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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方大人和徐大人带着白氏要去侯家庄,就是要把相府侯三这个案子主线人落实。衡王打发人传话过来说他不去,让两位大人前去认真查证。
两位大人坐两乘小轿还带着官差随同,后面白氏坐在马车里出了西城门。官道上庶人看到官轿急忙避让,不知官老爷出城又断什么案子?
侯家庄并不远也就一个时辰就到了。时令正是初秋农活并不忙,正在树下乘凉的人看到两乘官轿一挂马车停下都围上来。方大人和徐大人下了官轿,围观的人一点都不感到惊奇,就好像知道他们会来一样,还有人跑去叫里正。
当白氏从马车里下来庄上人也不惊奇,就仿佛都不认识她了,没有一个人上前跟她搭话。白氏觉得奇怪,自己这才走了几日庄上人怎么都变成这样?她笑着和几个女人打招呼,那几个女人吓得慌忙躲开,就像见到鬼一样。
白氏只好傻站在那里……
里正是个五十多岁的人,很懂礼节,来到就跪下道:俺是庄上的里正,姓侯名方,叩见两位尚书大人!
方大人道:候里正请起,本官与徐大人是来办案的,庄上祠堂可有会间?
候里正起身道:有,有,两位大人请!
徐大人从下轿就感觉到不一样,按说庄下人看到京城的大官都害怕惊奇,侯家庄人就没表现出来;再有侯三的婆娘白氏刚离开庄几日,庄上人就像不认识她,都躲着她;还有这个候里正,他怎么知道两位大人是尚书?于是他问道:候里正,昨天可有京城人来庄上?
候里正听了略一惊,又慌忙道:没……没有,两位大人请!
徐大人已经明白,就道:把侯三的婆娘白氏叫上,还要叫庄上人一同去祠堂!
候里正听了就让人喊白氏,白氏还傻站在那里,听到有人喊才转过头,可她两眼已经盈满泪水……
庄上祠堂在东头,是三间正房,里间是宗祠,外两间是会堂,会堂有案桌有坐凳。桌凳好像有日子没有人用,已经布满灰尘。候里正急忙让人打扫干净才请两位大人进祠堂坐下,之后让人上茶。
徐大人特意把证人白氏让进祠堂,候里正看了道:两位大人,按说这祠堂白氏这样的人是不能进的,可大人为了办案俺也就没说的了。
白氏知道自己卑微坐在祠堂一角。
方大人把笔墨纸张备好,问道:候里正,侯三可是庄上人?他名叫什么?哥兄弟几人叫什么名字?都在庄上吗?父母是否还健在?
候里正一听大人一下子问这么多,就回道:大人,侯三是俺庄上人,他名荣,哥兄弟四人,老大名富老二名贵老四名华,都在庄上,老母还健在。
方大人记下,又道:那传他哥兄弟和老母进来。
候里正就对外喊道:传候荣哥兄弟和老母进祠堂!
不一会儿三个庄户汉子和一个五十多岁老妇走进来,他们看到两位大人端坐威严,而且还记录在案,不禁有些害怕,都慌忙跪在地上。
方大人问道:候富,你三弟候荣可在京城做事?做何事?你要如实道来!
候富听大人问的突然,他看看里正又看看跪着的娘和两个弟弟,回道:大人,俺三弟他在京城太师府做事,这两年还当了太师府的管事。
方大人和徐大人听了都觉得奇怪,在丞相府做事怎么变成太师府了?白氏在一旁听了也感到奇怪,相公他在相府做事家里人是知道的,他们为何又这样说?
徐大人喝道:胡说!侯三在相府做事,他被人杀害,可他还是二十六条人命的罪魁祸首!他的婆娘白氏已经认尸,并证实他在相府做事,候富你为何这样讲?
老大候富正不知如何说,那老妇却故作惊讶地哭道:啊——吾三儿他死啦?哎呀啊,那吾儿他……也是被太师府的人给害死的呀!两位大人可要为老身做主啊!老妇说着哭得更甚,跪在地上两手扑打着地面。
方大人喝道:在下老妪不要如此,本官在问案!有何冤屈道来!
老妇听了抹把泪道:大人,吾三儿死得冤啊!他是被太师府的人杀害的,大人要查出凶手给吾儿鸣冤啊!
白氏听不下去了,她急忙过来也跪下道:大人,俺娘和大伯是气糊涂了,俺相公在相府做事,家人和庄上人都知道,怎么就说成太师府啦?
老妇怒道:你个贱人!吾儿就在太师府做事,是太师府人杀了吾儿,贱人滚开!
白氏再不能说什么,她抬头看看两位大人就起身又坐回到角落去,她想不明白这几天庄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方大人看看徐大人,徐大人又喝问道:候贵候华,你们哥俩要讲实话,不然就把尔等全家带回到京城衙门提问!讲,侯三到底是在相府做事还是在太师府做事?
哥俩一听带到京城衙门吓得浑身颤栗,那地方动刑法进去就不好出来,哥俩偷眼看看里正又看看娘和大哥,老二侯贵道:回大人,俺弟老三是在太师府做事,是太师府的人杀了俺弟!
老四也急忙道:是哩,俺二哥说的对,太师府的人应该抵命,大人!
徐大人气得一拍桌案:一派胡言!本官已看出尔等是受奸人收买,不讲实话!
方大人道:既然侯三的家人都这样讲那就上前画押!
几个人慌忙爬起来,哆哆嗦嗦地画完押。
方大人又道:都先下去吧。几个人听了战战兢兢地走出祠堂去。
随后方大人和徐大人又提问了几个庄邻,他们的回答都与侯三的家人如出一辙,最后两位大人又问里正,里正也说侯三是在太师府做事。方大人听了很是不解,从地穴案发生到现在侯三在相府做事已是事实,可为何到了侯家庄就变了?今日侯家庄的异常他也看在眼里,但他不知为何?他不能把侯家人带到京城再审问,那样他这个刑部尚书也太无能了。
于是方大人忙给徐大人递个眼色故意喝道:大胆白氏,你相公明明在太师府做事,你为何作证在相府?今日多亏本官与徐大人来侯家庄从新查实,不然相府就要蒙冤!说,你为何欺蒙本官?
白氏急忙上前跪下道:大人,民女不敢,相公他确是在相府做事,大人明察!
还查什么?寡不服众!欺蒙本官本该治罪,可本官念你年轻寡居,回家去吧!
白氏跪着不起来,抹了把泪道:民……民女真没欺蒙大人啊!
这时已是正午,里正忙起身道:两位大人稍候,俺去看看午宴备好了没有?他说完走出祠堂。
方大人这才悄声道:民女白氏听着,你马上回去找近人打听,庄上这两日有何事发生,回报本官!
白氏这才起身向祠堂外走去。
白氏家在庄西头,虽然她离家几日院里还一样,她打开房门看到屋内很乱,床上被子都没叠起,她那日是夜里随赵大人等进京的。她急忙收拾屋内叠好被子,她想大人让找近人打问,可她现在还哪有近人?庄上人都疏远她,这到底是为什么?她正不知找谁去问,就见一个人悄悄溜进屋来。
孟大哥,是你呀!你……你是怎么进来的?白氏既激动又紧张。
白妹子,你走几日可想死俺了!别害怕,俺是从后墙爬过来的,没人看见。孟大说着一把抱住白氏亲了起来。孟大是庄上的光棍,四十多岁没成家。自从侯三去京城做事,他就与白氏勾搭成奸,两人三天两头就在一起,所以白氏离开几日他哪有不想之理。
他正抱着白氏亲热,白氏一把推开他道:不行,京城的官老爷还在,你快走吧!
孟大就像吃到腥味的猫岂肯放过,就道:没事,京城的官老爷去里正家吃午宴了,这正是时候。
他说着又去搂抱白氏,白氏又推开他道:孟大哥,俺问你个事,你要对俺说实话才能办那事,不然你就走吧!
白妹子你问啥事?俺还有啥不对你说的,问吧。
孟大哥,俺离开这几日咱庄上是不有外人来?他们都对庄上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为啥庄上人都不理俺啦?
孟大听了后退一步道:这……这俺可不能说,说了脑袋就搬家了!
白氏一听明白了,看来这外来人非同一般,怪不得庄上人都变成这样。就道:孟大哥,那你不说就走吧,俺早晚都能问出来!
孟大想走可腿不动地方,人的欲望可以战胜一切,甚至生命。特别是白氏那身子他已经多日没有得到,他想跟她说了只要她不说出去也没事。于是他道:俺说,俺说还不行吗?可白妹子千万别说出去!
白氏一下子变得温柔热情起来,上前拉住孟大的手来到床前坐下道:还是孟哥对俺好,说吧,说了俺就让孟哥爽快,嘻嘻!她说完还在他身上抚摸一下。
孟大也趁机抱住她道:宝贝,俺说——就是昨天午后,咱庄上来了一伙武术班子,有十多个人。那武术真是厉害,飞檐走壁,手劈砖石,刀枪对阵,把庄上人都看傻了,庄上人只是听说哪看过真的?可他们表演完武术不收钱还挨家送银子,就是让庄上人记住两句话——侯三在太师府做事,说错者身首异处!当时俺还不知道身首异处是啥意思,后来才知道就是脑袋搬家!俺知道吓坏了,心想不该要那一两银子。
啊——你还得了一两银子?白氏推开他,那庄上其他人家又得多少?
那可多了,听说里正家给了二十两,你那死鬼的兄弟和老母各十两,平常家都是一两银子。
那武术班子是哪的人?他们为什么这样大方?
俺也不知道,他们发完银子就像鬼影子一样都消失了!——白妹子,俺这回都跟你说了,脑袋能不能保住就在你了。来吧,你……都想死俺啦!孟大说着就把白氏压倒在床上……
两人办完事,白氏急忙道:你快走吧,京城的官老爷也该用完午宴,要是来……
孟大听了害怕,他慌忙穿上衣裳又在白氏脸上吻了一口走了出去。
就在孟大走后不一会儿就听有人喊道:民女白氏在家吗?
白氏急忙走出屋,她看到两位大人的官轿已经停在门前,刚才喊话的是官差随同。两位大人走进屋落座,白氏慌忙跪下道:大人,民女已经打听明白,确实有人来庄上挨家发银子封口!
白氏刚把孟大说的讲完,就听外面喧哗,一个随同慌忙走进来禀报:大人,庄上一个叫孟大的人被人杀死在街上。
何人这么大胆?徐大人愤道,幸亏本官暗中在这里安排了人手,不然证人白氏也会被杀害!
白氏听了啊了一声就昏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