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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真的是顾明礼想换却不好意思，所以才让夫子来主动问？狗蛋一想到这个就难过的不行，他抬眼盯着顾明礼，像听审判一样紧绷着身体支棱着耳朵。
别换吧，虽然我和你不说话了，但也不至于这样。狗蛋内心有些焦灼，也顾不上什么，只是死死望着顾明礼。
“我换。”顾明礼看了夫子半响，吐出两个字。
换这个字一出，狗蛋眼眶就红了一大半。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不就是把你当做女孩了。亏你还吃了我娘亲做了这么多天的饭。狗蛋忍不住哼了一声扭过了头。
狗蛋垂着头眨着眼睛，心中止不住的难过。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莫名有种被抛弃了的感觉。
“明礼同学想换去哪里？”夫子不动如山，面色如常。
“我和林宇换。”顾明礼此言一出瞬间惊到了学堂其他小孩。
谁都知道林宇是林琮竣的伴读，平常都是同进同出，亲的很。顾明礼这么换人家肯定不同意。而且再说了也没见林宇和顾明礼玩得好，怎么这会要求换位置了？大家纷纷都疑惑不解，就连狗蛋也摸不透他的心思。
“林同学，你同意换么？”顾明礼依旧是那副毫无波澜的表情望向林琮竣那一桌，只不过这话却不知道到底是问向哪位林同学。
林琮竣难得敛了脸上笑意，一言不发的望着顾明礼。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狗蛋有些不忍试着开口打圆场：“明礼，你要是实在不想和我坐，我就和大根换吧。”
顾明礼冷淡的瞟了他一眼，又把视线移向了夫子，“夫子，林同学不同意。”
夫子皱了皱眉。林琮竣这孩子又上哪得罪到他这个外孙了。
“那就暂时这样。”下课钟敲响了起来，夫子站起来慢悠悠的走了出去，“下不为例。”
等夫子走了出去，学堂里瞬间哄闹起来。现在大家差不多都换了新位置，一时间难免有些兴奋。
“你刚刚为什么和林琮竣换？”狗蛋鼓起勇气朝顾明礼提问。后者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直接走了出去。
下不为例。
刚刚夫子走出去那个告诫的眼神明显就是给自己的。顾明礼走在书院后院的小径中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几日他实在憋屈，刚刚又被气了一下，忍不住就小小挑衅了下对方。
回家又要罚抄书了。顾明礼头疼的摁摁眉头，转身向夫子的书房走去。
“顾淼，我觉得你还是好好向顾明礼道个歉算了。”林琮竣也是没心没肺的主，一下就脱离了情绪逗起了狗蛋。
“干嘛，不道歉。”狗蛋还在为刚刚的事生气，“我和你说，他太过分了！想换位置就算了，刚才我向他问话，他还不理我！”
“你这脑壳就这看到换位置了。”林琮竣恨铁不成钢的朝狗蛋噘了下嘴，直接扭身过去不搭理他了。
“少爷，刚刚顾明礼同学真想和我换啊？”林宇有些担心，“我们刚刚这么不给他面子是不是不太好。”
“你瞎操心什么。”林琮竣叹了口气趴在桌子上假寐。和后面那位都是一个脑子，操心也操心不来。
经过换座位风波，狗蛋和顾明礼的气氛又莫名缓和了一点。虽然依旧还是不说话，但狗蛋就是感觉顾明礼心情好了一些。
就是林琮竣自那以后就有些奇怪了。这人好像就和顾明礼杠上了一样，时不时就得刺挠两句。虽然无伤大雅，但这也不像是林琮竣的作风。
狗蛋摸不着头脑，他开学初期还以为林琮竣是为不谐世事的富家公子，这下看来也是皮的很。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过了几日，大家终于等到了春闱结束。夫子让家长把自家孩子领回了家，告诉他们三日后正常上课。
“顾淼，过来一下。”狗蛋正站在书院大门口等着苗翠翠，转头就见夫子一脸和蔼的站在他身后。他摸摸脑袋，不明所以的跑向了夫子。
不会是顾明礼想换位置让夫子和他说吧。狗蛋暗搓搓的猜测，他是实在过不去换位置这事。
“顾淼，以后还得辛苦你了。”夫子一脸慈爱的摸着他的脑袋。
狗蛋被这无头无脑的一句话弄得莫名其妙，但也只能接着话回答：“不辛苦，不辛苦”
夫子笑而不语，挥挥手走回了书院里面。
“狗蛋，这儿！”
狗蛋本想追上去再问几句关于顾明礼的事，但苗翠翠已经站在门口喊着自己了，无奈只能放弃。
“哎娘亲我来了！”
苗翠翠牵着狗蛋的手喜滋滋的往回走，“今顾全叔叔和宁选叔叔都考试回来了，你爹也忙完了，王婶和大根一会儿就到。今可真是好日子，晚上娘亲还邀请了周叔，他估计又带了什么好玩的好吃的给你。”
“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怎么样！”苗翠翠喋喋不休的说着，却没收到狗蛋一句回应。她心下奇怪，眼神望向了他，“狗蛋？”
“啊，娘亲。”狗蛋回了神慌忙道，“都行，娘亲做什么我都喜欢！”
这孩子有事。苗翠翠皱眉，心下有些担忧却不表现出来，仍然笑道：“行，我们先回宅子里再说。今天回家给你做你最爱的蒜蓉大虾和琵琶鸭。”
“好咧！”狗蛋牵紧她的手，“回家咯！”
今天因为人多，苗翠翠也没有再提议准备什么。反正她也和周叔王婶们打了招呼，直接等人齐了开始一起大动工的做菜。
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苗翠翠和王婶负责掌勺，周叔和王叔就负责从旁协助。至于其他没什么技能的闲杂人等就在外面等着端菜摆碗筷。
一大家子就这么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做事，冷清了许久的府邸瞬间就感觉有了人气。
“今天这菜一点也不许剩啊。”等菜上齐了，苗翠翠敲着桌子笑着提醒，“我们几个辛辛苦苦做的都都不许浪费。”
“夫人做的菜怎么会浪费。”周叔在旁也笑着接话，从桌下拿出了两坛酒，“这是老生珍藏了多年的秘酿，今日总算是可以开封了。”
狗蛋抑郁了几天的心情见着大根也稍稍好转了一些，他拉着大根跑去花圈练了会剑回来就见到这满桌的饭菜，他忍不住惊呼：“过年咯！”
顾武被逗得抱起狗蛋在他脸上狠啜一口，“傻小子。”
“爹！你胡子茬到我了！”狗蛋不满的抗议声传了出来，桌上的大人们对视几眼哈哈大笑。
“顾全宁选，你们也得多吃。考试那几天被关在那里肯定不好受。”苗翠翠把几道菜往顾全他们那里推了几下。“全是啃干馒头。还好也就是这种天，要是再冷些或是再热些，吃了这些东西不得坏肚子。”
“所以这不是就来大嫂这蹭油水了嘛。”顾全笑笑，他与宁选同时端起酒杯敬向苗翠翠，“这些日子多谢大嫂的照顾了。”
苗翠翠赶忙放下筷子也举起了酒杯，“都是一家人何须说谢。”
等一杯饮尽，宁选和顾全又斟了杯就朝向顾武，“大哥。”
顾武笑笑，直接满上一饮而尽，“如何？离放榜还有近月余的时间，接下来又何安排？”
“现在书院待上几日，等收拾好了就陪宁兄回家乡看看。”顾全放下酒杯朝宁选展眉一笑。
“这个好啊。”苗翠翠插嘴，“对了，还一直不知宁选是哪儿的人。”
“江州。”宁选温声笑道，“若是大嫂日后想去那儿看看，我就好好大嫂逛逛。”
“那你父母在江州做些什么？”苗翠翠好奇。
“做些普通生意罢了。也幸得祖上照顾，这几年家底还算殷实。”
家底殷实？周叔端着酒杯眯眼看着宁选腰间佩戴的一枚有特殊花纹的玉佩，笑而不语。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谦虚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周主事可是喝醉了？”周叔正有些晃神时，王婶的声音从耳边穿来。他赶忙端坐好清醒了下思绪，“是老生失态了，让王管家见笑了。”
“周主事客气。”王婶笑着摇摇头，抬手给他倒了杯热茶“若是乏了周主事不如去花园走走，夫人在那儿修了个亭子，坐着可舒服了。”
周叔捧着热茶轻饮了一口，微苦涩的茶香冲淡了一些醉意，“王婶有心了。”
王婶微颔首示意，端走了几个空盘。
周叔捧着茶杯出神。要是当初不跟着七殿下，现在估计自己也该成家了吧。
瞧瞧，真是喝醉了，这能说出来这样的话，周叔闭眼又抿了口茶。
“周叔，可是醉了？”耳边又响起了声音，周叔一抬眼就看见苗翠翠满脸关切望着自己。
“可能是有些。”他放下杯子准备起身告辞，没想到刚准备站起来就被自己掌柜一把按住，“醉了就将就在这住一宿吧。”
“这不好吧，夫人。”周叔微惊，连着都被散了些酒意。
“住下吧。她估计早就料到了，这客房提前就收拾好了。”顾武在旁也是喝的满脸通红，但眸子依然清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