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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莫非忘了那日在武昌渡头救起的风行烈?”
虚夜月的脑中浮现那个英俊的脸上满是落魄和愁容的雄伟男子,道:“我自然不会忘记,可是这又和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忽然又想起那日风行烈所说的鼎炉一说,又忙追问道:“莫非当真是因为风行烈缘故?”
柳白端起茶杯,又囫囵喝了一口,说道:“风行烈作为庞斑的鼎炉,而今他既然没死,那自然便说明了庞斑的道心种魔大法没有臻至圆满!”
虚夜月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难怪他要派出手下来追杀风行烈,那岂不是只要风行烈不死,庞斑的魔功就始终无法圆满!”说着说着,虚夜月的双眼便越来越亮,嘴角也掠起一丝可见的弧度!
以前在金陵之时,每当虚夜月露出这个表情,紧接着就会有几个缠着她的贵公子倒大霉!
柳白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别瞎想了,你以为到了庞斑这种境界,是区区一个风行烈就能影响的吗?”
“能不能影响,总得要试过了才能知道!”
虚夜月念头一起,别说是柳白,就算是他爹虚若无亲身至此,也无法改变,柳白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劝说她的打算。
眼见着怜秀秀又要给自己添茶,柳白忙伸手制止“秀秀,我把茶杯放到桌上可不是要你一直给我续杯的!”眼睛却在怜秀秀胸前的高耸和俏脸来回切换!
怜秀秀虽然早已经习惯了柳白这种带着浓浓的侵略性的目光,但此刻虚夜月在侧,还是忍不住在俏脸上露出一抹羞红!
柳白的小酒壶当即便被怜秀秀拿在手中,递给柳白:“柳大哥!”只是目光却始终不敢和柳白对视。
柳白脸上不禁浮现往日那丝颇有些轻浮的笑容,若有所指的道:“秀秀,你看你家月姐姐这么悠闲,还不赶紧拿出棋盘,陪她打发一下这漫长的时光!”
“是!”
怜秀秀曲身一揖,转身走到船舱一角,打开红木制成的柜子,取出棋盘和棋子!
二女弈棋,虚夜月执黑,怜秀秀执白,柳白在旁边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怜秀秀准备的糕点!
初始之时,二人落子都极快,几乎都没有经过什么思考,可随着盘中局势逐渐胶着,虚夜月思考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夜月,逍遥门的这些人今后可就归置到你的手底下了,你对他们有什么安排?”怜秀秀看着举棋不定的虚夜月,不禁问道!
虚夜月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些事情,自然有手下的人去办,要是什么事情都要我亲自去办,那还要他们干什么!”目光仍旧片刻不离棋盘,陷入思索之中!
此时棋盘之上,局势胶着已久,但是明显,白棋占着上风,所以虚夜月才会举棋不定,苦思良久!
柳白看着虚夜月久久不动,不禁出声说道:“想不出来就认输呗,老拖着也不是个事啊!反正这又不是你第一次输了!”
二女对弈,虚夜月败多胜少,只是这话从柳白的嘴里说出来,却跟变了个味似的!尤其是柳白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虚夜月之时,氛围越发显得怪异。
虚夜月眼睛一横,狠狠的瞪了柳白一眼,斥道:“吃的你东西,观棋不语不知道吗?你行你来下啊!”
柳白悻悻的侧过脑袋,避开虚夜月凶狠的目光,冲着怜秀秀一笑,眨了眨眼睛!
怜秀秀玉手捂着小嘴,扑哧一声,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被柳白逗得笑了出来!
虚夜月抬头白了她一眼,怜秀秀慌忙将脸上的笑意止住,变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正经模样!
柳白径直放下手中的糕点和酒壶,起身走到怜秀秀的身后,双手自怜秀秀双臂内侧探过,环住了那如同绿柳般纤细的腰肢,下巴轻轻的靠在怜秀秀的肩头,闻着鼻畔处传来的丝丝发香以及怜秀秀身上如兰花一般的淡淡体香!
怜秀秀娇躯微微一颤,偷偷地瞥了一眼对面的虚夜月,见她还在陷入苦思之中,忙柔声怪嗔道:“柳大哥!月姐姐还在呢!”
柳白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芳香浸入心脾,脸上不自禁便流露出了享受的表情:“想当初你月姐姐和我一道在秦淮河畔喝花酒之时,那豪放的姿态,我可是自愧不如的紧!”
柳白的声音并未刻意压低,说的每一句话,话里的每一个字,都清晰的传入虚夜月的耳中。
虚夜月眉头微皱,微微抬头横了柳白一眼,道:“你个浪荡子,也就我秀秀妹妹如此单纯才会被你所骗!”
柳白却恍若无闻的闭着眼睛,感受着鼻尖和秀发接触的奇妙触感,过了一小会儿,才淡淡的说道:“那也总比有些人整日里浪荡不羁,,完全没有一点女儿家的姿态,不知她爹为他操碎了多少心,愁白了多少头发!”
虚夜月举着棋子的手有些颤抖,气冲冲的斜视柳白,重重的哼了一声!
“秀秀妹妹,你可要小心了,某人可是一点都不知道廉耻,没脸没皮的紧,当心被人骗财又骗色!”话音未落,黑棋便已经落下,修长白皙的食指在棋子上用力摁了好一会儿,看着柳白的神态,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模样。
怜秀秀只微微一扫棋盘,手中白子便顷刻间落了下去,柔声说道:“多谢月姐姐提醒,只是妹妹生来命苦,这辈子怕是都逃不出柳大哥的手掌心了!”说着,忍不住侧着脑袋,深情的看着柳白。
柳白抱住怜秀秀的双手力道再增一分,对着虚夜月摆了摆头,说道:“我说虚夜月,你好好下你的琪就是了,干嘛老玩这些挑拨离间的东西,又没啥用!”
虚夜月手中棋子悬在半空,却是将目光投到棋盘之上,懒得再看柳白,怕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心中的愤怒,不顾身体的伤势,冲过去把他给狠狠地揍一顿。
忽然间,大船的速度开始逐渐变慢,耳旁逐渐传来了阵阵的喧嚣声,叩门声响起,片刻后,又是原先的黑衣大汉,在门外高声说道:“大人,武昌府到了!”
虚夜月慌忙将手中的棋子丢回棋盒,故作高声应道:“知道了!”然后嗖一下窜了起来:“到武昌了,这棋就下到这儿吧,妹妹,回头咱们们再继续啊!”完全看不出半点有伤在身的样子,而后快步往舱门口走去。
柳白看着虚夜月,伸手说道:“喂,喂,下完了这局再走啊!”
虚夜月脚下的步子不由又加快了几分,急道:“大事要紧!回头再下吧!”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舱门处!
怜秀秀不禁抬手掩口,发出嗤嗤的笑声。柳白则是趁机在她吹弹可破的俏脸上偷偷的亲了一下,而后凑到她的耳旁,轻声说道:“把这儿收拾一下,我在船头等你!”
不论何时,武昌的码头都是一样的忙碌,纵使是冬季,除非是河面结上了厚厚的一层冰,船只难行,这繁华热闹的场景才会有所衰减。
柳白一行只有五艘九重楼的大船,其余来自鄱阳湖水师的大船均被封寒带走了,这水师毕竟不是柳白的私军,九重楼在岳州府附近的人手不够,实力不足,借助水师的助力还算勉强说得过去。
而且柳白的九重楼已经独立于三省六部之外了,临时调动便已经是大开方便之门了,若是还一直将这一批水师将士带在身边,怕是会迎来朝堂上那些所谓的大臣们疯狂的打击!
而且胡节刚刚被封寒斩杀,朝廷之中针对胡淮庸的动作刚刚开始,柳白可不想在这个时候,留下把柄,被他胡乱攀咬!
这一回来武昌,九重楼早早的便已经知会了武昌府的府台兰致远,只见码头之上早已经被清理出了一片场地同道,数十个衙差在一旁维持秩序,避免码头周遭的商旅和苦力们,冲撞了即将到来的大人的大驾。
若不是柳白早有命令,不得干扰码头的正常运转,不然怕是兰致远直接便差人将这偌大的码头清理一空,以防不测的发生。
这些虚头巴脑的场面,自然有虚夜月去应付,作为金陵城中横行霸道的存在,虚夜月对于官场上迎逢往来这些门道,可是门清儿很。
“下官武昌府府台兰致远,见过大人!”若是换了旁人,一个五十多岁的府台,拱手作揖摆出一副恭敬的模样,心里恐怕早就乐开了花,可偏偏兰致远迎的这人叫做虚夜月,她有一个被立下赫赫功勋,被封为“威武王”的老爹。
兰致远区区一个府台,虽统领整个武昌府,可是在虚夜月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的威慑,没有给半分颜色,冷着脸,带着手下,压着逍遥门的一众俘虏,匆匆下了船!
虽收到冷遇,但兰致远面上却不敢生出半点的不满,恭敬的带着虚夜月及一众九重楼的汉子,往早已经收拾妥当的住所而去。
至于柳白和怜秀秀,则在船上拖拖拉拉了大半天,直到众人都快消失在码头前的长街之上时,这才悠悠然的下了大船,怜秀秀挽着柳白的手臂,旁边早有九重楼的弟兄准备好的马车在候着了。
马车不大,码头的道路却很宽,驾车的正是那个常在船舱之外伺候的黑衣大汉,面色冷峻,方脸高额,皮肤有些黝黑,年纪在三十出头,是虚夜月手底下的得力干将之一。
马车行驶的速度并不快,街道两侧的叫卖声和繁杂的交谈声,都能够清清楚楚的传入马车内的两人耳中,一字不落。
柳白的脑袋枕在怜秀秀丰腴的大腿之上,脑袋上还有一双玉手在轻柔的按抚,脸上挂着简单而满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