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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平27年
初春的季节,隆冬降下的冬雪尚未化去,谷间,奇峰耸立,云雾缠绕,而当最后一抹金色的光消失在山谷时,属于该山谷的“景”才刚刚开始。
先是几声野兽的嘶吼在谷中响起,而后是女人的尖叫,稚儿的啼哭,男人肆无忌惮的狂笑,在人迹罕至的山谷间回荡。
这是夺魂谷。
这是4崦嗣吭乱淮蔚摹爸锪浴薄
于最后一抹夕阳放入密林的“猎物”,刺激着4崦俗旅恳桓錾笔值牧榛辍
鼓声响起,宣布这一场诛猎活动正式开始。
当最后一抹黑影跃入林中,擂鼓的人弃了手中的鼓锤,轻呼一声,脚尖一踮,跃上了两层高的楼阁。
“冷!”刚跃上楼的人拎起搁在一旁的薄裘赶紧披上,嘀咕道,“好了吗?”
“急什么?多炖些时辰才会入味。”火炉旁盘膝而坐的人,掀开陶罐道。
刚探出去手,想要掀开瓦罐盖,却在半空中被竹筷打了手背。
“饿......!”添了添唇,无辜的眼睛看向举筷打在他手背上的人,小声埋怨,“爷,我伺候了您一日一夜,您怎么还舍得让我饿肚子呢?”
“小影......我们三个月没见了吧!”一身华衣、左手拇指戴着翡翠扳指的男子,在月影额头轻轻吻了下,道。
“爷忙起来自然是顾不到这头了!”月影清淡地道,“不过爷还是要多来走走,指不定哪日小影一个不开心,就把4崦烁倭耍
“什么时候学会闹脾气了?”男子故作愠怒。
“没闹脾气,实话!”月影裹紧薄裘,轻哼说,“这一直是我的心愿!”
“是啊!”男子点点头,不温不火地看向月影,“我知道,这,一直是小影的心愿。”
“......!”月影脊背一颤,刚想抽身逃离,却被男子抓住了手腕。瞬时,一股侵入心肺的寒流让其全身颤栗。
“小影,你是逃不开的!”男子搂过月影,在他耳边轻声道,“除非,你比我更狠!”
“我早晚会做到!”月影低声说道。
“......好久没看到小影跳舞了!”男子似笑非笑地,捏着月影的下颚, “给我跳一支舞可好?”
“......冷,不想跳!”月影无趣地耸肩,“最近也没练什么舞曲!”
“没关系!”男子俯身脱下月影套在足上的绣花鞋搁在案头,“我来教你跳一支新舞!”
语毕,男子单手一翻,手中便多了一只宽厚不到半寸,长不到一寸的木盒,含笑间男子启开了木盒,从中抓出一把细若牛毛的银针,以内力把银针拍入了绣花鞋鞋底......
“小影!”男子将绣花鞋搁回案头,道,“再过两刻,花雕炖鲫鱼便能吃了,小影趁这间隙跳支舞吧!”
“......”月影。
“小影!”男子仰起头,悠然一叹,道,“每个人的脚下都有数条路可以走,我是,你也是!但如果你想要知道我是谁,想要等到我的结局......你......”
“呵呵!”男子干笑两声道,“......你就必须忍着!”
“早晚有人会收拾了你!”月影冷哼一声,拎起案桌上的绣花鞋,面不改色地将鞋套在脚上,“我会等到这一天,会看着你是怎么下地狱的!”
“没事!”男子笑了笑,“有小影陪着,就算下地狱又有何妨,就怕小影费劲心思,也等不到那一天!”
“......”月影不再回话,套上绣花鞋,纵身飞向了楼阁前竖着的梅花桩......
他没有把握看到那人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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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自有记忆的那天起,他的生死就握在那人的手上。
幼时,他曾试图逃走,但无论用了什么方法,他都没有办法逃出这座山谷。
少时,他也试图反抗,但饶是他费尽心机,最终都会被那人轻易制服。
及冠之后,他有了自由,可以离开山谷,可以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但此时的他却发现,他已经不属于外面的大千世界。
他知道是为什么,他无力改变,所以在外面兜兜转转漂泊了三年后,他还是回到了这片山谷。
他记得那一日是个雪天。
那人,就如今天一样,带着纯银打造的半截面具,怡然自得地在楼阁之上,守着炭炉,用上好的花雕酒炖着鲫鱼,笑着看他跃上楼阁。
那一日的惩罚是什么?
他已经记不清了,他不太喜欢去记那些事。
他只记得,那一次“回归”他在床上躺了小半年,以至于......
脚,触到木桩上便是穿透心肺的痛,每一次他出言不逊后都会换来惩罚,但他不后悔,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人对他永远“感兴趣”。
又一次凌空飞跃,再一次落下。偶尔,月影也会落在空地上,于是,木桩与尚未融化完积雪的空地上,便有了朵朵梅花。
至少,他还活着。
他一定要活着。
活着才能看到那人是怎么下地狱的。
虽然他也是个该下地狱的人。
“怎么了?”见月影只喝了一口汤便搁下碗盅,男子淡然地问。
月影没有说话,拿着汤匙舀出一血块。
男子击掌,一黑衣人无声地出现在男子身后,在浅施一礼后又悄然离去,不多时,黑衣人手捧乌木托盘折回,一双离了主人的纤手静静地躺在一片血水中。
“桂香不得力,你直接处置了便是,何必委屈自己?”男子拿着铜勺,撇去油沫,舀上一碗汤水后,把碗搁在了月影的案头。
“爷,她是你的人,我怎敢动她分毫?”月影冷哼一声,“我这条贱命还仰仗着她在您面前说些好话而活呢!”
“小影!”男子略带愠怒地道,“我不许你这么说,你身边是有我的人,但他们是服侍你的下人。你要打便打,要杀就杀,何须有所顾忌?”
“呵呵,是吗?”月影抿嘴而笑道,“今日刚好是诛猎之日,爷要真舍得,就把她扔进丛林里去。”
“这种事何须小影开金口呢?”男子笑意浅浅,“失了一双手便是废人,留其有何用?”
“......!”月影。
“解气了吧!”男子轻笑道,“我说过,只要你从我,你所有的心愿我都会满足!”
“但人心永远不会有知足的那一日。”月影垂下双眸,淡然地道。
“是啊!”男子颔首,“但今日我很知足,小影,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知道!”捧起乳白色的汤,汤内飘着的米粒已爆开了花。
“小影!”男子突然问道,“上次幽溟是在鄞州失手的?”
“嗯!”月影应声道,“折在江左的地头。”
男子皱眉,道,“江左盟的人出的手?”
“是!”月影冷笑一声,“今年年后开市,江左盟向江湖黑白两道发了帖。”
“怎么听小影的语气,4崦艘步拥教恿耍俊蹦凶游实馈
“是啊,投在4崦耸杖÷蚵舻陌底锪恕!痹掠拔匏降氐溃4崦私缶衬诘奈宕a绲愣急坏萘颂:呛牵婷幌氲剑饨竺嘶褂行┠苣停
“......”男子搁在膝上的手,慢慢攥紧:江左盟?
缄默片刻后,男子沉声道,“去年幽溟失手后你派出两路人马进入江左查访,年前你曾回复我,幽溟及‘货’,在鄞州地头失了踪迹,而那段时日江左宗主也在鄞州。”
“对!”月影冷声道,“梅长苏在鄞州堂口住了一日,便去尚春堂做客并留宿尚春堂数日。我亦曾怀疑江左盟是不是把‘货’藏在尚春堂了,但探子几度查访都没发现尚春堂留有外客!”
“梅长苏是因身体不适前往尚春堂,从而被尚春堂留宿的吗?”忆起杨府那位身板单薄的青年,男子摸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淡然地问道。
“不,探子的回报是,梅长苏从一游方郎中手上得了良方,手持良方前往尚春堂讨问,与尚春堂少爷沐蔺晨一见如故,从而留宿尚春堂。”月影冷笑一声地道,“也不知道那郎中得罪了什么人,竟在江左地头被人掳了去!”
“哦?”男子饶有兴趣地道,“小影,听你的语气,似认定了那郎中是名庸医呢!”
“借着探子的回报,这,该是江左盟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月影不屑一顾地道,“不过这场戏,演得真好,不仅成功除去了飞虎帮,震慑了江左上下大小帮派,更是借此入了琅琊帮派榜。”
男子思忖了片刻后,又道,“关于梅长苏你还查到了什么?”
“梅氏长苏,徐州杨府杨夫人的外戚,少时家族突遭变故,父母双亡,其自身也在那场剧变中深受重伤。故而,身体羸弱,习不了武,再多的补药也只能让其苟延残喘。杨氏夫妇怕再遭变故,便将其安置在外宅,数年来只派心腹前往照顾,为藏其踪迹,据说这些年用的名字都是假的!”
“灭门案?”男子沉声道,“这些年,江湖的灭门案共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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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阁阁主生有一张巧舌,总能把江湖人对其的质疑反驳得无懈可击,他的话只能信三分!”
“呃?”月影一愣,突然说道,“爷,您难道又想让小影去查?小影不去,虽然4崦宋尬方竺私睿∮拔铱刹幌肴プ錾奔雍锏摹Α!
“小影是怕进入江左后会被识破了身份?”男子轻蔑地看了眼月影,道。
“小影可以亲查十年间江左之外的灭门案,半年内必能给爷一个答复。”月影黠笑道。
“可我就想让你去江左!”男子深邃的眸子投向月影,轻声道,“放心,我会派人护你周全!”
“爷,您只是要我查十年间在江左被灭了门的命案吗?”月影垂下眸子,冷笑地道。
“如果在九月份前你没有办法接近梅长苏,办法便由我来想!”男子起身,挥了下衣袖,冷然道,“才过子夜,你我也来一场诛猎吧!”
“......诛猎?爷,您有没有期待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猎杀?”月影起身道。
“小影,你可知捕食了螳螂的黄雀,下场是什么吗?”男子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冷笑,“捕食了螳螂的黄雀,逃不过猎人布下的天罗地网。”
“......”月影。
江左廊州。
时值三月,江左盟的新宅院,在廊州近郊修缮完毕。
梅长苏习惯了原本入住的旧宅,便将那宅子重新修整规划,把议事堂和会客堂迁去了邻近的新宅院。
按着他的吩咐,工匠推倒了原先各宅院的围墙,搬来假山,挖下沟渠,引来流水,又架起石桥,移来香樟、菩提等观赏树木,很好地分割了各个院落。
属于梅长苏的旧宅院落,只是在议事堂搬出后,空出的房间被改成了他的书房,而原本他的书房则成了蔺晨和晏大夫共用的书房。
原先留宿于旧宅院落中的盟下弟子悉数搬出院落后,梅长苏终于有了相对私密的空间。
在这旧宅院落中出入的人,每一个都是他信任的人。
卫峥、聂铎、黎纲、甄平。
吉嫂、吉伯。
蔺晨。
以及从没在这院落里住过一日,每次见了他都吹胡子瞪眼的晏大夫。
还有,卫峥、聂铎两人共同挑选并训下的数名影卫。
在“虚心”向蔺晨讨教后,梅长苏终于把这事放手给了卫峥和聂铎。
卫峥负责选人把关,传授影卫要点。
聂铎负责训练实战,示范武艺布局。
在二人相互配合及戈盛的补缺下,第二批暗卫在改名影卫后正式成立。
虽然在蔺少阁主的眼里,新训下的影卫还是不合格,但在梅长苏看来,假以时日,这些人就会发现蔺晨对他们的嘲讽实为善意的提醒。
随手一扬,平静的水面上荡起阵阵涟漪,一群色彩斑斓的锦鲤鱼,探出头来,争先恐后地啄取着梅长苏撒下的鱼食。
养肥了好喂猫!
蔺少阁主如此说。
没错,在蔺晨的徐徐引导下,阿虎已成了捕鱼高手,而他,在黎纲、甄平等人的连声抗议中站在了蔺晨这一边。
可惜,阿虎不在,阿虎被蔺晨抱回了琅琊山。
再不舍也得放行,春季,万物复苏,对于他亦是个麻烦的季节。
柳絮飞,花粉飘,阿虎要换毛。
于是,认蔺晨为半个主人的阿虎,被蔺晨抱回了琅琊山。
数十条锦鲤鱼游至池塘边,小嘴在水面上一张一合。
梅长苏笑了笑,又撒下一把鱼食,瞬时,更多的鱼儿向荷塘边聚拢过来。
他赢了与蔺晨的赛马,赢下两个马身。
蔺晨翻着白眼,认下了他可向琅琊阁借阅书册。然,在他得意之际,蔺晨也给了他一个哑口无言的回击。
书,由晏大夫转送。
蔺晨的解释是,由晏大夫送交到他手上,可掩人耳目,但他知道真正的缘由是蔺晨要晏大夫管着他的起居。
卫峥是同蔺晨一起离开廊州的,不仅因素谷主在琅琊山上等着他,亦因蔺晨有心教授卫峥更多。
“宗主!“黎纲在亭子外行礼道,“刚刚收到消息,太子受赈灾一事牵连,被梁帝罚了一年的俸禄。”
梅长苏撒下最后一把鱼食,拍了拍手,冷讽地道,“负责赈灾的是誉王,但却在皇命下被太子讨去了‘汤羹’。这会儿太子被扯到明处,誉王该笑得合不拢嘴了。”
“......”黎纲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小声道,“但据属下所知,太子真的没有参与其中啊!”
“是没有!”他做好安排后把所有事情告诉了杨员外与蔺晨,蔺晨笑笑没有说话,直接走人,而杨员外却给他提了一点,要他把本该誉王担下的事儿,推到太子萧景宣身上。他曾想如果这是蔺晨口中的故事,那么在把事儿推到萧景宣身上后,又会发生些什么?
不眠的一夜,他有了很多答案。
今日黎纲的回报,证实了与他其中一个答案所想无差。
“萧景宣在赈灾一事中获取的远不止这个数!他一旦认下,梁帝便会下旨不查,若他狡辩,不仅让自己陷得更深,还会把更多人牵扯进来。”
梅长苏俯身掬起一把水,洗了手,讽刺地道,“从明面上看,萧景宣是失了势力,可被他护下的那几个官员,却会对他心存感恩,指不定就弃了萧景桓而成为萧景宣的爪牙!”
“......”黎纲。
“虽说正值春天,那也不能让誉王就这样春风得意!”梅长苏揉着手指,轻笑道,“束中天上贡给太皇太后的寿礼该做得差不多了,依着去年我给他的提示,他会亲自去拜访接洽贡品的官员。以他的谨慎是不会多嘴的,但接洽贡品的官员是何等眼色,多少会探听出问题,又皆为太子麾下。灭门,哼,我倒要看看,萧景桓头上的五珠冠还能戴几日?”
“皇上会怎么处置?”黎纲一听,不由窃喜道,“会严惩誉王吗?”
誉王会怎么样?
从律法上来说,该当灭门。
然,萧选会这么做吗?
会吗?
誉王是何等的巧舌,又是何等的机变。在消息传到萧选耳里时,誉王便会得到风声,届时只需做些手脚,把事儿推到下面做事的人身上,再来个猫哭耗子假慈悲。
萧选会如何?
怒斥用人不当?减其珠花,罚其闭门思过?
若誉王“识趣”,把从花家得到的好处,上呈萧选,填了国库空虚,萧选再下一道明旨,安抚花家幸存人士,本该严惩不贷的“灭门案”,便会不了了之了吧。
“最多把五珠降为双珠。哼!从私心上说,我亦希望誉王能在此事上逃脱干系!”梅长苏漠然地道,“唯有这样,太子才不会在朝纲上一家独大!而我,也可以借着他们两家的交战,去寻找双方的弱点。”
“宗主......”,见梅长苏攥着手抿着嘴,故作漠然地说出一席话,黎纲心头一疼。就算眼前的人再装作若无其事,他的一举一动也暗示着他的心境。
梅长苏转过头,慢慢松开了攥紧的手,轻声一叹,还是不行,他没办法把自己放到旁观者的角度。
他知道赤焰一案就算太子和誉王没参与其中,他们也是推波助澜的帮凶。
没了景禹哥哥,皇室子弟......
蔺晨说得一点儿也没错。
景禹哥哥只是皇长子。
只是......
皇后尚在,嫡子未出。
没了景禹哥哥。
萧选一样能选出辅佐朝堂的皇子,而且一下子还选了两个。
为什么萧选看到了景禹哥哥有“谋反”的能力,却看不到萧景宣、萧景桓的私心?
为什么?
他从鄞州回到廊州前,给了杨员外答案。
在萧选眼里,有功无过、小心行事、为民所想的祁王,所行之事是在“收买”人心;小错不断,偶尔犯下大错的太子、誉王,所行所举为“人之常情”。
“黎纲!”梅长苏眼尖,瞧见屋檐上飞来一只羽鸽,淡然地道,“是金双驯下的新鸽吗?”
“是!”黎纲一个纵身,飞上屋檐,将羽鸽抱下,交到梅长苏手上,瞅着鸽子的脚环,欣喜地道,“宗主,这鸽子是从抚州飞来的。”
“抚州?”梅长苏从铜管中取出纸笺,扫了一眼后,面露笑容道,“从抚州飞到廊州用了不到三日,还真是不错!这几日共有多少鸽子回来了?”
“十一只!”黎纲答道,“徐州、莞魅唬褂休哟乩喷鹕降乃闹弧!
“蔺晨带走的是六只鸽子。”梅长苏揉着手指淡淡地道,“回来四只,还有两只?”
“呃,蔺公子是不是带着它们去排榜了?”黎纲不禁问道。
“拎着鸽笼去排榜?”梅长苏白了一眼黎纲,把手中的羽鸽往空中一送。
“宗主,没回来的那一对刚好是一公一母。”黎纲皱眉,“难道,难道蔺公子是拿回去当种鸽了?”
“......!”梅长苏幽幽一叹,无奈地道,“他是把那对鸽儿当作人情送人了吧!”
他清楚地记得秦大师曾对他说,要向蔺晨讨对鸽儿有多难。
清明将至,按例蔺晨又会前往秦府奉上银针白毫。
那对鸽儿正好一起随礼。
不能让蔺晨得了便宜还卖乖。
“黎纲,让金双选上两对鸽儿送至霍州秦府。”梅长苏淡淡地道。
“是,宗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