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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吃过晚饭回到军委大院时,已经是晚上九点过了。
方老爷子还没回来,今天他摊上事了,被一号首长找去诫勉谈话了。
方正刚把车泊好,别墅大门就打开了,方晴像只欢快的小兔子蹦蹦跳跳跑出来,隔着院子的铁栅栏门跟方正打招呼:”哥,哥你怎么才回来?”
方正一边开门一边问道:”晴晴,你不用上课的么?”
“今天是周末,笨。”方晴白了哥哥一眼,又嗔道,”哥,你怎么一大早就出去了?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整天了?”
“你等了我一整天?”方正愕然道,”你找我有事?”
“当然有事了。”方晴跑过来挽住方正胳膊,使劲往里拽。
一进别墅大门,方正就吸了吸鼻子,说道:”家里来过客人?还是个女人。”
“哥,你是神仙啊?”方晴夸张地瞪大美目,叫道,”简直比二郎神身边的那只还神,你就是哮天犬转世的,对不对?”
“找打不是,小丫头片子。”方正作势欲打。
方晴吐了吐小舌头,拉着方正在沙发上坐下。
方正大马金刀在沙发上坐下,扭头问紧挨着自己坐下来的妹妹:“丫头,到底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方晴说道:“哥,其实我也只是受人之托了,就想问你一句话。”
“受人之托?受谁之托?”方正无所谓地道,“想问我什么话?”
方晴说道:“那个人你认识,就是上个月你从阿富汗救回来的安然姐。”
“果然是她!”方正的脸色立刻就阴沉下来,刚才进门,他其实就已经分辩出空气中残留的香味绝不是香水味,而应该是一种天然的体香,方正的嗅觉远异于常人,对于香味则尤其敏感,所以闻香识女人对于他来说真不是什么难事。
当下方正又问道:“丫头,她想借你的口问我什么?”
方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移话题接着问道:“哥,我记得在当兵前,你跟安然姐好过一段时间的,对吧?”
六年前,方晴还只有十一岁,正处于懵懵懂懂的年龄,对于男欢女爱还不怎么明了,不过小丫头隐隐记得,当时还在上高中的哥哥似乎跟安然姐好过,而且貌似还惹出了大乱子,最后哥哥高中没念完,就被爷爷扔到了部队。
“你问这个干吗?”方正从不锈钢烟盒里掏出一颗雪茄叼嘴里,接着说,”丫头我可警告你,你才十七岁,可不许早恋啊。”
“我才不要早恋。”方晴又从方正嘴里抢下雪茄,嗔道,”不许抽烟,熏死了。”
方正便只能无奈地把雪茄烟放回不锈钢烟盒,这世上如果还有一个人能管住他,那恐怕就是他这个宝贝妹妹了。
“哥。”方晴摇了摇方正的胳膊,又接着问,”你跟安然姐到底好没好过?”
方正拗不过妹妹,只能举手投降,说道:”好过,我跟她确实好过,这下你满意了?”
“那……”方晴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又问道,”哥,你现在是不是依然爱着她?”
“现在?”方正脸上露出一丝古怪之色,又道,”丫头,这就是她借你之口要问的话?回头你告诉她,就说我从来没有爱过她,当年,我之所以泡她,也不是因为喜欢她,而只是为了让爷爷难堪罢了,因为爷爷误会了……老师。”
“哥?!”方晴明显没有想到方正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便赶紧扭头,有些担心地看向书房虚掩着的房门。
书房虚掩着的房门忽然被人一下子推开,然后,一个高挑的身影踩着高跟鞋,从书房里蹬蹬蹬地走了出来。
方正愕然回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无色水晶高跟鞋,涂着玫红色指甲油的十枚玉指显得异常的妖艳,上面是一条纯白色铅笔裤,将两条纤长的美腿展露无遗,目测至少一米,再往上便是急剧扩展的臀部曲线,然后是扎进裤腰的白衬衣,胸口鼓起的位置用红色丝线绣了一朵盛开的玫瑰花,红白相映,显得格外的娇艳。
再往上是削肩、玉颈,高高挽起的秀发更映衬出玉颈的修长,让人情不自禁地联想到高贵优雅的白天鹅。
只是,玉颈以上那张精致的脸蛋,此刻却笼罩着凛人的煞气。
美人儿蹬蹬蹬地走到方正的面前,然后扬起素手就往方正脸上扇过来。
这个美人儿自然就是方晴口中的安然姐,她今天跟方晴一起,在这等了方正一整天,却没想到竟然等来方正这样一句绝情的话。
“安然小姐。”方正自然不会让个女人扇他耳光,只一伸手,便捉住了安然的皓腕,然后冷笑着说道,”别以为你出身高贵,长得又美貌无双,就可以随便扇人耳光,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欢被漂亮女人扇耳光。”
“方正,你无耻!”安然使劲地挣了挣右手腕,却纹丝不动。
“我无耻?”方正冷冷地看着安然,沉声说道,”我再无耻,也没有你们安家无耻,为了救安家一女子,就敢牺牲整个兰特分队!安然,你得感谢你能生在安家,更得感谢你有一个好爷爷,要不是你爷爷,兰特分队会千里迢迢赶去阿富汗救你?!”
“方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安然小嘴一撅,炫然欲泣。
“哈哈,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方正劈手将安然的另一只手也捉住,再使劲一拽,安然的娇躯便整个跌坐在方正的大腿上,方正的眼神犀利犹如尖刀,近距离逼视安然的美目,阴森森地反问道,”那么你说,事情的真相又是怎样?”
“我……”安然欲言又止,然后闭上了美目,有两滴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悄然滑下,反正事情就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哥你疯了?”方晴赶紧上前制止方正,”你弄疼安然姐了。”
方正颓然松手,将安然推离自己的怀抱,说:”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安然泪如雨下,盯着方正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泣声说道:”方正,你一定会为今天你所说的话,还有你所做出的选择后悔的,我保证!”
“是吗?”方正冷冷地看着安然,说道,”我拭目以待。”
“你会等到的,而且,这一天就不远了。”安然最后深深地看了方正一眼,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方家别墅。
方晴一直追出大门外,却还是没能追回安然。
回来后,小丫头也跟方正赌上气了,撅着嘴不理会方正。
“怎么了丫头,生哥气了?”方正轻拉了拉方晴的衣袖。
“不理你,哼!”小丫头直接把小脑袋一扭,朝向别处。
“真不理我啊?不理我,我可走了?”方正说着真站起来,准备上楼洗洗睡了。
“哥,你回来!”一看方正真要走,小丫头又赶紧跳起来,拉着方正坐回沙发,然后气鼓鼓地说道,”哥你知不知道,安然姐马上要订婚了。”
“那又怎么样?”方正摊了摊手,不以为然道,”总不能因为我以前跟她好过,就不让她跟别的男人结婚吧?要这样,那我的责任可就大了,你不知道,高中时跟我好过的女生没有十个也至少有七八个,难道我还得把她们全都给娶了?”
“哥,你还真是个花心大萝卜呢。”方晴瞠目结舌,当年她还小,还真不知道她哥竟然有过这样的辉煌战绩。
其实,小丫头哪里知道,方正其实还说保守了,当年上高中的时候,直接跟他交往的就有十几个,玩暧昧的那就更多,要不然,也不会引起那些女生家长的公愤,逼得方老爷子舍下老脸直接把方正扔到老部队去。
“所以喽。”方正笑笑,又说道,”她订她的婚,跟我有什么关系?”
“哥,你说这话未免也太绝情了,你知不知道,安然姐为了你承受了多大压力?”方晴撅着小嘴说道,”她之所以选择去最危险的阿富汗准备她的毕业论文,其实也跟你有关,所以兰特分队的事,你真不能怪她。”
“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方正的脸立刻冷下来。
兰特分队是方正心中永远的疼,是不能触碰的禁忌,既便是他最亲的妹妹也不行。
“我说的都是真的嘛。”方晴的小嘴撅得更高了,说,”安然姐要不是为了躲避家里的逼婚,她才不会去阿富汗呢,而她之所以要躲避家里的逼婚,还不是因为她心里面有你?哥你敢说,这事跟你就没有半点关系?”
“我说了,她订不订婚跟我没关系。”方正不耐烦了,转身上楼。
“哥!”方晴也急了,站起身叫道,”你知不知道,你当兵六年,安然姐就找了你整整六年,她那么爱你,你就真能眼睁睁看着她跟明华哥订婚?”
“你说什么?”刚刚走到楼梯拐角的方正霍然回头,盯着方晴问,”丫头,你刚才说要跟安然订婚的是谁?王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