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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南云和南雪心里如何发酸?也改变不了阿晚在昌远侯府的地位, 尤其是伴随着五年前, 老昌远侯因疾病过世, 她便宜父亲南齐琛承袭爵位, 母亲也从世子夫人变成昌远侯夫人,而原本的昌远侯夫人也就是她祖母则成了府里的老封君,府中上下人人都要敬着。
作为现任昌远侯和夫人的嫡女,又是大房唯一的女儿, 不管其他几房背地里如何嘀咕, 又如何看不起阿晚?但见了人,都要保持笑盈盈的态度, 不然老夫人一定要拉长脸, 不高兴。
所以, 阿晚在府里基本上是没人敢招惹的存在。
“姑娘回来了。”紫苏见阿晚回来,忙迎了上来,并且手脚麻利的锻出一盘红果子。
阿晚定眼一看, 竟然是樱桃, 挑了一下眉头问:“哪来儿的?”在眼下这个时节樱桃可还是个稀罕物。
“是夫人刚让人送过来的, 说是庄子上有几个早樱树, 精心照顾着, 到如今得了一些果子。说是姑娘一向喜爱这些新鲜的瓜果, 便让人送了一篓过来。”紫苏回答说道。心里很满意夫人对自家姑娘的看重,要知道,庄子那边一共也才送来五篓,府中的主子不少, 分到每个人手里也不会太多。哪像她们姑娘,独得一篓。
连她们这些伺候的丫鬟也能跟着沾沾光,尝一口鲜。
阿晚吃了一颗,虽说是早果,个头也比当季所吃的要小一点,但味道却清甜可口,滋味很是不错。
片刻,刚端过来的一盘已经见了底。
白芷和紫苏八岁起便开始伺候阿晚,对她一应的喜好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等她开口吩咐,另一盘便已经又送到她跟前,只是顾忌着马上就是午膳的时间,这盘的分量就少了一些。
正吃着,阿晚的院子便陆续有人过来。
从老夫人再到她三个‘一母同胞’的便宜弟弟,都遣了丫鬟或小厮过来,而且目的都是一样的,就是过来给阿晚送樱桃果子。
阿晚爱鲜果,这是昌远侯府都知道的事情,白氏心里感念阿晚为她招来三个儿子,她自己也没有女儿,对阿晚千娇百宠,百依百顺。每次得了新鲜东西,即便没有儿子的,也不会忘记给她留一份出来。
但老夫人和三个便宜弟弟还是让人又送来一些,嗯,看来她这些年的好感度果然是没白刷。
阿晚喜滋滋的吃着樱桃果时,另外一头,被阿晚戳中痛脚的南云和南雪也回了院子。
不同于阿晚独占一个面积不小的院子,她们是姐妹俩住在一处,倒不是说什么姐妹情深,而是前几年府里主子多,第三代中也已经有人娶妻生子,这院子便有些紧张。是以,老夫人大手一挥,府里的姑娘都是姐妹两个住一个院子。
“南晚不过就是个从旁支过继来的女儿,听说她生身父母家里越发破落,如今她还敢在府里这般张狂,凭什么?”一直到回到院子里,南雪都还有些愤愤不平。
南云到底年长一岁,性子比南雪稳重些:“就凭她是大伯父的女儿,又得了祖母和大伯娘的喜爱。”
南雪一时有些哑然。
因他们是庶出,祖母一贯就不待见他们,就像是院子,先前说院子紧张,要她们两个姑娘住在一处。但她冷眼瞧着,大房的几个嫡出孩子,包括南晚那个名副有些不其实的,个个都是独门独院,甚至因祖母的偏爱,南晚的院子比大伯娘的院子也没差多少。
自从祖父几年前因病过世,他们就更受冷遇,祖母连面子情都不装一下,若非碍于世情,他们说不得就要被分出昌远侯府。
一时间,南雪心里也有些酸涩。
她们之所以看南晚不顺眼,何尝不是嫉妒她运道好。
……
“你这懒丫头,今日这般悠闲?有功夫到我这个老太婆这里来?”老夫人看着阿晚,眉目舒展,语气带着些许无奈和宠溺。
阿晚上前一步,挽住老夫人的胳膊,嘴甜道,“祖母才和老扯不上关系,若是我们一道出去,别人都道我们是姐妹俩儿呢。”对于如何哄老夫人,她已经很有经验。况且老夫人虽然过继她的初衷不单纯,但十多年下来,她对自己的感情却做不得假,因而她也乐意做个让她开心的孙女儿。
老夫人心里虽然开心,但嘴上却说:“好你个丫头,居然还敢开祖母的玩笑了。”
“哪有,我说的可是实话。不信,问喜嬷嬷,我和祖母站一起,是不是像姐妹?”阿晚转头问一圆脸富态的嬷嬷说道。
喜嬷嬷笑道:“七姑娘的话不错。”
“听你们灌的迷魂汤。”老夫人笑道。
喜嬷嬷是前些年阿晚着手处理蔡嬷嬷后,老夫人看着她身边无震慑的人,便让她过来照看自己两分,顺带帮着调|教两个贴身丫头,只是前几年老侯爷去世,老夫人也病倒,喜嬷嬷这才被叫回来。
所以,阿晚和喜嬷嬷两人也有几分默契,一唱一和,把老夫人哄得开心大笑。
“祖母,明日峥哥儿要去府试,我知晓您和母亲必定担心,不若让我去送他吧?”阿晚又开口说道。这府试就在京城里,只需一日时间,她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出去游玩戏耍一番。
这个世代的风俗严格,对女子也不大宽宥,寻常时间,难以出门。像是昌远侯府这等人家,即便买衣服首饰,也都是店家娘子□□,基本除了定期的上香和走亲戚外,压根就没时间出去。
老夫人道:“我说呢。你这个懒猴儿怎么会这个时间过来?感情是在这等着我呢。”不过她的话虽然是这般说,但还是允了阿晚的要求。
……
次日一早,由昌远侯府出发,浩浩荡荡的三辆马车,往城东的考点而去。
“我也没其他话要交待你,反正该说的祖母和母亲必定已经和你交待过,你好好考试就是。”阿晚看了一眼那边拉着南崇一遍遍交待的南云和南雪,如是的对南峥说道。
南峥听到这话,心里松了一口气,笑道:“嗯,我知道了。”他还真是有些怕自家姐姐得了祖母和母亲的吩咐,会和六姐八姐一样,也拉着自己一遍遍的重复话,所幸没有。
等到南峥那边前脚进去,阿晚便直径去了布庄和银楼,说起来这个朝代对女子的束缚紧,女子能去的地方无非就是寺庙,茶楼以及布庄银楼等,而未婚女子能去的地方就更少。
阿晚并没打算做个很出格的闺秀前进,毕竟客户又没要求,她干嘛要做哪些额外功,况且她目前也觉得如今食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似般的生活,还挺舒服。
一日的时间,说快也快。
“还好吧?”阿晚看着精神略微有些萎靡的南峥,开口问道。
南峥点点头:“无事,只是有点累。”
“嗯,一天都有些受不住,可见是锻炼不够。”阿晚如是的开口说道,“回去后,我让菖蒲盯着你,每日多蹲一个时辰的马步,保证等你考秋闱时,你的身子就能结实起来。”
南峥:……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多安慰两句,让他回家睡个好觉的吗?她家姐姐怎么不按牌里出牌啊!
你看看,对面不远处抱着三哥心肝肉儿的叫,说受苦了的二夫人,那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本来南峥还觉得自家姐姐关心他的方式很特别,以至于他没机会和三哥一样,也被这么温情对待,但很快他就经历一番。回到府里,他相继被祖母和母亲拉着,团团围住,说他受苦了。就是两个弟弟,也有样学样的抱着他,说哥哥辛苦了。
在经历了一番‘磨难’后,南峥以为还是他姐的做法,比较适合她。
南峥的府试过的很顺利,就是三少爷南崇也擦着边,终于过了府试。这让二夫人很高兴,还提议要在府里摆宴席,说是为两个哥儿庆祝一下,被老夫人给驳了回来,“只是一个小小的府试,连秀才都不是,庆祝什么?庆祝崇哥儿考了这么多年,才过了府试吗?等哪天他中了举人进士,再摆宴席也不迟。”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听到这话,二夫人顿时羞红了脸。
“沾了我们峥哥儿和晚姐儿的光,才能勉强过了府试,还要庆祝。她也好意思开这个口。”老夫人等二夫人起身离开后,有些不屑的开口说道。
“祖母,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阿晚无奈的开口说道。
老夫人当即表示,这当然是有关系的。
她的晚姐儿是个有大福气的,还旺他们大房,所以给她带来五个孙子,府里上下也都平平安安,儿子官路恒通,得圣上重用。府试那天是晚姐儿送峥哥儿,才让崇哥儿那个没出息的也跟着沾了福气,才通过府试的。不然先前他自己考了那么多回,都是名落孙山。
对于老夫人这么强大的理由,阿晚也表示服了。
府试过后很快就是院试。
院试不比府试来的轻松,院试要考两天,共五场,若是过了院试,才算是身上有了功名。
这一次的院试,只有南峥一个人过了,南崇却又一次名落孙山。
昌远侯府除了二夫人外,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其实教导他们的先生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三少爷在读书上天分有限,这么苦熬下去并不是办法,昌远侯府是勋贵人家,不必守着科举这一条路,还是有其他出路。
南崇被二夫人宠的眼高手低,压根就不喜欢昌远侯府给他寻的其他出路,觉得从最底层做起,太难熬。
一心想要自己挣个功名出来。
对此,阿晚只能说,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
等到院试结束,昌远侯府便也恢复以往的生活,南峥虽然考中的秀才,但在最后一关的院试成绩里,他是排后几名,可以说是勉强一过。所以几个月后的秋闱他不会参加,要压着静心学再学几年,毕竟他的年岁也不大,十三岁,绝对能称得上一句少年英才。
没几日,成王妃给各府的女眷下了帖子,说是家里才修缮了园子,要举行个游园会。
且不说成王妃是皇室宗亲,身份尊贵,诸府官宦女眷都要给她几分颜面,就说成王妃其人,是个极其和善的,许是因为没有自己的孩子,因此她是出了名的疼爱小辈,尤其是这几年逐渐上了春秋,又爱上给在室的年轻男女,保媒牵线。
因此,她的游园会,一贯都很受欢迎。
昌远侯府在京城里也是贵重人家,尤其是现任昌远侯南齐琛,圣眷正浓,府里刚好有三位适龄的姑娘,自然也接到了请帖。
听到这个消息的阿晚微微的敛了一下眼睑,这场游园会对其他人来说,可能只是一场游园会,再了不起就是相看相看。但对南晚来说,却是改变她一生的转折点。
作者有话要说:日常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