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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坪,一个女人站在车旁。
艾叶喃喃,“于星辰……”
邹容看到了,顿了下,并无任何行动。
于星辰潸然泪下。
艾叶霍然从他怀里站出去。
转身,“谢谢你伸手相救。”
说完就朝公交站跑去。
耳边是呼呼风声,再大,也无法盖住她砰砰的心跳。
她成了他们之间的绊脚石。
她只是想默默地喜欢他,祝福他,可邹唐的一个玩笑,让她所有的努力隐忍都白费了,他知道她的心意了,会不会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她就不该奢望!
从一开始就该管好自己妄想的心!
不要打搅他和他人的感情!
是她的错!
手机铃声响起,她看到于航两个字,竟有种遇到救星的欣喜,她靠在路边接起,“于航。”
“抬头。”他不善的语气。
艾叶忐忑抬头。
他的车就在眼前,开来的方向,是后面……
他和于星辰一起来的?
那刚才,他都看到了?
“还不乖乖上来?等我过去抱你吗?我会当街揍你屁.股。”
他的威胁很有用。
艾叶打开车门坐上去,匆匆看他一眼,他的眼里有浓浓的戾气。
意识到危险,她一只脚又探了出去,他出手把她拉回来,滴答,车门上锁。
她被他粗鲁地扔回座位上,凶狠地吼她,“坐好,别惹我1
艾叶吓得一愣,没有再敢动。
他生气了,刚才那一幕……
车子朝山下驶去,艾叶回头望了眼,换来他狠狠的瞪视,她舔了舔干涩的唇,“你不等她?”
他眼角有凄冷的笑,“我倒是想等。你呢,你等我吗?”
要她等他做什么?
艾叶讷讷不解,“你不用送我,下面就是公交站了,我坐公车就行。”
车速不减。
她碰了下他放在方向盘的手指,“听到了吗?你还是留在这里等她吧,我有公交卡,她没有。”万一她和邹容吵起来,一气之下跑掉怎么办?下山的路很长。
他把她手甩开,“闭嘴。听你声音就烦。”
“……”艾叶低头,系上安全带。
一路无言。
车子在繁华地带的一家饭店停下。
她坐在车里不动,他下车,绕到她这边,把车门拉开,“下来。”
“我还有事,你……”她看到了饭店门口站着的姜师傅,正在往这边挥手。
啊,他倒是先和于航联系上了。
艾叶下车,他按了车锁。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饭店,姜师傅跟于航问过好之后落下几步跟她并肩走,“顾总,我跟你打过电话后于总就打来了,说是宴请我全家,我哪好意思占用他时间,可又不知道怎么拒绝,实在是……”
“没事,他请你做我身边的间谍,这是你应得的。”
“呃……”
反应迟钝了半刻,赶紧追上,哭笑不得,“顾总,这这这……”
艾叶笑着拍拍他胳膊,“玩笑呢,别当真。”
于航站在楼梯旁,豁然看向他们。
在她手上盯了半秒。
艾叶讪讪地缩回手。
姜师傅这时看出了点名堂,怎么感觉两位上司有些水火不容的架势?
席间,姜师傅和家人都是寡言的人,在丹西市的时候艾叶会与他们接触,偶尔也过去家里吃饭,在这里请他们吃饭算是礼尚往来,艾叶不是什么平易近人的女人,可总比于航来得亲切,于航在他们眼里是日理万机的大总裁,他们是小平民,这样的同桌搭配怎么看都不和谐。
再者,于航频频有电话来,坐在饭桌上的时间很少。
每次起身,都要劳累大家跟着离座歉身。
吃一顿饭都要搞得大家惶惶不安的,艾叶对此很不满,在他第五次落座后,她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
自然不敢用力,就是提醒他一下。
哪知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放,瞪视她。
艾叶努嘴,数米粒吃饭。
姜师傅摆摆手,“没事没事,于总忙,我们都理解。”
“刚出差回来,没来得及回公司和家里,所以他们打来问候一声,不接不好。见谅。”于航说话,是给大家的解释。
于情于理,他都没做错。
还显得他是多么的重视这次聚餐。
姜师傅妻子是个精细之人,忙从中斡旋,“顾总,您人长得这么漂亮,还聪慧能干,一般女人跟您比不了,老早我就在好奇着您的另一半是什么样子的男人,今天见到了,真是信了一句老话,天赐良缘啊1
艾叶一口饭噎住了,赶紧去端水杯。
于航青着脸,似笑非笑,“阿姨,您真会抬举她……贬低我。”
艾叶喝水呛了。
姜师傅女儿嘻嘻笑,“于总您好风趣哟。”
艾叶补充说,“嗯,不仅风趣,还风流。”
姜师傅儿子一声嘿嘿。
姜师傅和妻子面面相觑,尴尬不已。
于航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那么,于夫人,我的风流轶事有哪些,说来听听。”
艾叶幸灾乐祸,一口饭就一口菜,“我不说,我脸皮保”
“我是登过娱乐头条还是包过二.奶?”
“……”都没。但艾叶不说,因为局面对她不利。
“遇到你之前我一直是个禁.欲男,妹妹,懂意思?”他歪头问姜师傅女儿,她双眼星星亮,“懂,这么说您婚前是个处?”
“咳咳……”于航没料到此姑娘这么前卫。
看他反应,姑娘感觉有戏,“是吗是吗,艾叶?”她年龄跟艾叶差不多大,平时都是直呼名字。
这个问题,除了他,艾叶最有发言权。
她身有体会嘛。
在于航别有意味的浅笑中,艾叶完败。
姑娘被母亲训了,“吃东西也挡不住你嘴1
“哦哦1
一桌人,除了艾叶,其他人都扬着唇……
一行人从包厢出来,于航刷卡时艾叶陪他们在外等出租,因为对地方不熟,他们把自家车停在了旅店。
于航出来,出租正好到了。
于航走向宝马,后备厢打开,向他们打个手势。
艾叶以为叫她,颠颠跑过去。
他无视她,叫了声,“姜师傅,小姜。”
“来了1姜师傅领着儿子走过来。
“出差时别人送的,你拿去。”他指了指满满一厢礼盒,高档烟酒,名牌领带和皮鞋,鹿茸,燕窝,鱼干,最不起眼的就是进口水果和月饼,看那包装就知道不是便宜货。
别人送他的,出手自然阔绰。
姜师傅逢年过节收到的,贵了去了就是几百块的东西。
何曾见过这样丰厚的礼物。
他一时都惊呆了,“太,太贵重了1
“算是你帮我照顾她的谢礼,不值什么。”瞥了眼艾叶。
他没明着说出来却显而易见的那层意思就是,他若不收,就是说艾叶比礼物还不值钱。
姜师傅愣了下,他儿子比较灵光,东西统统拿走,一个不留。
他们千恩万谢的坐车离去。
艾叶脸烧着,“你有必要这样做吗?”在他们面前示恩爱有必要吗?
“有必要。”于航把她推进副驾。
车子开动。
艾叶看了眼路标,看不出他要去哪儿。
“于航,今晚我感激你,但感激没用,改变不了我要和你离婚的决定。”她绷着呼吸,颤声说道。
于航专注着路况半天不语,到了车辆比较稀少的地方,他分神看看她,“你以为我会放手让你破坏星辰和邹容的关系?”
原来不是因为喜欢她而不离婚。
是怕她破坏他亲爱的妹妹和邹容的好事。
艾叶暗暗握拳,“说到底,你还是放不下她。”
“她是我妹妹。”
“我也是。”一样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于航喉结滚动着,说不出是嘲讽还是什么,“你一定要非邹容不可吗?”
“我没有。”男人和爱情,不是她生活的重心。
“可于星辰,非他不可。”
于星辰是那种靠爱情滋润才能活下去的女人,艾叶看得出来。
她对邹容的那点肖想,让他们兄妹岌岌可危。
缺乏安全感。
“……我和邹容不可能1要她说多少遍他们才会信?
“那你们抱在一起是什么1
“我差点被车撞,他救了我。”
“他吻了你,对你说了什么?”
艾叶瞪大了眼,“他没有吻我,他救我时就是那个姿势1
于航冷哼,语气却不那么强硬了,散漫地问,“那他说了什么?”
“他问我要不要紧。”
他倏尔想起了那惊险一幕,车子停靠路边,“那你要不要紧?”
他目光紧凝着她的身体,担忧的表情不像是作假,艾叶额头滑下黑线,“现在才问,你不要太有诚意了1
“呵呵……”他笑着解开安全带,忽然倾身覆过来,“让你看清我的诚意……”
他从来想吻就吻,吻得恣意妄为。
艾叶从也要从,不从也被暴力屈从。
她想当然的闭上眼,可等了很久,除了热气扑面,并没有唇.肉的压迫,她睁开眼,他在她上方,审视着她的眉眼,眼底的饥渴很灼热,他想要她了。
比起他的行动派,这样斯文地看着更让她觉得是一种折磨。
很难熬……
她心神不宁,“你干嘛?”
他在她脸上逡巡着,鼻子嗅着,像小狗,“有没有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没有。”
“有没有过度秒如年的感觉?”
“有。此刻。”
他黑眸一沉,就要吻到她的唇,又戛然停下,望着她秀气的五官和澄透的眼神,内心忽而涌上不明的悸动,他问,“顾艾叶,想要我在离婚协议上签名吗?”
她蹙眉,他又兴起了什么流.氓想法?
他莫测高深的一笑,开门出去,艾叶直起身,“你去哪儿?”
“我到家了。”
艾叶抬头一看,果然是他家所在的小区,难道他的条件就是让她跟他回家?住在家里?然后呢?
“我不上去。”她往座位上缩了缩。
“等着我,我去拿换洗衣服。”
拿换洗衣服……去酒店?
艾叶能想到的就是这个了。
于航和冷颜回一起下楼,车里没人,车门也没关。
冷颜回啧啧道,“她也不怕车丢了,就这么走了。”
于航把衣服扔到车厢。
掏出手机,拨艾叶的电话,关机。
不死心,一遍遍地拨。
冷颜回看他严肃的脸色,宽慰他,“也许是有急事。”
于航僵在原地,不上车,像是不甘心。
“要不今晚别去了,你还是上去看看阿姨,她还在生你气。”冷颜回跺脚取暖。
于航看了看楼上,“我上去她也不会原谅我。”
“阿姨恨蓝云歌,顾艾叶是蓝云歌的养女,我看阿姨没那么轻易能够接受顾艾叶,你这样冷处理,没有用的。”
“有没有用也要努力后才知道结果。”
他从来没有碰到过如此棘手的问题。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妻子。
两人都在他心里占了位置。
“唉,你怎么就喜欢上了顾艾叶?”作为朋友,冷颜回也替他左右为难。
“你觉得我和她不合适?”
“说实话……”冷颜回目光悠远,缓缓摇头,“星辰是个外表复杂内心单纯的人,你喜欢她,她对你呢,既有对兄长的迷恋,又有一些些对异性的爱慕。如果不是遇到邹容,她一定会嫁给你。因为你对她宠溺,她理所当然的以为拥有了邹容,你永远在原地守护她。可是现在,她感觉很失落,还表现得那么明显,她真成了一个患得患失的小女孩。顾艾叶呢,她外表简单内心却是……让人看不透,她这样的女人,如果你想让她爱上你,就要做好吃苦头的准备。”
她语调忽然上扬,“其实,你们很合适。”
“嗯?”
于航目光微颤,视线一侧,看到了从小区售卖部走出来的女人。
冷静自持的男人,带着莫名其妙的欣喜,重重地说,“是很合适。”
说完,迎过去,霸道地搂住她的腰,“买什么?”
艾叶晃晃手里的东西,“充电器,手机没电了。”
“不知道你手机跟我一个型号?”
“啊,是吗?”
几步走到车旁,艾叶看到冷颜回,她下意识挣开,可于航越搂越紧,一直把她送到副驾,拍拍她头,“安全带系上。”
他怎么了?
后座的冷颜回,鸡皮疙瘩落满地,“顾艾叶,于航要追你,你给不给机会?”
“啊?”
于航上车,看到她表情一愣一愣的,掠了冷颜回一眼,“别听她乱说。”
冷颜回切一声。
三个人一起回了闲林公寓,艾叶本能抗拒那头狼,于航却把她带到了冷颜回对面的一套,看他拿出钥匙进去,艾叶问,“你……你买的?”
“很早就买了,也装修过,家具是最近新添的,你进去看看喜不喜欢。”他说着把钥匙取下一枚,放到了她衣兜里,“拿好。”
他走进去,也把艾叶拉在前面。
里面窗明几净,大的格局跟冷颜回那套差不多,只是……
家具摆设和颜色格调,都跟她在丹西市的家一模一样。
就连阳台,茶几上摆的几本书,是她遗弃在别墅的那几本,她包里装不下,想着不要了,被他拿了来……
鞋柜里的鞋子是她买过的那个牌子。
衣柜里的衣服是新添的,她的尺码。
不到一周的时间,他又不在,他到底是怎么安排人做的这些?
他去过一次她的住处,就记住了?
这个男人……
“半年。”
于航走到她身后说。
艾叶瞬间定祝
他双手落在她肩膀,将她整个上身都拥抱住,手臂圈紧,他的下颌靠在她发顶,声音嗡嗡,“半年之后,你还是执意要离婚,我就签字。”
半年,一年,她的决定都不会变。
他何苦要委屈自己?
“于航……”
不等她说,他就追问,“好不好?”
请求的语气。
艾叶想看看他的表情,是不是更语气一样虔诚。
可他困着她,纹丝不动。
像是怕她凭空消失。
艾叶胸中的坚定蓦地消去一半,“你让我考虑……碍…”
他在她肩头咬了一口。
艾叶痛得哼了声,他咬完又问,“好不好?”
不知道下一口会咬在哪里,艾叶怕疼,又羞愤交加,“你再咬我我就走。”
“你走埃”
他稀松平常的语气,继而松开手。
她转身,看到了他黑沉沉的俊容,懊恼着她的拒绝。
艾叶担心此时不走他又要生出什么事端。
她抬脚往门口跑去。
两人胳膊碰了一下,高大的身形微微一晃,艾叶已经站到了门外。
她犹豫了一下。
就是这么一下,于航反身走来,一把将她拽了进去,“让你走你不走。”犀利的唇攫住她的,相濡以沫……
艾叶沦陷在他霸道的气息里,双手揪着他的头发,力道慢慢变协…
始终有点不服,她握成拳头,砸了下他的后背,缓缓放在身侧……
她不搂他,他发泄似的把她搂得死死的……
吻了很久,嘴唇都疼了,她忍不住呢喃了声,“放开我……”
粗重的喘息喷薄在她脸上,“好不好?”
艾叶颤抖着答,“好。”
于航很高兴,大声笑了两声,把她拦腰抱起,“庆祝一下好不好?”
有什么好庆祝的?
艾叶嘴上没说,心里想。
以为他会开一杯香槟,谁知他把她放在床上,解开了她的纽扣。
艾叶被他吻得舌尖都还在发麻,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说过不会强迫我了,除非我愿意。”
“已经重新开始了,规矩不需要重设吗?”于航嗓音低沉地咕哝着,意识到她的坚持,他滞了下,带着蛊惑地问,“顾艾叶,你愿意吗?”
艾叶看着他深邃如井的眸里倒映的自己,那么弱小,那么迷茫。
他的身体已经紧绷到不行,小腹也火烫火烫的炙烤着她的身体。
现在让他停止,无异于杀了他那么难受。
但她还是选择摇头,“不愿意。”
“你……”
于航咬牙低咒,“该死的你1
他强忍着,汗水从额角滴落,落在她光洁的胸上,艾叶扭开脸,“你反悔,我也可以反悔。”
“我说反悔了吗?”他粗鲁地吼她。
“那你还不起来?”也不想想自己几斤,她几斤,重死了都。
于航翻身躺平。
艾叶去洗澡,洗完他进来,衣服一脱,扔到洗衣篮里,光着身子进去浴室,一层毛玻璃挡着他影影绰绰的身影。
“冷颜回跟你乱说了什么?”他边洗澡边问。
艾叶刷着牙,含糊地说,“你都说她乱说了,还要问?”
“说1他还是这么没耐性。刚才那样求她,甚至有点卑微。转眼间还是原样,什么男人!
艾叶心里咒骂着,嘴角却勾着。
也许是这里的布置,让她如同置身于丹西市的家。
在家里的感觉,就是无缘无故的很放松。
“她说……”艾叶声音有些小,仔细听,含着捉弄。
浴室里流水声没了,是他关掉的。
他往外靠了靠。
“她说你床上技术不错。”
匆匆刷完牙,开门出去。
“什么1
于航望着她‘恼怒离去’的身影,澡也不洗了,缠着浴巾出来。
艾叶面无表情的坐在床头擦头发。
“你……”于航张了张口,艾叶扭过身,不看他。
于航套上裤子就出门了。
嘭嘭嘭——
砸门的声音惊天动地。
啊?大半夜的,他还真的去对质啊?
艾叶自知闯了祸,穿着睡衣跑出去,冷颜回缠着浴巾开门,“深更半夜,你发神经呢1
“我床上技术不错?嗯?”
“你什么……”冷颜回看到了对门口鬼鬼祟祟的女人,她焦急地手舞足蹈嘴巴里无声地说着什么,冷颜回依稀察觉到了,眯着眼,“你对他说的?”
“呃……”艾叶捂脸。
冷颜回作势要冲过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1
于航一只胳膊拦住她,“发什么疯1
“我说你要追她,问她给不给你机会,你上当受骗了1
于航听罢,咔咔咔地扭头,“是吗?”
“啊1艾叶尖叫一声往回跑。
于航把冷颜回甩开,“顾艾叶,你今晚跑不掉了1
艾叶跑到了客卧,反锁。
任他怎么威胁怎么叫门,她都不开。
第二天,她起床时看了眼主卧,门开着,她看到了他宽大的后背。
客卧的钥匙就在玄关的桌上丢着,他不会想不到用,可他没用,让她躲在客卧一个人睡了一夜。
她耍了他,他却选择了纵容。
他昨晚说的半年,看来是认真的。他是想在这半年的时间里追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