗？”金九龄放柔了声音询问粉衣丫鬟。
粉衣丫鬟颤颤巍巍的走过来，扭过脸，不敢看小姐。
“不要怕，你说的一切对我破案有帮助，也能帮你家小姐报仇。”金九龄温柔的说。
丫鬟似乎被安抚了，眼角看着嫁衣，手指发抖，却还是勇敢的伸手摸了摸，说道：“我不知道……嫁衣看起来都是这样……我只知道小姐的嫁衣在晚上发光了……好恐怖的光……小姐一定被死神带走了……”
“这世上哪来的死神？该不会是你……”雷吼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陈海智踹了一脚，低声道，“闭嘴，不要打扰总捕。”
雷吼委屈的看着陈海智，鼓着腮帮子。一个大男人做这么小女儿的动作，真让人暴躁，陈海智暴躁了，于是相当坚定的用拳头吻上雷吼的脸。雷吼不敢还手，苦哈哈的垂着头，把心里的话吞进肚子里，什么都不说了。
金九龄道：“海智，让雷吼说完。”
雷吼立刻抬头，洋洋得意的看了陈海智一眼，说出自己的看法：“总捕，我觉得丫鬟有嫌疑。毕竟小姐死之前，最后一个见的人是丫鬟。”基本上，丫鬟对小姐总有一种嫉恨的心情。有些人只能在心里恨，有些人却会付诸实践。
粉衣丫鬟尖叫：“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害死小姐！”
沈夫人尖啸，冲过去打了丫鬟一巴掌，怒骂：“是你是你，一定是你。你一定是怨恨纤纤拿你撒气……”沈夫人疯婆子一般，那眼神，恨不得把粉衣丫鬟咬碎。金九龄皱皱眉，拦住了沈夫人，沉声道：“夫人，我并没有说丫鬟是凶手。”
沈大人沉着脸：“大人，这丫鬟……平时对纤纤多有不满。”
金九龄问：“既然你们知道，为什么还不赶她走？”
沈家夫妇噎了，也许在他们看来，打骂丫鬟是天经地义的，而丫鬟忍受折磨也是应该的，量她没胆子做什么，谁料……
金九龄一只手按在粉衣丫鬟身上，安抚她的惊恐：“不要怕，案子我会查清楚，与你无关的话，会没事的。”
粉衣丫鬟嚎啕大哭：“不关我的事啊不关我的事……”
金九龄摆手：“海智，把小姐的身体带走，嫁衣收起来。”
沈夫人大声问：“你们要把我女儿带到哪里去？”
金九龄盯着沈夫人，突然说：“听说沈小姐并不是夫人的亲生孩子。”
沈夫人脸色一白：“你这是什么意思？纤纤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她是我带大的。难道你还怀疑我会害死自己的孩子吗？”
金九龄淡淡的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沈夫人尖叫。
沈大人扶着妻子，郑重的说：“金捕头，你可以怀疑任何人，但夫人是无罪的。平日里她最宠爱纤纤，绝对不会害死纤纤。”
“宠爱？”
“是啊，夫人最喜欢小姐了，平日里小姐做什么都行。”下人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夫人宠爱小姐的实例。
金九龄道：“我明白了，这次的案件太过离奇，所以我们需要仔细的检验小姐的尸体，还望沈大人原谅。”
沈大人盯着金九龄：“金捕头，你想把我女儿的身体怎么样？”沈大人是知道的，六扇门有时候为了破案，会破开死人的身体，但他的女儿，绝对不能遭到那种待遇。
金九龄淡淡的说：“沈大人，六扇门办案，所有部门必须配合。你女儿不是第一个这么死的，京都从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什么？！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沈大人惊讶万分。
金九龄点头。
雷吼指挥人小心翼翼的将沈小姐的身体移到担架上，带出去了。沈大人和沈夫人目送女儿尸体离开，又哭了。金九龄看着新郎官花满云和粉衣丫鬟，说：“除了花满云和小丫鬟，其他人先出去。”
“为什么，我们要知道真相。”沈夫人不依不饶。
金九龄朝雷吼点点头，雷吼道：“大家跟我出去，不要打扰总捕大人破案。”
“这是我女儿。”沈大人沉着脸。
金九龄道：“我会尽快。”
雷吼将人请出去，并且贴心的关上门。房间就剩下三个人。
“花满云，你是新郎官，为什么对自己妻子的死那么漠不关心？”
花满云冷冷的说：“她既然死了，我的要求也达不到了，没必要瞒着。我愿意娶她，不过是沈家有水晶蟾蜍。”
“药材……你想医治你弟弟的瞎眼病？”水晶蟾蜍是很名贵的药材，有清目明心的作用。
花满云眼中迸发光芒：“你也懂医术，我弟弟的病……”
“抱歉，我治不好。”那花满楼的眼睛是先天疾病，在这个时代，很难治好，至少金九龄的医术没到这个程度。
花满云失望极了，又恢复冷漠：“我答应娶她，为了水晶蟾蜍，自然不会杀死她。”
金九龄眼神转到丫鬟身上：“你一直被你家小姐虐待是吗？”虽然丫鬟穿的不错，但手上还有烫伤的痕迹，脖颈处也有青紫，金九龄能感觉到丫鬟的身体很孱弱。
丫鬟哆哆嗦嗦的说：“奴婢……奴婢……小红，小姐她……只是脾气暴躁控制不住自己，其实小姐对我很好的。”
金九龄摇头：“恐怕你家小姐并不是脾气暴躁那么简单吧？她是不是经常摧残花草树木甚至动物？”
小红错愕的看着金九龄，惊喜的问：“大人是神仙吗？是了，一定是的，不然大人为什么会知道小姐做过这种事？大人一定能找到凶手的，我没有害死小姐，当年要不是小姐，小红早就饿死了。”
花满云冷冷的说：“看一看沈家的院子就知道了，所有的花草都枯死了，树上到处是刀劈剑砍的痕迹，这么大的院子，连一只狗都没有。”没错，如果不是这女人这么残忍，他也不在乎成亲后当个好丈夫。但这女人真的让人兴不起半丝怜惜之情。
金九龄问：“小红，你仔细再看看，你家小姐房间有没有什么异样。”
小红摇头：“没有，大人，真的没有。那天小姐穿好嫁衣就把我赶出去了，说穿上这件嫁衣，她就是最美的新娘，姑爷一定会爱上她的。”
“你有没有离开过你家小姐的房间？”
“没有，我一直在门外看着的。”
“这期间有没有人来过？”
“没有，只有小姐一个人。”小红眼眶红红的，害怕自己成了罪犯。
“没有任何人见过你家小姐吗？”
“没有，今早上夫人来看小姐才发现小姐已经死了……”小红吸吸鼻子。
金九龄思考了一会儿，道：“小红，你家小姐的案子没破之前，你要去衙门。”
小红惊恐极了：“大人，真的不是我，大人信我，真的不是……”
“好了，只是协助我们办案而已，不用担心。”
小红泪眼盈盈的点头。
“你在案子没破之前也有嫌疑。”金九龄对花满云道。
花满云满不在乎：“随意，不过不能让我弟弟知道。”
金九龄道：“你家弟弟不是小孩子，你太小心了，这样反而伤人。”虽然有些多嘴，但金九龄对花满楼挺有好感的。
花满云皱眉。
金九龄打开门，外面的人迎上来。沈大人和沈夫人急切的问：“金大人，事情到底怎么样？”
金九龄道：“还没查清楚，沈大人放心，六扇门会尽快查出凶手。”
沈大人无奈的道：“我明白了，我等着，倒要看看是谁这么狠心。”
金九龄点头，让捕快将花满云和小红带走了。
沈夫人眼睛发红的问：“小红是不是有嫌疑？”
金九龄扫了周围的人一眼：“在案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只是嫌疑人。”
沈大人拉开沈夫人，道：“金总捕，我夫人只是太伤心了。”
金九龄沉默片刻，道：“我明白。”天下父母心。“沈大人，金某告辞。”
“金总捕慢走。”沈大人将人送出门。
出了沈家，陈海智迫不及待的问：“总捕，你刚才说京都发生过五起这样的事情了，难道是连环杀手？”陈海智和雷吼过来的时候，宿语昂还没有分析资料，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这些事。
雷吼道：“不可能吧？如果是，六扇门不可能不知道。”
陈海智对雷吼表示鄙视：“有些连环杀手就是杀着人玩而已，完全没有联系性，你怎么会关注？只会用蛮力的家伙，果然你永远只能是打手。”
雷吼撇嘴：“有你这么鄙视自己丈夫的么？”
陈海智嘴角抽搐，狠狠的踹了雷吼一脚，气急败坏：“丈夫你个头，老子是男子汉，喜欢美女。”
雷吼苦哈哈的说：“海智，你父亲早就将你许给我了。”
陈海智做贼似的瞧着街上的人，低声道：“你给我闭嘴，当年我父亲是说如果是女的就许给你，可我是男的。还有，这是大街上，总捕在前面，你再多嘴试试？”最难回报是恩情。当年雷吼的父亲救了陈海智的父亲，陈父总想着回报恩人，可是恩人家的情况比自家好太多了，该怎么回报？本来雷父救人也是顺便，毕竟是捕快么，他救了那么多人都没人说要回报。但陈父非常固执，固执的让人头疼。最后，雷父说如果你孩子是女的就嫁给我儿子吧。这是雷父为自家打小就单蠢暴躁的儿子做的自私的打算。没料到孩子出生了是男的，但偏偏就对雷吼的胃口，他喜欢陈海智喜欢的不得了。雷父简直没有脸面去见陈父，而陈父在一度气晕后，居然同意了，还说誓言不可悔。
于是陈海智是雷吼的媳妇儿，这是六扇门公认的事实。当然，有很多人都不理解，在背后碎嘴，不过随着雷吼的拳头，大家的议论渐渐移到地下。
然后金九龄继任六扇门总捕，对两人多有倚重，并且在知道这件事后云淡风轻的说了句：“人家的家事，与我何干？”让大多数说闲话的人灰溜溜的闭嘴了。
雷吼见陈海智真的生气了，识时务的闭上嘴。
金九龄走在前面，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