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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来到年关了学堂的课程也紧,亓世文打算在年前把《论语》讲完。这天讲到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学童们写了多遍,亓世文也讲了多遍每个字的字义,还讲了这句话连起来大意是孔子说,花言巧语,伪装得和颜悦色,这样的人很少有仁德。最后亓世文问道:学童们都会了吗?会的举手。
学童们刷刷举手,唯有周洪生不举手也不吱声,亓世文问道:周洪生,你为何不举手?是不会吗?
先生,俺……俺不会,俺学不会。周洪生怯懦道。
啊?学童们都能学会你为啥学不会?出来,戒尺打手心!亓世文喝道拿起戒尺在周洪生手心上轻轻地打了十下,又道,回去坐好,先生再给你讲一遍,再不会还打手心!这就是这时空私塾先生惩罚学童不学的法子,还真管用,亓世文已经打了数十个学童,被打的学童学业都好了。
周洪生被打时两眼就含泪没敢哭出声,所以亓世文没敢重打。他又讲了一遍,让学童们回家后背书,然后就下学了。
周洪生在学堂没敢哭出声回到家就哭出声了,他娘问他咋的了他也不吱声就是哭。哭着哭着嘴吐白沫昏倒在地,他又犯病了。他娘急忙抱住他哭叫起来,还慌忙打发人去叫周文。周文跑来看到儿子已经抽搐得手脚发挺两眼发直,他急忙也抱住儿子哭喊起来。可他儿子又猛抽搐一阵后眼仁就定了,呼吸也停了,一动不动了。
啊!儿子……儿子死了!周文两口子抱着儿子悲恸得嚎啕起来……
周家人早就聚拢过来,特别是周仲伲失去爱孙很是悲痛,老泪横流。这时周武道:大夫早就说过这孩子不能大悲,再犯病两回就有生命危险,这又是为啥下学就哭?
爹,俺洪生哥在学堂被先生用戒尺打了,所以他哭。小洪举道。
啊!洪生被先生打了?先生为何打他?这还了得!周武来了精神。
俺洪生哥不会写那书文先生就打了他手心,俺也被先生打过挺疼,过一天就不疼了。小洪举又道。
好啊!亓世文那小子敢打俺儿子,他把俺儿子打死了这回俺跟他没完!俺这就去府衙告他去,这是人命官司!周文一听不哭了也来了精神。
且慢,让俺想想。周仲伲输了两场官司谨慎多了,他想了一下道:先生用戒尺惩罚学童是常事,不过学童死了就是先生的罪过,况且咱家小洪生的病外人很少知道。这回咱周家占理又是人命官司,那姓祖的知府又被贬谪走了,来的柴知府是咱周家的人,这回俺看你亓家小子不死才怪!告,周文周虎跟俺去,俺要去找那柴知府把事情说清,最好今天夜里就让官府的人把那亓家小子抓去!
周家人又合计了一会儿就让伙计备车,并不让家人外传小洪生死的消息,周家爷仨坐上马车急奔府城去了……
三更时分亓世文突然醒来,他急忙穿好衣裳没敢惊动阮氏,可阮氏还是醒来问道:相公,这夜半三更的你干啥去?
亓世文小声道:娘子,你不要动,有人来了,好像是马车声。
啊!阮氏惊得一下子坐起来,俺……俺咋没听到?
娘子快躺下,你还怀有咱们的孩子,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去!亓世文又道,俺是习武之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就是睡着了也能听到不一样的声响……
马车声,不会是黑白兄弟他们从府城武馆回来了吧?阮氏猜疑道。
这时马厩里的白雪刨地还咴咴叫起来,亓世文道:不是,你听,白雪都叫俺了,一定是有外人来了。
亓世文话音刚落就听有人砸门:开门,开门!这是亓先生家吗?快开门!
亓世文急忙跑了出去喊道:别砸门,哪路来的朋友?这就是亓先生,俺来给开门啦!
快开,快开!俺们是府城来的捕快,让亓先生到府衙去回话!门外人边砸门边喝道。
亓世文一听是捕快感到很惊疑,捕快是专门抓犯人的,自己又没犯法他们来干什么?可他还是打开门,三个捕快一下子冲进来紧紧地抓住他,一个捕快头狐疑地问道:你真是那个文武双全的亓先生?不要欺蒙俺等,本官差也是受了知府大人之命才来抓亓先生的,快说实话!
俺就是亓世文,是学堂的先生,可俺不知道俺犯了何罪?亓世文说着一挣就从三个捕快手中挣出,有两个捕快还趔趄到一旁。
三个捕快都感到这人力大,他们三人也不是对手,这也正是他们要抓的人。他们又急忙都抓住亓世文,很怕他跑了,那个捕快头急忙缓和道:亓先生,本官差也不知道先生犯了何罪?可俺们是官差就要听官府的差遣不是?要不然这三更半夜的俺们这又是何苦?请亓先生就跟俺们走一趟吧!他说着趁亓世文没注意就把一副手铐扣在亓世文双手上。
这时亓家人已经都起来了,亓山看到大半夜的有三个人抓着他儿子就急忙抄起棒子赶过来骂道:哪来的贼人王八蛋,大半夜抓着俺儿子干啥?快放开,要不然俺……俺打死你们!他骂着棒子就要打下去。
慢——老人家,俺们是府衙的捕快,你儿子亓先生他犯了罪,俺们是来抓人的,难道你敢犯上作乱不成?那捕快头喝道。
亓世文一想自己也真没犯啥罪,而且这几个捕快大半夜的也不容易,那就跟他们走一趟。于是道:爹,你不用管,俺没犯啥罪就跟他们走一趟,咱们不能难为官差不是?
对,还是亓先生明事理。那捕快头知道如果亓先生想跑他们几人是拦不住的,于是又道,老人家,你儿子没罪到府衙讲明白就回来了,俺们也好交差不是?
亓山一听才把棒子放下,道:俺儿子整日在学堂讲学何罪之有?你们官差半夜三更来抓人!吾儿世文不能去,去了那是坐牢!
哎呀,吾儿世文这是犯了啥罪?这深更半夜来抓人,吾儿可千万不能去呀!亓韩氏也跑出来道。
几个捕快看到家人都出来了,怕引起更多麻烦那捕快头就道:亓先生是明事理之人,这就跟俺们走吧,再晚咱都不好说话不是?
好,俺这就跟你们走,亓世文又对家人道,爹娘,快回去,不用为俺担心,俺倒要去看看俺犯了何罪?
等等——随着喊声阮氏赶过来,相公,这天冷了妾身又给你拿来一身衣裳,路上多穿些……阮氏说着背过脸去……
亓世文一看也是带篷马车就坐了进去,三个捕快急忙关上后门并上了锁。亓世文做梦都没想到他已经坐上了囚车,两个捕快坐在车篷上,一个捕快跨在车辕上打马赶车。
马车在官道上狂奔起来,亓世文感到纳闷就对外喊道:两位官差,你们怎么不进来坐,外面不冷吗?
两个捕快笑道:这是囚车,只有犯了罪的人才能坐到里面,俺们能坐吗?
什么?囚车?亓世文在那边倒是听说过囚车,那是在古代戏文里听到的。没想到这时空还真有囚车,自己就坐上了。他用戴着手铐的双手摸了摸,木质很硬,框粗又密,这是怕犯人砸坏车跑了,还真是囚车。
囚车内一团黑,亓世文什么也看不见;外面三个捕快说笑了一阵后就再不言语了,只有马蹄声声,偶尔有野兽的哀鸣……
马车到了城门,那捕快头拿出公文,两个门卒看了一眼就急忙打开城门,马车冲进城去。
城内马灯、八宝灯、莲花灯、蘑菇灯就像鬼火一样此熄彼明,街道上也明亮许多。马车奔跑一阵突然停下来,就听有大铁门被打开的声响,随后有人道:郭头回来了,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这人是会武功力气也大,可他没反抗也没想逃走,他说他没罪。
是嘛,还真是个硬茬!知府大人有令先关进大牢,戴重手铐脚镣千万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