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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独孤府。
马浪尘几个人从一条街巷走过,发觉独孤府外竟然有不少人暗中把守。
“怎么,独孤将军这里有人把守?”王乐天也发现了。
“这洛阳城里至少还有独孤将军和我大兄王思政,可今日领兵却是一个不堪一用的李苗,这还看不出为什么吗?还不是因为皇帝陛下信不过他们,哼哼!”马浪尘看了看那几个暗装,说道,“也罢,我们晚上再来。”
夜幕降临之后,马浪尘几个人再次前来,也不惊动暗中把守在各个门外的暗装,越墙而入。
独孤府甚是安静,没有人巡夜。
马浪尘轻车熟路,往独孤信的书房走去。
“嗖!”一支长箭射入马浪尘脚前三寸的地上。
射箭的人,在房顶上。
趁着月光,马浪尘能看到此人,风水白衣,丰神俊秀。
“阁下好高超的箭法。”马浪尘说道。
“阁下是谁?”房顶上的人问道。
“独孤将军,府上何时来了一位高手?”马浪尘也不回话,对着书房问了一句。
书房门打开,独孤信和王思政都在。
“哦,是破尘兄来了?快请进,”独孤信对着上边说了一句,“奴奴,这位是马浪尘兄弟,直接给你说过的,自己人,你下来吧。”
杨忠,字奴奴。
杨忠从房顶飘落,对马浪尘说:“破尘兄,在下杨忠,小字奴奴,久闻大名,刚才有多得罪。”
“杨将军客气。”
众人进了书房。
马浪尘给双方介绍了一下。
“兄弟,之前见过你们书院的几人,听说你到西北讨伐万俟丑奴叛乱,西北的各种精彩战例我都听说了,都是你们的手笔吧?”王思政说道。
“大兄还时刻关注呢,小试牛刀而已。”马浪尘笑道。
“风起云涌,千变万化,破尘兄竟然说是小试牛刀,我等汗颜。”独孤信说道。
“毕竟,还是别人的兵马,束手束脚。”马浪尘说道。
“仅此,足矣成名。”杨忠说道。
“过奖,过奖,”马浪尘问道,“府外的暗哨可是魏帝派来的?”
“这次诛杀尔朱荣,虽然早有预料,不过,此时并不是杀的最好时机,西北刚刚平定,这十几年来刚刚安定下来。尔朱荣一死,这下子好了,大乱丛生。”独孤信先说了一下自己对此事的看法,接着又说道:“陛下还不是觉得我这个尔朱荣曾经的帐下将军,不堪信任嘛。”
“暂且蛰伏吧,”马浪尘说了一句,又问,“将军可知道,萧宝夤现在在何处?”
“这下你可问对人了,”王思政说道,“萧宝夤被送还洛阳之后,在阊阖门外游街三日,这时候正在我太仆寺关押呢,本来这几日要赐死,尔朱世隆这一闹,反倒让陛下忘了此人。”
提到萧宝夤,万俟道洛和万俟受洛互看了一眼,只要没死,就还有希望。
马浪尘当时在小树林里,跟万俟受洛一战,两人拼斗近一个时辰,最后马浪尘的暮云孤刃在万俟受洛的脸上划了一道伤痕,这就是万俟受洛戴上铁面具的一个原因,另一原因也是宇文泰军中的人都已经认识万俟受洛,如果当时让他们看出,有些不妥。后来,两人立下协议,如果马浪尘能够解救萧宝夤,万俟受洛愿归附马浪尘。
“大兄做了太仆寺卿?”马浪尘问道。
“太仆寺,一个弼马温的小官,而且仅仅是个少卿。”王思政无所谓说道。
太仆寺,九卿之一,最高长官正三品,为马政官,这就是王思政说弼马温的含义。
“帝王胸怀若此,也必不久矣。”这里都是自己人,马浪尘这话虽然大不敬,却也是实话实话。
“大兄,那有件事,要求大兄一次了。”马浪尘话锋一转,对王思政说道。
“你这是没把为兄当大兄啊,这忙不帮,哈!”王思政玩笑道。
“额,是小弟说错话啦,我自罚三杯。”马浪尘说着,喝了三杯。
其乐融融中,马浪尘说自己的要求,以及一些自己的想法和办法。
第二天,马浪尘和万俟受洛装扮成王思政的随从,进入太仆寺。万俟受洛脸上有疤,特意做了一个假面覆上,倒也看不太清晰。
太仆寺是个清水衙门,地理位置也稍稍有些偏远,由于时局动荡,很少人还在关注这个地方,就连太仆寺卿元微,几乎不出现在太仆寺。
王思政也是缓缓而行,路上碰到办事的小吏也不过三五人,行礼之后,各自做各自的事儿。
“大兄,这这可是清水衙门呐!”马浪尘说道。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你来,我也就点个卯,就回去了。”王思政回答。
“原来当官这么容易啊,回头我也弄个这般清闲的衙门玩玩儿。嘿嘿……”马浪尘开玩笑道。
“想的容易。”王思政也不以为意,三人进了驼牛署。
驼牛署并不是北魏的国狱,仅仅是太仆寺下边的一个饲养牛马的地方,魏帝元子攸将风流名士的萧宝夤关押在此,显然,侮辱的成分,比监押的成分的要大的多。
不过,在驼牛署外,有一百多兵卫,想必正是看守萧宝夤的。
王思政在进门之前,听闻里边有声音。
“智亮兄,在下无能啊,我跟道穆兄已经尽力,也未能说服陛下,放了为兄。”一个人声音说道。
“智亮兄,恕罪,我等只好陪智亮兄一醉了。”这个声音马浪尘听得出来,是高道穆,因为那天在城头上听过。
“哈哈,神俊兄,道穆兄,有你们陪酒,我心足矣。人生不满百,生来就是为了等死,我这一生,有功有名,有酒有你们,实在是不枉一生。”萧宝夤笑道,接着就听到三个酒坛撞在一起的声音。
万俟受洛听到萧宝夤的声音,心中一紧,又是一阵激动,默默说道:“师父,徒儿一定将您老人家救出来。”
有人在此,三人不方便进入,就随王思政到了旁边的一个房间。这里本就是养马的地方,味道着实不好闻,不过,都是军阵中出来的人,没有人是闻不惯马粪味儿的。
“大兄,这两位是?”马浪尘问道。
“高恭之,字道穆;李提,字神俊,不过两人都以字行。高道穆和李神俊,两人都是萧宝夤的莫逆之交。自从萧宝夤被送到洛阳城之后,其他人都避之不及,也只有两人多次来求情。”王思政说道,“听闻,高道穆本要说服陛下成功了,只是听说王道习又劝陛下杀了他。”
“患难见真情呐!”马浪尘说道,“没想到高道穆给元子攸立下如此大功,也还不能得到他的一个许可。”
“马破尘,记得你的承诺。”万俟受洛说了一句。
“放心,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