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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扈昀在蒜头鼻子的扶持下,赶到议事殿,宏伟宽敞内已然密密麻麻站满了星师院的执法星师。一、二、三等星卫,一、二、三等管事,一、二、三等执事,按照等级、地位的高下,一列列、一排排严谨站好,共计一千一百零八名成员,全部到场。平复燕院长、习贡洲院长,赫然也尽数在列,与所有管事、执事一般无二,微微躬身,叉手对着正北方肃然侍立。
在议事殿正北位置,老院长负手而立,站立在六角星台之前,面无表情的看着自殿外依次走进来的星师。只见他眼也不花了、腿也不抖了、老龙钟态也不见了,站立哪儿亭亭玉立,像是一颗老而弥坚的青松,充满了任何风雨都难以撼动的感觉。
他身后的六角星台上,空空荡荡,并无一物,似乎萨姆大叔与六名魔龙星师已经离开。在第一名执事赶进大殿之前,六名魔龙星师手一挥,共同发出一个硕大的六角星阵,将七人一下子笼罩其中;整座六角星台一阵诡秘的光晕般的波动后,萨姆大叔与六名魔龙星师虽然仍旧呆在原地,根本没有移动分毫,然而在殿内的星师看来,星台上却是空无一物。
扶着蒜头鼻子走进议事殿,扈昀苍白的脸色居然恢复了一抹儿血色,一双三角眼也再次射出阴毒的光芒,气焰跋扈,径直向着六角星台前走去。
已经按照各自等级站好的星师,不由自主对着他微微躬身,给他让出路来。
看着他嚣张的模样,六角星台之上,一名魔龙星师微微侧头,对坐在紫檀木椅上养神的萨姆大叔道:“这家伙在星师院掌握权柄已久,看来根基已牢,就怕老院长收拾不下他。”
萨姆大叔嘴角浮现一丝不屑地篾笑,轻轻摇了摇头。
径直穿过大殿,站立在老院长身侧,与他平起平坐,转身面对着殿内的一干星师,扈昀副院长侧头语气不悦的道:“不知院长阁下突然敲响醒钟,所为何事?”
老院长缓缓转头,目光平静的看着他,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扈副院长心突地一跳,感觉老院长像是忽然间换了一个人,面对他平静地目光,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扈昀副院长一脸不忿。扶着蒜头鼻子转身退了下去。站到了一干星师地最前端。微微躬身。与老院长正面相对。官大一级压死人。星师院内等级分明。如同铁垒。平时老院长不管事。对于他地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然任由他跋扈;但真个老院长要计较起来。他也只有乖乖从命。一脸谦恭站到下首。哪怕仅仅是表面上地。
望着这一幕。议事殿内地所有星师。心头都大为惑:今天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头。敲响醒钟、又当着所有星师地面。给扈副院长难堪。这两件事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呢?莫非所有执法星师心里有些发冷。不敢再继续猜测下去。
“今日敲响‘醒钟’。召集起大家来。想必大家心里都很奇怪吧。是地。‘醒钟’除了外敌入侵、或者召集星师远征。一向很少敲响。但我们星师院地醒钟。却还有另一个敲响地理由。那就是惩戒触犯星律地星师院败类!”老院长一张老脸仍旧毫无表情。然而肃穆地语气却充满了无尽地威严。一股无形地压迫感也骤然散发而出。笼罩在每一名星师地头上。
面对忽然间充满了高高在上味道与浓重威压感十足地老院长。所有星师心头大凛。齐齐低下头去。不敢直视。然而心下却都在猜测谁是那名需要敲响“醒钟”、搞得如此隆重其事来惩戒地星师!
扈昀副院长一脸不悦地道:“老院长。你所说地触犯星律地星师院败类。到底是谁?我身为副院长。怎么事先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老院长目光有些俯视味道地看着他。忽然石破天惊地对他喝道:“扈。你认罪吗?”
扈昀副院长即使再后知后觉,此时也心头雪亮,知老院长这是打算对自己动手了,虽然不明白具体什么原因,使得明显时日无多、久不视事的老院长,敢于敲响醒钟,悍然对自己进行挑战,但掌握星师院权柄达十几年之久的他,却是早已没有将这个老棺材瓤子放在眼里,而对于这一天他也早有准备,因此根本毫不慌张。
“我不明白院长阁下的意思,我认罪?笑话!我身为堂堂星师院副院长,自认没有触犯任何一条星律,又何罪之有?”扈昀副院长傲然笑着,身子也站直了,毫不客气的对老院长喝道。
老院长道:“你罪责有二,一,身为星师院的星师,却贪图私利、触犯星律,与南帝公国勾结;二,在没有我亲自签署‘星令’的情况下,又为了私利,悍然缉拿帝国警戒处的军官,胡作非为!此两条罪责,确凿无,莫非你还想抵赖?”
院长的宣判,殿内星师倒是没有什么,平复燕院长听出了很多的味道,心头一阵惊悚:是元源那小子?那小子什么来头,居然能够让久不管事的老院长,悍然对扈昀副院长下手?
平复燕心头细腻,老院长而今敲响醒钟,聚集所有星师,公布副院长的罪责,现在是来真格的了,今日不是副院长败、就是老院长退,再无转u可能。虽然心下震动,但他实则却并不怎么担心,毕竟副院长操纵星师院权柄达二十年之久,根基扎的极牢,就凭而今老院长徒有虚表的身份,想要扳倒他,谈何容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院长凭借莫须有罪名,治我这名堂堂副院长的罪,太过儿戏了吧?”扈副院长狂傲的道。
“败类!知道自己身为星师院副院长,却为了私利,勾结权臣贵胄,你就是星师院的耻辱!今日召集起大家,公然宣判你地罪责,就是为了给星师院上上下下一个警示:我星师院,不得掺和帝国内政,违者死!什么是醒钟,醒钟就是要大家时刻保持觉醒!”老院长厌恶的对副院长喝道。
“哈哈哈,很好!很好!既然如此,就让我来看看,你到底准备怎样将我绳之于法吧!”扈昀副院长张大嘴巴大笑道。他笑得声音极大,笑声却冰冷霸道,根本没有喜悦之意。
老院长脸色气得青白,恨恨冷哼一声,沉喝道:“执法星师何在?听我之,将这厮给我拿下、押入死牢,听候处理!”
老院长暴怒的声音,在议事殿回荡不已。然而情理之外、又似乎是意料之中,老院长的精确、简洁地命令,在大殿内孤零零回荡,上千星师居然都站立当地,纹丝不动,眼观鼻、鼻观口,跟老院长地命令根本无动于衷。
老院长似乎大出意料,脸色陡然变得青白,气愤之下,全身不由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伸出枯瘦的老手,难以置信的指着面前肃然而立的一干星师,怒声道:“你们、你们,你们难道没有听到我地命令?我是星师院的院长、你们唯一地上司,对我的话,你们也敢违逆吗?违抗院长法令的后果,难道你们不清楚?”
站立在队列中央的习贡洲院长,微微低着头,一脸怜悯的轻轻叹了口气,虽然不清楚元源动用了什么手段,使动老院长能够下定决心,撕破遮盖在他与扈昀头上长达十几年的那丝温情面纱,骤然对副院长下手;但在习贡洲看来,如此毫无周全准备、对于敌我态势根本没有一丝把握,居然敲响醒钟、召集起所有星师,来审判副院长,老院长这番举动简直与自寻死路没有什么两样。
习贡洲院长自然是向来亲近老院长、而与扈昀苦大仇深,并且刚刚他还暗中借元源之手,狠狠给了扈昀一个惨痛地教训,现在扈昀身上的伤势,可是毫不夸张地说,一大半是他一手直接导成的。如果老院长能够事先找他商量如何对付扈昀,他一定欣然同意,并且极力出谋划策,哪知老院长也不知是不是年老昏聩,事先没有一丝计划,一阵人来疯,就召集起所有星师要审判扈昀,真是太过儿戏了。
因此虽然恨不得老院长真个能够将扈昀扳倒,打入死牢万劫不复,但自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习贡洲院长只得畏肩缩首,保持沉默,留下自己地有用之身;而他心下已然在思索,过会儿立即去求见傅世、通报元源,看有没有什么法子将老院长给营救出来。此时即使瞎子,也看出老院长态势的危险。
“你喊啊!你喊啊!你用力喊啊!告诉你,就是你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会理你!”扈目光嘲弄地看着老院长,语气嘲弄的道:“没想到直到现在,你还是如此妄自尊大、毫无自知之明,告诉你,现在的星师院,已经不是你的天下!就让我来告诉你,在这儿、在这座星师院,谁的命令才真正管用,执法星师何在?”扈昀语调陡然一冷,厉声喝道。
密麻站立在议事殿的百十名执法星师,立即星环释放、星器闪耀,身影飘动,环立到扈昀身前,却是摆布出了一个六角星阵,将老院长给圈禁其中。随着众执法星师站定位置,释放的星环连接成片,六角星阵陡然发出刺眼的光芒,强悍的星力波动散发,怒潮狂浪般遍布整座议事殿;首当其冲的老院长,脸色大变,衰老的身躯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块枯木,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