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水上相依

零落成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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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她整个人都要没入水中之时,一双手从她身后将她抱住,将她的脑袋托出了水面。

    “凯瑟琳,冷静下来!是我!”卡尔的声音带着焦急。

    谢莎浑浑噩噩的大脑像是照进了一道光,她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仙乐,竟神奇地让她冷静下来。

    “卡尔!”她有些虚弱地叫道。

    在水中挣扎太久,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卡尔带着谢莎往外游,尽量远离拥挤的人群。途中,两人运气还算不错,遇到一个没人用的救生衣,便千辛万苦地帮谢莎穿上。

    有了救生衣的帮助,卡尔的体力得以节省下来。现在,他只要轻轻松松的,就能拉着谢莎往前游。

    冰冷海水的威力开始显现。

    两人呼出的气息开始带上白色的雾气,毛发上的水滴凝结成冰渣,两人的脸色像是涂了蜡一般苍白。

    游到外围,两人停下开始休息,谢莎望着卡尔的脸,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卡、卡尔……你现在好像……吸、吸血鬼……”

    “不、不要说话……节省体力……”卡尔的声音也颤颤巍巍的。

    他四下里寻找着能让两人浮在水面上的东西,不然在这冰冷的海水中,他们很快就会失温而死。他下了救生艇来找谢莎,不是为了与她一起死在这冰冷的海里的!

    忽然,卡尔看到了不远处翻过来倒扣在海面上的一艘救生艇,不禁双眼一亮。

    他急忙带着谢莎往那边游去,一直到近前,才皱了皱眉头。

    救生艇的目标很大,不只有他发现,此刻这艘救生艇周围已经围了许多人。只是,每个人都自顾自地想爬上去,反而让船晃动得厉害,就算已经爬上去的人,还是被震了下来。

    “在这里等我!”卡尔对谢莎说完,便游了过去。

    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谢莎觉得卡尔游泳的姿势帅极了。

    她听到他以虽然微弱,却不容反抗的声音对还在试图爬上救生艇的人嘶吼,让他们合力将救生艇翻过来。

    一开始,每个人都忙着自救,谁也没有理会卡尔,但很快,大家就意识到这样下去,是同归于尽的下场,这才渐渐有人冷静下来,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卡尔。

    卡尔在工厂中指挥工人惯了,此刻自然也不客气,给每个人安排了一个位置,自己则游开一些,作为总指挥下达命令。

    众人一起用力,历经千辛万苦,才将那代表了生命的船翻转过来。

    这一成功,现场又立刻乱了起来。大家都急着要往上爬,生怕晚了就没有位置了。还是卡尔及时出口制止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他先帮着几个人爬上船内,然后才在他们的帮助下爬入船中。之后,他将船划到谢莎跟前,抓住她的双手,将她也拉了上来。

    对卡尔来说,这里面再没有需要他救的。他们没有桨,便捡了浮在水面上的细木板划水。

    大家都知道,这艘小小的救生艇放不下所有水中的人,如果不尽快离开这里,他们这艘好不容易翻过来的船,会被蜂拥而上求生的落水者挤翻。

    谢莎躲在卡尔的怀中,浑身湿透冰冷让她双唇发白,忍不住全身颤抖。

    她随意地看了一圈,发现这艘救生艇的荷载人数大概在五十到六十之间,但现在只坐了三十来个人。

    力所能及却毫不作为,这种事谢莎无法忍受。

    “我们……还可以……还可以……再多搭载一些人的!”看到那些拼命向他们游来,眼中希望和绝望交织着的落水者们,谢莎无法不开口。

    对谢莎的话,有人赞同,也有人反对。

    卡尔只是抱着谢莎,任由她与众人争论。

    救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他要保存体力,好让两人都安然。

    最后的结果是,救生艇的船速放慢,将离他们最近的一拨人接上船,至于其他人,他们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就这样走走停停,十分钟后,这艘救生艇已经搭载满了人。

    离众人最近的一个没有能挤上船的中年妇女满眼绝望地看着谢莎,伸出了双手哭求,“求求你行行好……让我……让我上去吧……”

    “对、对不起……”谢莎痛苦地扭过了头。

    这船的载客量就这么多,现在它已经吃□□,再上人,只能落得个翻船的下场。

    “你不是上帝,你救、救不了……那么多人的。”卡尔紧紧搂着谢莎,不让她再看水面上的惨状。

    一刻钟后,这艘船遇到了第一艘之前下水的救生艇。

    看到那艘救生艇上只坐了一半的样子,这边有人大叫:“你们那儿还有空位,快去救人啊!”只是在水中冻久了,这声音也有气无力。

    对面那艘救生艇里的人都沉默着,没有人回应。

    谢莎睁着双眼看着对面一脸纠结却始终毫无动静的众人,终于忍不住在卡尔怀中啜泣起来。她想大哭,以发泄此刻胸中的各种情绪,可她没有力气,她只能小声地哭泣,而且不一会儿就头昏脑胀。

    卡尔一下一下地抚着谢莎的背,无声地安慰着她。

    感觉到谢莎的身体越来越僵硬,而他自己的身体也无法产生多少热度,卡尔心中涌上了一阵恐慌。

    浸泡在冰冷的水中确实死得快,可浑身湿透在船上待着,也不见得就安全了。

    卡尔眯起双眼,忽然动手将两人身上的救生衣都脱下,又动手解起谢莎的衣服。

    “你、你干什么?”谢莎一惊,本已经昏昏欲睡的神智陡然回归。

    “救我们。”卡尔简短地说,手下不停。

    谢莎知道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卡尔绝不会有什么“性致”,便放弃抵抗,让他解开自己的衣服。

    她穿着吸水性极强的棉布长裙,此刻早已经冻成冰渣。卡尔费了一番力气,才将她的衣裙都脱下。

    脱下自己的长大衣盖在谢莎身上,卡尔又动手,小心地除去她身上的最后一些衣物。好在两人坐在船舷边,只要小心一点,又有卡尔的长大衣挡着,谢莎不会走光。

    半遮半掩地脱完了谢莎的衣服,卡尔脱起自己的衣服来便十分迅速。因为寒冷,他的牙齿都在打架,强撑着将衣服都脱下,他连忙把谢莎抱到自己大腿上横坐,用那件长大衣将两人赤.裸的身体全部裹住。

    一开始,两人的身体都僵硬得像冰块,谢莎紧贴着卡尔的胸膛也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用你的手摩擦我的胸口。”卡尔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便对谢莎说。

    谢莎照做,果然感觉自己的手和卡尔的胸膛都热了起来。又摩擦了一会儿,她将自己的身体贴了上去,温暖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舒服地叹息了一声。

    长大衣虽然也已经湿透,但至少能挡住寒冷的夜风,以及春光的外泄。

    谢莎和卡尔紧紧相拥,时不时摩擦两下,依偎的热度让两人得以在寒冷的夜中存活下去。

    谢莎甚至想,就这样依偎着,直到天长地久也好。因为她知道,当她和卡尔离开这艘救生艇回到文明世界的时候,她将会面对许许多多的问题。

    此刻,她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已经决定留在这个世界了,她再也不能见到自己的父母家人了。

    恐慌像是一双大手,将她的心脏紧紧攥住。

    谢莎不知道,如果她有更多的时间思考,会不会依然做出原来的选择,但至少,现在她没有为这样的选择而感到后悔――实际上,那个时候,她也别无选择。

    “跳船之前,你想跟我说什么?”

    卡尔问道,他希望能跟谢莎说话,好保持两人的清醒状态。他看到离他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已经失去意识,他不能肯定对方能不能活到救援船来。

    谢莎精神一振。

    既然已经决定活在这个世界,那么有些事,她就必须说清楚。

    谢莎没有先回答卡尔的问题,反而问起了别的事。

    “卡尔,你开始对我有企图,是什么时候?”她埋在卡尔的胸口,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皮肤上,让卡尔一阵心痒。

    “凯瑟琳,你一定忘记了,一开始勾引我的是你。”卡尔漫不经心地说。

    谢莎脑中猛地闪过对她来说的两人初次见面,他就袭了她的胸,顿时脸上一热。那个时候,她根本没有想过,她跟卡尔的关系,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或许,那正是命运的安排也说不定呢?

    谢莎脑中感叹着,嘴里却说:“都说那是意外了……不过说真的,在那之前,你真的没有注意过凯瑟……我吗?”

    卡尔想了想,回道:“没有。在那之前,我只见过你一次,还没有看到你的正脸。”

    得到卡尔的回答,谢莎笑得嘴巴都快裂到耳朵根了。太好了,卡尔喜欢的,是她这个人,是她谢莎,而不是原本的凯瑟琳。

    她知道,她没必要再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卡尔了。

    “其实,我想告诉你的事很简单……”谢莎故意拖长了声音,她从卡尔的怀中探出头来,将自己已经变得温热的双唇贴近卡尔依然冰冷的耳垂,吊足了他的胃口,才轻声道,“或许,你说的很对,我一直在无意识地勾引你……因为,我爱你。像你爱我一样爱你。”

    在美国这个历来先性后爱的国家,上床是件寻常事,反而一句我爱你令人激动惊讶。

    得到谢莎的表白,就像是得到了一种承诺和保证,卡尔陡然露出如愿以偿的狂喜笑容,将谢莎紧紧贴近自己的胸膛抱着。

    不久之后――

    “你……翘起来了……”

    “……嘘。”