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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墨的水资源比较丰富,城边有一条小河,自北而南流淌,为城区人畜提供了用水保障;从葱岭发源的葱岭河和于阗河,在城南不到百里的地方交汇,拐了好几个大湾;城西几十里又有从天山下来的白水(今阿克苏河),也与其他河流汇在一起。几大水系给原始的交通带来很大的困难,几个月前攻打姑墨城时,联军为了越过白水,曾从温宿绕道北部山口水浅处,多跑了近百里。但丰富的水资源,却给发展农业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自西汉引入水稻种植后,这里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稻米之乡,每年出产的大米,远销龟兹、鄯善,还被贩运到乌孙、大宛、康居等地。
但是由于水利设施不到位,姑墨可利用的耕地只用了十之一二,让高子陵叹惜不已。因此,他建议在白水上游修一座拦水坝,用人工渠引水,旱地变水田,稻米的产量至少还能增加三、四倍。那时种地的人又不够了,可以考虑从关内招一些人来,像于阗那样。班超强调找人的事情,只能靠高子陵私下解决,就是亲戚带,朋友拉,采取民间行为。因为朝廷连屯田校尉都撤了,他曾委托兄长和朋友招募教书先生,到现在也没有来一个。他准备给朝廷再上一封奏疏,最根本的还是要解决龟兹的问题,龟兹这颗钉子一拔,天山南道北道两条商路就都通了,关内人经龟兹到姑墨也就分方便了。
高子陵很赞赏班超的抱负,也理解他目前的处境。他这个人一辈子不愿意出仕,就是看透了官场的乱象,真正有能力的人得不到应有的重视,那些靠裙带关系和前辈余荫上去的却把持着高位,国家的大政,社会的管理,经济的发展,都不能采用最佳的系统的方案,到处都是权力争斗角逐场。汉朝是这样,西域这些国家也是这样。他在于阗帮广德,虽然挂个博士,实际是个顾问的角色,出些具体点子,办些具体的事情,人比较超脱,若要他实际参与政事管理,他也是不愿意的,他觉得自己适应不了官场的环境。不过他也强调,人毕竟是有私情的,要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也就不是眼下这样的皇权社会了。不过,以西域的资源,只要保持社会稳定,好日子肯定不会远了。
班超和成大为高先生所描绘的远景所鼓舞,心里非常高兴。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丰收的景象映衬着袅袅的炊烟,处处充满了生机。稻谷熟了,胡麻熟了,阡陌之间,一片金黄。就连河边一树一树的胡杨,也渐渐被白日的温暖和夜里的凉意交替染色,远远望去,就像一条弯曲的金带子,镶在蜿蜒的白水河边。无忧无虑的鸟雀,在树枝上飞来飞去,叽叽喳喳欢叫,抖落的黄叶雪片一样,缓缓地掉落下来,与米夏瀑布一样的黑发和鲜艳的红纱相映衬,色彩叠搭,层次分明,梦境一样,画儿一样,一种从未发现的美,美极了!班超远远看着,欣赏着,不禁心下欢喜,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米夏的名字。米夏听到了,就兴奋地招呼他:来呀!来呀!并在胡杨树下跳着,旋转着,天真得像个小孩,快乐得像只小鸟。班超与身边的成大、高子陵他们打声招呼,就到胡杨林里会美人去了。
米夏本来是和这一帮官员走在一起的,出来时班超说带她散心。可是一出来他们说的都是公事,她也插不上话,就自己在河边捡胡杨叶子。等到班超公事办完,来到胡杨林里,她就成主角了。她觉得年轻女子一定要学会撒娇,在丈夫跟前最好跟个小孩一样,问啥啥不知,干啥啥不会,把自己的弱小表现得足足的,让男人以为离了他自己寸步难行,不由得雄性大张,怜香惜玉。她很会撒娇,扑在夫君怀里,让他像那天抱自己下车一样抱她,也就是双手从背部和腿部端起,然后就搂住班超的脖子,问班超这一晌午想不想自己。
班超一直在和别人说事,没顾上想。发嗲的女人就不爱听,说夫君心里没她。班超说刚才看见她与胡杨林协调的美,天仙一样,她就嗤嗤地笑,笑他还挺会欣赏,到底还是想她的。既然是想,她就刨根问底,是哪里想呢?是这里还是那里?这里指心口,那里指哪儿,只有他俩知道。班超只笑不答,米夏到底年轻,情潮来得太快了,说要就要。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充满色彩的地方,黄叶染了半个天,舖了一满地,树上鸟儿叫着,树下河水流着,多有情趣啊!她也不管班超愿意不愿意,就挣扎着下来,跑到对面一棵大树底下,背靠上去,撩起裙子,把一条腿向前平举,只见粉白的大腿根部,一朵破了蕊的莲花,于草丛中闪出暗红,被阳光照着,犹如射箭的靶心,又似一只眨巴的眼睛,招呼着,来啊老班,上!胸脯一起一伏,眸子里都是殷殷的期望。
这个女人有些肆无忌惮,根本不考虑成大那一帮子人,距离只有百十步远,让人看见了多难为情!米夏用手指画个大圈圈,示意班超往周围看。班超像个小偷一样环顾四周,确实都是叠影的树身,外面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蓝天阳光山川河流大地树木,还有树上的小鸟,这些大自然的存在与他们为伴,但这些伴侣不善言语,不会吐槽说是非,完全可以认为他们是闭着眼睛的。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嘴里骂着小****,心里却想着米夏找的位置是煞费苦心,在这里捣一捣龙宫也别有情趣情趣。于是就解下腰带,将外套脱到地上,跳跃着冲到米夏面前,将那平举的美腿,从小腿抚到大腿,又从大腿摸到小腿,然后脱去皮靴,把一只嫩笋一般的光脚丫,捏在手里把玩良久,便夹在裆里,双手捧住美人的下颚,看那满脸的红晕。
红晕的背后是一颗扑腾扑腾乱跳的心,呼吸急促,眼睛放彩,高耸的胸部强烈地晃悠着,从领口里挣扎出来,中间那两团浅浅的粉晕,好似刚刚打开的花朵,花蕊的隆起,正是他曾经吸吮的泉眼,轻轻咂吧几下,竟是枯竭了。米夏说这次来的仓促,突然就断了奶了。他就久久地吮吸,试图将那甘甜的乳汁再吸出来,让她回去再喂孩子。但这显然是不可能了,米夏被他揉搓得不能自已,双手搂住了他的肩膀,他就拉起裆里夹的那条腿,又拉起站立的那条腿,端着,像一对独轮车的一对车辕,很是有趣,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老夫推车”?他这么想着就用力一推,却是不能对准,退后抵近,这才入港。两人贴着树干,把一场被窝里的翻滚,转移出来,照样做得阴阳交融,轰轰烈烈。
半醉半醒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忽然闪出家乡的一首“车夫谣”,是社会底层的人述说男女好事的穷开心,后来还有人将这歌谣拼成一个只有当地人会写的字,念成亲嘴的声音,因为亲嘴声音和当地人吮着嘴吃宽面的声音差不多,又将此字叠起来命名成一种面食。谣曰:一点撩上天,黄河两道湾,八字大张口,言字往里走,你一扭,我一扭;你一长(尝),我一长(尝);当中夹个马大王,心字底月字旁,留个钩钩挂麻糖,推个车车逛咸阳。他想这歌谣里的篆字凑起来,有形有声,有内有外,把男女之间的那点勾当,描募得惟妙惟肖,也就把身子东一扭,西一扭,忽而把舌头伸到米夏嘴里,忽而又咬住她的舌头,觉得趣味无穷,对那些车夫的智慧,打心里升起一堆的赞叹。
秋阳高照,黄叶铺地,一对酣战之后的那女,就跟卸了磨的驴一样,双双仰八叉躺在树下了。保持忽然觉得自己的女人应该是与树林有缘,第一次在翠绿的榆树林,这次又在金色的胡杨林,那次是马上,这次是树下,同样的人,不同的景,趣味也大不相同。夫妻间能玩出这般花样,这辈子也值了!米夏说这会儿就是死了,也不遗憾!直到听见成大远远的招呼,高子陵大声打趣司马是个情种,见色忘友,俩人才慢慢爬起来,穿上衣服,缓缓地走出胡杨林。班超一副不太自然的样子,惹得米夏“咯咯咯”直笑。高子陵问:公主为何发笑?米夏脖子一转,说想儿子了,想回家!
是该回去了。姑墨的局势已基本稳定,成大联姻了部落,整顿了王府,已经坐稳当了,班超“扶上马,送一程”的责任也尽到了。由于勿雷不小心把班超回疏勒的消息透露了出去,离开的这天,王府门口来了很多人,有附近的几个部落王,有王府的官吏,有冤狱昭雪的的庄园主,也有不再怕走夜路遇贼的居民。人们送上干果、甜瓜,核桃、鸡蛋,还有的专门给他们打了路上吃的油馕饼。成大悄悄告诉班超,路边一眼望不到头的女人,是专门来看米夏的,她们想知道疏勒公主长成什么倾国倾城的模样,竟让汉军的司马抱着招摇过市!班超一脸惊愕:这个他们也知道?成大的妻子在旁边说:一般男人只敢在家里抱女人,在人面前抱的,也只有你司马大人了,所以那些人也是看你的。
班超觉得这姑墨的民众也是有趣,就提醒米夏精神点。女人的天性就是好面子,米夏当然想给姑墨人留个好印象。她本来就漂亮得像个妖精,又早早起来梳妆打扮了一番,越发显得眉毛又细又长又黑,大眼深邃,鼻梁高挺,略施粉黛,就看着楚楚动人,红纱裹乌发,黄绫大披肩,高挑的身材配上一袭几乎拖地的布拉吉,显得端庄大方,温婉美丽。人群中一片赞叹,七八交头,三五接耳,羡慕人家不知是怎么长的!米夏不住地向人们挥手致意,像个明星,绝对抢了班超的风头。她见人群中有几个女人跪地磕头,问了知是马弥的几个姑墨老婆,并未跟着马弥的龟兹老婆逃跑,就走过去扶起,说女人命不由己,以前的事情过去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吧!几个女人感激涕零,千恩万谢,感谢汉使不杀之恩。
这几个女人也是名门望族的女儿,其家人在旁边也是颇为感动,纷纷围上来表达谢意。班超觉得米夏这一行为特别得体,给自己长了大脸,也为汉使赢得了声望,就嘱咐他们多多支持新国王,把姑墨的事情办好。这时,高子陵喊叫着马惊了,趴在马背上直往前冲,董健赶紧追上去,班超只好与成大等人匆匆告别,赶紧去追高子陵。追了一会儿,高子陵自己慢下了来,说了句“千言万语,总是一别”,大家才知“中计”,这老学究竟然是帮大家解脱告别难呢!
班超拱手致谢,却又感叹:高先生诚实人,也会使计了!高子陵把马勒住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班司马盘桓这些日子,也就学了这点,兵不厌诈!大家相顾一笑,觉得高子陵“诈”得恰到好处。前瞻通往疏勒的道路,虽然山高水阻,曲曲折折,终是阳光普照,完全可以信马由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