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开始变天

泯射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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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些天去哪里了?”清娆看着疏黎,脸色沉沉,直看得疏黎心虚不已。

    “啊……这个,也没去哪……就随便逛逛……”疏黎越说声音越小,后面的几乎听不见了。

    清娆挑眉笑笑,却又没再说什么,她知道以疏黎的性子,定然是闲不住的,只要他不闯祸,她也不愿意太怎样管着他。

    萧默微笑的看着这师徒两人之间的互动,执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鸡肉给清娆,又夹了一筷子青菜给疏黎,看得疏黎直瞪眼!世上竟有护妻成这样的?连妻子师傅都这样差别对待!

    萧默笑笑,又夹了一筷子青菜给疏黎。

    “先生只是在你面前这样而已,你又何必一直给他脸色看?”饭后,清娆打发了疏黎去将他自己院子里的被褥抱出来晒晒太阳,就与萧默回了书房。

    清娆笑“其实我知道,他只是这些年一个人在那山上冷清惯了,突然有了徒弟,觉得亲切,才会在我面前这样释放天性。”

    这倒是让萧默觉得震惊了“你竟是知道的?”

    清娆解释道“启儿那时候说过,他其实并不希望这样活着……”清娆说着,就想起在武陵山上的桃花小屋外面时,殷启对他说的话。他说“疏爷爷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他可寂寞了,在这里,都没什么人会来寻他。”

    清娆,不,应该说是殷无尘面无表情,只是静静看着远方,不发一语。殷启又接着说“疏爷爷啊其实不想住在这里的,但是他的儿子不喜欢他,就让他住在这里,我来这里偷东西都有好几年了,可从没有见过他儿子哦,只是疏爷爷总会对着窗子念疏鹄的名字,也不知道是哪个“鹄”字……”

    殷无尘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想到,疏鹄?忽?还是糊?但都不是什么好名字。却没想到疏黎这样的大儒竟然是这样被隐居在这里的。

    殷无尘一直听着八九岁的殷启絮絮叨叨地说着关于疏黎的事,也没有打断。

    “所以,我其实知道他只是寂寞得太久了而已。”

    萧默笑笑,其实师徒两人都是心思极为细致的,又彼此在意。

    “皇宫那边,怎么样了?”清娆突然想起。

    “没事,他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宫里安排了探子,杀了这么两个后就会有所收敛,我将所有的探子都调到了皇祖母身边。”

    清娆皱皱眉“这样也好,皇祖母突然这样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蓄意,这样到可以保护皇祖母,还可以看看到底是谁懂得手脚,另一方面皇祖母也可以间接地护着这些探子。”毕竟暗处的人,不会轻易对付太后身边的人。

    萧默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

    与萧默商议了一会儿,清娆就回了文怡院,刚到院门口,玉兰就急匆匆地跑过来“小姐……”欲言又止。

    清娆没有停下脚步,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说吧,怎么了?”清娆坐下,玉梅就奉上一杯茶。

    玉兰看了眼四周,上前两步凑近清娆耳边“丫头们都在传菊香魔怔了,这些天老在半夜里大喊大叫……”说着还一脸惊恐。

    清娆挑眉“哦?是吗?”看来那天的警告起效果了。

    玉兰头点得如同拨浪鼓一样“是,是,传得可邪乎了呢!”

    清娆笑笑,又没有再说话。

    海棠院是明王府下人丫头婆子们居住的地方,因为菊香和菊蕊是王爷的大丫头,所以特意分了院子里最大的一间。

    菊香窝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菊蕊端着一杯热热的茶水坐在她床边“菊香,你没事吧?起来喝点水。”

    菊香在被子里摇摇头,她怎么也没想到那日从王妃那里回来以后就会整夜整夜做噩梦,要么梦到自己犯了死罪,被判斩首,那样真实的画面让她真的以为自己死了;要么梦到死去的张嬷嬷浑身是血地朝她飘过来,嘴里还念叨着“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她不知道怎么了,这些画面一直在她脑海里反反复复,怎样都忘不掉,有时甚至觉得就是发生在自己眼前的。

    菊蕊叹了一口气,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的性子可不是这样胆小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她变成这样?“菊香,没事的,你看太阳都照进来了。”

    被子里的菊香沉静了片刻,慢慢掀开被子,看到窗棂下的那一缕缕阳光,心里松了口气,那些东西是怕光的……吧?

    菊蕊见她探出头来,将她扶起来坐着。菊香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却又看见一边的阴暗处,张嬷嬷那一张布满皱褶的脸上鲜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浑身的血也不住地往下流……张嬷嬷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别以为你能躲得过我……都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

    “啊——”菊香吓得尖叫一声,又缩回被子里,手还指着那个地方。菊蕊吓了一跳,看向菊香指着的地方,皱了皱眉,什么都没有啊。

    这时正值午后,阳光正好,院子里的丫头们大都在院子里晾晒被子,也都听到菊香的尖叫声,于是都传菊香的癔症病更重了。于是大家都收收被子离那屋子更远了一些。

    “程钰。”清娆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程钰就从房梁上悄无声息地落到地上“小姐。”

    “那个东西不用放了,这么多天了,也折磨够了。”清娆抚摸着杯沿,淡淡说。

    “是!”程钰一点头,又悄无声息翻了出去,直往海棠院去。

    敢在她面前耍小聪明,就得承担起后果!

    吴叔小跑着冲去了文怡院,半个时辰前萧默就回了文怡院。疏黎正在花园里漫步,见吴叔急匆匆地就风一样离开,皱了皱眉,又跟了上去。

    “王爷,出事了!”吴叔一见到萧默就急忙迎了上去。

    萧默皱皱眉“怎么回事?”

    “长顺街出了人命。”

    萧默疑惑“长顺街?”那是皇城脚下的一条街,离皇宫最近。萧默不由急道“死的是什么人?”

    吴叔道“死的是一名禁卫军。”

    什么?萧默震惊,禁卫军死了,还是死在宫门外,这是公然在挑衅皇权了,凶手胆子可比天大了!“何时死的?”

    “据消息来说是昨夜子时。”吴叔道。子时确实是最好杀人的时候,尤其是那个时候,值夜的禁卫军都十分疲惫了,下手倒是狠!

    “或许,凶手是在挑衅……你。”清娆听了一会儿结论道。

    萧默看向她眉头死死地皱着,难道又是那个人?

    “他为何要挑衅我?或者说给我使绊子。”

    清娆摇摇头,神色有些凝重“既然不是挑衅皇权,那么这就很好查了。”左不过是想要争夺那个位子的皇子罢了。

    “以大皇兄的性子,他再过几天就要出征了,他必然不会这个时候做这种事,因为一旦被查出,他就没有了立功的机会,所以他必然不会这么做。四皇弟,他这个人倒是心狠手辣,倒也有可能做这件事,但是,这于他有何好处?”萧默分析道。

    “不能一概而论,无论是谁,这件事,能扯进去的,就有你,二哥,还有吏部。这下好了,都与你有关。”清娆说着,故作轻松。直接的皇上一定会指责萧默护卫不利,也有可能直接撤了萧默的职,然后令身为大理寺卿的二哥来查这个案子,二哥查不出,那么以皇上猜疑的性子,一定大发雷霆,然后也降了二哥的职,最后就会由吏部来审理,那么就这样就已经空出了禁卫军和大理寺卿的位子,那么谁上位就,又是争夺的开始了。当真是个好计谋!

    “这件事不简单!”萧默感叹。

    “而且看不出是谁的手笔。”清娆也感叹,有担忧到“无论如何,你都要小心。”

    萧默点点头,这时,外面传来了宣召明王爷进宫的旨意。萧默与清娆互看一眼,早有意料。

    清娆帮萧默换上亲王服,送他出了文怡院。

    在外面听了一会儿的疏黎,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文怡院,又追着门口出去。片刻后才追上要出府的萧默“等……等一下……”疏黎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然后又整整衣衫道“等一下,我有一些事要与你说说。”

    萧默点点头,又跟着疏黎退到一边。疏黎皱着眉头“老夫是来提醒你,这件事肯定不简单,遇事要冷静一点,倘若,皇上要你接受这件案子,让你去查,你也不必答应下来,而且要将这事交给皇上身边的人——比如,顾安。”萧默沉默着,看着严肃的疏黎,心里觉得别扭,真的不习惯这样子的疏黎先生,没有了那一身顽皮样子的疏黎,真的是一个智者。

    “……徒儿对你的情意,希望你能多为她想一想,让自己长命一些。”疏黎先生说完这一句,就背着手回了自己的院子,被子晒好了,应该赶紧去收回来,因为……疏黎抬头看着阳光明媚的天空,因为,变天了!

    萧默又笑了笑,如今,又怎么轻易敢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