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节一视同仁

梦里挣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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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幕后那只黑手是谁?这我暂时还不知道。摆在我家人面前的却是一个牵扯到很多方面的选择,受到“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社会氛围影响,在整个远山地区都已经知道了这四个孩子停学的事情,虽然还不清楚究竟因为什么才获得了如此之高的处罚,但好事的人们绝对不乏想象力。而且整个幕后黑手还十分高明的在我家所有亲属的朋友、同事圈子里散播了大量的消息,让很多不明真相的群众还为这几个孩子担心,不停地催促他们放下手中的工作赶紧回家。

    有趣的是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确切的消息透露出来,知道部分真相的校方也是绝口不提。这等于是给我留下了处理的空间,如果此时我站出来宣布这一切只是误会,孩子们只不过因为某种传染性疾病需要在家静养。那么也不会有人怀疑我的说辞。但已经觉得脖子发凉的我知道这一切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可以说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我的行动,他在等待我做出抉择的那一瞬间。

    “不必隐瞒”当着孩子们的面,老妈神色坚定的拍板了:“我们家的孩子犯下了错误,这绝对不能隐瞒。正因为他们有你这个哥哥,所以才必须接受更加严厉的处罚”

    母亲的想法中,并没有家丑不可外扬这句话,因为她认为自己的家庭在远山实在是太瞩目,就算你想低调都不行。况且为了给学校以及那些受过雨光欺负的学生们一个交代,这公开承认错误并接受惩罚是唯一正确的道路,绝对不能因为雨光的愚蠢给我和父亲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正在抄写中学生行为守则的某胖子,听到老妈这绝无回转的决定后,身子不禁颤抖了几下,如果真的在公开场合承认错误并向某些人道歉,那么他这个“大哥”就算是做到头了,江湖上绝对不会瞧得起这样的帮派首领。对于他来说,这段时间作威作福的已经习惯了享受,这当官容易可真要是变成了平头百姓就是很多成年人都有些想不开,更何况是这个没经历过大挫折的胖小子。如果是在平时,他大可躲到姐姐的身后撒娇着请求宽恕,可眼下他赖以依靠的好姐姐也不站在他这边,就是同样闻讯赶回的来的可欣都完全不理睬他的苦苦哀求。相反的,这位风头正劲的声优还乐呵呵的坐在一旁看笑话,不时的还说上几句:“想当年你哥哥姐姐们可都没有”

    教育的真谛其实不就是要让孩子们知道什么是对错吗?既然小孩子不懂得人情世故,不懂得什么叫遵纪守法,那我们这些成年人不正是教导其走向正途的角色吗?于是停学一天之后的早晨,远山第一中学门口出现了让所有人吃惊的一幕,远山第一家庭的女主人也就是我妈,本地的教育局局长大人亲自监督,四个罪魁祸首站在校门一旁向着进出的师生鞠躬致歉,就连我都不得不站在一旁向围观的人群点头致意,偶尔还要说上一句:“小孩子不懂事,给大家添麻烦了。”

    这阵势别说大陆见不着,就是自诩为民主的欧美也绝对不会发生,世界级的富翁家庭,封疆大吏的儿子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低下了高傲的头如果不是远山人十分了解我家的作风,恐怕还会有人站出来说我们是作秀吧?就连跑来采访的记者都不知道该怎么向我们发出询问,毕竟以前谁也不知道这几个孩子究竟为什么就停学了,以至于要让教育局长和本地的财神爷两位亲自出面?他们不敢多嘴可我老姐却没有顾忌,她开设的网站以最快的速度曝光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当然该隐藏的还是要有所保留,比如雨光将两个女孩给抵押出去的内容就不能提了。更何况那只黑手显然没有将事情搞大的意愿,否则当初就不会主动联系警方破获了这起轰动全国的“校园赌博案”所以我们也乐得不纠缠这个话题。

    这次我们大包大揽的将所有“罪责”都扔到了雨光的头上,表面看上去是我们敢于担当绝不护短的无私精神,其实知道内情的人都清楚,这等于出面保全了所有参与其中的孩子,甚至雨光也因此少承担了许多指控,如果真要是公事公办,将全部赌博与组织帮派的孩子们都抓起来询问,恐怕这座学校里也剩不下多少男生。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位“痴心”的大少爷,尤其是当我亲自登门和他的父母说明了事情原委之后,他爹就算是再宠溺这根独苗也不敢再和我啰嗦。真要追究起来,组织赌博与黑社会性质活动的人其实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算我家的胖子要受到惩罚,那他也只能罪加一等。

    我们这边公开的承认错误,远山的警方也没有闲着,他们顺着我提供的线索“捣毁”了很多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电视台不知道该怎么报道我们家的糗事,可是很清楚该怎么宣传警方的成绩,于是各大新闻媒体都在连篇累牍的宣讲着在某时某地,又有一个为害社会的团伙被一网打尽,今后远山的广大青少年可以拥有一个安全的成长环境之类的话题。结果在外人看来,雨光这点屁事也就算是受到坏分子教唆,在老师和家长的共同教育下迷途知返的浪子。可能其他地区的某些太子爷们还会十分同情他,这点小事竟然都能被家长拉去公开道歉,要是他们的那些龌龊勾当公之于众,岂不是要就地正法?

    所以这件本来会让人焦头烂额的事,却在我暗中推动下朝着有利于我的方向发展。一方面本地人本就对我们家的敬畏感情更甚一层,即便是以铁面无私著称的区长大人调任之后,这个家庭依旧保持了绝对公正的态度。就算以前有人对我们有所怀疑,通过这次的事件也让这些人彻底的信服了。其次就是严重震慑了那些新调来的官员,让他们知道这远山不比其它地方,谁要是敢仗势欺人就先看看雨光,这个在法律上不用负刑事责任的未成年人就是最好的榜样。这也是自始至终那位继任者没有露面的原意之一。另一方面则让老姐那家网站获得了全国网民的高度赞扬,作为第一个曝光、第一个上传照片、第一个发表社论的新闻类网站,它的知名度简直涵盖了整个华语界,假如这个网站是香港或台湾那边的企业,自然会有人站出来替其吹嘘所谓的新闻自由。可难得的是它不仅有着大陆血统,而且那篇言辞犀利句句诛心,大声痛斥特权阶层子女腐化堕落的社论还是我老姐亲笔所写,这怎能不让人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要是这世上都能如此大义灭亲严管宗族子女,那建设小康社会的目标何尝不能如愿?

    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特例,一个只能发生在我们家的特例,这是建立在王家特有的道德规范基础之上的。我母亲本身就是**,也见识过那些大院里的孩子有多少为虎作伥的。父亲是个正直的有点不通情理的军人脾气,所以也没能在部队里混成高级军官就转业到了地方。我姨夫更是全国企业界出了名的慷慨之人,很多时候都是他向我提出要提高基层员工的待遇,以便顺应飞涨的物价,也正因为如此,我这边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获得他那种威望来管理工厂。至于我个人嘛,现在都是按照中国第一慈善家的形象来宣传的,有人替我统计过,不算那些为了应对突发灾难捐献的善款,这些年仅仅是我的慈善机构向外派发的捐助就多达上百亿,受益者则多的不计其数。所以说谁要是宣称我家出了败类那绝对没人会相信。假设真出了这么一个祸害,首先也逃不过家庭的制裁。结果这个猜测不幸的被雨光给证实了一次。

    这个减肥不成功的小子有多郁闷?这个他本人到没有多说,但是通过观察他的饭量倒是让我有了一个直观的印象,以前只要也要吃七八两米饭的他每次竟然只吃上一小碗便罢手,这到让我这个做哥哥的有些担心,毕竟是吃长饭的年纪,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想当初就是我这种体型都吃得让姐姐暗暗咋舌更可况是他这身材。

    “晓清,一会收拾完碗筷到我书房来一趟。”看了几天“减肥食谱”之后,猜测着孩子们应当已经从打击中恢复了部分精神,所以我就挑了他们之中最乖巧的一个首先谈心。进了我的书房,小姑娘没敢像以前那样找张椅子坐下来,而是局促的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好,我伸手将房门关上,当初我精心装修的结果使这间书房隔音性相当好,只要我和她不在里边大吵大闹,外边就是有人想偷听恐怕都听不见。

    “坐吧,我知道这次就是告的密”

    这丫头还没欠身坐下,听到我这轻松点破的秘密又一下子站了起来,同时还有些紧张的看着我。

    “别多想,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如果要说真的怪罪你什么,那就是你告密告的太晚了。当初就不该让雨光这么疯下去。”

    “其实雨光他没你想的那么坏”看见我正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微笑,她急忙低下头去不在和我对视:“当时很多人都在怂恿他,要不是有他约束着,恐怕那些低年级的学生们才真的要遭殃了。”

    很好,即便发现我目光不善的时候,她也没有替自己开脱,而是维护着我和雨光之间的感情,我这个妹妹啊要是当年你母亲有这种胸襟,又怎么会落得个发疯的下场。这些话我是不会说的,她和弟弟也绝不会在我家提及这方面的内容,就算是不再将我看成逼疯母亲的凶手,他们也还是保持着这种必要的距离。还好,他们和雨光的关系相当不错,且不说将胖小子看成“大哥”的晓明,就是这个不爱说话的丫头也总是能和雨光聊在一起,而且现在就正为同伴说好话。

    通过她有条理的叙述,让我知道了一些“内情”原来就像我所猜测的那样,雨光从小接受的教育毕竟不会让他偏离太远,就算身边那些不三不四的同学疯狂的鼓动他,倒也保持了最基本的底线,没有真的堕落为一个无恶不作的坏蛋,这也为我挽回局势留下了现实的基础,假设他真的恶贯满盈就算我手眼通天又能如何?唯独这最后一次没能坚持己见,还是进了赌局被别人算计了一把。那小子对我的呵斥想辩驳的就是这些,可当时被晓清给拦了下来。

    这些内容其实赵宏林也和我说过,但从我妹妹嘴中说出来却总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仔细分析一下她清晰的逻辑与叙述,我这才发现自己并不熟悉这个妹妹,因为她所展现出来的口才绝对不是家中其他孩子所具有的,就算可欣在朗诵等方面能超过她,可这种娓娓道来之中略带些无奈的词句觉不是家中其他人所能模仿的,除了我和老妈这两个“文化人”之外,其他人绝无可能为她提前写好稿子。看来她还是有意的隐瞒了很多,要不是这次牵连甚广,恐怕我一辈子也无法发现她的过人之处。

    “你想说的意思我大概都知道了,我也没有想责怪你什么,当然也不会反对你们去追求爱情,既然你本人不愿意,那么雨光和晓清替你出头也是分内之举。只是这之后出现的情况超出了你们能控制的范围,我只是希望你别记恨我这个哥哥,让你们在校门前道歉也是不得已的办法,你这么聪明应该能猜出原因。有时候给我这个哥哥当弟妹是要吃亏的。”

    “别嬉皮笑脸的这么大的丫头了,还这么不稳重,你爸抗议过好几次了,说我纵容你这种没大没小的样子”面对另一个女孩,我怎么也无法板起面孔,主要是因为对方也绝对不会哭丧着脸。

    贞子被单独召近书房之后很利索的坐到了我的书桌上:“风哥哥你还生气呢?这事情都已经结束了,我就是想过过瘾而已,你看电视上的水浒传里不也是这么演的吗?梁山好汉行侠仗义”

    还没等她说完,我就直接将她从桌子上拽了下来:“站好都是大姑娘了,就是装也得装成个淑女,我倒是无所谓可你爸在日本的脸都给你丢光了。你们那还配叫梁山?你是想当孙二娘?你可别忘了,梁山好汉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哼那是他们太笨,要换成我是宋江”

    “停宋江再笨也用不着你操心,现在咱们就说你,我可是跟你爸通过电话了,他也认为这样让你放纵下去是不行的,所以今年你甭想会日本躲清闲,就给我留在远山闭门思过”

    “凭什么呀?我不就是摆了摆谱嘛再说我也是花了钱的。”一听这件事还没结束,她直接就搂着我的脖子摇晃开了:“再说雨光将我给抵押出去,说起来我还是受害者呢”

    被她晃得头晕脑胀,我只要甩开她的手说到:“你还委屈了?别跟我说你没参与怂恿雨光当时你们四个里边就属你跳的最欢,要不是你还知道分寸,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情,这闭门思过的好事你想都不用想。”

    她撅着嘴眯起眼睛看了我一会,知道没有转圜余地之后眼珠一转便微微的笑了起来。我当然知道她在笑什么,这个家中有能力约束他们的人都有事业在身,除了过年那短短的几天之外,大多数时间还是我小姨来看护他们,所以就算是闭门思过她也不用害怕。

    “别做梦了,这个寒假我盯着你们”我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结果这丫头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喜讯一样再次扑了过来。

    “太好了风哥哥那咱们可就说定了。”

    看着贞子出去的背影,我总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但是当我看见那两个男子汉,却又气不打一处来。

    “站起来像什么样子。”这边晓明还在猜测我这单独约见怎么变成集体审问了,那边的雨光却习惯性的要倒在沙发里,结果被我的一声爆喝给吓了一跳。

    我站起身围着这俩祸首转了一圈,然后走到他们的正对面,双手分别按在了两个人的肩膀上:“你们是男孩,我首先要表扬你们保护亲人的行为,在我看来你们揍他一顿还是轻的。”

    他们俩人不约而同的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都对我这个开场白有点差异,不过他们也都清楚我肯定还有个转折。

    “但是我要批评你们简单粗暴处理问题的做法,这次就是个深刻的教训,有时候敌人不一定会和你们明刀明枪的正面冲突,像这次一样迂回包抄的事情肯定会更多,因为你们是我王风的弟弟,别人想和你们单挑还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可这软刀子杀人才是最可怕的你们初中都没毕业就禁不起那些诱惑,要是长大了那还了得”

    这俩小子以前也是对我佩服之至的,听到我这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批评之后,也露出了羞愧的表情,尤其是在他们知道了自己自始至终都被人算计之后,那种窝心的感觉就一直没有消散过。我妈也不止一次的提醒他们身份的重要,身为如此敏感的家庭成员,如果要给这个家庭抹黑,她老人家可是不会有任何袒护的。

    “这次算你们命好,发觉事情已经失控的晓清果断的给老师打了电话,她本意是想让学校出面遏制一下,却不成想你们的行为早就超出了校方的管理权限,而且警察盯你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制止的早,你个混账就将自己要保护的人给拱手送人了”

    提到这不光彩的一幕,这俩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当时也是形势所迫,当自己深陷赌局,并且发现周围那些前一刻还叫着“大哥”的“兄弟”们,竟然全都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上时,他们就已经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可怎奈人少势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直到校长带着警察来抓赌,他们才有种解脱的感觉,可也绝对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

    “再加上你们之前不能管束‘手下’任其欺压别的同学,就算人家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再追究,可这处罚也绝对不能少”

    他们本来还一脸沉痛的听我呵斥,可一听到竟然还有处罚的时候,全都仰起头吃惊的看着我,雨光更是直接叫唤了出来:“都道歉了怎么还要处罚?”

    “废话,要是光道歉有用,那还要警察干什么?再说不让你们刻骨铭心一点,又怎么会长记性?”

    我在教育小孩子的时候,大多都要区分对待,这也算是中国人的一种传统,没有西方那种一视同仁的作风,在我眼中男孩和女孩毕竟还是有区别的,而且孩子之间也有着各种各样的差别。就比如晓清这种细致冷静型的,我不用说什么大道理,只要点到即止她就知道什么是不能做的。对付俩小子也很直接,他们不总是觉得自己豪气云干可惜早生了五十年吗?那就爽快的大骂他们,但是绝对要做到言之有据而不是毫无理性的谩骂,既让他们虚心接受了我的斥责还不会心生抵触。唯独贞子是我的一大失败,以前她太过自闭,所以我总是迁就宠爱她,可结果做过了头现在这丫头直逼当年的可欣,让我都有些头痛,偏偏在日本的时候她母亲总是管束一些日本上流社会的礼仪知识,导致她在很多公开场合总能把握好分寸,只有剩下这些亲朋的时候才原形毕露。让我和他爸都不知道该怎么教育才好。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