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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朱天光因为折了长孙邪利,又没能杀死万俟道洛,所以受到了尔朱荣的责罚,由陇西公,降为陇西侯,军中刑一百仗责的人,虽然只是形式主义般,高扬责棍,轻轻落下,打得那叫一个雷声不大,雨点没有,但是,这件事狠狠地损了尔朱天光的脸面。
尔朱天光非常愤怒,出离愤怒。
“追,给我追,我就还不信了,我几万大军,还干不过他区区几千人?”尔朱天光下令追击。
马浪尘、王乐天、万俟道洛等人,跟随在侯莫陈崇的队伍里,不紧不慢地辍着。
“我一直以为萧宝夤擅守,没想到骑兵冲阵之法,也这么厉害。”马浪尘说着。
“太傅不仅擅守,攻城战,奔袭战,骑战,无有不擅长的。当年义父围长安三月,是我和受洛两人去劝降,太傅也是不愿长安城的百姓惨遭荼毒,不愿长安古城再次被夷为平地,才归降的,当然,洛阳那位着实也令人失望。”万俟道洛回想了一下当年的情形,如今却物是人非事事休,暗暗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太傅若不是遇到了你,安定城虽不算大城,他撑三个月没有问题。三日破城,未尝闻也。”
“他不是常人,所以也不能用常人的想法猜度他。”慕容容若在马浪尘身边,接了一句万俟道洛的话。
“大哥,你说接下来会怎么打?”王乐天问。
“这陇西多山,多林,要是占山为王,或者打两场山地战,应该是不错的主意。”马浪尘说道。
“不错,几千人入了山林,如同一瓢水倒入了江海,瞬间就不见踪影。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我和受洛也曾多次在此练兵,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谷,尔朱天光的追兵,骑兵入了山林就是步兵,对地形又不熟悉,焉能不败?”万俟道洛也直言不讳。
“唯一的缺憾,就是粮草不济。”马浪尘嘿嘿笑了一下。
“唯一的缺憾,确实是致命的。”万俟道洛也不否认。
“万俟兄,如果是你带兵,你会怎么办?”马浪尘反问道。
“在山林中打两场胜仗,然后,一路往西南。”万俟道洛说道。
“西南,西南,”马浪尘低声念了两遍,问道,“可是略阳的王庆云?”
“投靠王庆云也是无奈之举。”万俟道洛承认。
“本然,破尘兄一直推崇宇文泰,行军速度这么缓慢,前方的战事应该开始了吧,这般速度,等到了,也就结束了。”莫心染有些不解,大战在即,他们却缓缓而行,还有心情聊天。
“心染,这你就不懂了,这才是宇文泰的高明之处,”万俟道洛对莫心染说道,“宇文泰在高平城不费一兵一卒,用鬼兵攻下了城池,这是头功。侯莫陈悦不敌万俟受洛而败,这时候他再冲上去,打个胜仗,那不是在打这右厢大都督的脸吗?不与上级争锋,这是为官的基本原则。此人心智,果然是非同一般。”
“哈哈,万俟兄也是明眼人。”马浪尘笑道。
“想不到你们男人也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莫心染笑道。
“他们几个人,等你相处的多了,就发现,每一个是好人。”谢庭插上一句。
“好人坏人,也是分对谁的,是吧,谢小妹?大哥我对你来说,还不算坏人吧?”马浪尘朝她笑了一下。
“如果今晚吃烤野味,我会考虑考虑你这句话。”谢庭说道。
“呀,你咋知道我今晚想做烤野味呢?”马浪尘假装惊讶道。
这次带队追击的是侯莫陈悦。而尔朱天光留守高平城外,贺拔岳向北追杀宿勤明达。
正如马浪尘几人猜测的那般,侯莫陈悦的大军已经跟万俟受洛的大军战在了一起。
万俟受洛手下有一员大将,叫崔延伯,此人当年一直跟随在萧宝夤身边,算是萧宝夤的半个徒弟,又是他手下的战将。此次萧宝夤跟随万俟丑奴征战在外,在高平城留守的除了万俟兄弟二人,在高平南的小城,就是崔延伯。
崔延伯以凶猛凶悍著称于军中。
万俟丑奴和萧宝夤兵败之后,万俟道洛准备换以另一种方式来完成他心中所守的道,而万俟受洛则选择用自己手中的大槊,为万俟丑奴和萧宝夤报仇。于是,他收拢了崔延伯以及高平城之前的太守侯几长贵。
高平城被王乐天的鬼兵之计给破了,三人率领六千骑兵从西门杀出,凿穿侯莫陈悦的埋伏大军,潜入陇山的山林之中。
北方有宿勤明达,西北有吒干麒麟,西南有王庆云,以及西北的少数名族,诸如铁勒族的斛律沙门、解拔弥俄突、纥豆陵伊利等,皆尽叛乱。
万俟受洛要选择一方势力去投靠,三人从长计议,觉得宿勤明达此人反复无常,曾经投降过尔朱天光,还在大军中跟高平的萧宝夤大战过,结果到了高平又再次叛逃,率军近一万,逃亡东夏。被贺拔岳追杀,也是自身难保。
而吒干麒麟此人胆小怕事,是受手下挟持方才竖旗叛乱,而且此人手中兵少将寡,不足以成事。
最后,终于选择了略阳的王庆云。
略阳是西南的战略要地。以其用武之地曰略,治在象山之南曰阳,故名略阳。
王庆云此人也勇武非常,是一员马上、马下的将军。万俟受洛虽然打着万俟道洛的名号,但想要得到王庆云的器重,就必须用自己的战功,来说服他。
山地战,是万俟受洛和崔延伯都擅长的。
山地战,就是利用山地、山林的复杂地形、地势、密林等地理条件,运筹帷幄,进行伏击、偷袭等。
像之前马浪尘在林间布阵,那仅仅是利用山林的条件行进了一场,信息不对称的斗阵。是山林战的一部分。
万俟受洛进入山林后,率先进行埋伏。
侯莫陈悦的先头部队,是由他的女婿元洪景率军。
面对元洪景三千骑兵的,只有三十人,由崔延伯列马阵前,手持一杆丈八大枪,指着元洪景的大军说:“好威风呀,不过老子这杆大枪可不怕,爆了你们三千人,想必枪头也不会弯吧,哈哈……”
崔延伯的目的,就是激怒他。
“阵前是谁在放屁?”一名传令兵喊道。
话音刚落,一支长箭穿喉而过。
“老子说要爆了你们的喉,结果就有人张嘴让爆,真他娘的听话。”崔延伯将弓箭挂在马上,大声说道。
“无胆鼠辈,敢报上名来吗?”有一名传令兵,鼓起勇气,用一面木盾,挡住自己面前,大声问道。
“破……”崔延伯这次竟然甩出一杆长枪,长枪似奔袭的彗星,一举击破盾牌,穿过此人的后脑,将此人串在地上。
崔延伯,已勇力著称于军中。
这一箭一枪之威,吓得元洪景根本不敢往前,由自己的五百亲兵营,将自己的团团围住。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崔延伯,跟你们一群胆小如鼠的缩头龟蛋浪费口舌,真是无聊。”说罢,崔延伯调转马头,离开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待崔延伯消失在林木中,元洪景赶紧仗势欺人的说:“追,谁能杀了崔延伯,封百户侯,赏金一百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