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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自身的自由,银儿决定早日离开这个让她透不过气来的地方。
她再也不要待在这个老是贬损她,一下子挑剔她用膳的姿势,一下子又挑剔她写的字不好看的人身边了。
那个燕效行也不想想,她肯来当他妹子,让他娘起死回生,这行径如同他的再杂邝人那般伟大,而他不仅不懂得感激、不把她当成奇珍异宝那般疼惜,竟还挑剔她字写得不好看!
有没有搞错,她肯学写字就已经很不错了,他竟还挑剔!
而且不只如此,一旦她字写得不好,燕效行铁定让她再重写,光是初学“永”这个字,她就已经写了不下百次。
百次,百次耶!
扁写一个“永”她都快写疯了,更别说接下来的日子,他会想什么法子来折腾她。
想想,她这辈子是没有当千金小姐的命了,所以还是赶紧收拾包袱,早日离开这个地方好了,省得半点荣华富贵还没享受到,便让燕家给折腾死了。
银儿选了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带着她仅有的家产燕效行买她的那两袋银子,翻墙离开燕家。
她爬上墙,往下跳,然后
她好像坐到什么东西了耶!
银儿用屁股顶了几下,这“垫子”软软的,像是一团肉似的。
银儿用手摸摸看,手一伸出去,竟然摸到布料似的东西,拨开层层衣物,她的手再往内探
“你摸够了没?”
那“肉垫子”说话了耶!
嗄!“它”竟是个人!而且那声音还挺熟悉的,听起来就像燕家那个头儿燕效行的声音。
一想到燕效行,银儿吓都快吓死了,双手一推,借着燕效行的身体使力让自己站起来,拔腿就跑。
燕效行的速度快银儿一步,反手攫住银儿的手腕。“这么晚了,你去哪?”
今儿个天色漆黑一片,没有月光,但银儿在黑暗里还是能想像,燕效行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会有多差。
银儿乾笑了两声,才说:“出来透透气,顺便解手啊。”
“透气、解手需要翻墙?怎么,燕家没有茅厕吗?”燕效行是个生意人,比寻常人多了个心眼,看事看得比常人还透彻。
打从他强逼银儿学算盘的那天起,这丫头的心就显得不安分,一双眼珠子成天圆溜溜地转,他就开始防着她了。
他让人暗中监看她的行为举止,一有异样,便马上来通知他。
今儿个傍晚,银儿便一直在这一带打转,一会儿昂脸看看天、一会儿低头沉思。
别人或许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可她的一言一行可是逃不过他的眼。
他趁她不在的时候,站在她站过的地方,也学银儿打量起这块天地
这才发现,银儿看的不是天,而是这棵参天老树。
于是,银儿在打什么主意,他不需要动脑筋,便能猜中。
他拎着她娇小的身子进屋,劈头就问:“你想逃是不是?”
他不跟她迂回着说话,一开口便戳破银儿的谎言。
“你既然都知道了,干嘛还问我?”银儿心里还是极为不爽,不爽她爬墙、爬树爬得如此努力,却三两下便让他逮了回来。
“为什么要逃?”
“答案这么明显,你还不清楚吗?”
“就为了我逼你读书、识字,所以你想逃?”
“对啦。”
“我逼你读书、识字是为你好”“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你日后若逼我去死,也是为我好?”
“我不会逼你去死。”
“你人这么坏,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而且”
她的眼往燕效行的方向瞄了瞄,说:“我就是不懂,你之所以让我来你家当你妹子,无非是为了你娘的病,让你娘思女之情得以纾解,那我的任务应该是认真的讨好你娘,让你娘开心,可是你怎么一天到晚要我读书、识字?”
“要你读书、识字一来是为了排解你的无聊”
“教我读书、识字,我才会无聊。”银儿忍不住反驳。
“那些像虫似的文字硬梆梆的,一点都不好认,我好不容易认了一个太字,隔天,它就变了个样,换了个名儿。”
“太字换名?!”这话新鲜,燕效行还是头一回听说“太”字会变模样,而且还会换名儿呢?
“太字换成什么模样,改叫什么名儿了?”燕效行不耻下问,向银儿讨个明白。
银儿兜去她读书、写字的案上,握笔如握剑,一个拳头包住笔杆,在纸上写了个“太”字。
她拿起来问燕效行:“这是什么字?”
“太字。”
“那,这个呢?”她又写了一个字,拿给燕效行看。
“犬字。”燕效行答。
“看吧一它一会儿叫太,一下子又叫犬;这个点一下子在下面,一下子在上头,今天学的跟明儿个学的又不一样,它变来变去,我怎么知道待会儿它又要变成什么样子来为难我了?!”为此,银儿怎么都不肯再学。
燕效行这会儿才懂得银儿之所以嫌写字烦、写字闷,是为了什么。
“这两个是不同的宇,一个叫太,一个叫犬:比如说,下人们称我已故的祖母为太夫人,而太夫人的太宇,便是这个字。”燕效行拿高银子写的第一个字。
“而犬字就是狗的意思。”他接着又解释第二个字。
“犬就是狗?”银儿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小犬是什么?”
“小犬就是比如我的儿子,对外,我就称他为小犬。”
“所以说你的儿子是小狈!”银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这些有钱人的脑袋不知是怎么长的,竟然把自己的儿子比喻成畜牲了!
“不是。”燕效行没好气地开口:“小犬是自谦词。”
“自谦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想张扬自己,所以得贬低自己。”
“比如说?”
“我与人初相识,我就得自称自己为小弟、在下、敝人,而弟、下与敝字都有不如人的意思。”
“为什么你们有钱人要把自己贬低成这个样子!”银儿愈来愈觉得当有钱人实在可怜。
“像我有个同伴叫做馒头,他也是个乞儿,不过他老是称自己为本大爷,每次开口便先来个你老子我。瞧,人家虽是个小乞儿,但人家就比你们称头,开口闭口就是本大爷、你老子我,怎么看都比你那个什么敝人、在下、小弟来得称头多了。”
“如此自谦,是为了礼貌。”
“礼貌?!”银儿哼了哼,颇不以为然。“那我不要这种礼貌了行不行?这礼貌虚伪得让我觉得不舒服。”
“你就是不想读书、识字,是不是?”
“如果读书、识字只为了那虚伪不实的礼貌,甚至是贬低自己,那我就想不通,我干嘛得读书、识字?”
瞧,她不读书、识字就能比别人活得高尚,不用为了“礼貌”而自贬,岂不是很得意的一件事吗?
想到这,银儿不由得窃笑了起来。
“你不想读书、识字,难道你想做一辈子乞儿?”燕效行反问银儿。“你从来没想过要过好一点的生活?”
“像现在这样吗?”银儿想了想。在燕府她是吃的好、睡的饱没错,但就是不自由。
“我讨厌你管我、嫌弃我。”
“我没有嫌弃你。”
“但你老是嫌我这个做得不好,那个又做得差。我光写一个字就让你挑剔到没有自尊、没有尊严。”
“我是求好心切,只希望你能够上进;不希望你在离开燕家之后,又过回以前那种有一餐、没一餐的生活。”
“我为什么会离开燕家?”他不是不希望她离开吗?怎么这会儿倒是关心起她离开他家后的生活?
“我说过,我娘若故逝,你的合同便视同作废。”他说过的话,定会履行。
他是守信的君子,但银儿却为了他的守信而快快不快。
“我的事不用你来操心,我的生活是好是坏,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反正你要我来你家,纯粹只是为了让你娘高兴,所以我只要尽我的本分讨好你娘,其余的,你就甭替我担心了。”
银儿不识好歹地拒人于千里之外,把燕效行的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
“好,那么我买你进门的条件又增加一项从今天开始,你的工作又添了读书、识字这一样。”燕效行换个法子要银儿读书。
银儿没想到他会这么恶劣,竟如此玩弄她。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嘴一张,又想抗议。
燕效行知道她要说什么,所以不等她说话,就道:“想悔约,不想卖身给我了是不是?”
接着,他又照着老规矩从衣襟口拿出那纸合同。
银儿看了是气得脸色发青。
“你这个小人,有事没事就把合同带在身上,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着?”
“我不是吃饱了撑着,我只是想藉此来要胁你。”燕效行话说的白,一点都不介意银儿把他看成一个小人。
银儿无话可反驳,只能咬牙暗恨自己当初不该贪图那两袋银子,把自己卖给燕效行这个奸商。
“不要嘟着嘴,姑娘家这样很难看。”燕效行又挑剔银儿的行为了。
“难不难看也不关你事,怎么,莫非你还想把我嘟嘴的动作列入你的管束之内?”
“你身为燕家的一员,一举一动都必须符合燕家的规矩,所有下得宜的行为举止你都不许做。”
银儿翻了个白眼,背过身子,躺回床上,理都不理燕效行,且在心里暗忖着
烦死了,一天到晚净是在她耳旁叨念。
燕效行也知道她嫌他烦,但是,他若不把她调教得宜室宜家,实在是不放心让她当燕家小姐。
为了银儿日后好,这个黑脸他是当定了。
燕效行闷不吭声地转身出去。
他一出去,银儿马上跳下床。
她是笃定燕效行才刚逮她回来,铁定没想到她会马上再逃,所以包袱一拿,就往外头跑
可她是着了人算不如天算的道,因为她一出去,就看到燕家几十名护院、武师全部出动,两人一组,一次八个人守着四面墙。
不会吧!燕效行这只老狐狸竟然防她防到这种地步!
好,算他狠。
银儿气呼呼的跑回自个儿房里,虽不是心甘情愿,但也认分地当起燕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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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银儿接受了“燕效芙”这个身分后,她开始平心静气地回想燕效行所说的话
[i]他娘死后,她身无一技之长,怎么讨生活?
难道她真要再回到街头行乞,当个三餐不济的乞儿?[/i]
仔细想想,燕效行说的还真对,她若过惯了千金小姐的生活,日后再回去向人行乞,只怕她会适应不良。
或许,她真该防患未然,该找个正经事来学学,这样也不至于太无聊;但,那些正经事绝对不是学什么琴棋书画。
开玩笑,琴棋书画学了,能干什么?
她又不是要去当娼妓、伶优,学那些文雅的技艺做什么?
银儿一边努力地跟算盘搏斗着,还一边神游太虚。
“小姐”一个丫环来叫门。
“什么事?”
“你该去见老夫人了。”丫环提醒银儿。
银儿这才想起,她每天申时整,得去跟燕老夫人说说话、聊聊天。
说起燕老太太,她实在是够疼燕效芙的,打从她被接进燕家,那老太太每回见到她总要拉着她的手,看看她有没有瘦了。
明明她进燕家后是吃得饱、睡得好,人丰腴了不少,但老太太还是坚称说她人太瘦,还要再加餐饭,于是乎每天除了正餐之外,闲暇之余,还让灶房煮甜汤、炖补品,让她补补身子、解解馋。
由此可知,燕老太太真的很疼燕效芙,难怪燕家小姐去世,燕老太太会伤心的得了失心疯。
银儿边走边想着燕老太太这些日子来对她的好。
她跟丫环二刚一后的来到老太太住的楼阁。
燕老太太看到银儿进来,便招她过去。
其实燕老太太一直知道,这小姑娘不是她的女儿燕效芙。
因为燕家有一段不为外人道的秘辛,她一直藏在心里。
而这秘辛可于二十八年前,她一个手帕交夫妻俩遭歹人陷害说起
她那个手帕交是她少女时代的好友。未出阁前,两个人情同姐妹,成天腻在一块谈天说地。
十六岁那年,她们俩一起出嫁。两年后,她的好友生下一子,但好友的美貌却为他们齐家遭来横祸。
那年小雪之日,好友的家仆连夜托孤,说是他家老爷、夫人遭歹人陷害,已遭横祸,只留下他拚命救下的小少爷。
那名家仆将襁褓中的幼儿交给了她便离开,说是不愿留下来拖累燕家,只求她善待他们家小少爷。
那时,她还未为老爷生下一男半女,所以突如其来拥有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他们夫妻俩自是将那孩儿当成宝贝般地养大。
而那个男孩即是现在的效行。
效行十岁那年,她生下一女,名为燕效芙。
效行对新生的妹妹百般疼爱,只要是妹妹要的,即便是天上的星星,他都会为妹妹取来。
效芙长大后更是出落得亭亭玉立,效行之于效芙的倾心更是与日俱增,于是乎,燕家便替这对小儿女许下亲事,只待效芙长大,便可成为效行的妻子。
时光荏苒,一晃眼就是十年过去。效芙十八岁那年,爱上了另一名男子,却碍于自己有婚约在身,几度寻死觅活地哭着求她这个当娘的,要她为她作主。
效芙说她这辈子只当燕效行是兄长,除此之外,别无他念。
说到底,效芙之于她是多了一份贴心,不只因为效芙是女孩儿,更因为效芙才是自己真正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
所以,为了成全女儿,他们撒了个漫天大谎。
她让效芙服下了自朋友那里取得的一种十分特殊的葯草,在服下之后人会愈来愈虚弱,直至一个月后会突然停止呼吸,甚至于连脉搏也会停止,但仅只于一刻钟而已。在这一刻钟之内,她们得瞒过燕效行。
所以效芙诈死,从此以后远走他乡,不再回故里。
而她日子一久,一是因为想念女儿;二是因为心里总觉得对不住效行,所以便闷出病来。
没想到她一病,却让效行误打误撞的结识了银儿
燕老太太转头看着银儿,面容浮出一抹欣慰的笑。
效行刚接银儿回来时,她猛一看,还真以为是效芙回来了,后来几次交谈下来,她才识破了银儿的身分。
说句老实话,依银儿跟效芙九分相像的程度,要不是因为她是效芙的亲娘,她还真的认不出银儿不是效芙。
看到银儿,她仿佛看到了女儿,每天拉着银儿说东说西,有时候银儿会说溜嘴,谈起她以前的生活,那时,她才知道银儿以前的生活过得那么苦,于是,她对银儿便又多了份怜惜之情。
“效芙”燕老太太叫唤着银儿。
银儿还不习惯有人叫她“效芙”这个名儿,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是燕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背,银儿这才回神。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就连娘叫你,你都没听见?”
“想大哥让我背的诗。”银儿苦着一张脸,明显的为了读书、识字的事在烦恼。
“你不爱背诗?为什么?”
“因为我不识字呀。”银儿还未真正回过神来,顺口就答。而答案才刚脱口,就暗暗叫糟。
完了,现在她是燕效芙的身分,她怎么又忘了。而燕效芙是个千金大小姐,又怎么可能不识字。
银儿诚惶诚恐地偷觑着燕老太太。
见燕老太太一副没听到的模样,银儿这才放心。
银儿以为是燕老太太人老了,所以记忆力、听力大不如前,因此对老太太置若罔闻的态度不以为忤。
“娘,你刚刚叫我,是想问我什么?”
“娘是问你,你觉得你大哥这个人怎么样?”
“我大哥?”银儿眉头一皱。“燕效行吗?”
“是呀,不然你还有哪个大哥?”
“是没有啦,只是想确认一下娘的问题而已。”
“娘说话又没口齿不清,干嘛确认?”
“因为娘的问题很奇怪呀。”
“有什么奇怪的?”
“燕效行是我大哥,我是他妹子,娘问我觉得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岂不是个奇怪的问题吗?”
燕老太太笑而不语,只要答案。
银儿没办法了,只好努力的想,燕效行在她心目中究竟是什么形象。
严格说来,燕效行对她算是不错,毕竟以她是个小乞儿身分,燕效行除了供她吃、供她住,让她衣食无缺之外,还让她无事可做到了快发疯的地步。
银儿想了想,最后决定不落井下石,她捡了个无害的答案回答燕老太太:“他算是个好兄长吧。”
是这样没错吧?
她虽没看过燕效行是怎么对待燕效芙的,但依她几日来的观察,燕效行应该是那种孝顺父母、友爱手足的人。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银儿皱着脸,不懂燕老太太所说的。“娘是想问什么?”
“你大哥都已经二十八岁了。”
“那又怎样?”
“娘是说,倘若娘将你许配给你大哥,你怎么说?”
“什么?!要我咳咳咳”银儿差点让嘴里的糕点给噎着。
燕老太太急忙倒了杯水给银儿顺顺气。
银儿一口将水饮下,一口气总算是顺了过来,这才转头问燕老太太:“娘,你刚刚是说要把我许配给燕效行?!可他、他是我大哥,我是他妹子耶!我们两个若真凑成一块,那、那岂不是乱伦了?”
“不会。”
“为什么不会?”
“因为效行不是你的亲手足,你忘了吗?效芙。”
忘了吗?
拜托,她从来就没记起来过,又怎么谈得上“忘了”二字!
“娘,你说燕效行不是我的亲手足,那我”银儿指着自己的鼻尖,慌了手脚想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燕老太太打断银儿的话,想现在就告诉银儿事情的真相。
“不是你,是效行;他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那他是捡来的?或者他是爹的私生子?”银儿两个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十分好奇燕效行的身世、来历。
“都不是,效行是我故交的儿子。效行的母亲是娘的手帕交,他们夫妻临死前,将唯一的儿子托付给我。”
“哦,原来是这样呀。”银儿点头,以示了解。
但了解归了解,可论及婚嫁,这可不行。
银儿太了解燕效行有多八股,虽然不是七老八十的年纪,但脑筋却比个老古板更制式化。
要不是为了燕老太太的病,燕效行根本就看不起她,认为她一个小乞儿的身分登不上台面,让她这般粗鲁不文的小乞儿乔扮他妹子,他都觉得委屈了,更别说要她当他夫人了。
“娘,这事不是我点头说好就成了,大哥他他或许早有了意中人也说不定。”银儿把推拒的话说得婉转极了。
燕老太太却说银儿太杞人忧天了。“你大哥是早有意中人没错,但,他的意中人就是你呀。”
“我?!”银儿又让这答案给吓了一跳。
“你大哥从小就疼你,所以打从你八岁那年,我跟你爹就把你许配给你大哥做妻子了。
我跟你爹是想,你跟你大哥部是我们俩的心头肉,若是让你嫁去别人家里,幸与不幸没个准。但,效行是我们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的性子我跟你爹都了解,我们夫妻俩将你交给效行很放心。”
放心?!
他们夫妻俩能放心,她可不放心!
笑话,她现在只是燕效行的妹子,他对她都挑剔成那副德性了。日后,她若真成了他的妻,他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她呢。
“娘,我不要嫁给大哥,我我要另外找个意中人嫁。”
“可是娘不是说过,在你八岁那年,就把你许配给你大哥了?”
“什么?!”银儿这一听,所有的希望当场被炸个粉碎。
这个燕效行他到底还有多少事没跟她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