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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高一一班迎来了第一次家长会。
高山异常高兴，让杜文指挥学生们将教室好好打扮了一番，黑板上是几个漂亮的楷体“高一一班家长会”。
“爸，妈，我和卿卿就坐在教室最后面。”何言也和何言卿带着程霖嘉和何岐生来到座位上，程霖嘉坐在前面，何岐生坐在后面。
“生哥，嫂子。”
“何大哥，霖嘉。”
旁边黎听寒的父母汪筠和黎月早已坐在这里，两对夫妻互相聊着天。
“言也，夏渏呢？”程霖嘉显然更关心自己儿子的女朋友，四处张望寻找许夏渏。
“她应该去接阿姨了，等会就来了，妈，你别太热情了，会吓到她。”何言也有些担心地扶额。
“你还教训起你妈来了？放心，夏渏可是我的宝贝儿媳，我宠她都来不及，怎么会吓到她。”程霖嘉拍着胸脯保证。
何言也看着程霖嘉这样子，更担心了。
“于教授，你也在这？”何岐生突然起身，向程霖嘉前面的那个男人打招呼。
那男人气质儒雅，戴着副无框眼镜显得很斯文，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好，眉眼与于钧时很相似，但不像于钧时给人的冷冰冰的感觉，他反而显得平易近人。
“何总啊，我来参加我儿子的家长会，这个何言也和何言卿是你家里的吧。”于教授说话的声音也很柔和。
“于教授的儿子是于钧时吧，说起来和我儿子还真有些渊源。”
何言也仔细打量了一下于教授，有些惊讶，何止是惊讶，简直就是惊吓。
“何言也的数学天赋确实很高，是我教过的学生里数一数二的，若是以后从事数学研究……”于教授看着何言也，十分欣赏。
“言也要继承荟萃，我们资本家骨子里还是更爱钱。”何岐生笑道，于教授也笑，但气氛不像刚刚，反而有些剑拔弩张起来。
“爸，我先回家了。”于钧时进教室拿了书包，转身向外走去。
“钧时，和我一起回去。”于教授的语气很轻，于钧时虽皱了眉，看上去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何言也拉过于钧时，有些震惊，“于老师是你父亲？”
“我和他长得不像吗？”于钧时没有直接回答，接着喃喃道，“我也更希望我长得像我的母亲。”
“不是，小学的时候在奥数集训营，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啊。”
“你觉得自己的父亲更喜欢别的学生而不是自己的孩子，是件很值得拿出来炫耀的事吗？”于钧时淡淡地看了何言也一眼。
在他们还是小学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个奥数集训营，请来了A大知名的数学教授于教授作指导老师，何言也与于钧时，肖绍常也是在那里结识。
何言也做题很快，正确率也高，于教授很喜欢他，经常表扬他，于钧时并不差，但却很少受到赞扬。
直到有一天，于钧时向何言也发起挑战，何言也以一题险胜于钧时，他还记得于钧时当时的表情。
还不到十岁的小孩，脸上流露出太多的不甘。
“原来如此，原来于老师是你的父亲。”何言也有些呆，理解了于钧时向他挑战的原因。
“何言也，你既然知道了，就别一直拉着我。”于钧时看了看何言也放在他身上的手。
何言也反应过来，放开于钧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哥，哥，你怎么了？”何言卿在何言也眼前挥了挥。
“坏了。”何言也有些呆滞，“我在奥数集训营的时候天天打压于钧时，报应来了。”
“都过去那么久了，要是于钧时想找你麻烦早就找了，何必等到今天？”何言卿劝道，“你还是去找找夏渏姐吧，她还没有来。”
“她还没有来？”何言也四处看了看，基本上人已经来齐，只有少数几个位子还空着，许夏渏的就是其中一个。
“我去找找她吧。”何言也对何言卿说了几句话，就出了教室门。
他在整层楼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许夏渏，又跑到与高一楼联通的综合楼，终于在一个楼梯间找到许夏渏。
他没有惊动她，看见许夏渏一个人坐在楼梯上在地上用一支笔画圈。
“干什么呢？”
何言也的声音突然传来，把许夏渏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家长会还没开始吗？”许夏渏见是何言也继续低下头画圈。
何言也在她旁边坐下，认真看着她的动作，“没开始，不过家长会又不是学生会，没说要学生参加，阿姨呢？”
许夏渏的动作停了一下，接着继续，语气不咸不淡，“工作。”
“那叔叔呢？”
“他们早就离婚了，我都好多年没见过他了。”
“抱歉，我不该问的。”
“没事，我都习惯了，从小到大，只要我妈一忙，就没有什么事能够让她停下来了。”许夏渏的语气很平淡，但何言也却听出了苦涩。
“我小的时候，她忘记接我，还是我的老师把我送回家的，结果没有钥匙，我在家门口饿到了十二点。”
“从小到大大大小小的家长会，她就没来过几次，初中那场是她参加的为数不多的一场了。”
“包括跨年那天，她都没有回家。一年那么多节日，我一般都是一个人过。”
如此心酸的往事，许夏渏讲述的语气却很平静，像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难怪之前他送她回家的时候，他说要和她考同一所学校她反应那么大，估计是她从小孤单惯了，他提出要陪着她，她第一次尝到了被人陪伴的甜头。
何言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靠得离她近一点，搂住她的肩往自己身上靠。
“你现在有我了，还有卿卿，右冉，陈悦可，黎听寒，于钧时，肖绍常。我们都在你身边，你不会再一个人过节了。”何言也语气很轻。
表面上看上去比谁都无所谓的许夏渏，心里也藏着那么多的心酸。
许夏渏鼻子突然有些酸，靠在何言也胸前很温暖，原来有人相伴就是这种感觉，令人心安。
“何言也，你喜欢我什么啊？叔叔阿姨那么恩爱，又有卿卿和黎听寒陪你长大，你们家又不缺钱，你不缺爱，也不能从我身上获得什么。”许夏渏仰头问道。
“我喜欢你的眼睛你的睫毛你的侧脸，喜欢你嘟着嘴巴说教我吐烟圈。”何言也突然小声哼起歌来，转头问她，“你信吗？”
“不信。”
“一点面子也不给我。”何言也故作气恼。
但许夏渏并没有哄他的意思，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好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只是觉得你好坏，只想和你争个输赢，等我反应过来，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许夏渏从他的怀中起身，摇了摇头，“我不信。”
何言也脸逐渐变红，“真的。”
但许夏渏只是原来的眼神看着他，一脸“我不信”的表情，他清咳两声，“喜欢需要什么理由吗？我喜欢你也不是为了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他牵起许夏渏的手，与她四目相对，带着浅笑，“我喜欢你不会题目问我时认真的样子，喜欢你考赢我有点小骄傲的样子，喜欢你整我成功坏笑的样子，喜欢我每次亲你时你闭眼的样子，喜欢你只在我面前撒娇的样子，喜欢你眼里只有我的样子。”
他站起身，与站在更高阶台阶上的许夏渏一样高，“你的所有，我都喜欢。”
他将食指放在许夏渏的唇上，带着点坏笑，“特别是喜欢这里，你亲我的时候害羞的样子。”
许夏渏脸瞬间变得比何言也还红，抓住何言也的手，将其从自己的唇上移开，支支吾吾地说：“你还没自己试过，怎么知道喜不喜欢？”
何言也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声音有些哑，看她的眼神里立刻带起了点点火光，“你确定在这？”
许夏渏推开何言也，红着脸指着他道：“你流氓！”
何言也恢复平常的样子，挑眉笑了，“是谁先调戏我的？”
“烦死了，我要回教室了。”许夏渏转身想回教室，却被何言也拉住，撞进了他怀里。
“总有一天要试的。”何言也看向她，目光灼灼。
许夏渏瞬间觉得一阵危险，有些后悔调戏何言也，马上跑走了。
何言也看着她的样子，笑了笑，也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