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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明德房间出来,梅长苏立刻修书,遣人以最快速度交付蔺晨,随后再招来手下细细安排。
做罢这一切,已过了用膳的时间,在黎纲的催促下,梅长苏勉强端起了药粥。
“宗主,怎么了?需换份吃食吗?”见宗主没扒几口就搁下碗筷,黎纲躬身问道。
“地图,把鄞州及邻近州县的地图给我取来!”
“……是!”知晓定有变故,黎纲不敢多问,只得撤下膳食将地图送上。
“陈坤是往哪里走的?”梅长苏指着地图问道。
“传回的路线是这条!”黎纲指出一条路径道,“绕开官道,选了僻静的小路。”
“……”梅长苏盯着地图,咬着唇搓起了手指,“最近一则消息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就在刚才。属下令跟过去的弟子从堂口带了五只鸽子,怕途中鸽子被劫,又向蔺公子借了五只。”
“蔺晨的东西那么好借?”梅长苏冷哼。
“尚春堂走水,蔺公子把鸽子寄养在我们这里,属下……”
“不告自取是偷!”
“宗主息怒,此事属下知会过蔺公子。蔺公子说:若鸽子无恙此事作罢,若回不来,每损一只需还上一双幼鸽。属下自认可以接受,故……”
“学聪明了。”梅长苏失笑一声,压低音量道,“黎刚,鄞州地头有几个旧部?”
“三个,近日都到了安浦城。”黎纲小声道,“他们记挂您。您……”
“去把他们叫来!”倘若雾将军真如明德说的那么厉害,光有武艺高强的季布、心思缜密的陈坤以及学了简单布局的戈盛,怕仍是不够。
“是!”
赤焰旧部是将士,结合地势给予点拨或能事半功倍。
梅长苏望着案桌上地图思忖道。
“原来那个人叫雾江。”日落时分,带着几分倦意的蔺晨出现在梅长苏的面前,“若我的消息没错,他本人尾随陈坤而去,他的喽蛄粼谄舭病!
“……”梅长苏放下了手中的书册,眸中带着几分不解及疑惑。
“我无意插手你的事情,但麦冬是我的人,我需对他负责。”蔺晨在梅长苏身侧坐下,把一只空杯往梅长苏跟前一放。
“……”梅长苏冷哼一声别开了头,“明德对你说了吗,他想要茯苓。”
“嗯,他对我说了。”蔺晨淡淡地道,“作为你的朋友,我想把茯苓留在你身边;然从大局来看,茯苓跟着过去益处大于弊。”
“茯苓放在明德身边会不会有危险?”梅长苏眉头微凝。
“会,所以我会教茯苓一套针法,使明德在一定时间内需依附茯苓而活。只要明德想活下去就得保证茯苓活着。”
“能制约明德多长时间?”梅长苏怔怔地问。
“三个月,三月后我会让人教他另外一套针法,以此类推,直至一年。”
“为医之道?”
“是啊,伤病总得循序渐进地治,我只不过把救治伤病的人换成茯苓。”
“一年后呢?”
“一年的时间茯苓还不能让明德发自内心地相护,这孩子亦算是废了。”
“你在培养药铺的接班人?”
“也是消息渠道猎取者之一。要知道,有些事情,大夫知道的远比旁人来得多且精准。”
“但你从不泄露患者的隐私,哪怕明知我在查付家的事情。”
“对于外人自然不会泄露,然医者之间彼此的医术交流何来隐私?虽隐去名姓,于我又有何妨?”
“所幸琅琊阁不涉足朝纲!”否则他与蔺晨难成挚友。
“嘿嘿,蒙古大夫是不会与太医院的大夫做朋友的。”
“……”梅长苏。
“你可知道,在过去十年,有数十名大夫死于非命,其中半数以上是太医或军医。”
“……”梅长苏。
“说实话,我并不担心茯苓是否拿得住明德,唯担心一年后明德不肯放人了怎么办?”蔺晨长吁一声,“失他一人,我得花多少精力寻下一个?”
“放心,若明德强行扣人,我亲自上曲家把人给你带回来。”梅长苏淡然道。
“这可是你说的。长苏,我给你的纸笺你还没看吧?”蔺晨不确定地问道。
“先放着,睡前再看。”有了太傅的消息他会有个好眠,“对了,杨仲铭才为我和曲如意牵了线,曲如意就二话不说直奔江左,这……似乎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蔺晨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杨仲铭是向曲如意推荐良医,然,事实却为曲吉祥早已亡故,曲如意就算寻了名医又有何用?按着常理她应该借口路途遥远而推诿,或者开出重金让医者上门。可她呢,却用一辆马车载着曲吉祥千里迢迢地来求医。”
“在杨仲铭书信送达的前一日,我遣人送去一封密信,信中告诉她:带着‘曲吉祥’前往江左求医,她的问题即可迎刃而解。”
“原来琅琊阁的料事如神是这样来的。”梅长苏悻悻道。
“长苏,黎老先生的情况不太好。”蔺晨挣扎了一番,还是轻声道,“他被梁帝流放,但众人对他的尊敬仍在,这或许也是他的流放之地换了好几处的原因。可是……”
梅长苏震愕地抬头看向蔺晨,见蔺晨迟迟没有下文,忙将纸笺取出,投眼望去。
然纸笺上并无蔺晨所述内容,仅是一个简单的地址。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再授业,不再解惑,甚至不再开口说话。”
“太傅他……”
“这几年风声过去了,他的几个得意门生偷偷寻了去,却皆被他挥着羊鞭斥离!”
“羊鞭?太傅是上大夫,萧选让他去放羊?”梅长苏颤声道。
“对!且萧选还给黎老先生上了脚镣。”
“……”
“脚镣只会在黎老先生沐浴时才给取下。然,自黎老先生离京流放,他们只让老先生洗过一次澡,是誉王去当说客的前一日。”
梅长苏只觉一股寒意直扑脑门,然后那股寒意蔓延至全身。
“或因得了关照,誉王走后,那些人不再赶着黎老先生上工,吃食亦精细了不少。可是,黎老先生心高气傲,拒绝所有照应,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以白馍清水果腹。”
“太傅……”泪眼中梅长苏仿佛看到一白发苍苍的老人迎着风雪挥动羊鞭。
不,不,不是。
去梅岭前他见过太傅。
年过五旬的太傅虽然有了白发,但面色红润,步态健硕。
太傅说待他得胜归来,就把新写的《不疑策论》给他做贺礼。
太傅说待他及冠,会为他做宾者……
太傅说……
“长苏,你想见他吗?”蔺晨淡淡地问。
“我……”
“长苏,拿出你的杀伐决断来。”
“待我上了公子榜首再去见他。”
“我在外受了伤,也待伤好了后再去寻你,如何?”
“……”
“我说过,若不想相认,就远远地看上一眼。”
“蔺晨,你没事吧?”几番一问一答后,梅长苏略微地回过神,今日的蔺晨难得的正经,难得没有设套,难得没有绕弯,直来直去,这完全不是蔺晨平素的作风。
蔺晨喃喃道,“爹娘带我去金陵时,领着我听过老先生对外开讲的一堂课。老爹见我难得能定神听讲,便欲寻人牵线,可就在第二年我家出了点变故……有些事错过了就错过了,没有机会弥补的。”
“这是你陪我去的原因?”
“是啊,想跟着你沾沾光。”蔺晨咧嘴笑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带着黎纲先走,我送走明德后会跟上。”
“你送明德?不行,曲如意甚是精明,指不定就从你的言行举止中认出你。”梅长苏搓着手指道,“还是由我与曲如意会面。待送走明德后,再启程去见太傅。”
“曲如意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但……你太小看我了吧。我怎么可能败给丫头片子?”蔺晨气呼呼地道,“你什么德行我还不了解?知道老先生这种境遇,你会安心?你怕是一颗心早就飞了!”
“……”梅长苏。
“送走明德后你若非拼命赶路,我白认识你三年!”
“……”梅长苏。
“别一副委屈样,本公子不吃这套。听好了,本公子已经遣了几位大夫过去,会在你赶到前把义诊开起来。另外,黎纲已经飞鸽传书给素玄,他会带着药王谷的人和一批药材在中途等你。”
“你,你……”梅长苏张口结舌,他没想过蔺晨会绕开自己让黎纲找上药王谷,找上素玄。
“你什么你啊!尚春堂开义诊不?云家开义诊不?琅琊阁每年春分前后,还下山开一个月的义诊呢。我们都能开,药王谷为啥不能也开个义诊?”蔺晨把梅长苏的不满看在眼里,淡淡地道,“来年素师伯要收素玄做义子,以此为由,四处扬名有何不可!”
“我,我不想把药王谷和素玄扯进来!”梅长苏大声回道,“他们没必要因我受累。”
“受累?受谁的累?受累的是你我好不好?”蔺晨瞪了梅长苏一眼,“你如今的皮相,谁能认出你?但素玄呢?你别告诉我,在赤焰翻案前,你准备把他一直藏着。”
“……”梅长苏。
“无论你愿不愿意,作为药王谷的少谷主,作为云丫头的意中人,他早晚受人瞩目。若没有实战演练,你能确保素玄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吗?”
“那金双?”梅长苏哑然,若连卫峥都无法藏身,他能指望聂铎无事? “蔺晨……。”
“我只能做到这些,其余的还要你自己决定。”蔺晨轻哼一声。他不敢想象,要是告诉梅长苏黎老先生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会是怎番情形。故,他只能以这个办法让梅长苏早点上路。
“嗯,我处理好手上的事情就走。”梅长苏说罢抬头望向门外,却诧异地发现蔺晨神色凝重,不由咯噔一下,“蔺晨,你怎么了?”
“怎么了?还不是记挂你这个没良心的。”蔺晨撇了梅长苏一眼,当即收敛起外泄的情绪,“此去路途遥远、车马劳顿在所难免,我怕你身子受不住。”
“我不会让自己累着的。”梅长苏从拢袖下伸出手,轻轻在蔺晨手上一拍,“就算不与太傅相认,我亦不能让他看到病恹恹的我。”
“哼!”手上传来的冰凉,让蔺晨以鼻子哼气替了回答。
“你说人话时,我自然相信,你说鬼话时,鬼才信你!”蔺晨悻悻道。
“我的信用不算太差吧。”梅长苏赔笑,“偶尔失信亦是情非得已。”
“怀炉带上,衣服多带点,还有这个……”蔺晨把手旁的包裹递给梅长苏,“金贵着呢,可别转手送人了。”
“金丝软甲?”梅长苏打开包裹惊呼,“可怎么是银色的?咦,不是金子打的,是银子打的?”
“咋滴?不满意?”
“满意满意。”梅长苏慌不迭地回道,“七个铜板买一件官银打的软甲,值,值!”
姑且不论价值,就论这份心。
出门在外,银虽不如金贵重,却有另一妙用。
梅长苏慎重其事将银丝软甲收妥。蔺晨并不理会,踱步至门口,冲着门外大声嚷道,“猫大爷,猫大爷!”
“喵!”几日不见踪迹的阿虎,从屋檐上跳下,摇着尾巴不屑地看向唤着它的人。
“喵喵!”
“蔺晨,你做什么?”梅长苏才将银丝软甲收入衣帽箱,就发现阿虎被蔺晨拎着后颈悬在半空中。
“把它带上!”蔺晨把不停挣扎的阿虎举到了梅长苏面前。
“我?”梅长苏从蔺晨手中接过阿虎,心疼地抱在怀里安抚,“将它带在身边?”
“有它在,你至少不会管闲事!”蔺晨振振有词。
是说词也是事实,有阿虎在,他诸事会倍加小心,只是……
我可以的。蔺晨带着阿虎从金陵到庐州,又带着它走南闯北,他能做的事情,我也可以。梅长苏暗忖。
“喵?”阿虎舔了舔梅长苏的手,不解地望着小主人。
“那个……蔺晨,带阿虎上路,除去藤条箱,还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蔺晨。
“黎纲既然要跟我走,陈坤等人的后续事情只能交给南宫泽;廊州那边有甄平、顾青在暂且无忧;小肆由万韦和杨佑看着,出不了大乱子;临近年尾,礼节往来有四大长老在主持,亦……”
“打住,打住!”蔺晨冷不防把梅长苏的絮絮叨叨打断,“难怪你的身板总养不好。哼哼,像你这番劳神竟没一根白发,奇迹,奇迹!”
“这些均是我的分内事啊!”梅长苏奇怪地反问。
“……长苏,身为上位者,你是管人,还是管事?”蔺晨轻吁一口气问道。
“管……事!管人?”梅长苏没底气地问。
“你呀,明明有答案,知道该怎么做,却总是优柔寡断,这番怎么成事。”蔺晨旋步到梅长苏身边,戳着阿虎脊背笑问,“放些事儿让手下去做,笑侃他们的成败不好吗?”
“你……你的乐趣是这样来的?”梅长苏愤懑地瞪了一眼蔺晨:“呃,你说的事情我已经在做了,只是……”
“只是忍不住?”蔺晨欺身向前,于梅长苏耳边轻语道,“我陪你见了黎老先生,你随我去琅琊阁过年,如何?”
“呃?你是想借此来测试一下甄平、陈坤、顾青等人的反应?”梅长苏在微怔后马上反应过来。
蔺晨笑而不答,颔首微笑。
“还有江湖其他帮派对我失踪的反应。”梅长苏轻声道。
“如何?”蔺晨侧头笑问。
“好!”来年他能上公子榜了,在琅琊山上见证这一刻,亦是不错的选择,想到这里梅长苏颔首道,“随你去琅琊山过年。”
通知南宫泽接手陈坤一行人的后续事情,通知廊州我的去向,其余的事情就让甄平等人处理吧。
梅长苏定了定神:“蔺晨……”
“别!”像是知道梅长苏要说什么,蔺晨比了个手势,道,“打发曲如意是因为这丫头是我招惹来的,去义诊是因日行一善,通知药王谷是因义诊需药材和人手,去见老先生,是因你答应去琅琊山过年……咦,长苏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和明德聊聊!”口是心非的人还好意思说他,梅长苏冷哼一声,抱着阿虎从蔺晨身边走过。
“喂,我还没说完呢。”蔺晨愣愣道。
“难得有两个听话的病人给诊,你不该去研究药理吗?”
“研究过了。”
“那煎药去。”
“黎纲会煎!”
“煮药膳去。”
“……没良心的,你把我当什么?”
“会做药膳的蒙古大夫。”
“……”
“蔺公子……”梅长苏前脚刚走,黎纲后脚就寻上了蔺晨,但见蔺晨一脸春风得意,遂躬身问道,“黎纲谢过蔺公子帮衬,谢过蔺公子打点。”
蔺晨目视前方,稳声道,“琅琊阁不涉足朝纲,亦不涉足江湖纠纷,故沿途给予长苏的只是食宿上的打点,邸报收集、安全防护需你们自己留心。”
“黎纲记下了。”黎纲恭敬地行下一礼。
“知道我为什么要长苏带上阿虎吗?”蔺晨咂着嘴,旋身问道,“我对长苏说,有阿虎在,他不会管闲事。呵呵,依他的性子,就算苟延残喘、自身难保,见到闲事岂会不管?”
“……”黎纲。
“他什么德行我还不了解?回头闲事管上了,再连夜赶路赶时间,最快捷的法儿就是卸了马车策马而行。”蔺晨拍着黎纲的肩煞有其事地道,“要让长苏弃了策马飞奔的念头,猫大爷比你的嘴皮子有用。”
就算是真的,蔺公子您说得也太理所当然了吧。望着蔺晨离去的背影,黎纲顿感无力。
在寂静的夜幕下划出一道道银光,银光划过之处,于空中形成一个个“涟漪”,风随着身影流动,只是风都无法捕捉执剑之人的身影。在舞了小半时辰后,执剑之人赫然一指,一抹银光携着剑气击向半空。
“庄主!”在一旁侍立已有两刻的李鹰一步上前道,“鄞州有消息传来。”
“沐蔺晨死了?”欧阳陌拭着手中的剑,淡声问道。
“没有!”李鹰垂首道。
“什么?雾江亲自出马还杀不了一个大夫!”欧阳陌厉声问道,“他人呢?”
“雾将军及其四名手下全数折损。”李鹰单腿及地、抱拳回道,“飞鸽传书发回的消息有限,请庄主见谅。”
“李鹰,我们在江左盟手上损了几个人?”欧阳陌不经意地问。
“连同雾将军这波人,共计九人。”
“你漏了小影和幽溟。”欧阳陌长叹一声,“小影姑且不说,幽溟这家伙的能力,你我都见识过。损在江左盟,呵呵,我原以为是幽溟大意,今日才知道……梅长苏的手腕在我之上。”
“庄主,您这是……”
“梅长苏一声令下,江左盟上上下下谁敢忤逆?我这头呢?”欧阳陌冷笑,“雾江死了亦罢,若是没事,我活剥了他。”
“庄主,月影失踪,4崦四诓咳诵母《础崩钣ロ猩磷藕猓安蝗缇吞舾霾释犯牵俊
“亦罢,这件事交由你去办。”欧阳陌颔首道,“小影是生是死让九曜去查。”
“九曜?庄主,九曜一直对月影心存不满,若是派他去寻月影,怕是……”
“怎么,不合适?”欧阳陌似笑非笑,“他擅长寻人,更擅长用刑,若小影死了于我是交代,若小影仍活着……就送于九曜吧。”
“送于九曜?庄主,您不要他了?”李鹰小声地问道。
“我喜他,源于他擅长熬刑,钉足,剥皮,穿刺,断骨,无论什么手段他都熬得下去。呵呵,这么多年,我亦乏了,现在既然有了梅长苏做对手,就把他送于九曜吧……”
“是!”
“对了,除去现在你我身处的院落,我们在江左还置下了几处居所?”欧阳陌缄默片刻后,突然发问。
“三处!置办宅院不难,难的是要绕开清辉堂的耳目。”李鹰沉声道。
“清辉堂掌控了商会,而商会掌控宅院买卖。”欧阳陌讥讽道,“买下宅院,还要登记入住信息,江左盟管的竟比官府还宽。”
“是,为了不让江左盟起疑,要做些假身份,故……”
“不用那么麻烦。只需伪造一个商人身份,以他的名义在江左各地置办下院落,再安排几个花娘入住府邸即可。”
“可是……我们去哪里找花娘?不熟悉的怕会出乱子。”
“找墨莲,她不是一直说收留了很多落难女子无处可去,望我能给她们安排去处吗?”
“她是璇玑公主的徒弟,会不会?”
“盯紧了,若是有异动……你知道该怎么办。”
“璇玑公主?”
“一个被囚的女人翻不出花样。”
此刻,远在鄞州的梅长苏不会想到:这个会成为他强大对手的人,在廊州新建成的莲雾巷内亦置办下了商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