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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哥与礼如二人,在草庐又度了一日,两人相谈甚欢,一醉方休,翌日,礼如醒来,看见身旁摆着一碗酒,一张字条。
劝君更饮一杯无,东渡白江无故人!
礼如,睡醒口渴难耐,看完字条便饮,酒一沾到嘴边,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礼如一个趔趄,拿碗的手都抖一抖,差点把酒都洒到了地上,便说道:“这哪门子的酒?小二哥你真是调皮,临走不忘留给我个恶作剧。”
这一抖,酒还剩大半碗,碗底另一张字条就落到了礼如的手掌上,碗底还沾着一张字条,与小二哥一样的笔迹。
“赤蛇泡酒,强身健体,若是东渡,务必饮下。”
礼如,晃了晃脑袋,宿醉之后头有点沉重,他把酒碗放下,环视了一圈,草庐的坛子用来盛酒了,回过头来,地上还是只有这碗酒,罢了罢了,先精神精神,想完便走出草庐,走向门外的大水缸。
昨晚,酒过三巡,小二哥说他有一条赤练银环做宠物,他游历大陆的第一年,便去了风景如诗如画,誉为彩云之南的云栖镇,途中偶得一条银环蛇,友人本想拿它泡酒,不料第二天打开酒坛,一坛美酒被喝了大半坛,小家伙肚子圆滚滚,盘在酒坛子里,呼呼大睡,时不时还吐一吐信子,尝一尝鳞片上沾着的美酒佳酿。
“世界之大,变幻万千,礼如,我明日便动身了。”
“莱昂,你所托的事,我会尽快做好。”
“你若东渡,暗线在埋藏在江户的人,你定能寻到,他兴许是与你志趣相投之人,暗线的人帮你调查,一定事半功倍,礼如,但切忌与暗线之人深交,在暗线内调查情报的人,自身也变成了一份情报,如今世道不平,人心易变,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不可无。。”
“莱昂,你有此言,如,心怀感激。我心无畏,誓要查清我父家在燕东之事。”礼如背过身去,偶然的一滴眼泪落在草堆里,只有自己才发觉。
“有志者,事竟成,盼你归来之时,仍是少年。”小二哥,说完便睡下了。
礼如回想起昨晚二人的对话。
一条会喝酒的银环蛇,礼如权当是小二哥喝多了吹得牛,没想到竟真真实实,摆了一碗放在自己面前,奇人怪人!
“小二哥真乃奇人也,喝罢,喝罢,尝尝这条银环蛇的洗澡水。哈哈哈。”礼如舀了一勺水饮下,又舀了一勺洗脸。
礼如,觉得这酒味道难以入喉,友人之情又难却,他一鼓作气,一摒息,大口一张,一饮而尽。
闻着腥臭的赤焰银环酒,喝下去时,回味有些腥甜,良药苦口利于病,这酒或许也是如此,礼如,放下酒碗,开始收拾行囊,做出发渡口前的准备。
从白江前往江户的船每日之有一班,是水利司与江户国的漕运司授权的船运路线,江户的渔船会将清晨捕起的水产,与两国贸易相关的材料,装配运送到白江的渡口,满载而来,空船而归。
船老大们会约定俗成会把船会行驶到距离丰渔村较近的口岸,收些碎银或物料作为船费,带上那些要去江户的人。
根据律法,这样的船队是不允许武士与浪人携带武器搭乘的,乘船的检查十分严密,安东都护府的执勤任务之一便是,派遣两位十长为期一月,驻守在白江口岸,负责管理,由两国的军队共同检查与监管,使得作奸犯科者,无法通过白江乘船从南境离开。
这对安东军营执勤的官兵来说无疑是一场脏活累活,却也暗藏着一份油水。
陶悌是新提拔的十长,初到白江口岸执行任务的,便发现了这其中的奥妙,每日货轮开到口岸时,他便会从等船的人群中,挑选出商贾,掮客衣着得体看似富裕的人单独检查。
距离执勤期满还有三日,这一个月下来积攒的油水,他分了些许给手下的十来个兄弟,他盘算余下的钱财,尤其是那枚从一行匪人手里扣下的白玉扳指,他打算回营后将扳指献给邓茂功,再分些钱财与百夫长师傅,正当他算盘珠子打的叮当响,江面上货船已经露出了影子。
礼如拿着鱼竿,背着竹篓来到口岸,等船的人稀疏站在两旁,有人喊道:”船来了!“
等船的人,往登船口这把汇聚过来。”站好,东西都打开,全都给我站好!“士兵喊道。
”不听命令的,捣乱秩序的,今天船也别坐了,来营地陪军爷喝茶。“十长走到人群面前,接着说道:”先行检查过的先放行,无关人员与家属一律后退!”
船靠岸只停留一刻钟的时间,时间紧张,军士们也打起了精神,把队伍分成了两列,让先来的人,陆续排好队登船,后来的人逐个打开行囊接收了检查,礼如跟在人群之后,拿着钓竿背着竹篓。
他看着眼前粗布简衣的都陆续通过了检查,一些商人掮客被带到一旁的接收二次检查,看那位军爷的神情,似乎和那几位起了许争执,他本就没有带行李,行囊内有些许碎银外,放置着两件衣物与一只酒碗一双筷子与一把短刀。颇有些出门流落异乡的意味,帮他检查的士兵,看了他包里的这些东西说了一句。“兄弟,你带的这些东西,这趟是能过去,怕是不够回来哟。”
“军爷细心了,我母亲病逝了,我去听说江户国能学艺挣钱,乡的舅舅便给这些盘缠,一路省吃俭用,却也所剩无多了。”礼如回话到,一席话说得感人肺腑,他自己也说时也觉得亦假亦真。
“小兄弟,节哀,这趟不收你过路钱,船上你拿五克碎银交给船长即可,你要是学成还能回来,记得把路费补上。”士兵说完帮他把行李一扎,帮他背上竹筐,礼如转身的时候,士兵从兜里拿个半吊铜钱也一起放进了竹篓里,“走吧,小伙子,我也是北方来的”这句话说得很轻,随后操着嗓门喊道“放行!”
“北方大兄,我定会回来找你,我是礼如。”礼如经过他身边时,回过头看着那位士兵说。
“好,小兄弟有志就好,若是回来找你鹏哥。”鹏哥回过头说了一句,然后转回去催促道,“都把包袱打开,船要开了,都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