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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老太师拿到相府总管史录的证词很是高兴,心想这回有相府总管和侯三的婆娘两个证人,就史丞相再能狡辩也说不明白了。要是破了地穴案就能牵出洪河案,到那时真相大白,皇上醒悟,太子走出东宫,倒要看看衡王和史丞相等人的下场了。
老太师想到这里兴奋不已,他已经有日子没去东宫了,他要去看看太子殿下,顺便把这些天发生的事讲给太子殿下听,也许太子有更好的良策。
于是,老太师吩咐备轿,他要去东宫。
东宫位于皇宫东北,是一个偌大的皇苑。老太师的官轿一到门前就有两个守门侍卫急忙打开大门,他们认识太师的官轿,一个守门侍卫还道:老太师有些日子没来了,太子殿下都想了,快请!
东宫院内有假山草木,有小桥流水,有曲径水榭,这些丽景供太子殿下烦闷时游玩。当时正是午后,太师的轿子进了大门就直奔宫室,早有那下人飞报进去。
太子殿下听到老太师来了,急忙穿戴整齐迎了出来。
太子三十多岁,长得清瘦,头戴王冠身穿团龙王袍。老太师的轿子老远就停下来,太师下轿就奔过来要行跪拜之礼,太子急忙上前搀起道:老太师不要如此,快请,请!
太子拉着老太师的手一直走进内室,下人献上茶,太子请老太师坐下道:太师一向可好,太师这些天没来本宫好想,太师品茶。
苟太师急忙道:太子殿下不知,这些天发生了地穴案,据老臣观察这地穴案是那洪河案的继续。老臣要查明白,所以才没来,还望殿下谅解。
啊,何为地穴案?这地穴案又为何与洪河案联系在一起?太子惊道。
太子殿下可听说京城外塌陷地穴?地穴下有一道“亓石门”无人能打开,皇上就下旨让石郡府营千总来京开石门探地穴,那营千总姓亓名世文,是个既会武又能文的人。可这亓千总在来京路上遇上了麻衣真人,麻衣真人送给他一颗驱魔夜明珠,让他来京探地穴用。太子殿下,这岂不是怪事?
啊!——还有这等事?太子只听说京城外塌陷地穴,没听说探地穴的事,他急忙又道,本宫听说那麻衣真人早死了,又岂能复活?
老臣也这么想,可那颗驱魔夜明珠是真的,连皇上都看了。还有这事何公公亲眼所见,看来此事不虚,那麻衣真人没死。麻衣真人没死有人就害怕,因为他手上有邬德死前的帛书,那是洪河案的证据,太子殿下没有那证据就很难走出东宫!
太子陷入沉思,仿佛治理洪河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就在眼前……太子又突然问道:太师,那亓千总探地穴又怎么能与洪河案搅在一起?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正因那亓千总路遇麻衣真人,那些人以为麻衣真人把那帛书也给了亓千总。所以他们要加害亓千总,就趁亓千总带人下地穴后填死地穴,把亓千总等人活活埋葬在地穴下。殿下,如果亓千总不遇到麻衣真人就没有这样的惨局,这就是洪河案与地穴案的关联。
原来如此,那些人真是太残忍了!太子又问道,太师可查到是何人所为?
还能有谁?太子殿下知道是谁最怕洪河案翻案还问老臣?
又是他们!他们已经残害了多少人?太子双眸凝重,又道,太师,现在有他们作案的证据吗?
老臣已经掌握了一些,打算明日上朝奏本,所以来东宫,太子殿下再指点一二。苟太师说完把证据拿给太子看,又说了太师府有两个证人。
太子看完证据,半天沉吟道:太师明日上朝奏本要千万慎重,现在衡王和相府权重,父皇是要权衡的。太师暂且不要言过,等待时机。
老臣知道太子殿下言之有理,可是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再等衡王就要成储君,到那时太子将永无出头之日!
不急,欲速则不达。太子已经很有心计,他又道,太师,本宫近日常做一梦,梦见自己仿佛坠入深渊,就往上爬呀爬……深渊里面荆棘丛生,自己团龙袍被刮破,手上满是血也爬不上来……这时就见上面一位身骑白龙马人喊道——皇上,臣救驾来迟,恕罪!那人喊着伸出一只巨手把本宫拉上去。本宫醒来是梦,但已经惊得再无睡意。太师,本宫为何常做这梦?
苟太师颇能圆梦,他还看过解梦书籍,就高兴道:恭喜太子,看来太子殿下将有贵人辅佐,那骑白马之人就是殿下的贵人,他也许能辅佐殿下登上龙位,恭贺殿下!
太子惊慌道:太师千万不要谬传,父皇听到更是罪过!
老臣明白,老臣一定替太子殿下找到那骑白马之人,让殿下梦想成真!
太师不要当真,不过就是梦而已。太子又道,太师,那亓千总身上真有那份帛书?
这老臣也不能断定,不过朝堂之上亓千总说麻衣真人只给他一颗夜明珠,再无其它。他说是说可衡王和丞相怎么会信,他们认为麻衣真人既然能把夜明珠给他,那份帛书也一定给了他,或是对他说了什么机密话,所以才对他下这等黑手!
那亓千总等人确实都死在地穴下了?
这老臣敢断定,地穴那么深就一个出入口,出入口被填死这人还能活?
这时一个管事进来禀道:太子殿下,围猎就要开始,请殿下和太师前去观看。
苟太师知道太子在东宫无事可做就经常带人狩猎,东宫围场也很大,专有一班人去京城外山上挖陷阱或设套猎获野兽,回来放到围场里。所以围场里有成群的獐狍野鹿,一场围猎下来太子都要奖赏头三名,或是一只狍子或是一只鹿,以示鼓励。
围猎比赛的人都手拿弓箭,野兽在围场前面百步远处跑过看谁能射中,射中还区分部位,最后决出前三名。
其实这种围猎比赛就是射击比赛,只不过靶子是活的,没有强身健体作用,只是残害生灵取乐而已。
这种围猎苟太师赶上过一次,那次太子亲自射杀一只鹿,取出鹿血饮用,说是强身健体,老太师不敢苟同。
这次老太师又赶上,他不能拂太子的面子,就与太子一同前往围场。
围场上已经很多人,一群弓箭手站在围场前跃跃欲试,就等太子殿下一声令下了;他们身后站满了围观的人,他们前面有裁判师,旗语师,逐兽师,都戴着盔甲。
管事高喊:太子殿下到——!
围场上顿时静了下来,太子和老太师走上令台。太子看到一切就绪,就拿起令台上的一面蓝旗在台上晃了晃,旗语师看了把手中的黑旗高高举起。
这时两个逐兽师在围场一侧把两扇大铁门打开,獐狍野鹿鱼贯而出,顺着预定的路线狂奔。在经过围猎场地时野兽各有奔跑速度,已经都拉开距离,赛手就是在这时拉弓搭箭向野兽射去。
由于距离远野兽奔跑速度快很难射中,箭有的在野兽头上飞过,有的根本没着边,有的擦皮毛而过,野兽虚惊一场。
不过,野兽不一会儿又被逐兽师顺原路逐回,速度还是那样快,距离还是都拉开。赛手第二次拉弓射去,有的侥幸射中,野兽栽倒一旁,裁判师根据箭头上的编号裁判射中的部位,是獐是狍是鹿。
接着野兽又被逐兽师逐回,野兽已经没有先前的速度,这样好的弓箭手才有机会射中。三次射兽比赛结束,裁判师宣布比赛结果。
这日射中两狍一鹿,太子殿下很是高兴,他饮用鹿血后道:快把鹿肉狍子肉调制烹饪,本宫要设宴款待太师!
苟太师听了忙道:谢太子殿下!不过天色将晚,老臣要告退。
太子又道:太师多日没来东宫,岂有告退之理!太子说完拉着太师走下令台,早有候在台下的官轿,抬起太子和太师向东宫深院而去。
盛宴散后已是很晚,苟太师坐在府上官轿里出了东宫。京城内早已是灯光璀璨,天上的星星也随着灯光闪来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