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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悠远,嘻闹于懵懂岁月,动情于青葱怀春,执着于而立不惑,智慧于耄耋天命。
我不由感叹,这一生看起来很长,实由太短,短到我还不足以明悟世事真理,享受风花雪月。而这样的感叹,来自于我的生命将在怀春的青葱季节里逝去。
我想,假如我能走到耄耋天命之年,兴许可以在看更多的繁华沧桑,流年光景后,读懂一些现在不懂的人,理解一些现在迷茫的理,学习一些现在未触的知识
这些,集合起来,就是智慧。
我想起败家子二叔,不知他现在何方,可还安好,想起如来,他是否在cd的某个巷子里,咧嘴笑着,正等我归去,想起聚少离多的老爹,他的样子都有些模糊,记不清了,他是不是也在这幽暗地底,双眼看穿黑暗的屏障,正在追寻他想要的答案。
我忽然发现,这十几年过得有些无趣,却又十分有趣。无趣是因为我还没讨婆娘,还未曾尝到爱情的滋味。有趣自然便是这唯一一次,算是真正的冒险,就走上了绝路。
还好,我大半的时光,都无忧虑,过得可谓没心肺。我曾取笑二叔咋不讨个婆娘,再生个妹妹给我玩。我很少想起老爹,不理会他在外餐风饮露,而更从未想过我那没有半分记忆的老娘,曾经有小屁孩取笑我是捡来的,也有取笑我是孙悟空,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只是那个两次出现在我梦中的女人,是谁?
鼠潮滚滚向前,带着我往耗子窝里去。在它们那绿油油的小眼睛里,我是它们口舌间的美餐,也许它们在阴暗的地底,啃着腐朽的棺材板和死人骨头,早就饿红了眼。
终于,我感觉不在移动,只是下一刻,便觉身下的无数硕鼠往一侧堆紧,只倾刻间就把我一侧身体抬高,随即就翻滚着落进了一个大坑。
刚好,我落进坑里,也是侧着身子,背靠着冰冷的坑壁。抬眼看去,尽是堆积如山的陈年枯骨,枯骨堆得久了,其上便生出了幽暗的磷光,惨绿惨绿的,有那么一点点瘆人。
意料中一入鼠穴,便有无穷硕鼠扑将上来,将我啃成一堆白骨的场面,并没有出现。我吐出一口浊气,又吸了一口混杂着枯骨特有陈腐死味儿的空气,想那些耗子在等什么。
却在此时,大坑上方的耗子吱吱声又叫作一片,我正好奇,一件重物砸到我的身上,随后就翻落下来,将将挡住我看枯骨的视线。
定睛一看,若我此时还能发出声音,定然要开怀大笑一场。因为,挡住我视线的,是一个人的脸,面孔五官虽蒙了尘,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是易轻荷。
此时,她离我前所未有的近,左右不过十公分吧。而且,更让我惊叹,喜悦的是,她也正睁大又眼,看着我。
我努力咧着唇,想笑,也不管她看不看得到。
这眼看就要死了,天老爷还给我送个女人来,而且还是个姿色上等的女人,哪怕是心如蛇蝎,视人命如草芥的女人。
可是,我转念一想,眼下她离我是很近,可是还不够近呐,十公分却如天涯海角,可望而不可及。
如果可以,我想说:易小姐,既然进了耗子窝,那咱们都要死了。你看,我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所以,我能抱下你不?也算是你诓我进山,害我一命的补偿。
将将想到这里,就见易轻荷身体一沉,她身下的枯骨发出一阵喀喀的碎裂声,想必是叫她给压得碎裂蹋陷。
下一刻,就见她猛然一沉,我和她之间的十公分顿时消失。她的脸贴上了我的脸,鼻尖与鼻尖刚好错开,于是,她冰冷的唇儿便就挨上了我的唇。
我怔怔然,不知所措,心慌意乱的想着天老爷不会真听见了我的愿意,专门圆了我的梦想?可是,我的嘴巴很僵,虽然碰上了,却品不出味来。
她的脸紧紧贴着我的脸,挡住了枯骨上的磷光,我的眼前又变得黑暗起来。只是,她急促的鼻息拍击着我的鼻翼,有些痒,却真实。
曾经一个人躲在被窝里,挑灯夜战看《红楼梦》,期待着能在某一天遇见如林妹妹般的女人,为情痴,为情哭,为情而葬花
我不是宝玉,我想我会怜惜她,疼爱她,风花雪月,养一双儿女,相伴一生而至白头。
可我从不曾想过,初吻就这般没了,而且还是在累累白骨之上,无数双寸光鼠目之下。尝不出温情,却读出了杀意。
易轻荷毫不掩饰她的杀意,虽然我看不到她的眼睛和表情,可是她急促的鼻息,非是动情处,而是杀机现。
我暗自好笑,都落到这般田地了,她居然想杀我。等那无数的耗子红了眼,扑将下来。兴许我还会死在她的后头,因为,我肉比她多,自然经得住啃不是。
如此这般想着,我就释然了,心说都要死了,如今又有了机会,那便占占她的便宜,又有何妨,想着想着,我就想尝尝她那唇儿的味道。
于是,我伸出舌头轻轻一舔,很涩很苦。我有些诧异,和女人亲嘴,就是这味儿?不可能啊,之前看见过一对儿男女,躲在阴暗角落里,努力的互相啃嘴巴,若是这种味道,岂能啃得那般忘情?
于是,我重新舔了一次,还是苦涩,还伴随着一丝腥味儿。不由得,我就有些恼火,下意识的挪开嘴巴,同时呸了一口。
“呸”。
顿时,我就愣住了,我动了动脑袋,居然能动了,我又张了张嘴,也能张开了。下一刻,我就看到易轻荷那杀人的目光,寒意十足的盯着我看。
我挑衅的一扬眉梢,说:“看什么看,你嘴上的味也忒苦了。”
话音刚落,我就惊奇了,心说和易轻荷亲亲小嘴就能说能动了,可真是奇也怪哉,占了便宜,也得了乖。
我侧目看去,易轻荷满脸羞恼,寒声说:“姓周的,我必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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