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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没有外人,论起来你们还得叫我一声哥,你们可以说说情况了。”围坐在餐桌旁的几个人都没有吃饭的心情,这几个还穿着重孝的年轻人沉默的看着丰盛的饭菜。
追悼会过后,普通的吊唁者基本都散去了,于是我提议请这些多年不见的阿姨们搓一顿,大家对这个提议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他们都知道我有钱,所以宰我一顿吃点好的也很正常。可是她们还要管理一园的孩子,许多人都要在这里值班,于是徒弟提议就在食堂里摆上几桌,这样一来我宴请的范围就扩大到了整个孤儿院,连那些孤儿们也一起沾沾光。
花多少钱我是不在乎的,反正菜单是由徒弟敲定的,连食堂的大师傅都没有动用,全部从知名的的餐馆里预定。甭管是否符合个人的口味,至少也算是我们的一番心意,徒弟这时候自然是要和那些老同事们叙叙旧,游走于她们之间感慨着岁月蹉跎。于是我这边就只剩下这几个甘当孝子的人了。他们之间交流了一下眼神,都看出来我面色不善,不禁也有几分心虚。就这样冷场一会儿,见我的脸色越来越差,其中一个才忍不住慢吞吞的说了起来。
原来,他们这几个人并不是同一届的孩子,按照国家规定,孤儿在高中毕业后如果不能深造便要为其安排工作使其独立,他们这几个人学习成绩一般,自然无法继续上大学,那么按照流程就是安排到某个企业中做工。可是这条规定在制定的时候工矿企业都属于国家经营且负责分配住房。就算级别不够一时没有自己的房间,也要安排到集体宿舍。可是他们几个正好赶上国营企业大规模关停破产的时代,同时公家分房也成为了历史。就算民政部门能够安插一些岗位给他们,可最后还是要无奈的下岗待就业。普通人家的孩子,遇到这种问题还能待在父母的身边蹭吃蹭喝,可他们又该依赖谁?
这些成年的孤儿中,有些南下打工去了,有些游走于各个打工岗位之间混个温饱,还有一些则与地方上的无赖地皮厮混在一起。别说是我们这间普通的孤儿院,就是sos儿童村的成年孤儿也难免会走到这一步。说到底这也只是国家制度和现实脱节的另一个事例,况且杜院长还不可能放任他们自甘堕落。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给我打一个电话就能解决问题。可院长她知道这些孩子都不太成器,而我的天下集团招收人员又是出了名的严格,所以她不打算给我找麻烦,就到处找关系联系工作安排他们就业,问题也就出在这上面了。
世纪之初,我们经常能听到农民工讨薪难的问题,没想到杜院长就是让一个熟人介绍的中介公司给骗了,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几个孤儿也在那里找工作,这些人辛辛苦苦的工作了几个月,本以为熬过试用期便能拿到正式工资,没想到基本上都会以各种理由被辞退,失业也就算了,关键是该拿到的工资却一分钱都拿不着,企业说他们已经将工资全额的支付给了中介公司,按照合同中介将扣除部分费用后代为发放。当他们再去找到中介公司的时候,对方却百般推脱,说他们因为工作不努力而使自己的名誉受到了损失,工资当然会给,但也可以继续为其介绍工作,如果下个岗位能够就业成功便一起发放,本来就无依无靠又碍于院长的面子,他们也只能听从对方的安排,于是这些人便掉进了一个无限循环的陷阱之中。事情越闹越大,最终院长终于知道了来龙去脉,除了深深的自责之外,她也觉得自己应该为孩子们讨回公道。就这样杜院长开始了漫漫的讨薪之路
“总共有多少钱?你们没有考虑过起诉对方吗?”
“加一起有好几万了,不是不想起诉,我们也院长一起找过警察,问过律师,他们都说我们这属于一般的合同纠纷,而且欠每个人的数额并不多不够立案的条件,法院告诉我们,警察不按刑事案件立案,性质就只能属于民事问题。就算最终我们胜诉了,可对方只要申请破产就能拒付所有的款项。我们是真的没办法了”
“胡扯”徒弟愤怒的将酒杯往桌上一摔,几个小子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几万元还不能按诈骗立案他们骗鬼呢”
我看了她一眼,有些话我没有说出口,你当所有的警察都是爱管闲事的?别说他们这几个无根无凭的孤儿,就算是普通市民来报案,也还要分出三六九等呢。只有你这种人才是人家上赶着服务的对象。
我压着怒火看着他们几个窝囊废:“于是院长就是被这件事活活气死的?”
听我这么一说,他们个个涨红了脸眼睛里露出了愤恨的目光,其中一个咬着牙说到:“本来要不回自己的血汗钱算我们无能,大不了长个记性别再吃这种亏了,可是那个王八蛋竟然放出话来,说自己就是诈骗也没人敢管,还说还说院长主动的送来了这么多傻子让他骗我们怀疑院长根本不是因为车祸才没的,很可能是他派人给害的”
“什么”徒弟激动之下差点将手中的酒杯扔出去,不过在看见我一言不发的毫无反应的时候却又冷静了下来:“这官司我们打定了”
我点点头,然后很平静的和她说:“你现在就和咱们那些法律顾问们联系一下,只要是闲着没案子的都给我叫过来打这场官司还有,通知一下人事部,给他们几个人安排一个力所能及的工作。”
徒弟点点头转身走开了,我看周围不再有其他人的情况下,这才将自己面前的那杯果汁端了起来,然后看着这些面带惊喜的小子:“别以为有我撑腰就万事大吉了,天下集团的工作岗位只会留下那些勤劳有才的员工,所以工作的事情还是要靠你们自己努力。”
他们刚想对我表示忠心却被我挥挥手拦截了下来:“院长就像是我们的母亲一样,当娘的绝对不会教儿女学坏,但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却要让你们明白什么叫江湖险恶,记住了,从现在开始除非是我派来的律师和你们取证,就算是警察找你们闻讯也要第一时间通知律师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然会有人教你们。”
几个人面面相觑的瞪着眼睛,虽然学习成绩不好可也算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一段时间了,这话中的意思实在是耐人寻味,他们莫不心想就凭你的社会关系和能量,摆平这点小事还用得着如此大动干戈?不过这时候没人会问我为什么,就算问了我也一定不会说。
没过一会徒弟就回到了我身边,怒气未消的她看着这几个受到惊吓的小子:“还有多少孩子的境况和你们差不多?”
“有不少”其中一个显得有点胆怯:“我们这些人要不是有院长可怜,谁会在乎我们的死活。其他院里也有一些我们这样的孩子,都是到了18岁就推向社会了。所以”
他的话没说完,我知道他是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我就替他说了出来:“所以你们就拉帮结派的厮混在一起了对吗?”
另一个人见我一语点破,也是借着点酒劲发狠着说道:“要不是院长以前拦着,我们早就剁了那个王八蛋”
“糊涂”徒弟又一次大吼起来,远处的其他饭桌上,人们都不约而同的停下筷子看着我们,大家都知道我是在调查院长的死因,所以到现在为止没有人跑过来联络感情,他们其实也将伸张正义的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我不能说这些人的想法不对,只是他们不明白,纵容骗子横行不法的固然有国家机关失职的问题,但同样的也是因为大多数受害者息事宁人不敢维权的态度,这事要是放在远山,警察只要稍微显出推诿搪塞的迹象,就会被各种民间团体轮番上阵用舆论折磨他到脱掉警服为止。
我制止了继续发飙的徒弟,然后冷冷的扫视着他们:“别人看不起你们,难道就只因为你们是孤儿吗?都是成年人了做事要经过大脑,不然怎么给弟弟妹妹们作出表率。这件事从现在开始当哥哥的我管了回去告诉其他人,愿意来我这里找份工作的我欢迎,谁要是作奸犯科也别说我不讲情面。”
一顿饭吃的大家郁郁寡欢,临走之前我留下一张数额不大的支票算作一点心意。整个孤儿院里的人都不知道,当我钻进汽车之后便揪住了胸口的衣服倒在了座椅上,徒弟手忙脚乱的翻出了那瓶救命的药,哆哆嗦嗦的抖出两粒塞进了我的嘴里。
她一边观察着我的情况,一边埋怨着说:“你也真是的,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这件事我们一定能讨回公道。”
沁凉的感觉从喉咙传到了胃里,那种犹如刀割般的感觉总算是舒缓了一些:“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能力有限不是罪过,但自甘堕落就太”
“你就别说话了,先缓缓再说。”她近乎哀求着不让我说话。
这个公道肯定是能够讨回来的,别说是走法律途径,哪怕徒弟给赵宏林打一个电话,对方都会乖乖的把钱给送来,别忘了咱们国家毕竟还是权比法大。但是想到这些孤儿的命运我又感到深深的无奈,这些人还是受到了国家抚养的,至少接受了正规的教育。全国还有多少没有进入福利机构漂泊在社会上的孤儿?如果连这些受到照顾的最终都要走上犯罪道路,剩下的那些我就不敢想象了。不过我首要的事情并不是等待漫长的法律诉讼,而是先搞清楚院长的死亡和那个骗子究竟有没有关系。
“照你的说法纯属意外?”
“对”手机中传出了赵宏林的声音:“这个人的胆量最多也就是诈骗而已,买凶杀人这种事情他没有胆子干”
我此时正站在一片仓库区之中,既然此行到了天津,那就有必要检查一下我从日本订购的那些东西。就在我逐一察看的时候赵宏林就将那个骗子的底细查清楚了。其实正像他所说的那样,这个人只是钻了法律的漏洞,在国家还没有制定出故意拖欠条款的时候,从法律的角度看他的做法完全没有问题。再说他之所以有恃无恐也是因为在当地有一定的社会背景,院长曾经多次到公安局与信访办告状均被拒之门外,由此可见他的后台也颇具能量。就是院长跑到自己直属的民政部门诉苦,也是求告无门。所以这个人的确没有必要采取极端手段,而且根据赵宏林的调查,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明车祸与骗子有关系。
“其实你也知道,就算闹到法院也无法给他定罪,况且我们连一份像样的合同都没有,哪怕告他违约都缺乏证据,我看这次的事情只能以行政手段来解决。”
我没说话,他的看法是完全正确的,别说是我介入到这间事情当中,就算没有我插手,也没有保护伞掣肘,这件事也只能通过行政命令的方式来强迫对方低头,即所谓中国特色的法制。就比如时下轰轰烈烈的清欠农民工工资问题,最终也只能靠中央的施压才能在地方上落实。这两件事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其实本质是一样的,都是在国家法律不健全的情况下,不得不使用法律之外的手段来伸张正义,那么问题的焦点就是普通的民众和普通的事件,在无法形成“农民工问题”这种大规模群体**件之前,谁又能指望自己一定会遇上青天大老爷?
“这件事我知道了,该怎么做我再考虑考虑。”说完我就挂掉了电话。
举目四望,空旷的仓库群里我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寂渺小。回头看了一下跟着我的那些工作人员,他们在我接听电话的时候全都静静的等候在一旁,他们也不可能从简单的几句话中就推测出我有多么的无奈。在他们看来,我这个老板除了有钱之外,最重要的也是最显眼的就是脾气比较古怪。
管理员看到我的眼神之后,马上站出来询问我:“前边还有两个仓库,是不是继续检查?”
我摇摇头:“不用了,这些物资你们一定要保存好,至少两年之内不能出现任何意外,记住了,到了关键时刻它们都是用来救命的”
那个管理员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疑惑的打量了我一番,然后认真地点点头就一瘸一拐的离开了。我一直望着他的背景直到消失,陪同检查的本地主管有点紧张的看着我的表情,生怕我被这个中年大叔给激怒了。
“他是退伍的伤残军人,平时脾气有点怪,但是做事绝对一丝不苟”神经紧绷的主管讪笑着向我解释。
“我知道。”我的回答也很简单,因为这类伤残军人还是当初我下令特招的,这也算是天下集团的一个老传统了,比王老头让我解决裁撤军人就业问题的时间还早,一般来说只要他们肯认真干活,那么在我这里就算是养老了。跟老兵的一面之缘只能算是插曲,我没想到的是自从接下了我的命令,老兵他就干脆搬进了仓库,这一待就是两年。
结果疲惫的我刚回到宾馆,就被徒弟堵住门一顿数落,不停地埋怨我不该到处乱跑,然后宣布从现在开始对我施行人盯人战术,并且禁止我进行长距离出行。她这个禁令执行的到是很彻底,别说是我要遵守,就连寻求和解的某位领导同志也不得不遵守,形势比人强,得罪我这个还算讲道理的人没有问题,可是得罪了不讲道理的徒弟性质就很严重了,有什么办法呢?所以某位领导大人只好登门拜访并且转达了对某案件的处理决定,那个一直叫嚣自己后台硬没人敢管的家伙主动退还不正当所得,并赔偿一定数额的利息,以换取我方的撤诉。
“能如此圆满的解决我们自然是很高兴,可是我又不由得担心他会故技重施去欺骗更多善良的人,您看市里对他有什么处罚决定吗?”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我翘起二郎腿神情自信的盯着眼前这人。
他肥硕的脑袋上密布着细密的汗珠,上边派他这种不上不下的官员前来应付,本身就存着不可名言的目的,如果我接受了庭外和解那自然是皆大欢喜。没有必要为了一只小虾米和我硬碰硬。当然他们也考虑到了如果我一意孤行的后果,毕竟他们对法律的熟悉程度要超过我。
“这个”他掏出手绢擦了擦汗:“其实我们也十分痛恨这种人,他们的行为虽然没有触犯法律却缺乏最起码的道德底线。不过我们还是要讲法制的,既然现行法律没有能制裁他的条款,对于实际的行政处罚还是无法实施的。当然出于保护弱势群体以及防微杜渐的目的,我们一定会时刻的盯紧这家公司,以免它继续危害社会。”
这场面话说的是冠冕堂皇,可中心思想就俩字——不管我知道这已经是他们最大的让步了,假设这个骗子没有后台,那么恐怕不用我出面警察都已经将其拘留审问了,问题是他不仅有后台,他的这个靠山还有一定的能量,所以就算我出面也只能是按法律办事,就算给我个薄面进行一下庭外和解,也只不过是极少数的特例。咱们国家行政命令是高于法院裁决的这谁都知道。可将权力与法律使用的如此炉火纯青也算是中国一大特色了吧?好啊,既然你们喜欢用法律当挡箭牌,那么我也不放使用一下。
“既然如此,那么还是要有劳相关部门对他盯紧一些,免得再有善良的市民上当受骗。”
微笑着送走了使者,我和徒弟对视了一眼。然后她很善解人意的打了几个电话,大致的内容就是制定一个圈套。跟据赵宏林提供的信息,这位骗子不仅有一家合法的中介公司,还参与了不少的投资活动,他用来投资的资金主要都是其后台放在他那里升值用的,什么股票、期货、房地产简直无所不包,可能是因为这些钱大多数都不是自己的,所以他才会盯着工人的那点薪金吧。
徒弟和我在这件事情上难得有相同的看法,我们都认为不给他们一个教训实在是对不起院长的在天之灵。你们不是有数量不菲的灰色收入去投资吗?那么我们就利用这个条件设个圈套。说是圈套其实也很简单,不动声色的派出几个行内的消息灵通人士,暗中透露给对方说是某支垃圾股肯定暴涨,然后放出点甜头让他上钩,最后再深度套牢。这是属于操纵股市的做法,按说我也算是违规了。另一种做法比较费事,使用两个空壳公司一个要购买某种产品,另一个会生产这种产品,想办法让他当中间商,然后就是利用合同漏洞两头堵。总之想合法的让其倾家荡产还是很容易的,可惜这次他惹恼的人不仅是我,还有个小心眼的徒弟,于是很出乎我的意料,她选择了一个十分直接也是十分有效的做法——恐吓
具体的操作流程可以参见各类黑社会的常用手段,连我都不知道徒弟还有这种社会关系,她对此很坦然:“对待无赖就要用无赖的招数”
直到这一刻我才从心底里为他默哀,徒弟既然要折磨你,那你也只好洗干净脖子等着宰吧。这位大姐别说是你的后台惹不起,就是我看见了都得退避三舍。哪怕你知道是谁在算计自己又有什么用?徒弟干这种事会留下把柄让你抓吗?唉有时候还真是最毒莫过妇人心。总之这件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关心对方的死活。他要是觉得我们做的太过分,那我也只好很遗憾的回答他:出来混的迟早都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